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我并沒有聽懂白尋的意思,因此心裏便暗罵你他娘腦子有病吧,放在這裏的靈牌不是供我家祖先,難道是供奉你白尋的祖先不成,可是話到嘴邊我卻咽了下去。我會告訴你,小說更新最快的是眼.快麽?
自己正尋思着怎麽回答白尋的問題時,對方卻再次問道:“祠堂不供自家逝去的先人,如果有這種情況你會怎麽理解。”
白尋的話讓我想起了我爺爺奶奶死後埋葬的地方,心念至此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靈牌,如白尋所說爺爺和奶奶的靈牌并沒有出現在那裏,詞窮之際我不免開始疑惑,難道這桌子上的靈牌主人跟我葉家真的沒有絲毫血緣關系?
那一刻我如堕冰窟,試想自家祖屋祠堂供奉的要不是本家先祖那會是誰?莫非真的是孤魂野鬼嗎?如若不然怎麽解釋無字靈位的情況呢?
眼下我不僅僅因爲家裏出現了難以解釋的問題而緊張,其實内心更多的怯意是來自面前這個似乎知道我家很多事情的白尋,在和白尋交流的過程中我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好幾步。
“你很怕我?”白尋似乎察覺到了我的恐慌,隻見他突然轉過身子一臉肅然的看着我說道。
我愣了愣接着搖着頭虛張聲勢的大聲回答道:“怕你?我爲什麽要怕你?有道是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我還不信你真能把我怎麽樣?”
在我打腫臉充胖子的同時心裏卻是有了奪門而逃的沖動,其實當時自己内心原話是:‘我他娘的真是自作自受,好端端的日子不過,竟然招惹回來這麽一個瘟神。’
白尋聽我大放厥詞并沒有面露愠色,相反他毫無征兆的笑了起來,我一聽他又是這種不懷好意的邪笑立馬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對方的樣子加上現場的環境,那氣氛怎一個詭異了得。
“笑什麽?你還沒有回答我問題,我大伯呢?”我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底氣對着白尋大聲叫道。
人在神經極度緊張或感到受到威脅恐吓的時候往往都會抱有飛蛾撲火的決心,事後我分析過自己當時的心态,那日我可能并不想自取滅亡,而是腦子出現短路準備跟白尋同歸于盡,我也承認在那麽一個狀态下自己确實被滲住了,任何人不設身處地的體驗一下我當時的感覺是根本不可能明白這個‘同歸于盡’背後所承受的巨大心理撞擊。
“你大伯?他現在可能在你爺爺墳前。”白尋回答我的時候已經收起了目光中的嚣張之色,他平靜的和我對視了幾秒後竟然旁若無人的縱身躍上了擺放靈位的桌子……
我見對方越發肆意妄爲便破口大罵:“你他娘的搞什麽?快給老子下來!”爆粗的時候我覺得自己腦門上火星四濺,于是我便箭步上前準備拽這厮下‘馬’。
誰料不等我近白尋的身他就指着我讓我站住,被他如此一吼自己頓時不敢在向前在邁步,白尋意識到已經用氣勢鎮壓住我便轉身伸手去摸桌子後面的白牆,他那樣子别提有多仔細了。
“你,你幹嘛?白尋,趕緊給我下來。”我軟聲軟語的重複着自己的話,同時覺得自己的變化十分窩囊,白尋說話的分貝才提高了一點我就瞬間猛虎被打回了貓形,不過眼下也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白尋似乎并不在意我是否還敢上前制止他,隻見他依舊仔仔細細的站在高處檢查着牆面上可能出現的細節。
作爲葉宅主人的我屁都不敢放的看着白尋橫行,讓我汗顔的是自己内心其實并不想讓對方停手,因爲我是一個好奇心極重的人,其疑心病的狀态可謂病入膏肓,此時白尋已經成了我知道事情真相的工具,看他那較真的樣子我巴不得白尋能從牆上發現什麽來滿足我的求知欲。
可是事情并沒有如我所願,而白尋的努力終究付之東流,尋求未果的他跳下桌子沒有留下隻字片語便向院子走去,我見狀連忙跟了出去,并且心裏多少已經猜出他要去哪裏了……
爺爺墳前,大伯果真一動不動的蹲在那裏,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看着大伯一動不動宛如墓碑一樣坐在地上,我心中頓時冒出一種奇怪寒意,因爲他的樣子很像陵墓前的石象生,所謂石像生是帝王陵墓前安設的石人、石獸,典籍中又稱“翁仲”,這東西是皇權儀衛的縮影。
我也不知道自己腦子裏爲何會突兀的出現這麽一個畫面,心中突然想起了老爸他們總說大伯不僅僅是爺爺的長子,在他們這些同輩人的眼裏大伯似乎更像是爺爺的右臂,是爺爺生意、生活上不可缺少的得力助手。
“這裏怎麽會出現那對鋪首?你們到底是誰?”白尋看着大伯的背影陰陰的說道。
我下意識的看向了說話的白尋,當時他臉上的表情像極了欲言又止的怨婦,就憑白尋這麽一個表情我瞬間确定了心裏的想法,大伯知道我和白尋不知道的事情,而白尋正是因爲這些事情才誤打誤撞的找上門來。
白尋話畢,我就察覺到大伯的身體微不可察的顫動了一下,因爲坐在墳前的大伯背對着我們,所以誰也沒有看到那一刻他臉上的表情,不過有一點我倒是可以肯定,那就是白尋剛才的話确實觸碰到了大伯内心。
我大伯這個人典型的天不怕地不怕,他的這種性格跟我家其他幾位有着天壤之别,就拿我爸來說,在我印象中父親做事确實不及我大伯有魄力,這也可能是爺爺會重用大伯的原因。
就在我思想抛錨的時候大伯突然站起身子,然後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巴回過身子看向了白尋,這兩個人面不帶色的對視了片刻後,大伯才默然的将頭扭回了墳頭,并且說了幾句風牛馬不相及的話:“夠了,真的都夠了,這麽下去還會有更多的人會被牽扯進來。”
大伯的話我愣是一句都沒有聽懂,不過我也壓根沒有插嘴的意思,而白尋聞言後輕蔑的笑了笑,然後他走到了大伯身邊……
我本以爲白尋會繼續反唇相譏讓矛盾升級,可是讓我費解的是他竟然從脖子上取下了一條珠鏈在大伯面前晃了晃。
那是一條金絲楠木珠鏈,珠鏈的中間似乎還挂着一個同樣木料的牌子,因爲自己所站的位置是在白尋側面,從這個角度望去我僅僅隻能到木牌上似乎隐隐約約刻畫着什麽。
大伯看見那東西後臉上的表情瞬間凝聚,他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想要拿過白尋手上的珠鏈,不過白尋卻手一縮并沒有打算把東西交給對方的意思。因爲白尋的戲虐大伯的手就這麽懸在半空中,可是他的目光依舊停留在那珠鏈上。
“你認識這個東西?”白尋說話的時候目不斜視的觀察着我大伯臉上的表情。
大伯沉默不語,良久之後他才收回了擡起的手并且目光複雜的看了我一眼,我見狀心裏一個激靈,心想大伯你看我幹嘛?難不成你等着我給你從白尋手裏搶過東西?想當初老子學古惑仔打群架時,一方被撂倒的人群裏必然有我,所以說這會自己真的出手搶白尋東西,相信對方不用出大招就能把我瞬間ko了。
見我無動于衷瞻前顧後,大伯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且放下了舉着的手,然後他口氣平靜卻也不乏揶揄之意的問白尋:“東西是你的,你會不知道它是什麽?”
大伯簡單的兩句話足以證實他心裏有譜,事情發展到現在我跟白尋心知肚明,大伯秘而不宣的事情是到了和盤托出的時候了。
想到這裏我故作鎮靜到對大伯說:“大伯,說說這塊牌子的故事吧。”我明白既然白尋能将此物随身攜帶,那麽這木牌的身世一定非同尋常。
“你把東西給我。”大伯并沒有理睬我,隻見他在說話的時候重新将手伸到了白尋的面前。
白尋見狀看了我一眼,我示意他按照大伯的意思去做。
大伯接過東西後先是用手指反複摩挲木牌表面,那一刻我能感受到他心裏見鞍思馬觸情生情的悲涼,看着大伯滿目複雜之色我便走上前看向了他手裏的木牌,隻見金絲楠木牌的正中間刻畫着一個類似甲骨文的圖案,畫面的下方是一座形容山的抽象紋路,而山頂站立着一隻準備展翅起飛的鳥兒,總的來說木牌上整體畫面給人一種不協調的感覺。
“大伯,這是什麽意思?”我疑惑的看着木牌上的圖案詫異詢問道。
“鳥爲東夷!”大伯語氣機械的吐出了晦澀難懂的一個詞,也不知道他在說這四個字的時候腦子裏在想什麽。
興許是大伯怕我們不明白他的意思,于是他眨了一下眼、唉歎了一聲擡頭繼續說道:“這就是這幅圖的意思。”
我是壓根沒有明白大伯究竟在表達什麽,可是一邊的白尋卻開口問道:“你是說山東?”
大伯聞言點了點頭,回答:“我想你是知道這刻畫代表什麽……”
大伯說木牌上刻畫的圖案是白氏圖騰,他還告訴我們此圖騰的起源可以追朔到白氏老祖宗生活的年代。xh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