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進入時的洞口是什麽時候被吸血蟲堵上的,當然衆人也沒心思去研究這個問題,因爲那些悚然的毛發已經逼到我們腳邊,白尋見狀一把搶過我手中的火折子且用力甩出火苗丢進了黑發之中,神經緊繃的我深知成敗就在一念之間。[ads:本站換新網址啦,速記方法:,.]
随後發生的事情讓我明白‘萬物毀于水火’并不靠譜,因爲這句話缺少了關鍵詞,一個‘勢’字!不過讓人黯然欣喜的是火折子‘殺入敵軍内部’以後,這些頭發如拍向沙灘的的海浪瞬間又退了回去。
見到事情有門兒我喜出望外,于是對身邊的兩人說道:“你們找找看,看身上還有沒有火折子,雖然起不了大作用,但是最起碼能頂一會。”看着逐漸退去的蟲潮我多少有些精神恍惚。
十幾分鍾之後,我們手裏一共集出了十四根火折子,沒人知道這些東西可以爲大家争取多長時間,而我們置身的地方說明白就是一個地下石牢,四面的牆壁清一色全是花崗岩,這種岩石的最大特色就是堅硬,如此說來我們在沒有專業裝備的情況下想要挖條通道出去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第一次參加這麽刺激的行動就栽了,我真覺得自己有些點兒背,回頭看鸠子和白尋的狀态卻不見心灰意冷之色,死亡對于白尋來說隻是一個詞語,所以他能有這種表現也算合理,可是鸠子的淡定卻讓我感到匪夷所思,爲解心中疑惑我便問道:“鳥爺,您是不是心裏有譜?您要是有譜也給小弟吃一顆定心丸,等死的感覺真他娘的折磨人。”
鸠子看了我一眼,說:“所謂擒賊先擒王,如果我們可以把那鼈孫的腦袋拔了,說不定這些爛毛就會停止生長!”
不可否認這鳥人的辦法确實可行,但是那黑毛屍能讓我們輕而易舉的卸他腦袋嗎?我倒是覺得我們被摘頭的機率更大點,想到這裏我期期艾艾的說道:“萬一、萬一計劃實施失敗了呢?”
“萬個蛋!橫豎都是一死,難道我們不該爲自己争取一下?”說到這裏鸠子轉身問白尋要過了‘廓爾喀’彎刀,看他一副準備就緒的樣子确實不像在玩笑。
正當鸠子準備以身試險白尋卻拉住了他,說:“我跟你過去!”
鸠子一聽連連搖頭說萬萬不可,鸠子覺得自己沒有十足的把握能把事情做漂亮,他說自己要是栽了還指望我們幾個想辦法救他。
簡單的幾句話讓我開始佩服起鸠子來,對方說的沒錯!這種陣亡率太高的任務沒有必要所有人一起送死,況且鸠子主動請命前去小試牛刀,其他人再多說什麽就顯得過于虛僞,反正我掂量自己的實力絕對不是一合之将,因爲滿身是血的我必然堅持不了一個回合就被KO了。
目送鸠子離開後,我和白尋兩個人舉着手電盡可能的給對方照明,片刻之後鸠子便回到了青銅棺附近,而那口神秘的脈棺早已掩埋在黑毛之下,鸠子面對這一情況顯然有些無從下手,爲期不短的一段時間他就站在‘黑毛堆’前發着呆。
鸠子‘沉默’了很久很久,然而就在我以爲一動不動的鸠子可能已經死了的時候,那家夥卻突然高舉起手中的‘廓爾喀’彎刀且配上了一聲戰吼,待其耍帥之際不忘把手中的彎刀紮進了發堆之中,誰料緊接着響起的嘶吼聲瞬間壓過了鸠子的氣勢……
‘霸王龍被激怒了!’心裏如此想着我甚至能看到鸠子被撕成兩半的畫面。
白尋見狀拿着一根冷焰火就向鸠子那邊跑去,可是不等白尋到達目的地,死握着刀柄的鸠子竟然被一束黑毛纏住了腰并且直接送上了半空,鸠子奮力掙紮想要從黑毛中掙脫出來,其結果卻不太如意。
“老白,這東西在回血,快把他從棺材裏拉出來!”鸠子聲嘶力竭的吩咐着白尋。
想來白尋原意是先将鸠子從空中弄下來,可是聞言的他立刻調轉方向三坐二步的沖上前一把握住了瘋狂抖動着的刀柄,讓我疑惑的是對方并沒有準備把‘廓爾喀’彎刀從棺内拔出來,相反他的行爲确實是在把刀往裏面壓。
不知端倪的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但是十幾秒後我就做出了一個讓我都震驚的決定,我要去給白尋和鸠子幫忙!想法成型的時候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因爲我清楚即将面對的是什麽,那可是存活于鬼怪傳說中死而不僵之物。
然而糾結又堅持了十幾秒我便下定了決心,臨行前我先将大伯搬運到沒有被黑毛覆蓋的台階之上,然後我便握着那把僅僅十幾公分的小匕首向白尋他們身邊跑去……
剛剛來到危險的中心位置我就扯開嗓子對白尋叫道:“老白,你先頂一會,我先想辦法把鸠子放下……”事情正如我之前所預想的那樣,一個回合沒有下來我就落得跟鸠子一樣的下場。
被帶空中的我叫苦不疊,此次确實是自己小觑了這些黑毛的殺傷力,眼下它們不但将我的下半身裹成了鲛人的尾鳍,而且捆着我的發股都有各自扭轉方向,這個過程裏我甚至都可以聽見自己腿部傳來的骨頭碎裂聲。
劇痛折磨下我情不自禁的大叫出聲,不過待我擡頭看見鸠子的狀态後如堕冰窟,鸠子此時已經被身上的頭發勒的臉紅脖子粗,見此情景我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後提氣叫道:“鳥人!鸠子!你丫還活着沒有!”
萬幸的是鸠子片刻之後回應了我:“老子命硬死不了!”
見對方嘴巴不饒人我懸着的心算是落下來了,即便如此眼下我們兩個情況依舊不是很樂觀,想到這裏我便努力穩住上半身且将匕首從刀套裏抽了出來,首步順利完成後老子便心一橫用鋒利的刀口隔斷了一撮纏在自己身上的毛發。
自救的過程大概用了十來分鍾,這個過程裏我的狀态就跟小時候玩過的‘爬牆膠人’般從高處一點一點的摔落下來,等到自己距離地面僅剩兩三米時我已經覺得大腦有些充血,倒挂金鈎的滋味确實不怎麽好受,說難聽點那一刻我隻覺得全身的水分、肌肉、腸子還有那些我叫不上名字的内髒組織統統垂進了腦袋裏……
我很想開口向距離我不遠的白尋求助,但是被折騰到這個地步我開始擔心自己一旦張口就會把充積在腦袋裏的内髒全部吐出來,若誰讓我形容自己當時的感受,我隻能想到‘欲罷不能’這四個字了。
再次回到地面的感覺是恍如隔世,那是一種靈魂慢慢歸位的感覺,眼前事物的分子重組在一起後我竟然覺得天旋地轉,白尋說他是在回頭時看到了半挂在不高處的我,當時的我已經處于腦缺氧的半昏迷狀況。
“你的體力已經透支了,所以若不盡快出去你就會死!”說罷,白尋便掉頭回到了黑毛堆那邊。
沒多久我的意識完全清醒過來,而我第一時間想的并不是自己真的會死這類問題,抓起匕首站起身子的我确實力不能支,然而自己卯足力氣擡頭後卻發現鸠子竟然不見了,刹那間一股莫名的力量竄入我的身體,借着這股沖勁我在地上堆積的黑毛中翻尋着鸠子的身影,同時心想‘娘的,不會已經被這些毛發吸收了?不該啊!’
“劈柴,原來你喜歡收集頭發,回頭老子找人用這些頭發給你織床被子,所以現在你先過來幫忙。”
我猛的回頭就看見鸠子從毛發堆的另一頭探出腦袋,而他的狀态顯然要比我好很多,見此一幕我難抑心中激動破口罵道:“狗日的,我以爲你小子嗝屁了,所以正準備收屍呢!”當然調侃歸調侃,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解決那挨千刀的坐屍。
從鸠子簡短的話裏我獲悉了事情發生的經過,原來白尋把我從空中降下後立刻前去解救鸠子,一路走來因爲鸠子并沒有受什麽大傷,所以當時他的狀況要比我好很多,得知白尋準備從下面割斷捆住自己的頭發,鸠子便機智的抓住了身邊另一大樶淩空的黑發,白尋見對方有了基本的安全措施立刻實施了自己的計劃……
“老子下來的時候你小子還在跟閻王爺讨價還價,所以不敢驚擾你,萬一你小子詐屍了鳥爺我還真下不了手!”
平時聽到鸠子說類似的話我一定會把他罵個狗血淋頭,但是再一次劫後餘生後我卻覺得對方也挺可愛的,鸠子見我神經質的傻笑上來就賞我一計頭磕:“那鼈孫現在是被白尋釘在了棺内,等會它要是起來了有你小子哭的。”
鸠子的話再次把我拉回了恐怖的氣氛中,這時我才發現眼前的頭發堆裏有東西蠢蠢欲動,想必那坐屍可能是自食自果被壓在了頭發下且行動不便,而白尋正好來了一招甕中捉鼈将其釘在了棺材上,鸠子告訴我他們還是準備按照原計劃卸了坐屍的腦袋,所以眼下必須争取時間完成任務。
我大學時曾暗戀過一個女孩子,對方有着一頭飄逸的長發,說出來不怕丢人那姑娘和她烏黑的頭發時常會出現在我夢裏,但是我相信以後有她的夢定是惡夢,因爲頭發這種東西帶給我的恐懼已然紮根内心深處。xh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