身陷這種處境中一個女孩子沒被吓哭已經可以被稱之爲女漢子,而桑皛眼下不但靈活應對突發情況甚至還能順帶着救我一命,這使得自己更加佩服起面前年齡比我大不了多少的桑皛,對其心生敬佩之際我便掏出了煙遞給了對方。し
也正是接煙的過程中我才發現桑皛的手其實一直在顫抖,這種情況持續到她埋頭猛吸了好幾口香煙後才逐漸恢複了正常,從對方第一口煙霧入肺就被嗆得眼淚橫流便可看出這丫頭其實并不是一個老煙槍,她可能僅是因爲心裏壓力太大才養成了吸煙這種不良習慣,與此同時我突然想起了鸠子總結桑皛這類‘壞女人’的話,他說:沒有受過傷害的女人是不會愛上煙的,每個抽煙女人的背後都有着自己的故事,那是一種執着與堅持……
話雖是如此說的,但見對方将捂着嘴的手放下後我不得不揭人傷疤:“桑皛到底發生了什麽?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你們兩個究竟遇上了什麽狀況?”
桑皛聞言擡頭冷冷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她反問我鸠子現在是死是活,聽我說那鳥人并無大礙對方這才長長的籲出了一口濁氣且答非所問的說道:“世事難料,沒想到我桑皛會欠趙天鸠一個人情。”說着她的嘴角浮現出一抹慘然的笑意。
随後桑皛告訴我,她帶着鸠子離隊不久便發現了地上的血污,當時他們就到想了萬爺口中的另一隊人,看着地上大灘血迹這二人足以想象到那個倒黴的家夥死相一定慘不忍睹,不過心中的猜測并沒有占據他們所有的思緒,因爲嚴重到一觸即發的危險與自己近在咫尺。
“你們并沒有看見屍體嗎?”聽完對方的叙述我總覺得事有蹊跷,以自己對鸠子的了解他向來都是不撞南牆誓不回頭。
桑皛搖了搖頭說:“如果我說血污在某個地點突然消失了,你覺得那會是一個什麽情況?”
說出此話時候我看到桑皛的眼裏同樣存在疑惑,要知道血污突然消失也就意味着流血的屍體同樣憑空消失,除非那個倒黴蛋被‘獵人’瞬間吞進了肚子,不然這家夥絕對不會平白無故的遁形。
“我們過來的時候隻顧着找你們兩個,所以在這期間沒有人刻意留神地上的血污。”聞言我實話實說道,畢竟對方口中的現象我确實沒有注意到,不過自己現在關心的并不是這些,因爲讓我上心的是這兩個人後來遭遇了什麽狀況,他們爲何會搞得如此狼狽:“你們是從哪裏惹來了這麽一隻大蛐蟮?那家夥究竟是個什麽東西?”
在我說話間桑皛的臉上挂着陰郁的死人之色,她的眼神看得我渾身不在,隔了很久對方才說道:“我記得有次給萬爺送茶時,無意間瞅到他電腦桌面打開的就是這蛐蟮的圖片,萬爺當時在照片上标注的名字好像是‘廣地龍’!”
“龍!”
我驚愕失聲道,白尋口中第一個提示的出現便可斷定李秉厚對此地了解程度顯然超出了‘小心窺探’的範疇,眼下既然代表龍的大蛐蟮已經現身,那麽這個鳳究竟又是什麽生物?它跟白尋手中的朱雀鎏金鋪首又有什麽關系?
“我并不知道什麽吸血蟲,所以看到牆上有藤蔓我還以爲是植物的枯藤,誰知自己鞋底沾着的血液竟然喚醒這些嗜血的生物。”桑皛繼續跟我講述着不久前發生的情況。
從對方零零碎碎的片語中,我拼湊出他們二人落難經過的所有畫面:起初麻痹大意的鸠子并沒有意識到牆面上的東西正是前不久差點讓他栽在葉家古墓裏的吸血蟲,直到桑皛說這些東西不太對勁時事情已經變得一發不可收拾了。
事實上第一個被吸血蟲困住的人是桑皛,還未搞清楚狀況的她瞬間就被牆上蘇醒的蟲藤纏住且提到了半空之中,而鸠子見狀則做出了讓桑皛看傻眼的舉動,隻見對方用匕首在手心裏劃出了一道口子,然後這家夥将自己的血液擠出并直接揚到了半空之中。
困着桑皛的蟲藤見獵心喜即刻将她甩在了牆面上,等到桑皛看向鸠子的時候卻發現這鳥人已經被蟲藤拖着往附近的牆上拉去,生死一瞬鸠子卻不忘命令桑皛趕快去找其他人前來救援。
一直以來桑皛視鸠子爲眼中釘,她不喜歡那鳥人的事實直接寫在臉上,在桑皛的心裏這種奸商不配任何人與之交心,可是就在片刻前自己眼中的人渣卻挺身而出爲她争取了時間,這種情況着實讓桑皛有些不知所措,直到鸠子大罵‘你這蠢女人還看什麽’的時候桑皛才撐起身子準備向來時的方向逃去。
然而這兩個人顯然不知吸血蟲竟是貪心之輩,它們絕對不可能放走已經是盤中點心的桑皛,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證明這些吸血蟲确實如此。
桑皛說站起身子後她便奮力奔跑試圖遠離這些蟲藤,可還沒跑出兩步自己的腰就再次被緊追而來的‘繩索’勒住,與此同時桑皛心中感慨自己怕是要和生平最厭惡的一種人死在同穴了……
“後來發生的事情想必就不用我再浪費口舌了,不知昏迷了多久我突然被一陣颠簸震醒,也就是在這個過程中我莫名的就被甩進了一汪冷水之中。”桑皛說到此處聲音再次無故顫抖起來,想必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才是她的噩夢。
“然後呢?”聽得入了神的我急切想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麽。
桑皛丢掉了手中還未燃盡的香煙且站了起來,接着我便看到她走到了耳室的門邊緣,在其向外望了幾眼之後才期期艾艾的繼續說道:“那潭底沉着很多的枯骨,而且這些人骨無一例外的沒有頭顱,至于那些頭顱其實我們都已經見過了。”
對方此話的言外之意是說之前血衫下面的頭骨跟潭底骨架實爲一體,如果真是如此那麽這中間便存在這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情況:有人将同胞的屍體肢解然後分别用來祭祀,當然我也不能肯定的說被肢解的祭品裏沒有活人!
“我們現在該怎麽做?總不能等着别人來救我們吧?”我明白興許其他人已經認爲我們死了,畢竟剛才那隻大蛐蟮的‘面相’并不怎麽和善。
桑皛聞言目光決絕的回答道:“活下去!你必須活下去!因爲葉舊需要你!”
我并沒有理解桑皛的意思,但是我卻讀懂了她目光中的決絕之色,于是我便問道:“你什麽意思?”
“等下我會用自己的血嘗試引開那隻大蛐蟮,然後你趁機跳進水潭。”桑皛告訴我在剛才她與大蛐蟮共處一潭的時候看到潭底角落似乎有一個暗洞,從水裏出來後她也曾在整個主墓室裏檢查過一番,除了左右兩個耳室以外這裏壓根沒有其他的門,這麽說來潭底的暗洞便是此地唯一的出入口。
但是眼下我卻沒有盤算自己的逃生計劃,因爲我知道桑皛是想犧牲自己來給我争取時間,怎麽說我也是一大老爺們,所以我無法接受一小丫頭片子給自己當炮灰,心念至此我急忙拉住了桑皛的胳膊并且聲色俱厲的罵道:“放屁!我怎麽可能爲了自己苟活讓你去死?别說老子是葉舊的弟弟,就是他李萬機都沒有資格剝奪你生存的權利!”
然而自己話還沒有說完桑皛就一個大嘴巴子呼到了我的臉上,頓時我便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回神擡頭卻看到桑皛一臉愠色的盯着我,待她壓制下心中的憤怒後這才開口對我說道:“混小子,你死了一切就完了,葉舊這些年所做的一切都将功虧一篑,而你終會爲自己的自私去買賬。”
桑皛的話說的我如堕五裏雲霧之中,不等話音落下她便拔出軍靴裏的匕首扭頭就往主墓室走去,可是才邁出兩步桑皛便停了下來,我知道對方并不是回心轉意要和我共進退,此時她的目光裏滿是濃郁的殺意,不過我清楚這種敵意并不是針對我。
“你剛才沒有檢查這裏嗎?”桑皛看着我身後幽幽問道。
回想剛才醒來的時候自己确實沒有好好的将此地檢查一番,所以身後突然響起的聲響着實讓我驚出了一身冷汗,桑皛見我的腦袋搖的比撥浪鼓還歡便上前将我護在了身後,然後她一手舉着狼眼手電一手握着匕首向耳室的一個角落走去。
前狼後虎的局勢讓我不敢停留在原地,于是自己便蹑手蹑腳的跟上了桑皛……
不過牆角的東西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般恐懼,反而我僅僅看了那玩意一眼便有了初步的結論:“好像是塊太歲!”所謂太歲又稱肉靈芝,據說這東西是秦始皇苦苦尋找了一生的長生不老藥,但現在的學術界對太歲的存在、作用還有藥效仍舊争議不休。
“不是太歲!”桑皛面色沉重的看着眼前的那攤‘果凍’,良久之後她突然向後一退并且對我發出了警告:“是半截蛐蟮!”
衆所周知蚯蚓身斷而不死,這是因爲蚯蚓的身體分成許多相似的部分,每個部分都形成一個體室,内有各種器官,這是蚯蚓再生的基本原因,現在想來之前的那隻大蛐蟮不知爲何被切成了兩截,我被眼前的半段蛐蟮帶到了這間耳室,而桑皛則被拉進了主墓室的水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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