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爲何白尋不緊不慢的狀态讓我心中不由的緊張起來,可是對方卻也沒有道明會有危險發生,所以那段時間我的情況就和坐在被告席上等候最終宣判的犯人一樣備受煎熬……
那些木雕柱子上的龍鳳軀體以一種微不可查的速度上下起伏着,然而白尋卻對這一情況置若罔聞。:3wし
一邊的鸠子哪裏是沉得住氣的主兒,此時的他整個一副有屎拉不出憋屈樣子,而這兩人一急一慢的狀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老白啊,你心裏要是有什麽想法倒是說出來啊,好歹别讓哥兒幾個傻不拉幾的陪你候着,鳥爺我痔瘡都要急出來了。”說話間鸠子的臉呈現出苦瓜之相。
聽鸠子打破了僵局,我顧不上白尋回應對方連忙追問:“李秉厚口中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什麽是‘龍纏柱、鳳繞柱、龍鳳纏繞凝血柱’?”
我的話很快受到了鳥人的白眼,隻聽鸠子口氣略有揶揄之味的說道:“劈柴,如此明白話你竟然聽不懂,你小子究竟是真傻還是裝無知啊。”話雖如此他還是告訴了我眼前的這些柱子無疑都是空心結構,而白尋口中的‘蓄血池’說的就是眼前這些空心的龍鳳柱。
“那它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麽?做工如此複雜的龍鳳柱不可能僅僅隻爲給寶頂上的杉樹供應血源這麽簡單。”其實我并不清楚自己爲什麽會如此笃信的說出此話。
白尋聞言向我投來了嘉許的目光,他說:“你的疑惑正好拿捏到了重點,龍鳳柱實然存在其他作用。”說到此處白尋停頓了一下,接着他竟然出現了短暫的晃神,不過片刻後白尋籲出了一口濁氣且繼續說道:“龍纏柱、鳳繞柱、龍鳳纏繞凝血柱,龍撕鳳、鳳咬龍、龍鳳撕咬聚血處。”
對方話音還未落下,我便宛如被人點了穴道般動彈不得,可是白尋卻不以爲然的擡手指着黑暗中說開始了!
聽聞情況有變,我立刻屏住了呼吸往對方所指的方向看去,可是那裏卻是黑漆漆的一片并沒有任何事情發生,興許是白尋看出了我的茫然,隻見他扭亮了一隻應急熒光棒且丢進了黑暗之中,與此同時我看到了漢白玉地磚上突兀的一幕:
龍鳳柱裏儲存的血液流淌到了地面上,绯紅的液體順着地面上隐蔽的溝渠延伸出去,因爲整個地宮裏的柱子足有九到十根之多,所以短短幾分鍾内地面上就出現了一整幅畫面,當然想要看清楚此畫面究竟是個什麽圖案隻能爬到柱子上才行。
如此震懾人心的情況讓我連連向後退去,可是白尋見狀竟然妄自托大的向地宮中心走去,正當我準備叫住對方時卻見桑孟和六指兩個人一路小跑向我們靠近。
這兩人立足未穩,六指便開口說道:“滿地都是血,而且那邊的地磚突然陷下去了一個深坑……”
六指話沒有說完,唐瑾瑜和桑皛也迎合着說另一邊的地面上也出現了塌陷,而且她聽見坑裏似乎有奇怪的聲音傳出。
“這未免也太熱情了點,客還未進門主人就出來迎接了?”鸠子手托槍的姿勢足以揭穿他故作鎮定的假象,想當初這家夥拿到ak-47時的嚣張勁已經全然沒有了。
對比我們幾個人的狀态,白尋和葉舊倒是一副處之泰然的樣子,尤其是葉舊更顯激動之色,觀察了片刻後他就拿着狼眼手電追上了站在最前面的白尋,葉舊的胸有成竹讓人質疑,我不由懷疑難道他真的有事情瞞着我們?
心念至此,我上前一把拉住了葉舊,并且正色問道:“哥,究竟什麽情況?說清楚!”
葉舊顯然沒有料到我會突然質問他,而他眼中的驚愕也來不及躲閃暴露無遺,正是因爲葉舊片刻的措不及防讓我更加确定他早有準備,面對我的不依不饒葉舊淡然回答道:“沐子,我帶你進來就會帶你出去,而你隻要跟着我就好,其他的事情我覺得你沒必要多問。”
對方的強勢讓我啞口無言,就在這時白尋卻冷冷的對我說道:“葉沐,誰都不要相信,不然你會失望的。”說罷他目帶挑釁之色的看向葉舊。
這才剛剛上路白尋和葉舊兩個人就開始明争暗鬥,而我被夾在中間兩世爲人,不過自己确實認可白尋所說的不要相信任何人,因爲一直跟我打啞謎耍心機的都是身邊人,我明白如果繼續任人擺布将永遠無法看到真相。
“我不管你們出于什麽目的隐瞞我,但是我一定會用自己的辦法找到想要的答案!”說完我便從那兩人中間走過且向着六指所說的地方靠近。
等到自己攝手攝腳的來到目的地後,我才發現眼前的情況和六指所說的大相近庭,對方說這裏的地面出現了一處塌陷,可我眼前卻是凸起了一塊略顯菱形的長方體,而且這個足有兩米高的長方體怎麽看怎麽像一副棺材。
“先造死後造生,生生死死根連根。”
當我詫異的看着眼前奇怪的長方體時,白尋從我身後走了上來,他說自己出口的話是小曲中的兩句,我聽鸠子說過古人相信置之死地而後生,也就是撇開臭皮囊才會獲得靈魂的不朽:“你的意思是這個其實就是一口棺材?”
“劈柴,别說是古人了,其實現代人也相信棺材是吉物,升官發财你難道沒有聽過!”鸠子趕上來後一口就咬定面前的東西是棺材毋庸置疑。
眼前的物品是否是棺材的話題還沒有進行下去,衆人便聽見唐瑾瑜的聲音從長方體的另一邊傳來,她說:“你們快來看!“
衆人聞聲而去就看到在此面的牆壁上竟然有道暗門,值得特别一提的是暗門的頂上雕刻着一隻發怒的朱雀,此物的造型就跟白尋那隻朱雀鋪手如出一轍,因爲心裏有了先入爲主的想法,所以當我看向白尋的時候總覺得他臉上暗藏一抹狡黠之色。
“你們在這裏等等,我先下去看看,若是二十分鍾還不見我上來,你們就不要着急進入。”桑皛留下叮囑後便将挂在脖子上的步槍端在了手中,然後她頭也不回的就往暗門裏走去。
可是桑皛還沒有走出幾步就被桑孟一把拉住,他說:“還是我下去吧……”
“不行,你必須留在隊伍裏保護葉舊。”說完桑皛轉臉對六指接着說道:“還有你一定保護好葉沐和唐瑾瑜,萬爺特别交代這兩個人要是出了意外我們三個都别想活了。”
桑皛顯然下定決心去當這個炮灰,因爲她的決絕讓我開始疑惑:李萬機這個老狐狸憑什麽擁有這些給自己賣命都不眨眼的手下,而且我似乎察覺到桑皛對葉舊有着特别的心思,不過眼下并不是八卦的時候,眼看桑皛準備離開我便拉着葉舊說道:“哥,不能讓她一個女人去涉險……”
可是葉舊的回複卻讓我嗔目結舌,他說:“讓她去,萬爺不會養一些無用的廢柴!”
我确實沒有想到堂哥葉舊會變成今天這般冷酷無情的模樣,如果不是自己親耳聽到,這種冷血的話能從他嘴裏出來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鸠子這個和事老見氣氛有點尴尬立刻站出來主動請命,隻見他嬉皮笑臉的對葉舊說道:“葉大,我看還是讓我跟上她吧,但是我們有言在先,裏面的好東西誰看到就歸誰。”說着這厮一臉殷勤的來到桑皛身邊:“妹子,鳥哥哥說會保護你可是言出必行,我們走吧。”
不過桑皛聞言确有回絕之意,但是當她看到葉舊頤指氣使便不再堅持直接鑽進了黑暗之中……
見鸠子哼着小曲離開後我才拽起葉舊的領子且壓低聲音吼道:“你還是不是人?讓一個女孩子去當炮灰,她要是死了怎麽辦?這些手下的性命在你眼裏就那麽不值錢嗎?”
然而不等葉舊回答我的話,桑孟便上前兩招把我反扣在自己懷裏,他說:“葉沐,你若是再敢對葉舊出言不遜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
一邊的唐瑾瑜被這一幕吓到了,隻聽她戰戰兢兢的說怎麽自己人對自己人動起手來了,與此同時白尋則目露蕭殺的說道:“放開他!”
桑孟怎麽說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此時他不但沒有被白尋的話瘆住反而不屑的冷哼一聲。正當葉舊聲色俱厲的命令桑孟放手時,我突然覺得胳膊被人扯了一把,不等自己回過神來就見白尋借着我被甩到後面的力量擡腳便把桑孟踹飛了出去。
片刻前還被人反擒着的我此時站在白尋身後,而葉舊則走上前與白尋四目以對,同時他卻不忘擡臂攔住身後準備沖上來的六指。那幾分鍾裏這兩方的架勢随時都有可能對彼此大打出手。
“白尋,别把萬爺對你的關照當做橫行的資本,就像葉沐所說小人之命在我眼裏分文不值。”
對于葉舊放出的狠話白尋依舊充耳不聞,隻見他走到一邊靠着牆壁席地而坐,而我看了一眼葉舊後也坐到了白尋身邊,點起兩根煙我幽幽說道:“剛才謝謝你!”
白尋接過香煙對我凄涼一笑,說:“葉沐,他不會做對你有任何不利的事情。”
我明白對方的意思,我也清楚他剛才之所以出手隻是爲了給我立一些威嚴,盡管過去我和白尋發生過不愉快的事情,但是這家夥卻總能在危急時刻不計前嫌的幫助我。
就在我和白尋說話的時候桑孟徑直走了過來,想必是葉舊讓他過來的,見此情景我什麽都沒有說隻是将抽了一半的煙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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