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嶽父嶽母依依告别,與老戰友劉興海機場重逢,登上飛機,一筆帶過……
回到北京,一連數日不曾片刻休閑,白天忙現實,晚上忙遊戲,忙的我是焦頭爛額,南北不辨,恨不能掰成兩半來用。
賢隐閣與佐伊的合作已正式啓動,所以洋妞露絲經常以工作爲由到學校騷擾我,久而久之,一聽到她的名字我就會下意識地逃進廁所。其實——我是被肖陽和毒藥修理怕了。
今天是周六,露絲又來了……
“嗨,一爻,聽說你們新建了食堂,還請了專業的廚師,我來嘗嘗鮮,可以嗎?”
“呃……歡迎!”我面無表情,“難道你爲大老遠跑來,就是爲了蹭頓飯?”
“當然不是,我還聽說你們剛剛開了一個武術培訓班,所以單門來報名,我可以參加嗎?”
“可以是可以,不過……從原則上來說,我們的培訓班免費制度隻針對内部員工,你要是想報名必須交納學費。你要理解,這是公司制度,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
“OK,學費不是問題。隻要教的有成效,我可以在學校幫你做宣傳,爲你的培訓班增加人氣和收入。”
“免了吧。”我擺手。“培訓班隻是公司行爲,本來就是個半玩鬧半認真的東西,和教育可一點都不挂鈎,但是外人多了性質就也變了,到時候就必須去辦執照,否則就屬于非法經營,包都包不住。”
“辦執照又有何不可?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即能做好事又能賺到錢,何樂而不爲呢?”
“這個……說實話吧,我從來沒想過要把這事鬧大,主要原因是我們的教練是肖陽。你也知道這家夥的脾性,教一兩個人她肯定能勝任,但是我怕人多了她就會失去耐心,所以……一開始就沒敢往大裏想。”
“你也可以教啊,據我判斷,你的身手一定不比肖陽差吧?”
“我?你開什麽玩笑,我現在都忙的要死要活了,哪有時間去搞副業。”
正這時,肖陽和郝麗麗一幫MM們從大門外開車回來,見肖陽買了東西,我趕忙迎上前接車。
“娘子,這些是什麽?”
“既然是正規的訓練,就必須要有過得硬的道具,所以我們單門跑了幾個體育器材店,買了花劍、拳套、防護衣和其他一些東西,剛開始隻是打個基礎,有這些大概夠了。”
“何止大概,這也太多了吧?”
“切,我還嫌少呢,這些玩意兒質量實在太次,用個兩三天就得報廢,我可不想來回折騰。話說回來,現在的無良奸商怎麽那麽多,真該好好治一治了!”
“暈,你還怪人家了,你買的是體育器材,又不是軍事器材。”
“對哦,要不咱搞一批硬貨?”
“少扯!你想送我進局子啊?”
“哈哈哈,開玩笑啦,趕快卸貨吧。”
……
大約中午時分,劉興海開着老酒的小面包回來了,車廂裏擠着七個人,個個神色焦急,不時伸出頭往車外看一看。
“小雞,你個兔崽子又走錯路了吧?我們去的是醫院,你把車開進人家學校幹鳥啊?”一個鷹眼、鈎鼻、臉龐消瘦的中年人,死死的盯着劉興海。
“就是,我早懷疑他了,這小子向來是路盲,百分百又走錯了。”
“他媽這時候掉鏈子,你找練啊?”
……
車裏人你一言我一語地争吵起來,若放在以前也許隻是開玩笑,可現在絕對是動了肝火,恨不能立馬将劉興海拉下車暴打一頓。
劉興海把車停穩,回頭,一臉的悲戚:“一爻說醫院是個令人傷心的地方,他不想在那種地方與我們見最後一面,所以就改成了這裏。各位,下車吧。”
将信将疑,一行六人随着劉興海進入教學樓,每走一步都是一聲敲打在心頭的空曠。
劉興海打開位于一層的多媒體教室,将衆人帶入其中,随手将門闩鎖上。
屋裏隻有一盞燈開着,很暗。
他們緩緩地走近一個座位,煞白的繃帶裹滿全身,映在眼裏是如此的令人害怕。
“竹葉青……”老鷹艱難地吐出三個字,腳步再也邁不動。
“老鷹、眼鏡蛇、土匪、娘娘腔、耗子、彈頭,你們都來了。”
“你……怎麽樣?”眼鏡蛇挪步,俯身,半蹲在我的身前,想伸手去摸摸紗布裏的實在,可是那隻顫抖的手卻遲遲不敢落下去,怕觸摸到他不願接受的那個事實。
“能再次看到你們,我就心滿意足了!你們過的好嗎?”
土匪紅着眼睛,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挺好的,我和老鷹都娶了媳婦,再過半年也該生娃了,還等着你給取名呢……誰讓你是咱們當中學問最高的……你混蛋!”他再也說不下去,一個笑段子中途夭折,一把将耗子推到身前,自己躲到耗子背後咬牙強忍。
耗子流着淚,嗓音哽咽,臉上卻硬擠出半個笑容:“我……我也好,在、在市政府當警衛組長,也快有、有對象了。”
“暈,什麽叫快有對象了?”
“我來替他說吧。”彈頭一臉冷酷,“他被市長千金倒追了,但是這家夥還是那麽膽小,不敢接受人家,老是猶猶豫豫的。”
“你小子真沒出息,市長千金怎麽了?他比你多一個腦袋?還是她長了犄角?該出手時就出手,别TM猶猶豫豫的像個娘們兒,難道好菜都讓豬拱了你才高興?”
教訓完耗子,我籲了一口氣,看來大家過的都還湊合,隻是發展速度有點出乎我的意料,這麽短的時間内就各自有了“故事”,似乎被生活追趕的很“急躁”。
“彈頭,你呢?還和娘娘腔鬼混在一起?你們這個組合真讓人蛋疼,散了吧,可惜!不散吧,對社會風氣實在不太好。”
娘娘腔哭笑不得,罵道:“這張臭嘴還是這麽欠抽!彈頭,等他康複了咱們狠狠虐他,好不好?”
“必須!”
娘娘腔神色一黯,瞅着像木乃伊一樣的我,說:“你現在要好好的養傷,我們等着那個活蹦亂跳的竹葉青歸隊,然後兄弟八個又可以叱咤江湖,爲祖國斬妖除魔清掃害蟲了。”
“清掃害蟲就算了吧,我現在就是個害蟲。知道你們幾個過得好我就安心了,這場戲也該散場了。小雞,換上神器了嗎?”
劉興海喊道:“換好了!”
“開燈!”
嘩嘩嘩,教室裏所有的燈管都亮了,不知底細的六人眯着眼睛,詫異地看着我從座位上站起來,然後大步流星走到一個牆角,将一個紙箱子抱過來。
“每人一個拳套,都戴上。”
老鷹愣愣地盯着我:“你搞毛啊?”
“戴上我再告訴你。”我向後退了幾步。套滿防護衣的劉興海抓起排椅拉到後牆根兒,然後走回來和我站到一塊。
看到他們把拳套系好,我笑道:“小雞,告訴他們實情吧。”
……
兩個小時後,學校重開的食堂外走進8個人,個個衣衫不整鼻青臉腫。
“喬師傅,上菜吧。哥幾個都坐吧,今天敞開了吃,敞開了喝,有什麽話也敞開了說,沒有外人想怎麽折騰怎麽折騰。”
娘娘腔揉着腫痛的臉蛋,嘟囔道:“不折騰了,折騰不動了。這麽說,現在這個學校全是你的産業了?”
“差不多吧,有錢能使磨推鬼,除了不能拆房子其他随便我胡鬧。小雞的創業基地将來也要在這裏落實,以後就是兩個公司一個院兒,人會越來越多。”
老鷹歎氣:“你倆兔崽子倒是爽了,可憐了那些孩子們。父母打工把孩子也帶過來,住在同一個城市,卻上着不同階級的學校;坐在同一個教室,卻享受着天壤之别的待遇,同樣的年齡有不了同樣的夢,造孽肯定算你們一份。”
我舉杯:“老鷹還是這麽的憤世嫉俗,隻是現在變成一個憤世嫉俗的詩人了,有進步!”
大夥兒幹了一杯,我起身斟酒的空當,土匪拍着老鷹的肩膀笑道:“自從娶了媳婦更是變本加厲了,我們幾個多多少少還庇佑在部隊的餘蔭下,理想的夢沒有被徹底驚醒。老鷹不一樣,他要忘掉所有的曾經,本本分分地做一個平頭百姓,爲生活所趨難免世俗。”
“暈,土匪也能說出這麽詩意的話?”
土匪聳肩:“證明大家都在變嘛。”
我想了一下,認真地對老鷹說:“頭,你要是真的看不順眼,我倒是有個想法,就看你敢不敢做了。”
“你又想搞毛啊?”老鷹警惕地看着我。
“你當校長,我把這塊地方讓給你。”
“噗!”老鷹剛剛灌進喉嚨的酒,一下全噴到了我臉上。
我一邊擦臉一邊拿話激他:“你看你,一說正事你就疲軟了,幹脆參加憤青團吧,光說不幹,算神馬好漢?”
“狗屁,沖你這話我還真幹了!”
“那好,喝完這頓酒你就開始張羅,什麽時候張羅好了我立馬撤人。”
“你是認真的?”
“廢話,你以爲我涮你玩兒啊?今天不妨跟你交個底,打從第一次進這個校門我就有這想法了,可惜我不是那塊料,也就沒敢付諸行動。你要是願意當這個出頭鳥,根本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嘛。”
“這事……我還得回頭跟她商量商量,畢竟是辦學校,不是光憑膽子大就能搞成。”
我直接抓起一瓶二鍋頭:“給你三天時間考慮,過時不候。來,兄弟們幹杯,還是老話,撐死的是英雄,醉死的是狗熊。”
“靠,又彪了。”
……
下午四點多,酒足飯飽的幾個野人散夥回家,老酒和汪皓開車将他們拉走。
我枕在肖陽的腿上,疼地直哼哼……
“娘子,慢點,慢點,嘶……”
肖陽心疼的直搖頭:“這幫家夥下手忒狠了,把我家相公打得跟菠蘿似的。”
“我這還算輕的,劉興海已經變成榴蓮了,全是内傷……嘶,就這樣,多按幾下,好、好舒服!”
“行了,快起來吧,露絲還在外面幹巴巴地等着你呢。要我說實在不行咱就收了她吧,每次看到那雙藍汪汪的眼睛我就心軟,再這樣下去她不崩潰我也要崩潰了。”
“你……你不會又手癢了吧?每次想揍我都找這麽個爛借口。我跟你說,我是絕對不會上當的。”
“我跟你說真的呢,好吧,既然你不收,那我收了她。”
“娘子,你别亂來。咱們這幫家夥都是異類,都清楚自己想要什麽,所以不容易受傷,可是露絲和咱們的想法不一樣,她要的是那種專一而癡狂的男女之愛,是全部的占有,這種愛我真的給不了她。找個機會你代我跟她說清楚,不要耽誤了人家,她是個好姑娘。”
肖陽自嘲一笑:“寶貝,咱們是不是太懦弱了?要是從一開始你就隻認識我一個,或者你有了倩倩後我和肖笑從來沒有出現過,事情會不會比現在簡單的多?”
我苦笑:“我不知道,但我覺得即使從頭再來一次,你們還是會一一出現,這是天意。我以前從來不相信什麽天意,但我現在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它的存在,強大,強大的讓人無力抗衡,除了軟弱的接受,或者作出自以爲是的理智決定,沒有任何其他出路。”
肖陽恍惚地盯着腕上的那條七彩手鏈:“我們總是被它追趕着,不想有人受傷卻讓給更多的人牽扯進來,我怕突然有一天這個平衡被打破,那将是多麽恐怖的災難?”
“娘子,你會永遠陪着我的,對嗎?”
“傻瓜,那還用問?不要發愁了,隻要有我肖陽在一天,你擔心的那事就一天不會發生。我會找露絲好好談一次的,不過不是今天,所以現在你必須去見她。我最看不慣的就是一個女人眼巴巴的等着一個男人,而那個男人卻像鐵塊一樣無動于衷。”
“呃,好吧。隻要你不揍我,去見美女我當然樂意。其實我也特别喜歡她那雙眼睛,就像大海一樣,不知不覺就讓人看癡了、醉了、沉淪了……”
“原形畢露!警告你,我是讓你去見她,不是讓你去泡她。敢出格……哼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