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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血嬰三


尖叫聲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劃開漆黑的夜幕。婆婆目瞪口呆地看着身下一堆腐爛的死貓,肮髒的毛發糾纏在一起,刺鼻的惡臭幾乎就要封鎖她的咽喉。她早被眼前的情形及胡亂的猜想吓得驚慌失措,此刻更是驚弓之鳥,女孩的尖叫似乎要将她緊繃的神經扯斷。婆婆在慌亂中下意識地填了幾鏟子土,便急匆匆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她背靠兩扇門勻了幾口粗氣,屏氣凝神竭力壓制住内心的恐慌,但柴房沒有再傳來任何聲音來論證她可怕的推斷。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像被抽空般癱軟,不住顫抖的雙腿已經不足以支撐體重,後背順着門縫向下滑落。

白水關掉手電筒後,窗口乘機而入的月光把她的半張臉濾得慘白,像敷了一張熨貼潤滑的面膜。她喃喃念起符咒時不忘将烘托氛圍的嘴角調整成略顯枯燥的狡黠的弧度,封符述畢,紅布自動滑落到了地面。白水強拉住女孩的手,已經饑腸辘辘的嬰兒像是嗅到了新鮮可口的食物,順勢咬住了女孩的手指。也就在這時,女孩因爲劇痛叫出了聲,但僅僅過了幾秒,她發現自己的身體毫無力氣,嗓子也嘶啞般發不出任何聲音。

白水又打開了手電,嬰兒的臉色逐漸恢複了出生時的紅潤,他貪婪地吮吸女孩的手指,直到女孩因失血過多而休克。爲了取血方便,白水把昏厥的女孩綁在與木桶相挨着的一把朱漆剝落的木椅上,這樣她就不必爲自己的血液無法滿足嬰兒的進食需求而擔心。事實上,培養血嬰,也必須要用處女血。

嬰兒吸完血後,奇迹般地睜開了眼,他沖白水一笑,竟然口齒不清地叫了一聲“媽媽”。白水驚喜萬分,從桶中抱出嬰兒,伸袖子拭淨嬰兒嘴唇上的血污,道:“我給你找了一個姐姐,有她陪着你,你就不孤單了。”她用兩根小木棍在牆角的罐子裏夾出三隻蠍子,又将一道黃色符紙貼在女孩額上,施了咒語後,隻見三隻蠍子爬過女孩的腳踝,鑽進了褲管中不見了蹤影。白水放下孩子,蒙上紅布,回到了房間。

第二天早晨,婆婆問起了那個女孩,其實她心裏清楚女孩已經遇害,但爲了不讓白水察覺到自己有悖于她的秘密,隻能裝腔作勢。白水卻随口一答,表妹太不讓人省心,就把她趕走了。

婆婆擔心白水做出傷天害理的事,而自己又懼怕她的蠱,不敢正面阻止,便火急火燎地找人拖口信,要兒子回家一趟。但她明白,三月的消息很有可能會音沉大海,杳無回應。兒子回來也許是秋季後,也許是在某個工程竣工後。所以她沒有抱多大希望,隻能祈禱上蒼的特别關照。在一個水煮的黃昏,乘白水外出買雪花膏,她偷偷來到柴房窗前。柴房的窗戶由兩塊對角線木闆裝釘,像巨大的封條,若是平時,家裏人很少進出柴房,所以沒有玻璃窗紙的阻礙,但自從白水生産後,窗戶就被硬紙闆嚴嚴實實地密封了,白水又換了鎖,根本看不到裏面的情況。正當婆婆誠惶誠恐地撿起棍子,打算在邊角捅出一個口時,柴房裏一陣嬰兒咯咯的笑聲撥亂了她本就懸着的心弦。她慌亂中剛扔下棍子,就看到迎面而來的白水。

白水面無表情,陰沉的目光停在婆婆被皺紋裁剪的眉宇間,那一刻,婆婆被尴尬和恐懼折磨得無地自容,她不知道白水會做出什麽來懲罰她,就這樣僵持了一段時間,白水仍然冷若冰霜地凝視着她。婆婆近乎被内心的煎熬擊潰,她神色慌張得走向了白水,委屈蒼老的嗓音略帶哭腔,"白水你就别作孽了!聽婆婆一句勸,咱安安穩穩地過日子,禍害人的事天理不容啊。"

白水看了一眼柴房的窗口,冷冷道:"你若敢告知其他人,我要你給我兒子陪葬。"

至此後,婆婆目光無神,整日的發呆,總是自言自語絮絮叨叨,除了機械般地做家務外,對其他事物活動置之不理,像是生了一場大病。她對白水的吩咐更是言聽計從,也再沒邁出家門一步。

白水将全部精力投注在血嬰蠱上,大半的時間都待在木桶培養皿旁。她堅信終有一日孩子會長大成人,長成他父親的模樣,在鳳凰城熱鬧的集市中,八月的黃昏灌入他眼中的晚霞也會如出一轍。

她再一次進了柴房,女孩臉上已經沒有一絲血色,雖然意識清醒着,但身體被蠍蠱所控制,靈魂像是脫離了自己的軀體。白水端起一碗貓血,搖了搖女孩的頭,道"和我兒子這幾天玩得很愉快吧。你好多天都沒吃飯了,喝了這碗新鮮的血就上路吧。"女孩麻木地盯着一堵牆,一動不動,像是死去沒有合眼一般。白水笑道:"哦,對了,你現在還不能說話。"她揭下女孩額上的符紙,念了幾句咒語,三隻蠍子便從女孩的下體中爬了出來。女孩隻覺得劇烈的惡心和頭痛,眼前滿滿一的碗血更加劇了嘔吐感,但她吐出來的隻有水。不一會兒,女孩的哭泣聲充滿了整間陰暗的柴房。白水怕引起鄰裏的注意,立刻掐住了她的脖子,面露兇殘道:"有什麽好哭,我兒子出生都沒有哭。快把這貓血喝了。"她剛想松開手,女孩便咬住了她的手腕,一把撂開了碗,貓血潑在了地上。白水狠狠甩給女孩一巴掌,怒道:"敬酒不吃吃罰酒!"

女孩極力想要掙脫束縛,但極度虛弱的身體根本不足以和背後的死結對抗,她随同椅子倒了下來。白水哼了一聲,把四隻蜈蚣放在女孩臉上,蜈蚣便從女孩的耳朵鼻孔鑽入她體内。

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很快沒有了聲音,取而代之的是她漸漸微弱的呼吸聲,那呼吸聲輕得像是門柱上掉下的微不足道的灰塵。白水見女孩幾乎沒有了呼吸,就解開她的衣扣,切下女孩半個乳fang,在切口處接了半碗血後,喂給了嬰兒。此時的嬰兒榮光煥發,他已經能熟練地叫出媽媽,甚至能夠自行覓食。

嬰兒喝下血後,說道:"媽媽,血太少,我要去找食物了。"白水微笑道:"去吧,要格外小心蠱苗寨的神婆。"嬰兒飛出窗口,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幾日後,同寨剛剛分娩或在哺乳期的婦女都遇了害,她們面色慘白,乳fang被吸得幹癟。同寨人非常恐懼,生孩子都到别的寨子,寨主請了法師來做法,但根本于事無補。現在寨子裏隻剩下一些青壯年勞動力,不過同寨屬于熟苗,他們并不知道是白水培養的血嬰在作祟。

一次,同寨的一個即将分娩的女人躲到外河寨一家親戚家中生孩子,但外河寨是蠱苗,多隻能留幾日,這是他們的規定。碰巧那日神婆到那戶人家中辦事,遇到其他寨子的人在本寨生孩子,她感覺十分奇怪,那人就把同寨的怪事說給給了神婆。神婆聽後大駭,随即異常憤怒,駭人聽聞的血嬰蠱并不是蠱苗的人都做得了,需得他道行高深,對每一個步驟和細節了如指掌。在同寨更不必說,也隻有白水一個人會做血嬰蠱了。她問那人:"這種情況持續幾天了?"

"八天。"

神婆怒火中燒,自言自語道:"白水你把我神婆的臉丢光了!還好沒到九天。"她迅速召集自己的徒弟,立即趕往同寨。

婆婆剛給神婆開了門,她就朝屋裏大聲喊道:"白水你給我出來!今天不把他殺了,我妄爲人母!"但房間裏卻沒有任何回應,婆婆木然地說:"親家,今天白水不在家,你去我屋裏喝杯茶吧。”

神婆自然明白白水是藏在屋裏不敢出來對質,便又大嚷道:"你要不出來,我就施法感應血嬰了。"

白水神色疲倦地從裏屋走出來,有氣無力地倚在一根醬色木柱上,她沙啞的嗓音有些含混不清,“媽,你怎麽來了。”

“你給我老實交代,你做什麽虧心事了!”

“媽,你進屋子再說。”白水看了一眼神婆背後的幾個徒弟,忽然目光有些閃躲,搖擺不定地去拉神婆的手。

“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現在知道丢臉了!”神婆打開了她的手,吩咐徒弟在門外等着,自己走進白水讓出的一條狹窄的通道裏,反鎖了門。“血嬰在哪?快給我交出來!”

“你說什麽血嬰,我不明白你再說什麽。”白水扭捏道。

“你還嫌害人害得不夠慘嗎?到了明天你就控制不了他了,還有可能被反噬。你能騙得了我嗎!快帶我去找血嬰。”神婆掃視房間的各個拐角,迫不及待地要鏟除掉害人的血嬰。

白水道:"再有一天就好了,他就不再吸血了。"

“再有一天他就要吃人了!你也會被吃掉,你跟我學了這麽多年蠱,怎麽還會這麽糊塗!你難道忘了我們學蠱的初衷了嗎,我們不是要來害人的!"神婆氣得渾身發抖,她揚起手向白水打去,但手掌停在了半空中又放下來,厲聲道:"快告訴我血嬰在哪!沒時間耗下去了!”

或許是從未見過母親對自己發這麽大火,也許是神婆的話給白水提了個醒,白水沉默了一會兒,便帶神婆去了後院的柴房。

神婆看到女孩的屍體後一句話也沒說,她喘氣已有些不暢,胸腔劇烈起伏着,怕是被氣過了頭。但她畢竟是神婆,經曆過各種邪門歪道的大場面,豐富的經驗和閱曆讓她很快恢複了理智,她定了定神,現在鏟除血嬰才是首當其沖的任務。神婆念了咒後,揭掉了木桶上的紅布,她從腰後抽出一把桃木劍,喝下一口酒,噴在桃木劍上,又在血嬰額頭下巴各貼一道符,便開始念咒驅趕血嬰體内的蠱蟲。神婆念了很長時間的咒,後背的汗衫濕透了,卻還是不見有蠱蟲出來。蠱蟲的意識很有可能已經與嬰兒的意識結爲一體,那麽想要驅趕出蠱蟲,首先要把它們分離出來,神婆意識到事态已經十分嚴峻,僅靠自己的力量很難成功,但施咒過程不能停下來,她伸手示意白水與她一同念咒。

白水眼見自己的孩子即将被殺掉,十分心痛,她不忍心就這樣扼殺掉自己苦苦養育的孩子,曾經各種美好的期待到頭來功虧一篑,她不相信會是這樣的結局。神婆有些撐不住了,額上溫度升了很高,手腳都顫抖了起來,她拉了一下白水,白水卻沒有什麽反應,隻在一旁抹眼淚。

突然間,嬰兒睜開了眼,眼睛裏煥發幽藍色的光,他淩空而死,張開滿是血漬的嘴唇,露出如同吸管的獠牙,向神婆沖了過來。神婆雙臂一彎,揮起桃木劍刺向血嬰的心髒,但就在那時,白水撲了過來,擋在血嬰面前,桃木劍隻對妖邪之物有作用,對人當然隻能充當一把沒有利仞的木劍,造不成多大傷害。神婆大喊一聲:"你想幹什麽!"聲音剛出口,血嬰又飛了過來,猛地在神婆肩上咬了一口。神婆看準形勢,立刻掐住了血嬰的脖子,她聳了聳流着黑血的肩膀,不屑一顧道:"哼,想跟我鬥,變成妖我也能把你給收了。"

血嬰發出尖銳的叫喊:"媽媽,救我!"

白水一聽到血嬰喊媽媽,心就軟了下來,她拉着神婆掐血嬰脖子的那隻手,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媽,你放過他吧,孩子是無辜的。"

"難道村民就不是無辜的嗎,放了他隻會害更多的人,我今天就替天行道!"神婆一腳蹿開身邊的白水,舉起劍再次刺去,但劍頭角度還未穩定,她突然覺得渾身一陣冰冷,似乎有一根錐子紮入自己的心髒,呼吸道似乎被一根木樁嚴嚴實實地釘住了,她下意識地朝心房看,就看到了白水手中插入自己心髒的半截匕首和她驚恐萬分的面孔。而從神婆心髒噴湧而出的血被血嬰張口接住了,神婆已經無力降妖,她松開了手,身體僵硬地倒在地上。她的意識已經極度模糊,臨終前耳邊還隐約聽到白水忏悔的哭泣:"媽,女兒不孝,都是女兒的錯,但是我不能讓自己的親生骨肉這樣草率的死去,女兒這就下去陪你。"白水緊握匕首,對準了自己的心髒,她把最後的目光挪向咯咯發笑的血嬰,自己也勉強擠出一絲含淚的微笑,"以後沒有媽媽的照顧,你要好好活着。"

白水用力刺了下去,血嬰又張口接住了血,他已經成了妖。白水用最後淺薄的意識,把神婆的眼合上,自己躺在了她身邊。

造訪者終于講完了故事,他喝下一碗酒,揉着脖子搖了搖頭,道:“現在那血嬰成了妖,我這幾日也沒回同寨,不知那邊情況怎麽樣了!還希望藍月亮姑娘出手相助,早日鏟除禍害。”

兩碗酒下肚,我的視線已經有些模糊了,要不是他講得故事還算生動,我早已掄起拳頭去砸身邊這台唧唧彎彎的複讀機了。

"那你應該去找我們寨的神婆,他肯定能降服血嬰。"巫師擺了擺手道。

另一個人說:"我們都知道藍月亮裙擺上五毒俱全,蠱術已經高明到了一定境界,就是神婆蠱術高強,他裙擺上也隻縫有四隻毒蟲。若是降服了那血嬰,我們寨子定會重謝。"

中年人說的裙擺上縫制毒蟲,我倒是聽說過一些。相傳苗寨蠱術高強的人都會在自己的裙擺上縫制毒蟲,這種等級共分爲五種,每一個毒蟲代表一個等級,蠱苗普通人是不會在身上縫制的,像神婆以及神婆引以爲傲的徒弟才會攜有。若是一個人身上有五種毒蟲,那說明這個人的蠱術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在蠱苗也備令人敬重和恐懼。我看一眼藍月亮裹住全身的黑袍,發現并沒有什麽毒蟲,或許是她沒有穿那件衣服罷了。不過我一向對這些子虛烏的說法抱以嘲諷的态度,現代社會科學知識無孔不入,沒有人會爲這種無聊的傳說埋單,當然這隻是我的一己之見。

"現在就走。"藍月亮站起身,酒精的作用下,她虛無缥缈的聲音像是一個久未開啓的盒子冒出的一縷煙,"不過我藍月亮向來沒有走遠路的習慣,必須有人背着我。"

"要不就你吧。"巫師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語氣中略帶有意味深長的感觸。

我趴在桌上昏昏欲睡,一聽到這個噩耗,立即直起了腦袋,"什麽?她娘的走了半天山路,闆凳都還沒坐熱,你又讓我趕山路。"

旁邊的中年人道:"看樣子,他不像你準女婿啊。"

巫師又在拼命地向我使眼色,甚至有些龇牙咧嘴,恨不得把我給吃了。他放在我肩上的手使出了很大的力氣,似乎想讓我清楚一下自己的處境,又似乎想使我屈服。這樣一來,我的思維還真有些清醒,想到他們蠱苗處罰外族人令人發指的方式,我後背一涼,哆嗦着說:"伯父,要不咱明天去吧。"

巫師正要把尋求指令的目光移向藍月亮,隻聽到藍月亮義正言辭地:“不行,等不到明天了,必須馬上去。”

我心中不由自主地勾畫出郁郁蔥蔥的山林、漆黑的夜幕、崎岖的山路和盤在樹枝上五顔六色的毒蛇,還有那種令人反感的潮濕環境也一并被我排斥。不一會兒,巫師便準備好了符紙、桃木劍、酒精和用朱砂浸過的紅線。

剛出了門,藍月亮就不走了,我隻好在她身前彎下腰,心中哭歎,這大老遠的路,你她娘能不能先走一段,這要背到你目的地,再把你背回來,我還不如直接死了。忽然一個奇怪的念頭冒了上來,我們會不會都被血嬰吃了。

怕被寨子裏的人發現,我們一路無語,小心翼翼左顧右盼。藍月亮身子很輕,背着她也不是太吃力,隻是奔波了幾日,全身酸痛,恐怕不到半路我就歇火了。

直到徹底遠離了寨子,我們上了山路,幾個人才開始攀談起來。兩個中年男人領着路與巫師走在前面,我跟在他們身後。現在我們走到了一個狹窄的碎石小道上,左邊是斜坡,山路碎石也很滑,必須非常小心。苗寨的人走慣了山路,一步也不停歇,矯健的步伐和長此以往的習慣占了很大優勢,很快我們就被甩開一段距離。我心裏暗自咒罵着,他們根本沒有考慮我的境況,我吃力地抹了一把汗,對藍月亮說:"我的親娘唉,要不你背我一會兒吧。"

藍月亮當真就要下了地,我心裏一陣感激,她身體雖然不重,但要讓我這殘廢身子拖她越過這座山還真夠嗆。幸好她的心沒有徹底黑掉,我向她到了謝,心裏卻不是滋味,總感覺哪裏不對勁兒。“要不我們休息一會兒?”我試探性地往地下蹲。

但隻是彎了一下腰,藍月亮就把我拉了起來,她湊到我的耳旁,我甚至能感受到她溫熱的氣息。“你不會要對我性騷擾吧!”我向後側了一下身子,兀自做了一個防身姿勢。

“苗寨女孩不是好惹的,如果你隻是想玩玩,那你就下地獄吧。”藍月亮不自在地笑了笑。她蒼白的臉連同身上的黑袍,在夜幕籠罩的深山中看起來很像一隻女鬼。她向我靠近,我便又後退了一步,但這一下我的腳踩空了,身體慣性地向斜坡倒去,我立刻伸長了手想要抓住藍月亮,但沒料到她一把将我推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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