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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地下迷蹤一


心裏的異樣來源于那晚進入福安廟堂時所見的奇特現象,手電光竟然能被廟堂裏的一方黑暗吞沒,福安廟中違背常理的事情我始終琢磨不透,除非廟堂裏的空氣屬于固體介質,但這更是無稽之談。思索片刻,手指推向了開關,随着光線的移動,屋内的陳設大緻展現在眼前。這間屋子與隔壁的柴房擺設雷同,隻是挨着西牆的酒壇子變成了我在客堂床下所見的那類體型較大的瓷甕,這些瓶瓶罐罐占了很大空間,地面同樣鋪着草席。我掃視一周,屋内沒再傳來任何聲響,如果聲音出自血嬰,它可能藏在其中一個罐子裏。

窗台下的人交頭接耳地議論關于拐賣兒童的案例,還不停地問我,孩子有沒有出事。猶豫了片刻,我決定下去查看一番。

縱身跳下了窗台,我本想落地時來個緩沖翻,但始料未及的事發生了,草席下面是架空的,整個人瞬間摔進了一個大坑中。腳踝扭了一下,也不是太痛,我咬牙切齒暗罵道,誰他娘缺心眼,地基不打好就敢修房子。撿起身邊的手電筒,發現是一個正方體坑,四面都非常平滑,根本沒有着力點,攀爬上去的可能性不大。我沒有立即向屋外的人求助,如果他們知道我掉進了一個陷阱,以燕子和二叔的人品,一定會坐以待斃冷嘲熱諷,等他們覺得實在沒有趣味将嘲笑進行下去,等得黃花菜涼了後,才會向我搭把手。思忖一下,我對外面的人道:“牆根綁着好多孩子,我一個人招架不了,多幾個人快進來幫忙!”

幾秒鍾不到,窗口出現了一個暗影,我後側一步,正欲用手電照清他的臉,突然腳後跟一滑,身體就翻了下去,瞬間腦袋就被撞得七葷八素。這是怎麽回事?下面怎麽還有坑?慌亂之中各種猜想蹦出,但随後我意識到,這不是猜測,坑裏還存在另一個陷阱。下滑了三四米,身體逐漸平穩,下滑速度也有所保持。坑道的構造極像一個滑梯,質地如上面的正方體坑四周一般平滑,身體仍在不斷下落,我心裏也越來越沒底,坑道的盡頭是什麽?

這種有趣的下滑還沒享受夠十秒鍾,突然間身體就騰了空,沒等我反應,就聽到砰的一聲,自己的身體砸到地面,刹那間背部的疼痛襲滿全身。我揉着尾骨,整個幽閉的黑暗所預示的未知的恐懼向我逼近,手電筒滾落在右手邊不遠的地方,照亮一片青灰色混凝土區域。

除了光線照亮的地方,四周處于絕對的黑暗中,我心裏越來越惶恐,周圍彌漫着腐朽的氣息,而且能感覺到有陰冷的潮氣吹來。既然空氣有流動性,證明存在有另外的出口或空間,我後背湧上一陣涼意,額上冷汗冒了出來,心裏各種不祥的預兆也随之增加。

忍着劇烈的疼痛翻了一下身,伸手去摸手電筒,頭頂忽然傳出一連串求援聲,幾乎是在同時,黑暗中咚的一聲,一個人掉在了我身邊。耳旁立刻傳來了那人的哀恸,“哎呦我的媽唉……”

三胖的聲音極易辨析,我費力挺直腰背,雙手在旁邊一陣亂摸,就摸到了三胖的臉。他被吓得夠嗆,驚恐外分地喊出一聲,鬼啊!我趕緊捂住他的嘴,噓了一聲,道:“先别吭聲,這裏氣壓明顯,一定存在另外的空間。我們小心爲好,萬一招惹來什麽怪物,咱們在這種地方也無法施展手腳,成了甕中之鼈,那我們的小命就不保了。話說,你是怎麽掉下來的?”

三胖明顯壓低了聲音,“我從窗口跳下來,就跌進了坑道裏面。”

“靠,你她娘還真夠準的!”疼痛緩和了許多,心想,這要是老頭老太太摔下來,估計頭蓋骨都找不着地。我翻了翻身,滾向了靠近牆根的手電筒,還好手電筒質量過硬,沒有粉身碎骨,在此刻的環境下,我像是握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我們現在怎麽辦?”三胖循着光線靠到我身邊,“要不要向上面的人求助?”

“别急,上面那幾個人都是見死不救的貨,我們先查看一下有沒有别的出路,迫不得已再向他們求援。”說話的空當,我已經站起了身,這次确實摔得不輕,每走一步都伴随着腳踝和背部的陣陣劇痛。四周被手電光一掃,發現我們所在的地下空間比較寬闊,形狀很像鳥籠的上半部分,比喻恰當一些,更像是一個蒙古包内部,足有半個足球場的大小。頭頂是拱起的半球形狀,似乎經過了修繕,囊括的界面都十分平整。放眼望去,封閉的視野中是統一的青灰色,不知是不是手電光線的緣故。

地面凸起的部分,絕大多數是比較堅硬的岩石,衆所周知,像藍家峒這種坐落在山腰上的苗寨,地下多半是十分堅固的岩層,要鑿出這般規模的地下空間,以他們落後的科技生産力好比愚公移山。再者上面就是房屋,這樣的構造着實讓人匪夷所思。從剛才滑下來的距離推測,地下與院子的垂直高度大概有十多米,誰會費盡心機刨出如此大的地下室,而且肯定不會是用來窖藏蘿蔔。斟酌一想,瞬間出現一個猜測,會不會是存在一個如同地下空間一般巨大的岩石,被刨去後,就留下了我們現在所在的深洞。

很快便自我否定,若是猜想成立,必定要有另一個空間把石頭運出去,舉目四望,洞内似乎是閉合着,我的猜想也就說不過去。而且似乎也沒人會做這麽無聊的事情。

早先察覺到有冷氣的流動,我們四處走動了一下,發現在對面牆角兩側各有一個向下的台階。站到廊階口,空氣流動更加明顯,三胖困惑地指着兩個漆黑的洞,“我們往哪邊走?”

我怎麽知道該往那邊走,我心說。再望一眼我們掉下來的坑道口,原路返回是不可能了,不說我們根本夠不着坑道,即使爬上去,以光滑的質地,隻能靠指甲來承受體重。又到了做判斷的時候,我犯了嘀咕,就把手電筒照向一路向下延伸的台階盡頭,但電量消耗了很多,光線模糊發散,光照所及之處仍舊是千篇一律的台階。

如果電量消耗殆盡,我們處在漆黑陰森的地下,隻能等人來救援了,想一想無聊的等待過程都覺得瘆人。正郁悶着,打算随便探入其中一道台階試試看,突然間在我們掉下來的坑道裏傳來一陣隆隆的聲響,接着響起一連串砰砰落地的聲音。

頃刻間,各式各樣的哀嚎回蕩着充滿了黑暗的洞穴,如果不是我熟悉這幾個人的聲音,早把他們當作了厲鬼。我們循聲返回到墜落下來的地方,就看到趴在吳凡身上的二叔和蠍子。

二叔和蠍子也沒大礙,這麽高摔下來,總歸要受點苦頭,他們檢查了一下身體,确定沒有骨折的迹象後,靠在臨近牆根的一塊凸起的岩石上休整,滿臉痛苦的表情。倒是吳凡,作爲兩個人體重和将近兩百公斤的肉墊,下落姿勢又十分扭曲,他痛得眼淚都掉出來。我趕緊扶他起身,但被吳凡立即制止了,他說下半身已經無法動彈,要先緩一緩。

吳凡下落時,下巴正着地面,嘴裏流出了血。二叔和蠍子喘粗氣的聲音漸漸平緩,隻剩下吳凡無比疼痛的呻吟,我看他情況不妙,但現在囚困于此,一時半會兒也出不去,況且外面是十萬大山,送去醫院也要大費周折。在這樣的環境下遇到突發狀況,還真想不到辦法。

吳凡一直保持着一個别扭的姿勢趴在地上,我們不知如何是好,心裏自語,你們真是閑着找抽。蠍子翻着上衣的口袋摸煙,邊道:“我們在上面喊了你們半天,沒聽到你們的回應,上了窗台才發現,正下方有陷阱。柴房裏也沒你們的人影,便知道你們是掉進了這陷阱裏面,就決定下來施救,但沒想到這根本不是一個陷阱那麽簡單。”

十幾米深的地下聽不到喊聲很正常,蠍子沒摸到煙卻摸出了手機,我們躁動起來,危急關頭,竟然把此等重要的通訊設備遺忘了,眨眼間,我就看到藍色的手機熒屏照出了蠍子的半張臉,眼角的深疤極其醒目。蠍子立馬給燕子撥号,但很快另一個嚴峻的問題又擺在我們面前,這裏沒一點信号,手機在封閉的苗寨除了能玩些休閑遊戲打發時間外,沒有實質性的功能。看樣子我們隻能前去廊階探路。

二叔他們先留在原地休整,我和三胖向對面走去,但剛邁出兩三步,坑道内又是一連串滾動的聲響。之後随着聲音的臨近,我聽到燕子的尖叫聲,在漆黑寂靜的地下深洞裏,她的聲音非常刺耳。我立刻反應過來,急忙對三胖道:“快去坑道口接着!”

“爲什麽?”三胖不情願的語氣。

“這次也該輪到你當肉墊了。”我嘀咕一聲,故意提高了音量,“是燕子!别讓她砸在吳凡身上。”

吳凡一聽上面還有人往下墜落,連忙向一側翻身子。而三胖聽說是燕子,立即退後到洞孔的位置,張開雙臂作着承接的姿勢,擡頭凝視着漆黑的坑道。霎時間,洞孔滾落出幾個背包砸中了三胖的正臉,他痛得揉着眼睛。最後落下的才是燕子,但三胖已經被背包砸得暈頭轉向,隻顧着捂臉,沒有注意頭頂還有一個龐然大物。

一下子燕子坐在了三胖的肩膀上。隻見三胖撲通一聲跪在了地面,前身就向下栽倒。

我趕緊把燕子抱到一邊,忙去查看三胖有沒有受傷。這樣的場景真是始料未及,好在三胖隻是膝蓋被擦破,臉上砸出幾個腫塊,受的都是一些皮外傷,沒有傷筋動骨,總算放下心來。不然我們要在這環境中照顧兩個傷員,恐怕前路困難叢叢。

燕子想得也算周全,書包裏裝着許多有用的東西,我馬上去翻背包,希望能找到一些紗布和消毒藥水,幫他們簡單地包紮傷口。但手電光随手揮向一個背包時,隐隐約約看到一絲反光,其實這并不值得大驚小怪,背包裏很多物體表面都能反光,可能是發黴的黑暗中心理過于敏感,我又照了一下,感覺像是一面鏡子,便徑直走向那個背包,就看到一個鑲有木條的相框。再仔細一看,我突然像是被點擊一般,隻覺得頭皮一陣麻木,後背一股寒意直戳向心髒。相框裏的内容,竟然是之前進入廟堂後所發現的老五的遺照!怎麽可能會出現在這裏?那一晚的記憶極其清晰,從窗口跳出去時,我企圖帶走遺照,但門後的遺照卻莫名其妙消失地無影無蹤,現在想起來都十分離奇。而此刻老五的遺照竟然從背包裏滾落出來,用驚訝已經不能完全表現我此時的心情,那是一種更加具象的震驚。

我連拍幾次太陽穴,勉強料理了一下神智,就把目光調向了燕子。這背包是她帶下來的,于情于理都是盤問的首要對象,極度混亂的思想讓我出現一陣短暫的耳鳴,但當這個巨大的疑問撂在眼前時,腦子裏其他一些瑣事都要暫歇停止。“老五的遺照怎麽在你的背包裏?”我盡量保持冷靜,内心很不是滋味。

“你看清楚了,這是你的背包!”燕子說着就彎身提起了壓着遺照的包袱。

剛才被極度的驚詫沖昏了頭腦,沒有留意背包的外形,現在一瞅,天藍色相間的線條顯然是我随身雙肩包的标志。這是我的包!我腦子裏嗡嗡作響,愈發地郁悶,怎麽可能存在這種情況,明明之前我都有翻動過,并沒有發現書包裏裝着老五的遺照。

我近乎崩潰了,極力壓制内心龐大的疑慮,如果遺照是從我背包掉出來的,那麽一定是他們來了之後才有人做了手腳。我一時失語,那股沉澱在内心的壓抑,又開始肆意橫沖直撞,手電光略過每個人的臉,他們的表情卻是如往常一般自然,絲毫不留出能我猜忌的破綻。試着想象一下,威脅近在咫尺,但又不露任何蛛絲馬迹,況且大部分都是相處多年的陪伴,我心裏更傾向于自動排斥,因爲我不願意對身邊的人橫加猜測,那是一種深層次的痛苦。

二叔撿起相框,端詳一陣,就笑道:“這死胖小子我好像在哪見過?”

“沒見過才怪?”燕子瞪了我一眼,她言語中帶着怒氣,“在石北村我們剛把他送去醫院,你就忘了。”

“原來是他。”二叔喃喃道:“這相照得不錯,以後我快下地了,你就讓老張家兒子介紹一下照相館。”

“你說什麽呢!”燕子有些不高興。其實我明白,是我質問的口氣招惹到了她。

“你們先消停一會兒,我快挺不住了,快送我去醫院。”吳凡仍舊趴在地上,吐了口唾沫,嘴角滿是血漬。

蠍子道:“你們不是說前面有路嗎,我們趕緊探一下路,查看有沒有出口,現在有人受了傷,不宜久留。”

我回過神,待在這漆黑的深洞确實不是辦法,現在找出口才是頭等大事。當下決定,二叔他們留在原地休息,我和三胖去台階那邊打探情況,燕子也要跟着去,被我果斷阻止了,如果遇到不測,她就成了要命的拖油瓶,勢必會連累到我們。

換了手電筒後,我和三胖就出發了,走到台階口,三胖提議分頭尋找。這樣效率确實高,因爲隻有兩條道,但我認爲不妥,台階下的情況不明了,如果遇到突發狀況,兩人在一起也好有個照應。

我們選擇先從右邊台階下去。整個廊階内都非常潮濕,台階大部分是壘砌的石塊,走在上面不住地打滑,需十分注意腳下。遺照的事情萦繞在我腦際,便有些心不在焉,幾次都險些滑倒,還好三胖反應機靈,馬上扶住我,才不至造成慘劇。大概下了三四十階,廊階形勢峰回路轉,台階朝相反的方向延伸,很像平時所見的樓房裏那種非常普通的梯階構造,一層連接着一層。

我心裏湧起一絲異樣,照如此走下去,會越來越深入地下,找到出口的幾率會很小。但我們也就走了五六分鍾,如果草率地回去,另一個台階也是如此,我們仍舊會一無所獲,興許出口在山下河谷地帶。

這一層空氣更加潮濕,四處彌漫着一股腐爛的味道,極度刺鼻難聞。我們頭頂甚至有水珠掉下來,落在肩上一陣冰涼,身體就不自覺縮了起來。但找出口心切,也無暇顧及冰涼的滲水。我們一路向下,越走越覺得陰森恐怖,而且空間似乎有開闊的趨勢。

我腦子裏還是徘徊着遺照和在福安廟各種場景糾纏在一起的畫面,也不知道走下有多深,隻是靠着一種感覺在摸索。突然間,我想起下午藍月亮對我說過的話,老五有可能已經死去了。那我們送去醫院的那個老五又是誰?

我心裏不住地駭然。猛然間聽到三胖喊着:“台階走完了,我們好像到了另一個大洞。”

三胖用手電光掃着四周,又把光線調到我眼前,刺目的光線一下子讓我很難适應,便立刻用手去遮擋。“你幹什麽!”我有些惱火。

“你身後……”三胖支支吾吾說不清楚。我眯眼逆着光線,也開了手電,就看到三胖慘白的臉和睜圓的雙眼,他似乎看到了什麽十分恐怖的事物,雙腿哆嗦着向後退。

這時我才隐約感到到似乎有東西壓在了肩膀上,我不由自主地向後扭頭,就看到肩膀上的一隻瘦骨嶙峋的幹枯的手,奇長的青黑色指甲正在向我的喉嚨移動。由于過度沉湎于遺照的錯亂迷蹤的思緒裏,瞧見肩上那隻手的第一感覺竟然是在想,誰得了灰指甲?随即我大驚失色,涼意從心底漫起,渾身的冷汗濕透了衣服。我身後該不會是隻粽子吧!

不容多想,我朝前面的一片黑暗狂奔,三胖也跟着我連跑出十幾米開外,心裏過于緊張,手電光來回晃動,這一層地面崎岖不平,又加之十分濕滑,三胖被凸起的岩石絆倒了。我停下來,發現身後那個恐怖的東西并沒有追過來,情不自禁地就照了過去。距離的緣故,光線并不能照清那人的臉,他全身非常破爛,到處是血肉模糊的傷口,也看不清是死是活。雖然光線發散,五官照不清楚,但我還是能模糊看到,那是一張極度扭曲變形的臉,心裏不免一個戰栗。

我和三胖保持警惕,盡量不發出聲音,僵持了很長一段時間,那人還是沒有任何動靜。我心想,如果他一直不動,我們也不能幹耗着,再者返回去時也要走台階,但他堵在那裏,我們總不能越過他頭頂。用袖子擦了一把冷汗,我對三胖道:“你找塊石頭砸他,看他有什麽反應,我們總不能困死在這兒。”

“我準頭不好,還是你來吧。”三胖膽怯地凝視着前面,脖子都沒扭動。

“我準度更不好,參加校運動會時,我選的項目是執鐵餅,哨槍還沒響,就抛了出去,沒想到砸在了裁判的腿上,他到現在還拄着拐!"我在腳邊摸了一塊濕漉漉的石頭,就往三胖手裏塞。

三胖還是執意不肯,一松手,石塊掉在了地上,微不足道的落地聲此刻卻非常刺耳,我的心也跟着撲通亂跳。我奚落了三胖一頓,隻怪他膽小怕事,其實自己何嘗不是,但既然已經做出了領導樣,打死充胖子也要演下去。我又摸起塊石頭,對三胖道:“你離我遠點,别砸你臉上。”

三胖突然驚奇地喊道:“我手上怎麽會有血?”

聽他這麽大聲一喊,我也忙用手電照向了自己的手掌,沒想到滿手是血。驚奇之餘,發現我們所處的地面全是血迹斑斑,手裏的血是石頭帶上來的。很快我們明白過來,落在我們肩上和頭發上的不是滲水,而是粘稠發黑的血液。

我瞬間感覺手腳突然冰涼,刺鼻的血腥味和通紅的地面帶來極度的恐懼感,雙腿有些發軟。

三胖已經将手電舉到了頭頂,我的視線順着光斑攀向這一層洞穴的頂部,就望見與面前那個衣衫褴褛血肉模糊的人所類似的密密麻麻的屍體被吊在半空,其中有些人已經死去很久,能看出自然陰幹的迹象,呈現出半屍骨化,而有些人似乎不久前死去,血液還在不斷下濺。

我們被眼前極度詭異壯觀的場面震驚了,半晌都愣着說不出話來,隻是低頭木然對視一眼,體溫被過度的恐慌帶走了一大半。這是我平生見過最不可思議的一幕,那些人像受過非常殘酷的迫害,遍體鱗傷,甚至能看破爛的衣服中暴露出的白花花的骨頭。

驚魂未定,突然臉上拂過一陣陰風,我本能地回頭,就看到剛才離我們十幾米開外的那張扭曲的臉已經探到了我面前,直勾勾地看着我。我無法來形容那張臉變形到了何種地步,或者說根本沒絲毫閑暇功夫再去顧及那張臉的輪廓,隻記得一隻凹陷的眼洞不斷向外滲着黑血。我拽起三胖調頭就跑,口中毫無意識地重複着,千萬别回頭。

也不知跑出去多遠,期間我們摔倒過很多次,胳膊和腿上被蹭破多處,卻也感覺不到疼痛,因爲極度的恐懼已經将我們的思維攫獲了。直到我們實在沒力氣奔波,才停下雙腳,氣喘籲籲的靠着一面濕淋淋的石牆。

剛喘了幾口粗氣,我們周圍突然傳來密集的啪啪落地的聲音,而且頭頂也被什麽東西砸中。三胖用手電四處一照,光圈把一堆堆蠕動的黑色龍虱籠罩,場景極其惡心,胃裏隐隐作嘔,更讓我受不了的是那股非常濃烈的惡臭,幾乎能讓我窒息。

三胖撿起一隻,饒有興緻地觀察片刻,就把水鼈蟲舉到我面前,道:“我吃過這東西,味道特别好,而且價格很高。沒想到這地下竟然有如此多水蟲子,我們是不是要發财了!”

我很避諱這種惡心的昆蟲,身體後退幾步,捏住了鼻子,把手電光聚焦到三胖手裏的龍虱上。漸漸地我感覺四周的味道似乎不對勁,忽然三胖被水鼈蟲咬住了手指,他痛得松開了手,這龍虱怎麽還會咬人?想着想着,我額上冒出了冷汗,隻覺得體溫涼到了極點。這他娘是屍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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