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尾聲


如月前輩意外的……不,應該說不出意外的是個好人。

據前輩所說,她在遇到我和直……安藤之前,正在處理一個跑到學校裏來的,就像蟑螂怪那樣的怪物……嗯,之前在學校聽到的刺耳叫聲大概就是那個怪物發出的吧……在那個時候不小心沾到了怪物的血,我會對前輩感到害怕貌似就是因爲那血散發出的氣味的緣故……

那些怪物到底是什麽呢?是突然出現的,還是一直都有,隻不過之前沒發現?如月前輩貌似也不是很清楚……待會兒去網上查查看吧,說不定會有什麽線索……

說起來……之前安藤聞不到那些奇怪的氣味,我一開始也沒看到蟑螂怪……難道說普通人是發現不了那些怪物的嗎?可爲什麽我之後又看見了呢?……算了,這件事還是以後再慢慢想吧,反正也快到家了……

———————————————————

“咕噜咕噜……”這是鑰匙插進門鎖轉動的聲音。

“啪!”這是門鎖打開的聲音。

“咻噜噜噜——”這是鑰匙從門鎖裏退出去的聲音。

“啪啦啪啦……”這是什麽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

“……”

六條凜呆呆地站在自家的大門前,右手拿着鑰匙仍保持着開鎖的姿勢……不過,能開的鎖已經沒了。她一臉糾結地低着頭,看着地上堆在一起的原本是大門一部分的,像積木一樣的碎塊,默然無語。

『爲什麽……會這樣啊……』她無力地想着。

她隻不過是像往常一樣開門普通的開門而已,然而在門鎖打開,鑰匙退出的那一刹那……二分之一的大門就變成一塊一塊的了……

『這個場景……總覺得似曾相識啊……』凜用複雜的眼神看向自己右手拿着的鑰匙,在不久之前,這把鑰匙還在如月瞳的手裏。

『這就是如月前輩所說的超能力吧……不過爲什麽……啊,說起來……前輩好像說過她獲得超能力還沒多久……難道是超能力失控之類的?……嗯……好像很有可能啊……』

在猜到一個比較靠譜的答案後,凜也就不再去想這件事了,她把目光再次放在了大門上,現在的重點是如何處理大門。

“……”凜右手托着下巴,嚴肅地考慮了幾秒鍾後,終于做出了決定:

“嘛……就這樣放着不管吧,待會兒讓蓮去處理好了。”她一臉無所謂地說道,然後脫下了鞋子在玄關放好,小心地避開了地闆上的碎塊,悠哉悠哉地走進了客廳。此時的太陽基本已經沉下了地平線,所以客廳裏一片昏暗,凜摸索着将日光燈打開,順便也開啓了一旁的空調。然後她走到了沙發前,将書包放在茶幾上,然後像脫力一般地躺倒在了沙發上。

“好累……”凜将臉埋在沙發上的小枕頭裏,慵懶地發出了一聲歎息。

“……肚子餓了……”在發了一會兒呆後,她慢慢地坐起了身子,左右看了看,然後又将視線轉到了廚房的方向——那裏也是一片漆黑,應該是沒有人。

“說起來……那家夥呢?”

'那家夥'指的自然是她的兄長——六條蓮。不知爲何,凜不是很喜歡叫蓮“哥哥”,“哦尼醬”之類的,而是直呼他“蓮”,或者“你”。蓮曾經就這事向她抗議過幾次,不過都被凜華麗地無視了。

“……剛才在玄關好像也沒看到他的鞋子……還沒回來嗎……真是的……”凜不滿地皺了皺眉頭,然後又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她的胃部已經因爲饑餓而發出了輕微的絞痛。

“……”凜沉默着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向廚房走去,『實在不行就自己來做飯……嗯……咖喱之類的還是做得出來的……』凜一邊想着一邊來到了冰箱前,她伸出右手打開了冷藏室的門——雞蛋架上僅剩一個雞蛋,其它還有一根白蘿蔔,一小袋紅豆,一大包香菇幹……除此之外就沒有了。

“……那家夥……又忘記買菜了……”

凜默默地關上了冷藏室的門,然後伸手握住了冷凍室的門想要打開,想了想又把手放下了。

『唉……我還是出門買點東西吧……』凜沒精打采地想道。

———————————————————

十分鍾後,六條凜來到了離自己家最近的一家超市。

幾乎是在她踏入超市大門的同時……她的手機響了。

凜掏出自己的手機一看——來電顯示的是【蓮】。

“……”凜想了想,接通了電話。

“凜!……你在哪兒?”手機中傳來了蓮的喊聲,聽起來他的情緒似乎很激動。

“我……在超市。”

『唔啊……好像很生氣的樣子……這反應……是看到大門了吧……嗯……該怎麽跟他解釋才好呢……』凜一邊回答一邊爲難地想着。

就在她正在猶豫要不要将如月前輩的事告訴蓮的時候……

“……你是誰?”手機中突然傳出了蓮咬牙切齒的,低沉的聲音,“你把凜……我的妹妹怎麽了!?”

“哈?……你在說什麽?”

“……艹!”

“唉?”

“嘟——……嘟——……”——電話挂斷了。

“……”凜傻眼了,『……什麽情況?』

蓮的反應,就像是電影裏主人公的家人或戀人被反派綁架,然後反派打電話過去嘲諷主角時,主角的反應一樣。

“說得我好像被綁架了一樣……他沒聽到我說話嗎?”凜默默地放下了手機,不知該擺出什麽表情才好。

過了一會兒,她又像是想到了什麽,狐疑地看了看手機。

『……難道是手機壞了?』

———————————————————

時間回到現在……

平澤進在蓮之後又過了二十分鍾才終于滿身是血地到達了蓮的家,他在過來的途中碰巧遇到了之前不小心放跑的龍蝦怪,爲了解決它花了一點時間。

當他來到那扇多災多難的大門前時,便看見了坐在大門外在冷風中被凍得瑟瑟發抖的吉田。

“我說你……在這裏幹什麽?”平澤疑惑得問道。

“哈——……”對此,吉田隻是尴尬地笑了笑,“那個……總覺得……找不到進去的時機……”

“啊?怎麽回事?”

“那個……就是……”

進看見吉田這副支支吾吾的樣子,懶得再搭理他了,他繞過了吉田,徑直推開虛掩的大門,走進了玄關。

玄關和走廊裏由于沒開燈都很昏暗,唯一的光源就是走廊深處客廳方向漏出來的明黃色燈光了。

『在客廳嗎……』進這樣想着,走到了客廳的門口。然後,他看見了……

客廳門邊不遠處,六條蓮搖搖晃晃地站在自己家的客廳裏,看起來随時都會摔倒,她那茶色的雙眼無焦距地直視着前方,不知在看着什麽東西。

而她的前方,一位黑發披肩的,穿着藍色睡衣的美少女,正雙手抱着小枕頭,端正地坐在沙發上。她半眯着雙眼,有些犯困地看着蓮。

少女即是之前蓮拜托他幫忙尋找的妹妹——六條凜。

兩人在同時發現了進入客廳的進,不過都隻輕輕瞥了他一眼後就收回了視線,像是完全沒在意他。

凜身前的茶幾上擺着吃到一半的雞蛋布丁,一旁的電視正播放着某個綜藝節目,時不時會傳來一陣陣笑聲。

兄妹倆都沒有說話。

“……”進看着沉默着對視的兄妹倆,額上流下了一滴冷汗,『這個氣氛……真是……』他總算明白了吉田爲什麽要呆在外面了,事實上,他現在就很想出去陪他,不過進都進來了,再出去又好像有點不太好……

過了好一會兒,蓮才像是回過神來一樣,她猛地搖了搖頭,然後走到茶幾前,一把拿起上面的布丁吃了起來。

“……”凜看見自己的布丁被搶了,不滿地挑了挑眉,不過還是忍住了沒做聲。

“你說……你手機壞了?”在迅速地将剩下的一半布丁吞下肚之後,蓮終于說話了。

“不知道……我平時也沒怎麽用手機……”凜心不在焉地回道。

“是嗎……”蓮沉默了一下,然後突然擡起頭,左右掃視了起來,“那你……晚飯吃了沒?……吃的什麽?”

“……超市買的半價便當。”

“還有嗎?”一聽到'便當'這兩個字,蓮的眼睛突然爆發出異樣的光輝。

“沒了。”

“……”蓮的眼神重新變得空虛起來,“喔……”

“……”

“……”

“對了……那個門……你怎麽修好的?”

“用膠水。”

“哈?”

“木工用粘着劑……去超市的時候順便買的……”凜有些不自在地卷了卷胸前的一束頭發,“不過也隻是沾上了而已,估計沒什麽用……你還是換扇新的門比較好。”

“……是嗎……”蓮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像是在想些什麽,“唉…………”過了一會兒,她長長地歎息了一聲,然後像是夢遊症患者一般,腳步虛浮地轉身走出了客廳。

“我去睡覺了……平澤……抱歉了,讓你白忙活一場……已經沒事了,回去吧……”蓮幽幽地說道,說完,她就搖搖晃晃地上了樓。

“啊……喂,六條!等等……”眼見蓮要離開,回過神來的進下意識地要出聲阻止。不過還沒等他說完,蓮就已經消失在了樓梯口。

“……”

進呆呆地看着樓梯口,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來,回到客廳茫然地看了看凜。

“呃……你好……”雖然還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不過進還是向凜打了一聲招呼。

“……你好”凜猶豫了一下,然後輕輕地應道。

“呃……總之………………那我也回去了。”

“……嗯。”

………………………………………………………………于是,不管怎麽說,漫長的一夜終于拉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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