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終究還是沒能夠找到宋閑,等她趕到案發現場的時候,這裏隻有滿地的鮮血與狼藉。
柳絮心揪了起來,眼淚不由自主的滾落。
“宋閑哥哥。”
“小姐,我們該走了。”阿大走到了柳絮的身後,淡淡的說道。
柳絮帶着哭腔大聲說道:“不,我不走,我要找到宋閑哥哥。阿大,你很厲害對嗎。求求你幫幫宋閑哥哥吧。”
阿大搖頭:“對不起小姐,這件事情我無能爲力。”
“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柳絮說着就要給阿大跪下。
阿大連忙将柳絮扶起來,說:“小姐,您這樣做小的可承受不起,但是你說的事情,我也的确是無能爲力。小姐,阿大在這裏說句不好聽的話,你跟宋閑已經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了,他将來如何跟你沒有任何的關系,如果你一意孤行的話,主人也不好交代。所以你還是跟我走吧。”
柳絮茫然的看着阿大,久久沒有說話。
這時候,一輛五米左右的黑色機械轎車緩緩的停靠在了兩人身邊,車門打開之後,露出了柳絮媽媽還有她丈夫的身影。
“絮兒,上車吧。咱們該走了。”柳絮媽媽說道。
柳絮父親從車上下來,拍拍柳絮的肩膀,說道:“絮兒,忘記貧民窟的一切吧,你不屬于這裏。”
阿大小聲的說道:“并沒有找到宋閑。”
柳絮父親淡淡的說道:“那不重要,送小姐上車,中午之前我們得趕回去。”
阿大點了點頭,将柳絮送上車。
機械轎車緩緩駛離,柳絮隔着車窗看着外面,雙眸暗淡無光。
十多分鍾之後,柳絮的雙眼亮了起來,因爲她看到了宋閑。
宋閑被人綁在了一根粗壯的柱子上,幾個混混正在用鞭子狠狠的抽他。
“叔叔,停車,停車啊。”柳絮激動的喊了出來,用力的抓着自己父親的手:“他就是宋閑,求你去救救他。”
柳絮父親面無表情,更加沒有示意司機停下來。
“不。”柳絮悲慘的喊了出來,雙手用力的推搡着車門,好像準備強行跳車。
柳絮媽媽連忙安撫自己的女兒,但是柳絮已經有些癫狂,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柳絮父親挑了挑眉,對着阿大點了點頭。阿大心領神會,一記手刀劈在了柳絮的後脖頸位置,柳絮立刻就暈厥了過去。
柳絮媽媽心疼的抱着自己的女兒。
“她這樣可不行,老爺子不會喜歡的。”柳絮父親淡淡的說道:“你得好好管教管教。要讓絮兒知道,她已經不是貧民窟的人了,貧民窟的任何人,都跟她沒有關系。徹底忘掉這個地方!”
柳絮媽媽小聲的說道:“我會的。隻是宋閑曾經救過絮兒,所以她才會這麽激動。”
柳絮父親微感詫異:“什麽意思?”
柳絮媽媽就将當初張石欺負柳絮然後被宋閑教訓的事情說出來。
柳絮父親哼了一聲,冷冷的說道:“真是好大膽,居然連我的女兒都敢欺負。阿大,回頭找到那個叫張石的家夥,好好教訓教訓他。”
說道這裏柳絮父親的語氣稍微頓了頓:“至于那個宋閑……你看着辦吧。”
阿大點頭。
車子已經來到了貧民窟跟市區的交界處,因爲車牌的關系,車輛并沒有被盤查,相當順利的開了過去。
…………
“服不服?”毒鷹叼着香煙,冷眼看着宋閑。
宋閑已經被打的半死不活,呼吸都細不可聞,如果不是胸口微弱的起伏,怕是都要将他當成死人了。
不過就算是這樣,宋閑也沒有要服軟的意思。
艱難的睜開了雙眸,眼球中全都是血絲,如同鷹隼般盯着毒鷹,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做你的大頭夢,有能耐你就殺了我。”
毒鷹冷笑:“沒想到還是塊糞坑石頭,又臭又硬。但是我毒鷹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折磨你們這些不知道好歹的東西。給我繼續打。”
幾個小弟往皮鞭上沾了些辣椒水之後,輪番往宋閑的身上抽。
宋閑痛的慘叫,渾身每一塊肌肉都在發抖。胸口更是血肉模糊,看上去相當的駭人。
“隻要我不死,今日之恥辱,将來必定千百倍奉還。”宋閑在心裏發誓。
毒鷹看着宋閑,不知道爲什麽,宋閑的目光總讓他有種膽戰心驚的感覺。
“奇了怪了,難道老子還會怕了這個毛頭小子不成?”毒鷹暗暗的嘀咕,旋即大聲的說道:“照死裏打。”
“啊啊啊啊啊!!!!”
宋閑仰頭怒吼,如同困獸。
幾秒鍾之後,再度昏厥過去。
毒鷹的小弟舀了一瓢冷水潑到宋閑身上,但是宋閑并沒有醒過來。
小弟有點慌了,雖然平日裏無惡不作,但是殺人還是頭一回啊。
“老大,他不會真的死了吧。”小弟戰戰兢兢的說道。
毒鷹一把打掉小弟手中的水瓢,罵了句沒出息的東西,大步的走到宋閑的面前,探手摸了摸宋閑的鼻息。
果然沒有呼吸了。
又把手貼在宋閑脖子、胸口兩處,脈搏,心跳都停止了。
真死了?
毒鷹手中也有好幾條人命,殺人這種事對他而言并不陌生,可是這次的感覺,卻比之前幾次更加的強烈。
甚至有種莫名心慌的感覺。
“丢到亂葬崗去。”毒鷹沉吟片刻,說道。
幾個小弟找來了草席,将宋閑裹起來扛着往亂葬崗跑去。
半個小時之後,亂葬崗。
小弟們不敢深入陰氣深深的亂葬崗,更加沒有心思挖坑,随意的将宋閑丢在了亂葬崗外圍,撒腿就跑。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去,本來就鬼氣十足的亂葬崗更是顯得陰森恐怖。
一道閃電自天邊劃過,好似給天空劈開了一道口子,接着滾滾雷聲震耳欲聾,瓢潑大雨嘩啦啦的傾盆而下。
“咳咳咳!”
被毒鷹宣布了死刑的宋閑忽然劇烈的咳嗽起來,在地上犯了個兩個滾,順着斜坡滾到了爛泥塘當中。
掙紮了好半天才站起來,宋閑有些茫然的看着周圍。
這裏是……亂葬崗。
我已經死了嗎?
胸口的疼痛告訴宋閑,他還活着,并沒有死。
“毒鷹!”之前被淩虐的畫面悄然浮現,宋閑狠狠的攥緊了拳頭:“此仇不報,誓不爲人。”
雨越來越大,氣溫也下降得越發的厲害,宋閑的上衣早就變成了一堆碎布,褲子也是一條一條的,加上身體各處的血痕傷疤,看上去相當的凄慘。
不能在這裏待下去,否認會被凍死的。
宋閑踉踉跄跄的往外走去,下着這麽大的雨,也沒有人會在街上溜達。宋閑的身影在雨簾當中看上去是那麽的孤寂蕭索。
走幾步,咳一口血。
好幾次宋閑都差點倒了下去,完全是憑借着心中的那股子韌勁,還有對妹妹的不舍,才能夠堅持着繼續往前走。
兩個小時之後,宋閑終于走到了吳俏君的别墅門口,摁下了門鈴之後,宋閑也再也支撐不住,靠着大門緩緩的倒了下去。
“爸,可能是宋閑回來了。”吳俏君正在跟自己老爸聊天,聽到門鈴之後連忙站起來去開門。
宋小朵動作更快,推着輪椅嘩嘩的就倒了門口,打開了門禁監控,但是卻連人影子都看不到。
“咦?”吳俏君詫異的說道:“怎麽會沒人呢?”
宋小朵顯得愈發的焦慮,直接往門外沖了出去,吳俏君在後面喊着雨太大,小心地面濕滑,然後拿着傘跟着跑了出去。
打開了院門的鐵門,就聽到砰的一聲。
宋小朵驚叫:“哥哥,是哥哥。”
吳俏君也吓壞了,宋閑現在的樣子相當的凄慘,尤其是他的臉色,徹徹底底的死灰色,吓人之至。
宋小朵撲到了地上,雙手抱着宋閑,哭泣的喊道:“哥哥,你怎麽了哥哥,不要吓小朵。”
吳俏君是醫生,連忙檢查了一下宋閑的身體,各項機能都非常的貧弱。
“快,先進屋。”吳俏君說道。
這是,吳俏君的父親也走了出來,看到一身是傷宋閑,皺了皺眉。
“爸,幫我一下。”吳俏君說。
吳俏君父親沒說什麽,抱着宋閑就往屋裏走。
吳俏君将大門關好,又把小朵扶到了輪椅上,這才匆忙的推着小朵返回了屋内。
“他就是宋閑?”吳俏君的父親說道:“怎麽搞成這樣了。”
吳俏君搖頭:“我也不知道。”
“俏君姐,求求你救救我哥哥吧,我不能失去哥哥。求求你。”宋小朵抓着吳俏君的衣袖,哭着懇求道。
吳俏君說:“小朵放心,我一定會全力以赴的。”
吳俏君父親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就先不打擾你了,過幾日等這個小家夥身體恢複了,我再來看他。”
吳俏君恩了一聲,也沒有起身去送自己父親,她現在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了宋閑的身上。
吳俏君父親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己撐着傘走了。
吳俏君并不是醫療卡修,隻是普通的醫護人員,宋閑的傷勢看上去很嚴重,可是放在醫療卡修的手中,這點傷并不算什麽。可惜吳俏君的醫療卡修資格證還沒有拿到手,沒有辦法使用醫療卡牌,隻能用傳統的手段來醫治宋閑。
足足折騰了一夜,宋閑的生命特征才算是穩定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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