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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故鄉,我回來了


闊别三年……應該算是七年吧,我的故鄉,我終于回來了!

依舊是蒼涼、荒蠻的大地,依舊是藍地令人心悸的天空,依舊是熱情、淳樸的故鄉人——榮歸故裏,衣錦還鄉的得意,卻比不上快樂流逝,記憶猶新的失意!

小鴛遠遠的迎在村外,如一朵幽蘭,翹然而望,楚楚可憐,急切而耐心地等待着從遠方歸來的至親人……

我讓司機停下車,走出車門,一步一步,沉重的雙腳踏着溫暖的大地,迎着最牽挂的人,我跑不動,她也跑不動,艱難地挪着重履,相互接近……

短短一百米,像是走了一個世紀,漫長而煎熬,這鏡頭真實地讓我們誰也不敢相信,隻恐是又一個溫馨而令人神傷的短夢……

怕手觸着了,夢卻醒了……

夢沒醒,我真真切切地抱住了她,熟悉的感覺,即使曆經千百個輪回也忘不掉!

“哥哥,你的懷抱還是這麽溫暖!”

千言萬語,就化作了這麽一句,可唯有這一句,最真實無妄!

“小鴛長大了!個子快趕上哥哥了!”

“小鴛不願長大!長大了哥哥就背不動我了!”

我們的淚水再也抑制不住,别時難,見亦難……

大巴沒有動,車裏的人都靜靜地看着窗外,默默地流淚,淚水是幸福的,灑到故土就成了最真誠的祝福!

下了車的還有三個人,三個因爲緣分聚到一起,循着天意來追求幸福的人!

她們也流着淚,把眼淚贈奉給這片神奇的土地,柔風把眼淚收走,還贈給她們最誠最有力的庇佑!

小鴛擦掉眼淚,綻放出如故鄉山丹丹花兒美麗的笑顔,拉着我走到她們身前,問:“這三位姐姐是和哥哥一起來的嗎?”

她們三個忙道:“小鴛姐姐,我們應該叫你姐姐才對!我們都是你哥哥的好朋友!”

小鴛熱情地道:“你們趕了一天路,一定很辛苦了,咱們趕緊回家吧,我媽媽做了一大桌好菜等着咱們呢!”

宋倩、肖笑、肖陽都笑着答應。

肖笑和肖陽爲什麽會跟着一起來?

這件事很耐人尋味!

今天早上出發的時候,肖陽和肖笑提着兩小包,竟然就在我門口等着,我奇怪地問:“你們要送我?不用給我帶幹糧了吧,飛機上有的吃……”

肖陽哼道:“臭美的你!還想着幹糧?我們這是要去旅遊!”

我更奇怪了,問:“旅遊?那幹嗎來我這裏?和我同一班飛機?要去哪?”

肖陽又哼道:“你的問題可真多,還是讓笑笑回答吧,她也許有耐心!”

說完,扭頭看向别處,我順着她的目光看去,一堵牆有什麽好看的?

肖笑笑道:“我和姐商量了一下,反正沒事可幹,就跟着你一起出發,我們聽說塞外有很多獨特的風光美景,這次有機會,就去看一看,你不會不歡迎吧?”

我笑道:“歡迎!當然歡迎!有這麽多美女陪伴,我的旅途一定非常愉快!”

……

就這樣,她們就跟來了!

進到村口,劈裏啪啦一陣鞭炮聲,像娶新媳婦一樣熱鬧,竟然全村的老少都出來迎接我們,像迎接自己的親人一樣!

故鄉就是這樣,村小人稀,鄉親們便抱成一團兒,誰家發生芝麻大的一點小事,大家都要參與進來!

父親、母親、兩位哥哥和兩位嫂嫂都翹首企盼,母親流着淚,臉上卻挂着慈祥的笑容,我跑過去緊緊抱住她,把頭埋進她的懷裏,淚水再次洋溢而出,母親撫摸着我的頭發,柔聲道:“回來了就好!别哭,讓鄉親們笑話……”

可她自己卻哭了……

父親拍拍我的肩膀,道:“不要哭了,咱們一家團聚了,應該高興!”

他拿出一把嶄新的雞毛撣子,從頭到腳,細細地爲我撣着。

這是故鄉的習俗,每一位久未歸家的親人回來,家人都要爲他撣去常年漂泊在外積攢在身上的風塵,爲他(她)撣盡疲憊、委屈和憂傷!

父親撣完,兩位嫂嫂接過撣子,分别再重新細細地爲我撣一遍,她們都沒見過我,所以要用這種方法來認我這個親!

人多事不細,事多筆難書!

我把宋倩、肖陽和肖笑介紹給家人和鄉裏,然後美美的吃了一頓懷念已久的家鄉佳肴,飯桌上自然是好多的噓寒問暖、歡聲笑語,這且輕輕一筆帶過,單說晚飯以後,父親給三女收拾出三間幹淨、整潔的房間,把她們安頓好,然後大家都各自回屋休息。

小鴛推門進來,拉我坐到床上,眼角噙着淚水,哽咽道:“讓我看看你的傷!”

“你都知道了?”我笑着安慰她:“一點小傷而已,都快好了!”

她小心翼翼,輕柔地揭開我的衣領,泣聲道:“你爲什麽不早告訴我?我天天做惡夢,天天感到莫名的疼痛和恐懼,感應到你出了事,可是又不敢讓自己相信……很疼嗎?”

我把她摟住懷裏,如小時候一般,輕輕撫摸她柔順的長發,滿足地道:“哥哥沒事,有小鴛在身邊,哥哥就不會感到疼痛!”

“我來給哥哥塗藥吧,我已經跟部隊派來的那兩個醫生學過了,一定能照顧好你!”

“好!小鴛幫哥哥凃藥,還有什麽比這更幸福的事?”

“醫生說你前些日子隻能呆着遊戲倉裏,靠藥液修複皮膚,還不能過多接觸不幹淨的空氣,每天隻能吃一點難以入口的營養液,我聽了後心特别特别痛,都不敢想象那些日子你是怎麽熬過來的!”

“呵呵,沒你想象的那麽嚴重,我呆在遊戲倉裏玩遊戲,快活的很呢!”

“那你就沒看到等級榜上有一個‘龍葵’嗎?爲什麽不給我發信息?早知道你也玩遊戲,我就是發世界公告也要找到你!我一直僥幸地等待着‘景天’或‘李逍遙’出現,可是……”

“哈?那個龍葵真是你?哥哥錯了……爲什麽不試着發個信息問一下呢,要不我們早就能見面了……”

“也不能怪哥哥,誰讓這個破遊戲連名字都‘身不由己’呢!我取名‘龍葵’還是碰巧呢,我在小敦煌的時候,無意中完成了一個叫‘心煉’的任務,然後就轉職了隐藏職業‘飛天舞魔’,還得了個改名的機會,于是我就換回了‘龍葵’!”

“呵呵,那你以前叫什麽?”

小鴛撲哧笑了,道:“說出來你一定會笑,那個酒鬼(小敦煌的起名者)給我起了個很不雅的名字,叫‘王小六’!和等級榜排行第一的那個家夥好像一家似的……”

我摸摸鼻子,問道:“你知道哥哥的遊戲名嗎?”

小鴛搖搖頭,我道:“王小五!”

“啊?!……”

多麽富有喜劇性!冥冥之中有根線,把我們牢牢的綁在一起,讓我們沉浸在甜蜜的束縛中,誰也逃不脫,誰也不舍得逃脫!

“早知道我就不改名字了,小五、小六……叫着也蠻親切的!”

“呵呵,沒關系,等哥哥以後把名字改回‘景天’,景天、龍葵也是最親密的兄妹名字!”

“嗯,好!對了哥哥,我前兩天在舞台表演的時候……”

我道:“是不是聽到哥哥跟你說話了?哥哥還看了你的表演呢,好多觀衆給你鼓掌喝彩!你演唱的那首《龍葵》真好聽!”

“你在台下?不對啊,那時你還沒回來……那是怎麽回事?”

“你忘了咱們有心靈感應了?我做夢的時候夢到了,很奇妙吧?”

“呵呵,這有什麽奇妙的,不是和小時候一樣麽,兩個人經常做同一個夢,然後一起笑醒!”

“哥哥還怕你吃驚呢,沒想到你這麽輕易就能接受!”

小鴛笑道:“從小到大我們就像是同一個人,大哥和二哥嫉妒我們,就說咱倆是兩個小妖精轉世,呵呵……”

“對了哥哥,今天跟你來的三個女孩哪個是你女朋友啊?”

“呃……哪個也不是,我們都認識不久,我和肖陽、肖笑是遊戲裏先認識的,昨天才在現實中見面,宋倩是哥哥的心理醫生,見面不到一個月!這三個家夥可都大有來頭,哥哥惹不起的!”

“呵呵,可我看她們都對你有好感,要不怎麽會跟你跑到咱們這個窮鄉僻壤呢!你告訴我,你到底喜歡哪個更多一些?”

我撓頭道:“怎麽說呢?宋倩算是哥哥除你之外的另一個知己,肖陽呢則是哥哥的知音,也可以說是同一類人,肖笑卻是哥哥夢寐以求的賢妻類型,三個都是不可多得的奇女子,你說,一個知己、一個知音、一個夢中人,我該追哪個呢?”

“是挺難選擇的!那就腳踩三隻船,統統拿下!”

我如遭當頭棒喝,恍然明悟,道:“正合我意——你想要哥哥的命啊?我也就說說而已,她們三個我都不敢想的!那個肖笑,父親是一省書記大員,肖陽,她老子是陸軍軍隊裏的一頭霸王龍,她倆的爺爺,在中-央都是受人敬仰的,再說宋倩,你知道她是誰嗎?”

“誰?難不成還跟中-央首-腦沾關系?”

“也差不多了!她父親是天宇集團的總經理,她爺爺是天宇集團的首席執行總裁!你說我能跟她們合得來嗎?”

小鴛不以爲意地道:“那怎麽了?沒什麽了不起的啊!咱家雖然沒他們的權勢大,但家教一點不差,憑什麽就讓你想也不敢想了!我看這三位妹妹都很不錯,沒有大小姐脾氣,心思也單純、善良,隻要你認準就應該努力去争取!我哥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英雄,不是畏畏縮縮的狗熊!”

“呵呵,謝謝你的鼓勵!那哥哥就認真挑選一個!或者就按你說的,全部拿下!”

“唉!兩兄妹在這裏自說自話,牛皮吹上天,說的比唱的還好聽,我們無語了!”

小鴛一驚,門又被推開了,三位美女笑吟吟走進來,不是曹cao還是誰?(逐浪的和諧政策讓我很無語……)

說話的是肖陽,也隻有她這麽毫不客氣,一點面子也不給我留!

我底氣十足地責問:“大晚上的不睡覺,亂闖别人寝室,進來還不敲門,成何體統?”

肖陽道:“你再裝?”

小鴛奇怪地問:“裝什麽啊?”

肖陽走道床前,親熱地摟住小鴛道:“小鴛姐,你哥哥早就發現我們在門外了,要不也不會故意說大話來激我們!”

小鴛笑道:“我說呢,他好像語氣一下就變了,原來是說給你們聽的!你們什麽時候過來的?我怎麽就一點也沒發覺?”

肖笑道:“我們都睡不着,想找你聊聊天,敲門你卻不在,就知道你來了你哥這裏,走到門口正要敲門,聽到你倆在談論我們,就偷聽了一會兒,小鴛姐姐,你可不能慣壞你哥啊!把他慣成個花-心大蘿蔔就杯具了!”

宋倩卻道:“他離花-心大蘿蔔還差十萬八千裏呢,就怕你送上門他都不待理的,這家夥太讷了,小鴛姐就應該多開導開導他!”

好麽,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我把衣服披好,起身給她們搬了三把椅子,又是端茶又是遞水,像伺候王母娘娘一樣!

肖陽喝着我家的茉莉花,啧啧稱奇:“我以前都不敢想象,原來真有世外桃源這麽一說!這裏的民風太淳樸了,天上的星星太璀璨了,夜風也太迷人了……”

我笑道:“還有更多的‘太’你沒領略到呢,我會帶着你們慢慢地了解這裏,就怕你們以後舍不得走呢!”

宋倩道:“那我們就安家不走了!”

我吓出一身冷汗,惶恐道:“别!你們都是天上的大仙,我這裏隻是個小廟,可供不起你們!”

肖陽嗤笑道:“你這意思是要趕我們走了?”

我拿毛巾擦擦額上的汗,道:“算我沒說,我可不敢!”

小鴛笑道:“倩倩說的真對,看來我以後還真得多開導開導他!”

兩個女人一台戲,三個女人一出劇,四個女人呢?

怕是燼風寫一輩子都寫不完吧!

大家閑扯了大半夜,各回各家,小鴛卻賴在我這不走了,于是又像從前一樣,鑽進我的被窩裏,抱着我的胳膊安心地閉上眼睛,我則習慣地輕拍她的背,唱起那首溫馨的兒歌:柳葉兒綠,細風兒吹,我家小鴛快快睡;白雲兒飄,山花兒俏,我家小鴛要睡着;小草兒嫩,苜蓿兒青,星星和你眨眼睛;夜風兒涼,花被兒暖,一爻哥哥在身邊;美夢兒真,美夢兒甜,小鴛夢裏過新年;……

看着她毛茸茸的大眼睛在做夢的時候跳啊跳啊;看着她像小貓咪一樣可愛的睡姿,我感覺生活是這麽的虛幻而甜美!

燼,感謝你!

若非經曆過望鄉台,我依舊封閉在恐懼和自我欺騙當中,怕她擔心,卻更讓她擔心,這是凡夫的愚昧,我不要再做心魔的奴隸,也不會再自作聰明幹傻事!

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所以我應該與她分享快樂,分擔痛苦,這樣快樂就更快樂,痛苦就不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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