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說我大伯現在已經成了吸血蟲操控着的傀儡?”白尋所說帶給我震驚程度不亞于不久前自己看見孟姨時的反應,雖然科幻大片裏類似孢子細菌想要控制地球的橋段頻頻出現,但是真的要将這些劇情套入生活便會發現一切簡直荒謬至極。[ads:本站換新網址啦,速記方法:,.]
白尋指着台階之下如地毯般覆于地面的蟲潮對我說:“在這裏,人類處于食物鏈的最低層,我們的死亡對于這些屍蟲來說就是可以維系生命的食物,與其身不由己的苟活倒不如痛快的結束……”
我不知道白尋爲何總視性命輕如鴻毛,但是他的話确實給了我一些啓示,如果說大伯現在得狀況和以前的孟姨一樣,那麽我小時候所見到的孟姨就是一具受人擺布的傀儡,想到這裏我開口問道:“它們渾水摸魚想要幹嘛?這些蟲子跟葉家又有什麽關系?”
對方聞言後凜然一笑,然後他說這些蟲子的智商顯然不在我們之下,而且過去幾千年裏似乎有人一直在和這個物種做着魚死網破的抵抗,白尋說他覺得我爺爺可能是唯一一個搞清楚整件事情的人,不然他也不會極力想要将所有秘密埋藏起來。
‘葉德貴到底帶走了一個怎樣的秘密?我夢裏封宅逐後的目的又是什麽?’帶着這兩個問題我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俗話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白尋可能意識到我若是繼續畫地爲牢,困死其中的人怕會将不止我一個,于是他說道:“葉沐,十個小時内你大伯接種不到血清,那麽他必死無疑。”說罷,白尋轉身向鸠子那邊走去。
白尋是一個将死亡看的很淡的非人類,所以他可能根本想不到自己的落井下石會給我帶了多少壓力,就在老子無助到準備質問上蒼的時候,擡頭卻發現在我頭頂不遠的地方懸挂着一個奇怪的物體。
感到不對勁後我将狼眼手電調至高亮狀态,細眼一看我頓時汗毛乍起:那是一頂撐開的戶外帳篷,它不僅僅呈現出有人使用的狀态,而供人進入的拉鏈此時也大敞着,更讓心膽戰心驚的是有一條身着迷彩服的胳膊從帳篷内伸出,就那麽‘安靜’的耷拉在半空之中。
見此情況我哆哆嗦嗦的喊來其他幾人,鸠子仰頭看清天花闆上的一幕後,不爽說道:“我就說一路過來怎麽沒收獲幾件像樣東西!合着已經有人捷足先登了!”
鸠子的這一反應着實讓我汗顔,正常人遇見此情況首先都會質疑死者的身份?其次也有人會奇怪這頂帳篷爲什麽會出現在距離地面四五米高的半空中?類似鸠子這種不按章出牌的家夥确實少之又少,甚至壓根不存在。
“等等!這家夥既然沒有離開過,那麽好東西說不定還在上面。”說到這裏,鸠子便轉過頭詢問白尋有沒有辦法将帳篷弄下來。
事實是不用鸠子暗示,白尋也準備先将帳篷落回地面再進行下一步計劃,雖說大家的想法基本一緻,但是真的實施起來卻發現一切無計可施,因爲那帳篷距離地面少說也有五米左右,而且四周根本沒有可以供來攀爬的突破口,外加上石台已經被那些吸血蟲包圍起來,所以我們眼下的情況可謂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辦法我倒是有一個,但是後勁可能會讓人有些吃不消!”聽到鸠子‘毛遂自薦’,我和白尋不約而同的向其投去期待的目光,鸠子見狀小人得志的笑了笑,然後繼續說道:“用炸藥!”
對方的提議還未站穩腳,白尋就面色鐵青的給予了否定,他說人有失策馬有失蹄,若是我們執意炸出一個結果,白尋擔心沖動的代價就是所有人被活埋。
話到此處鸠子的提議倒是給了我一個啓示,就在其餘二人權衡利弊關系的時候,我眯眼看向了半空,整支帳篷是由三防布包裹着框架,一般此類帳篷三防布的夾層中都會用毛氈填充,這樣是爲了在惡劣條件下防寒。
凡事都有它的優勢與略勢,這種質地的帳篷雖然可以很好的起到防寒防潮效果,但是他的材質卻有着一個緻命的缺點那就是一點就着,鸠子之前的話正好給了我暗示:如果我可以點燃挂在半空的這頂帳篷,那麽裏邊的東西一定會在失去‘托盤’的狀态下一一掉落。
我在心中盤算了一下可能發生的情況,自己之所以如此婆婆媽媽是因爲我考慮到了萬物毀于火這個關鍵點,如果帳篷裏有筆記或者類似于錄音帶的東西,此類東西一旦被高溫燒毀那麽我此舉就沒有任何意義了,想到這裏我便皺起眉發起愁來。
鸠子見我一臉愁容問我心裏怎麽想的?當我把自己的想法告知對方後,鸠子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待他收拾好情緒後才對我說道:“我見過一分錢難到英雄漢的,可從來沒有見過你這種活人讓尿憋死的。”鸠子說遇事不要固執的考慮全面性,因爲這個世界上所有事物都無法面面俱到。
對方話沒說完就開始将我的計劃實施起來,按他的話來說這叫行動決定結果,隻見鸠子把背包裏用來給傷口消毒的酒精倒在了一塊毛巾上,然後他将潮濕的毛巾抛向帳篷的底部,重複幾下後帳篷的底部出現了一塊碗口大小的濕迹……
“什麽意思?”不知端倪的我詫異問道。
鸠子聞言狡黠一笑并且将一隻發射式冷焰火遞給了我,對方這簡單的動作直接點醒夢中人,他是想用冷焰火竄出的火舌來點燃帳篷底部的酒精,但是這麽一來我所擔心的情況避之不及,鸠子意識到我前胖狼後怕虎成不了大事便一把搶過冷焰火并且一氣呵成将帳篷點燃。
熊熊大火瞬間将整間密室照的宛如白晝,這時我看到了牆壁上恐怖的一幕,之前進來時因爲大家的注意力都是跟着白尋的視角去觀察周圍的環境,所以當時沒有人真正注意牆體上到底有些什麽,但是當此地被照亮後衆人便看到牆體上蔓延着許多類似于血管一樣的脈絡,組成這些脈絡的正是石台之下鋪地的吸血蟲。
“這……這還真壯觀……”鸠子啧啧稱奇,隻是不知對方在說出此話時心裏是否出現了跟我一樣的錯覺,牆上的吸血蟲呈枯藤狀态,它們的身體有的展露在牆壁外面、有的則是埋藏在石壁之中,這樣的畫面不由讓人有種置身人類心髒的感覺。
帳篷燃燒了半分鍾左右,一些零碎的東西陸陸續續的從空中掉落下來,沒一功夫事情便如我所料:整隻帳篷終于重回地面,當然也包括那隻死人手的主人。待我走近一看着實覺得有些意外,因爲我怎麽也沒有想到這隻手的主人會是個年齡不大的姑娘,以她的發型來看此人撐死也就跟我一般大,同時自己驚愕一個正值愛美年齡的小丫頭爲何會跑到此地,甚至葬身這裏。
“你們先将火撲滅,然後在帳篷裏看看還有沒有我們能用的東西。”說話間,白尋把手伸進了女屍的口袋,經過一番摸索之後白尋從那小姑娘的身上共找出了兩個東西,一本純牛皮封面的筆記本,還有一塊銅質的雙開門懷表,因爲牛皮質地本來就比較耐熱,所以其中的紙張并沒有被燒毀。
我的心思都在那塊懷表身上,這種制作工藝的懷表在類似騾馬市地下步行街等地方比比皆是,我記得自己曾給唐瑾瑜買過一塊一模一樣的,那丫頭當時還把自己的照片貼在了表蓋的内側,所以此時我在想女屍身上的懷表裏是否也會存着一張自己的照片。
但是白尋的心思顯然不在懷表上,隻見他打開了筆記本閱讀起裏面的内容:
2010年03月22日,我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但是我沒有想到自己引以爲傲的母親竟然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神棍……
2010年07月09日,我想我沒錯,母親怕是已經瘋了,肚饑溝究竟帶着什麽魔力……
2013年04月30日,兩年物是人非,我終于還是踏上了去長安的火車,李萬機說過,那裏有我想知道的一切……
2013年08月05日,原來錯的是我!一路走來更是錯上加錯……
整本筆記我隻是挑了關鍵信息進行閱讀,其中提到了白尋的家‘肚饑溝’,而且還有一個人名,‘李萬機’聽似是個男人的名字,我覺得此人一定是知道些我們所探尋的事情,因爲李萬機語焉不詳的話語中點明了長安的特别之處,筆記看到此處已經沒有更多價值,于是我便打開了白尋手中的那隻懷表。
懷表中确實有一張大頭貼,照片中的女孩子雖然長相并不出衆,但是她的眉宇間卻不乏淡雅脫俗之氣,總體來說這個姑娘長得不錯,在照片的右下角有簽字筆寫下的三個小字:安嫣然!
“這麽一個小仙女死在這裏多少有些可惜!”也不知鸠子什麽時候出現在我身後,我擡頭就看見這家夥一副色眯眯的樣子看着照片裏的安嫣然。
“正經點!你丫就别缺德帶冒煙的調戲一個逝者了!”鸠子不着調的性格我實在看不下去,于是我便訓斥了對方幾句。
鸠子聞言陰着臉瞪了我一眼,不過他并沒有反唇相譏,想必這厮也意識對一個死人出言不遜确實不妥,就在這時我看到白尋的臉上出現了一抹轉瞬即逝的陰鹫之色,但是待我定眼看過去他卻又是一副雷打不動的鎮靜姿态……xh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