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的本能被激發出來的感受好似剛從沼澤稀泥中掙脫出來一樣,那種如釋重負的輕松感讓人飄飄然。樂文小說|整理好心态後我以‘好死不如賴活着’作爲原則開始重新分析自己的處境,尋思之際我發現一切并不像自己想的那麽糟糕,原來那些道貌岸然的心理專家說的也不全是鬼話,心态真的可以決定生死。
我的情況其實非常的樂觀,第一自己并不是一個人孤孤單單的被困于此;第二圍繞在我身邊類似于鬼魅的生物并沒有傷害我;第三他們似乎對這個地方熟門熟路。
手握這三個有利條件我便給自己拟定出了一個求生計劃,經過自己對身邊這些‘人’的觀察,真讓我看出了一些眉目且更加确定他們應該長時間的在此活動,再看他們籃子裏裝的盡是一些碎石,想必此穴确實如我之前猜測的那樣是一座名副其實的礦場。
我聽我三伯說過,秦嶺主要以金,鐵,銅、鋅、鉛等金屬礦爲主,像我們日常築所用的花崗岩、白雲岩、飾面用花崗岩、大理岩、水泥用灰岩、頁岩、片麻岩、玻璃用石英岩秦嶺山脈裏通通都有,如此說來我葉家老宅之下存在一個規模不小的礦洞也不足爲奇。
我認爲遊蕩在這裏的‘人們’很有可能是早些年葉家礦場裏的工人,他們死後靈魂依舊徘徊于此久久不能離開,葉家世代都是以礦爲生,在等級劃分嚴格的年代苦力是最廉價的工種,多幹活少說話的人生觀早已紮根在工人們的心裏。
眼前這些人活着的時候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傀儡,死後他們還是保持着生前的習慣:少言寡語甚至隻字不說。
心念至此,我意外的發現自己的頭腦不知從何時開始居然可以如此全面的分析問題,尋思後覺得這可能是人在落魄時本能激發出的一種潛能,因爲自己有了大膽的結論,所以眼下我便決定快刀斬亂麻跟着這些人繼續深入,看看是否能僥幸走出此地……
一路上爲了緩解緊張的情緒我也是走走停停,駐足休憩的閑暇中我不忘看看與自己插肩而過的那些行屍走肉,隻見他們一個個面無表情的趕着路。怎麽說自己都算是葉家的少東家,如此想着我走起路來的樣子都像隻白鵝一樣挺胸昂首,我能想象自己當時的樣子一定是副地主階級對貧苦百姓敲骨吸髓的臭屁德行。
就在我的狀态逐漸恢複之際,整支隊伍卻毫無征兆的停了下來,不知端倪的我也随之停下了腳步,放眼望去我便看到隊伍最前面的一個家夥呆若木雞的傻杵在那裏一動不動,見狀我三作二步的上前想要一看究竟。
來到隊伍最前面時,我心裏還在嘀咕這些人是不是已經把我送到站了,一想到馬上就要離開這個鬼地方我的心情别提有多麽的激動。
誰知當我手中的狼眼手電照亮眼前的情景後,我他娘的差點沒哭出來,因爲眼前東西簡直可以被譽爲世界之最,那是最不可思議,最可怕,甚至是最難以置信的一幕。
嗔目結舌之際我不忘連續退步靠後,可是等我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僅僅隻是後移了不到一米的距離。
那一刻我覺得自己十分的渺小,當然這種妄自菲薄是在一個巨大的參照物下由心而發的,我從不覺自己是一個謙虛的人,可是當一個近兩層樓高的棺椁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老子真的有了給跪且血濺當場的沖動。
我之所以稱眼前的巨無霸爲棺椁緣出有因,整個棺椁由一塊塊羊脂玉拼湊而成,羊脂玉被譽爲和田玉中的寶石,古傳‘白璧無瑕’說的就是這種玉石,正是因爲羊脂玉的這一特性,所以當我手中的強光照射在玉璧上的時候,透過玉磚我清楚的看到裏面那些駭人之物。
那是數以百計的屍骨,其中可以辨認有人類和動物的屍體,目睹這樣一幕我整個人如堕冰窟,自己甚至擔心狼眼手電的強光會驚擾到這些死人……
“不想死就快點關了手電!”突然響起的聲音讓我一個趔趄坐倒在地,回頭後才發現說話的是失聯許久的鸠子。
鸠子見我吓得不輕便拖着我向一邊的石筍靠去,不等自己跟羊脂玉棺椁拉開距離我便按捺不住自己的莫名之火大聲說道:“誰他娘的能跟老子解釋一下那是什麽東西?屍體儲存倉嗎?狗日的哪個王八犢子有這種變态嗜好,這不是擺明糟踐人嗎?”
想到自己‘老窩’下面竟然存放着這麽一口大棺材,我心裏就隻犯怵,同時我開始相信人都是有心裏暗示的,難怪我從小就對祠堂心生忌憚,原來那個地方的寒意并不是空穴來風。
鸠子當然明白我的情況屬于崩潰反應,聽到我嘴裏像打靶般往外冒着髒字他便連忙用手捂住我的‘槍口’:“我的小祖宗呦,你可千萬别再吱聲了,那東西可不是好惹的啊!”鸠子一邊說話,一邊呲牙咧嘴的讓我保持安靜。
看着鸠子緊張的樣子我就明白他并不是危言聳聽的吓唬我,于是我便眨巴着眼睛示意對方會保持安靜,鸠子在讀看懂我的眼語後緩緩的放下了捂住我嘴巴的手,然後他貓着腰撅着屁股探出頭望向了那隻超大号的棺椁。
“鳥爺,那東西到底是什麽玩意,這麽大的棺椁我還是頭一次見到。”因爲相信了鸠子的話,所以我把說話的聲音調到了自己差點都聽不見的音量。
鸠子聞言後一停兩頓的縮回身子,那緩慢滑稽的樣子頗像一隻機械烏龜正在收回脖子,鸠子此時也沒心思去維持什麽風度,隻聽他細弱蚊聲的問我:“有火沒有?”
起初我以爲鸠子要火是準備實施什麽計劃,誰知當我把打火機遞給對方後,這厮竟然從潛水服裏摸出了一包香煙且點燃了一根:“小劈柴,你葉家到底是做什麽的?你知道那東西叫什麽嗎?”說着,鸠子又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那座巨大的棺椁。
一時之間我實在搞不清楚鸠子到底在害怕什麽!羊脂玉棺椁?還是棺椁中那些詭異的屍骸?不過看着對方夾着香煙的手一直在顫抖,我也開始膽怯哆嗦起來。
“你什麽意思?我要知道那東西是什麽還用得着問你嗎?”說到此處我停頓了一下,因爲自己突然想到不久前這厮隔斷了繩子棄我于不顧:“你他娘的好意思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爲什麽要隔斷繩子,你是不是怕老子拖累你所以就準備甩了我?”
“滾犢子,鳥爺我要真是你說的那種小人剛才何必要救你,你知不知道剛才你要是在靠近那東西,估計用不了多久你丫就成了養屍的肥料了。”說罷鸠子便把剛才發生的事情統統告訴了我。
原來當鸠子拖着繩子遊到我大伯和白尋消失的那個拐彎處時,他突然感覺到一股流動急促的暖流,鸠子形容那水流的速度就像是坐激流勇進一樣,他說當時他拼命的想要穩住身子卻發現下面的石頭格外的光滑,所以鸠子壓根沒有辦法如願,因爲當時身上綁着條繩子,這使得他更是有力找不到地方使。
被挂在‘洩閘口’上失去平衡的鸠子叫苦不疊,雖然這個過程中他試圖出聲示意我搭把手,可是隻要鸠子嘴巴一張就會有大股大股的水往他嘴巴和鼻腔裏猛灌,所以沒多久鸠子便放棄了自殺般的求救。
“劈柴,我說你年紀不大耳朵倒挺背的,就算我說的話你無法識别其意思,但是最起碼在聽到外星語時你小子也該做出反應吧?要不是鳥爺我機智自己隔斷了繩子,差點就被你的繩子勒成兩截了,我的體型要因此成爲‘8’字,老子就把你擰成臘腸。”鸠子罵罵咧咧的說道,隻是他說話時刻意壓低了自己的破鑼嗓子。
我聞言詫異不已,于是便争理道:“我并沒有聽見聲音啊,你要是出事了我怎麽可能不前來營救呢?這點你要相信我。”
我并不是因爲沒臉面對鸠子而自找借口,事實是我根本沒有聽到鸠子的呼喊,試想在一個針頭落地都能聽見的幽靜空間裏,别說是鸠子呼喊了,相信就是他在水裏放個屁我這邊都能聽得清楚。
“鸠子,你剛才有沒有什麽奇怪的感覺,比較詭異的那種?”聯想到自己不久前失明的情況,我更加覺得這個地方有問題,所以我們幾個才會輪流失明、失聰。
鸠子滿目疑惑的搖着頭,爲了诠釋自己的意思,這家夥的腦袋搖的比撥浪鼓還快:“什麽詭異不詭異的,老子要真感受到那些玄乎之事,這會怕是早已找馬克思理論去了。”
“難道你就不奇怪爲什麽會發生這種情況?爲什麽你的呼救聲沒有傳過來?”有的問題一旦想要刨根問底,更多的困惑就會蜂擁而至。
尋思了片刻我便有了結論:第一白尋他們很有可能也發出了警示聲,隻不過我們沒有聽到罷了,第二我跟鸠子都提到了是溫熱的急流帶着我們到達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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