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子明顯已經利益熏心,此時他怎可能想到對方忌憚什麽?不過白尋話還是存在一定的威懾力所以當他攔住鸠子後,鸠子雖有厭惡之色但最終還是服從了白尋意思。[ads:本站換新網址啦,速記方法:,.]
“鳥人,你小子别猴急!等我們确定這裏沒有危險,到時隻要你能拿得下,這間墓室裏的東西都歸你了!”我并沒有助長鸠子貪欲氣焰的意思,而對方在聽聞我一席話後立刻露出狡黠的笑容。
見鸠子老實下來,我便走到白尋身邊小聲問道:“你怎麽看?”
我之所以用‘詭異至極’來形容我看到的一幕是因爲自己心中有了先入爲主的觀點,其實眼前的棺床跟平時在電視裏看到的大同小異,這種東西在大衆眼裏确是不足爲奇,不過讓我裹足不前的情況是:那棺床的四個床腿邊上跪着幾具死屍,更讓人膽寒的是四具屍體給人一種說走就走的感覺。
白尋并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隻見他舉着手電獨自一人圍着棺床轉起了圈子,倒是一邊的鸠子見我們各個緊張兮兮的樣子便接話道:“虧你還是長安人,還是讓鳥爺給你科普一下吧。”
不知對方喉嚨裏賣的是什麽藥,我便轉頭示意他說下去……
鸠子聞言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陝西曾經出土兩件西周時期的文物,一件是你們已經了解到的‘刖人守門鼎’,還有一件名氣也是不小,這東西因盤内鑄着個‘它’字故以得名,其實上次來西安的時候我就已經在博物館見過‘它盤’了,這個古盤圈足下有四個yankuai男子爲足,人作跽式,兩手扶膝,眉眼俱全,而他們四人均是受過刖刑的奴隸。”鸠子侃侃而談,當然他所說的跟我所想不謀而合。
“這麽說來葉宅古墓建造的時間可以定爲西周這段?”我按圖索骥的分析着,畢竟這個地方已經出現了兩個來自西周的元素。
可是讓我出乎意料的是鸠子聞言後搖頭說:“沐子,如此妄下的結論有些太偏執了,你可知道一處風水寶地會被多少人虎視眈眈的盯上,占舊墓爲己用的情況史冊上也不是沒有記載,所以眼下我們不能僅憑‘刖興于周’就捕風捉影。”
話到此處,白尋從棺床的後邊走了過來,他說這四個擡床的人實爲是石俑,我大伯聞言附和說不會有人用真屍體擡棺床,先不說這些刖者有無資格跟主子共處一室,單是屍體風化後的幹癟樣子都算是大煞風景。有道是說着無心聽者有心,那鳥人一聽擡棺的并不是死人擡腳就跳上了放置棺床的平台上,而且這厮不等腳底站穩就大步靠近了平台中央的棺床。
“鸠子,你别輕舉妄動啊……”然而我的警告還沒有說完,衆人便都看到鸠子大叫聲‘娘’且一個趔趄倒坐在了地上。
心知大事不妙我便想靠近鸠子一探究竟,可是自己的步子還沒有邁出幾步,我就看見白尋站在鸠子身後沖我們擺手示意,大伯見狀立刻拽住了我的胳膊……
雖然我跟大伯停下腳步的地方根本看不到棺材裏的情況,但是從鸠子坐在地上一語不發的狀态來看,棺材裏畫面絕對不是正常人可以接受的,心念至此我便對身旁的大伯小聲說道:“大伯,你先退到台階下面去,白尋一個人顯然顧不過來,我去搭把手想辦法把鸠子拉回來。”
大伯必然不會贊同我的提議,他說要幫忙也該是他去,況且我身上帶着傷是壓根拖不動鸠子這肥仔。不知爲何那一刻自己心裏竟然有種被人小看了的滋味,于是我便正色告訴大伯,既然如此那麽隻能兩人一起去幫忙。
可能是自己當時的凜然之色讓大伯看到了不一樣的我,所以當他聽完我的意思後隻是怔怔的點了點頭……
僅僅十米的距離我和大伯走起來卻用了很久的時間,我知道那是因爲心裏的恐懼感作祟。不遠處的白尋重足而立,而鸠子一直坐在白尋的腳邊一動不動,這樣的一幕難免讓我心裏泛起嘀咕:‘這兩個人看什麽看的如此入迷?’
然而當我靠近棺床後,那裏面的情況着實讓我大吃一驚,原來鸠子并不是不想開溜,而是白尋用右手死死地壓着他不讓他動,見狀我詫異的看向了棺床:
隻見不遠處的棺床爲紅砂岩打造,須彌座式的床體由強壯的勇士擡起,從四人目光中我甚至能看出他們誓死擁護墓主的決心,而床身刻着的龍戲珠和祥雲圖足以凸顯墓主人高高在上的權利,棺床的正中央擺放着一口漢白玉石棺,棺身夔紋裹體,所謂夔紋是漢族傳統裝飾紋樣的一種,青銅器上的裝飾,而夔是漢族神話中形似龍的獸名。
“别動!”
白尋說話的時候我正全神貫注的看那石棺,對方突然的出聲确實吓了我一跳,反應過來後我便回頭看向了白尋,而他依舊目不轉睛的盯着棺材一動不動,見此情景我心裏喃喃道:什麽情況?被人點穴了?
‘當局者迷’這話說的一點不假,即便是經過一番觀察我也摸不透白尋的想法,就在我迷糊之際卻聽見大伯的喉嚨裏發出了一陣奇怪的聲響,那是一種類似于經過聲波處理的驚歎聲,我聞聲回頭卻見大伯雙眦欲裂的指着石棺讓我看。
受到生活環境的影響自打進入這間墓室我的注意力都放在棺床和石棺上,直到此時我才想起棺屍向來不分家,也就是說此地有棺,棺内必然躺屍,心念至此,我也看向了石棺之中……
這口石棺并沒有棺蓋,所以當狼眼手電的光打在石棺上的時候,棺内的情況一目了然,那一刻我感覺到有電流襲遍全身,就連自己的舌頭的慢慢僵直起來,雖說石棺之内确有一具死屍,但是我認爲‘死’這個字眼用在棺内屍體上不太恰當。
“别動!”白尋的警告再一次響起,這時我才終于感受到這兩個字背後帶着的無限恐懼,棺内屍體死不閉眼的現象難免讓人想到了‘死不瞑目’,這也正是恐怖的根源。
接下來的幾分鍾裏,我們就跟那睜着死魚眼的屍體僵持着,就像白尋所說一樣,隻要我們不動棺内的屍體就無視我們的存在,但是隻要有人稍微移動一下身體,對方便會轉動他的死魚眼怒視一切。
“快想想辦法啊,我倒是不怕腿酸,隻是老子現在内急啊。”氣氛本來就已經夠緊張的了,誰料這個節骨眼上鸠子那貨竟然掉鏈子。
“鳥人,你敢不敢靠譜一次啊!”我細弱蚊聲的罵着鸠子,但是棺内死屍的眼球還是随着我們二人的聲音飄忽不定起來。
鸠子聞言立刻反唇相譏道:“你他娘沒聽說過人有三急嗎?”說罷他又擡頭看向白尋,說道:“老白啊,鳥爺我要尿褲啦”
聽鸠子說話的語調并不是爲了緩解緊張氣氛而跟我們開玩笑,但是話說回來,如此僵持下去什麽時候是個頭啊,于是我便心一橫猛的蹲下身子,當時自己的想法是隻要我不在活屍的視線範圍内,那麽即便是老子滿地打滾它也奈何不了我,但是事實證明白尋說的是正确的,隻有在不動的情況下我們才是安全的,而且我承認自己低估了這頭老鼈精的智商。
正當我心裏叫嚣起勁且想要看看狀況時,頭一擡卻啞然失聲同時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概是對方見我突然蹲下竟然直接坐起了身子,這種反應在思維邏輯正常的活人身上甚是平常,但是試想一下一具死了N年的屍體跟你玩起逮貓貓的遊戲,相信每一個人都會有毛骨悚然的感覺。
“狗日的,這下不用再憋着了。”鸠子的言外之意非常明白,他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看到詐屍顯然沒有控制住。
平日要是聽到這等糗事我怕是早已笑的人仰馬翻,但是眼下老子面對的事情卻讓我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此時此刻我較勁腦子想找到辦法自救,最終無果後隻能向白尋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白尋見狀向前走了兩步并且對我們說道:“你們别動,我去試試!”不等對方把話說完,我就看到那怒目橫眉的屍體将頭轉向了白尋那邊。
意識到自己又欠白尋一個人情便想提醒對方小心一點,但是話未出口我就看見白尋從背包中掏出了一個東西,因爲對方将東西高舉在頭頂,這使我清楚的看到他手裏的東西正是之前我見到的那隻青雀鎏金銅鋪首,而且白尋這隻才如假包換的真貨。
一邊的鸠子此時已經站起身子來,他見活屍似乎沒有攻擊白尋便小聲罵道:“靠,原來在古代也興賄賂啊?還真他娘的是有錢能使鬼推磨!”
我沒有心思去聽鸠子的廢話,因爲那活屍見到白尋手中的鋪首後竟然直接站了起來,如此一幕讓我心跳驟停,我甚至開始擔心對方會在一怒之下把白尋撕個粉碎。xh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