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萬機目光中有着參不透的複雜之色,一般人被如此盯着看多少會出現一些不知所措或者難爲情的表情,可是白尋對李萬機的目光視而不見,隻見他緩慢的站起身子然後向房間走去。[ads:本站換新網址啦,速記方法:,.]
因爲當時的氣氛過于尴尬,鸠子見狀拽了拽我的衣角打着哈哈對李萬機說道:“萬爺,病員經過一夜颠簸可能都有些累了,再說隻有大家精力充沛後才能給您出生入死的做事。”說罷對方點頭哈腰的沖老狐狸笑了笑且拉着我向白尋離開的方向退去。
全身以退後,鸠子帶着我來到了白尋的房間,一進門我們就看到白尋蜷縮在沙發裏休息,想來剛才在縫合傷口的過程裏他一定吃了不少苦頭,見此情況鸠子連忙從白尋随身攜帶的背包裏取出了幾粒白色的藥片遞給了對方:“老白,這個應該管點用,你先吃了止止痛。”
白尋吃完藥後便示意我們坐下,他說:“葉沐,把金文筆記給我。”待東西到了他手以後白尋繼續說道:“你找的人一定要對翻譯過來的金文内容守口如瓶,不然可能會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對于白尋說的醜話我銘記于心,我相信書院門的何叔并不是那種好事之人,但是話說回來搞專業知識的人都擅長搞出一些噱頭給自己提名,想到這裏我還是覺得有必要在發文件前先給何叔打通電話……
電話裏我告訴何叔自己的朋友最近搞來了一件刻有金文的青銅器,我說他希望在出售此物前能将古物裏的金文翻譯出來,畢竟自己心裏有譜才不至于在交易上吃虧,我還特别告訴對方那東西的來曆并不清楚,所以還望何叔能暗中處理此事。
何叔聽聞我的話笑說他明白我的意思,常年生活在古玩市場我們心裏都清楚什麽事情可以多嘴問,什麽事情一定不能提,所以挂電話前何叔讓我把心放肚子裏,他說絕對不會将此事聲張出去。
我本以爲文字翻譯工作最起碼需要十天半個月,可是誰料自己才挂線大約二十分鍾電話便重新響起,我看着手機屏幕上寫着的何叔名字喃喃自語道:“不會這麽快就有結果了吧?”
電話放耳邊才聽了兩句我就如五雷轟頂,直到二次挂線我都沒有回過神來,鸠子見我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便正色問道:“怎麽了?瞧你那見了鬼的樣子。”
我根本不知道該怎樣把何叔說的内容傳達給另外兩個人,白尋可能是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便示意鸠子降低分貝,然後他問對方到底說了什麽。
“何叔說刻有金文的青銅器來頭不小,如果真讓他猜準那此物問世必然引起一片嘩然……”說到這裏我停了下來開始組織語言,可見其餘二人一臉凝重之色我也不好繼續賣關子便直言道:“何叔說金字銘文記錄着一位天賦異禀的奇人生平,而且文字表明此人有女娲造人的能力。”
“什麽?女娲造人!這他娘不是瞎扯淡嗎?”鸠子聞言直接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他說這種事放在任何時代都是天方夜譚。
當然這種事情說給誰聽都會有鸠子的反應,此時就連雷打不動的白尋也是一臉驚愕之色,可是我确實傳達的是何叔的原話,而且我相信對方絕對不會空口說白話拿這種事情忽悠人:“何叔說具體情況隻能等到他将整篇金文全部翻譯過來才能确定,而且何叔怕是已經知道這件東西是件賊物。”
鸠子顯然沒有聽我說話,因爲我聽到他嘴裏一直在嘟嘟囔囔重複着‘女娲造人’這四個字,而白尋很快找回了自己的狀态,他說:“現在隻能讓事情順其自然的發展下去,我們現在隻用按照李萬機這隻老狐狸的規則将遊戲玩下去便可,其他的事情我們靜觀其變。”
說實話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超出了我能接受的範圍,身邊逐漸出現的這些魑魅魍魉其目的根本不是我能參透的,大伯一直強調讓我來找李萬機,可是我橫看豎看都覺得這個老家夥不是什麽好鳥,也因如此我甚是開始疑惑大伯爲什麽會相信李萬機這個老狐狸……
葉舊讓人準備晚飯相當豐富,鸠子上席後屁股還沒有坐穩就伸手去撕醬闆鴨的大腿,這家夥見到美食就原形畢露的毛病确實讓人汗顔。
“我說鳥人,你小子敢不敢不給我丢人,你他娘的餓死鬼托生的?”坐在鸠子身邊的我實在看不慣對方的吃相便輕聲嘟囔了幾句。
誰料自己的提醒卻惹怒了鸠子,隻見他将手中的鴨腿往我的碗裏一摔然後聲色俱厲的說道:“靠!我說你屁事能不能少一點,自從跟你們這些家夥綁鍋後老子就沒吃飽過,再說這次下地鬼知道能回來幾個?好好吃一頓就當我給哥幾個踐個行……”
話到這裏鸠子突然意識到自己口無遮攔便立刻收住了音,誰料這時桑孟突然起身拔出插在腰間的匕首不假思索的就架在了鸠子脖子上,如此突發情況讓我徹底傻了眼,回頭看白尋卻發現這家夥竟然還在津津有味的吃着盤内的西芹炒百合,至于李萬機則是一幅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小小一個文物販子竟然會如此掏心掏肺的幫助白尋,你圖什麽?”葉舊從容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然後側身對着旁邊的鸠子說道。
眼下别說是鸠子一臉震驚,甚至連我都沒有明白葉舊的意思,就在這時葉舊示意桑皛拿出了一個牛皮公文袋放在了鸠子面前,并且說道:“趙天鸠,我早就找人查過你的底細了,這幾年你在西工市場的店根本沒有任何生意,曾經有人拿着價值不菲的元釉裏紅瓷到你店裏低價轉手,你非但沒接這送錢的大單反而将賣家轟走,我想請問你當時怎麽想的?”
鸠子聞言臉上明顯有些難堪之色,然後他冷聲問道:“是你找人到我店裏出售那支元釉裏紅瓷瓶的,葉舊,你小子果然是比葉沐多吃了幾年鹽巴。”
被人如此小瞧我瞬間拍桌子站了起來:“混蛋,沒想到你居然是個卑鄙小人。”
自己之所以如此暴怒并不是在衆人面前挂不住臉,而是因爲鸠子居然把我當猴子一樣的耍,想到不久前我們還一同出生入死相互扶持,現在想來在危難時刻鸠子出手救我可能隻是逢場作戲、心有所圖。
“白尋,我幫你揭穿了這家夥的嘴臉,下來你準備處置他盡可大膽的做,我會讓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将屍體投入長江喂魚的。”李萬機一邊說話一邊将茶杯送到了嘴邊。
聽完老狐狸的話我頓時覺得剛剛咽下去的食物似乎就要原路返回,更讓我膽寒的是對方竟然可以如此輕視一條生命,就在我猶豫要不要打電話報警的時候,白尋卻突然放下了筷子輕蔑一笑,說道:“萬爺您哪裏是在幫我,我留此人在身邊還有用,畢竟每當我走入死胡同時都是他暗中帶我回歸正道。”說罷白尋将目光定格在了鸠子身上。
見自己的局被識破,鸠子無視脖上還駕着一把匕首竟然走到了白尋身邊,隻見他面不改色的俯視着對方問道:“老白,你是什麽時候看出來的。”
白尋聞言啞然失笑,他說:“起初我以爲你隻是一個愛财的文物販子,可是在日後的接觸中我發現你并不簡單,帶給我重要的資料并不是你無意之舉,而是有人故意讓你給我傳輸信息,至于你去西安找到葉沐也是計劃之内的事情,所有的巧合聚集在一起便不再是巧合,事已至此你可以如實告訴我白賢尊到底讓你做什麽!”
看着白尋站起身子與鸠子四目以對,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因爲我知道這兩個人一旦反目動手李萬機肯定會言出必行,就算鸠子十惡不赦我也不希望他被人分屍喂魚……
“原來這家夥是白賢尊的人,怪不得他一直沒有害你之心,想來是你爹故意如此安排的。”葉舊聽到此處冷嘲熱諷的說道。
在葉舊說話時我用腳踢了對方一下,意思是不讓他再火上澆油了,可是葉舊壓根就不是一個省油的燈,隻見這家夥直接拿過桑孟手裏的匕首将其拍在了白尋面前。
好在白尋并沒有按葉舊的意思去做,反而他用合攏的兩指将匕首撥到了地上。
“你别不識好歹,留這麽一個賊人在身邊我們便沒有好果子吃,要知道他的主兒可是咱們共同的敵人,白賢尊是警而你我是匪……”葉舊的右肩貼在白尋的左肩上,這兩個人氣勢上誰也沒有輸給對方。
見白尋和葉舊開始對峙,李萬機突然說道:“葉舊,這是他們的事情,我們隻用當個旁觀者看看熱鬧就好,既然白尋願意留一個賊人在身邊,那咱們何必讓自己裏外不是人呢?”老狐狸的話已經挑明他不會站在任何一方,正因如此我更加看不慣這個心腸歹毒的變态老頭了,我甚至開始遷怒反感起了葉舊。
“我趙天鸠既然被你們拆穿,那我也告訴你們,老子幹不出來爲了苟活低三下四求人的事,不過我若是現在死了那你們下地也别想活着出來。”死到臨頭的鸠子甯死也不肯低頭求饒。xh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