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氣氛開始變得尴尬之際鸠子終于醒了過來,隻見他站起身子踉踉跄跄的來到大壩的邊緣問道:“這暗河他娘的通往哪裏?”見我們一個個搖頭晃腦的樣子,鸠子繼續說道:“怎麽沒人先去查探一番,這不是浪費時間嗎?”
不可否認鸠子的話的确有理,但在場唯有白尋夠格配當這個偵查員,隻是他若先行一步那誰來确保營地的安全,保不準白尋返回這裏時我們早已橫屍現場了。[ads:本站換新網址啦,速記方法:,.]
“我們不能分開,萬一出個什麽狀況,人多最起碼有個照應。”大伯冷冷的反駁道,他的話無疑說出了衆人的心聲。
鸠子聞言後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然後他走到白尋身邊問對方準備怎麽做,白尋見衆人的精神恢複的差不多便提議先沿着拉我們上岸的斜坡下到暗河裏,然後大家順水漸進尋找出路。
白尋說話間我擡頭看了一眼大家掉下來的洞口,不知爲何我總覺得那個破洞像是咧開的嘴,嘲笑我們不可能原路折返了。某些時候覺悟意味着絕望,于是我喃喃感慨道:“不知我的生活是否可以重返平靜。”
白尋臨行前告訴我們:在暗河水底有急流從一個很小的拱洞湧出,正是因爲這股水流的存在讓暗河有了流動的方向,眼下我們唯有随波逐流祈禱峰回路轉。
有了前進的方向我便收拾東西跟着隊伍往水裏走去,下了水衆人發現暗河水深約三米左右,正是因爲這個深度剛才在墜落時所有人才幸免逃過一劫,不然這會我們幾人的骨頭怕是早已脫節分離成數段了。
眼下浮在水面的我壓根不敢低頭查看水下的情況,因爲隻要我一低頭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具仰着頭目光哀怨的石傭,那種毛骨悚然的注視讓人心裏直犯怵,看着那些身首異處的石傭我甚至覺得自己被泡在一個碩大的屍潭裏,而且用不了多久自己便會和他們一樣沉入水底成爲一具冰涼的屍體。
“我說你們慢一點啊,鳥爺我空腹使不上力……”
鸠子的抱怨還沒有說完,我就聽見他‘啧’的驚歎了一聲,感覺到異常之後我立馬放慢了手腳的運作頻率且壓低聲音問道:“怎麽了?這種環境你丫可别疑神疑鬼的。”
鸠子這次并沒有像以往那樣用話來噎我,他這種反常表現難免讓我冒出了一身比潭水溫度還低的冷汗,見鸠子對于我的問題充耳不聞,我便蹑手蹑腳的遊到對方身邊戰戰兢兢的追問道:“喂,我說你倒是吭個聲啊,到底怎麽回事?”
大概是因爲鸠子想問題晃了神,當我用手拍他肩膀的時候鸠子竟然一個激靈與我拉開了距離,我着實被他誇張的反應吓了一跳,于是便破口大罵:“你他娘的詐屍啊!”
被我這麽一罵鸠子終于回過神來,他一臉歉意的重返我身邊然後目光搖閃爍不定的對我說道:“我看見了,真不對勁!”
鸠子說話時臉上的表情怎一個詭異了得,單是那瞪眼咧嘴的神态足以讓人聯想到港台恐怖電影裏猛鬼出場時的特寫鏡頭。
“像你這種制造緊張氣氛的人就應該拖出去二八大杠(二八自行車)碾死。”我之所以罵鸠子也是爲了滅别人威風漲自己志氣,說實話當時我心裏七上八下緊張的要死,幸好其餘幾人并沒有聽出我的話因爲舌頭僵直而吐字不清。
鸠子被我這麽臭罵依舊沒有面露愠色,相反他聽完我的話後一臉正經的對衆人說:“小劈柴說的沒錯,這水裏真的有東西,活的!”
本來那件事情我已經淡忘的差不多了,現在鸠子重提的舊事再次觸動我的神經,一時間自己的心跳壓根就不是‘咯噔’一下,而是‘咯噔、咯噔’似萬馬奔騰,我大伯和白尋聞言後立刻背對背警惕四周的風吹草動,觀察片刻且無果後他們二人相繼潛入了水中。
能給我安全感的人同時離開導緻自己心裏沒了底,而我覺得鸠子這個草包應變能力未必有我強,倘若有事發生我隻求鸠子不要企圖老子去救他。
“我說你看沒有看到那東西是什麽?”借着這個空檔我故作鎮定的詢問着對方。
我看着鸠子一臉不明就裏的神态頓感不妙,心想到底什麽東西可以在無形中肆意戲弄我們,難道它會隐身不成?
此想法剛剛成形我突然意識到了一個關鍵詞,記得上生物課時老師曾經介紹過一種溶洞中罕見的穴居物種,那東西的名字好像叫做紅點齒蟾,據了解紅點齒蟾因長期穴居生活導緻皮膚色素較少,因此這種生物常被稱爲“透明魚”。
“你覺得伏擊在我們身邊的東西會不會是一種通體透明的魚類?”
我的話音未落鸠子就擺出一副沉思姿态,隔了好半天這厮才擠出了幾句讓我恨不得把他身體戳漏氣的話來:“你說的這種隐形魚會不會在外界引起嘩然一片,哎!你說我會不會因爲發現了此物種而進入世界名人榜?”
聞言後我目光睥睨的瞪了鸠子一眼,同時心裏暗罵:‘媽的,跟這種頭發少見識短的低能人士共患難活該自己被魚吃。’
見我沒有回答,鸠子便繼續異想天開:“鳥爺我辛苦了大半輩子,現在居然遇上這等好事,劈柴你等着,等老子發财了少不了你們油水……”
我正想攔住鸠子,那家夥卻一個海狗撲水也消失在了水面上。
短短幾分鍾漆黑的水面上就剩下我一個人,環顧四周自己竟然覺得這裏似乎透着一股邪氣,我甚至覺得身邊的空氣都虎視眈眈的準備秒殺我,不知道是不是心裏的恐懼感作祟自己總能聽見一些窸窸窣窣的響聲不絕于耳。
“大伯、鸠子、白尋你們在哪裏啊?”因爲自己被撂單,此時我說話的語調開始肆無忌憚的顫抖起來,但是他們三人并沒有如我所願作出回應。
正當我猶豫要不要先潛到水裏去尋找其他幾人的時候,自己眼前毫無征兆的漆黑一片,恐懼來襲‘打’的我措手不及,同時手腳也不聽使喚的在水裏撲騰起來。眼下我心中自是叫苦不疊:‘老子不會這麽點背吧!爲毛恐怖事件都發生在我身上!難道就因爲此地是我家嗎?難道古人有雲‘以客爲先’隻是随口說說?’
因爲突然‘失明’我本能的在水裏打起圈子來,擺脫心中對黑暗的恐懼我便發現自己的聽覺明顯優化,逐漸适應後自己甚至可以判斷出那類似喘息的微弱聲源來自哪個方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便大罵一聲娘且猛的轉身掄出了拳頭。
本以爲我這拳下去戲谑我的東西肯定會鼻青眼腫,誰料自己的手竟然落到了一個彈性很好的肉墊子上……
“花拳繡腿!”
聽到有人說話我膽怯的睜開了緊閉着的眼睛,說來也奇怪此刻我竟然奇迹般的恢複了視力,等到視覺跟感官接應後我便看見白尋右手托着我的拳頭漂于水面上。
見狀我立刻意識到自己不再是孤助無援便長長的籲出了一口濁氣,定了定神後我輕聲問道:“怎麽樣?抓住那東西沒有?”
白尋搖了搖頭,然後反問道:“我在水下看到你慌慌張張的瞎撲騰,發生了什麽事情了?”
我本來想組織一下語言再把這件事情告訴其他人,當然前提是自己快被吓尿的細節絕口不提,不過見白尋一臉正色我隻好一五一十的把剛才發生的事情通通告訴了對方,白尋聞言後先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他問我有沒有看清那東西是什麽?
我說我他娘的都瞎了,你見過有哪個瞎子描述物體嗎?忌于自己已經陷入了一次險境,我便提議大家還是先盡快離開這裏,萬一等會大家都瞎了那就會徹徹底底困死于此地。
就在我說話之際大伯他突然遊到我身邊撩起我的衣服開始檢查,不過他并沒有在我身上發現什麽痕迹,于是大伯便喃喃自語道:“難道真的有食水鬼?”
一聽到‘鬼’字,我的身上的雞皮疙瘩又開始疊羅漢,不等他們繼續讨論下去我便雙手用力一劃順着推動力前行,而心裏則想管他什麽疑團莫釋,這個鬼地方我一秒都呆不下去了,其他幾人見我首當其沖隻能随我而來。
在水裏遊蕩了将近半個小時我們就來到了暗河的轉彎處,白尋用狼眼手電向黑暗盡頭照了照,然後對我們說道:“跟在我身後,小心一點。”
聽到白尋的吩咐我大伯緊跟了上去,其後是我和鸠子,但是意外總是出人預料,就在白尋跟我大伯扭過身子準備進入新的通道時,這兩人還來不及留下提示的話就消失在了黑漆漆一片的拐彎處。
“大伯!”我驚魂未定的看着那兩個人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拉走便大叫一聲準備沖過去。
可是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鸠子卻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罵道:“你小子别添亂了,再過去等于送死。”說罷,鸠子就陰着一張臉凝視着狼眼手電光芒所到之處,同時我的心情也受到了鸠子忐忑的影響而陰霾起來,不久前的緊張感此時也已被恐懼所代替。xh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