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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掙紮與沉淪


出了遊戲,已經是天明了,醫生剛好進來要爲我換藥。

我心情不爽,換完藥後直接躺進倉裏呼呼入睡。

大白天做惡夢,夢到一群兇煞惡鬼跑來向我索命,我問他們是誰,他們都說是被我殘殺的冤魂,入不了地府,就找我來報仇。

我一氣之下把他們又殺了一遍,然後就看見自己頭上長出山羊角來,手也變成漆黑可怖的鬼爪……

大驚之下,翻身坐醒。

摸了摸頭上,還好沒有真的長角,這已是我不知道第多少此做的相似的夢了。我狠狠地搖晃腦袋,把這些陰影驅逐出去。看下時間,好家夥,都睡到下午了!

起身上了趟洗手間,再次上線。

剛上線就感覺周邊鬧哄哄的,睜開眼後發現,這裏圍了好多人,他們對着映日血指指點點,吵吵鬧鬧,亂成一片!

想來是由于神龍樹着火動靜太大,又恰好趕上夜晚,火光燭天,隐龍村的玩家都看到了,好奇心驅使他們上來一探究竟,如今又看到映日血這棵霸主級的神樹,其興奮可以想象。

我四處找尋,見人群中沒有青青和多多的身影,再一看好友欄,她們的名字都還暗着,不免松了一口氣。

正要擠出人群下山,瞬間憋見神龍樹原址上竟然長出一株顫巍巍的小樹苗。我的心髒砰砰狂跳,急忙跑過去,然後就抑制不住地大笑出聲——神龍樹未死!

一定是那場大火使它重獲生機!

我興沖沖地提起木桶,扛好鍬鎬向山下跑去,到山腳打了滿滿兩桶泉水,再匆匆趕回山上,爲這棵大難不死的神樹澆水。可能是它受創過重,也可能是它并非由玩家所種,屬于原始樹種,所以生長極其緩慢,幾乎無法察覺。不過,這足以令我們欣慰了,感謝大山之母!

玩家也就是一時好奇,待他們滿足了好奇心後,便紛紛下山的下山,回程的回程。而回去的玩家們再向别人一宣揚,大家都明了了事情究竟後,便不再有人趕過來。于是山頂上輪番換了幾撥人後,終于越來越少,最後統統走光,隻剩下我一邊等她們一邊不懼辛苦地來回奔跑于山上山下。

青青和多多直到下午三點才上線,待我把這一驚喜告訴她們時,兩人如我一樣,卸下心頭的愧疚大石,興奮感激之情無以言表,大家都向大山之母感恩!

此事塵埃落定,大家情緒不再低落,帶着各自的收獲下山回村。

老鐵匠撫着胡須,笑吟吟地迎着我們,那副表情着實欠扁!

他開口戲谑道:“年輕人,自己做錯事,不要歸咎于别人!”

“我又沒做錯什麽!”

“可你心存愧疚,心存愧疚就是自認爲錯了!”

“即使你這句話說的有道理,但上句話我仍不服氣!你不能否認,讓我們去找神龍樹是别有居心吧?”

“哈哈,我當然會否認!雖然,我确實看出你身懷映日血樹種,更明白這種樹的特性,有意讓你們去碰碰機緣,順便積些功德,但那也是爲了你們好。我的一番苦心竟然被你說成别有居心,實在是冤枉!可憐啊!可哀啊!可歎啊!可……”

“行了,别可了,我承你的情了還不行嗎?隻是,到底是怎麽個道理啊?我到現在也不太明白!”

“呵呵,神龍樹秉大道而生,承天地意志,身雖死,可神魂不滅!它獨居東山幾萬年,孤高自矜,見到能與之争鋒的映日血,當然要重喚生機,‘醒來’與之一較長短了!”

“原來如此!看來,沒有對手的确不是一件幸事!”

“孺子可教!跟我來吧!”

鐵匠領着我們走進屋裏,翻出一大堆工具,放在鑄台邊,然後跟我們要過劍胚、龍牙、流金和神龍樹根,一陣敲打磨鑿,鋸刨鑽剮,燙淬嵌煣……看得我們眼花缭亂。

終于,兩個小時後,兩把劍都已鑄造成型,他把兩劍同時插入神農鼎,鼎内流金順着劍身漫布上來,直至劍柄。而後,兩劍驟然飛起,在屋裏争鋒相鬥,龍吟風嘯,久久不絕!

老鐵匠飛身竄出,一左一右将兩柄劍擒在手裏,念道:“好劍!好劍!竟然都有劍靈生成,真是難得!”

我看得心癢難撓,恨不得立即搶過來,他卻不急不慢摩挲着道:“如此好劍豈能不予一個好名!我看這把就叫黑龍劍,這把就叫神龍劍吧!”

青青比我還急,叫嚷道:“這是我們的劍哎,當然由我們自己取名了,況且你說的兩個名字都俗不可耐!”

“哦?小姑娘,你說我取的名字俗不可耐,那你說一個聽聽?”

青青目光迷離,盯着自己的劍,像誦詩一般喃喃道:“碧如晴空,圓潤無鋒;大巧不工,迷亂心神!當叫做‘沉淪’最爲貼切!”

老鐵匠目光一亮,贊歎道:“好一個‘沉淪’!配這把劍真是絕妙!”

他把劍送到青青手裏,轉向我道:“你呢?你也取一個好名來。想好了再說,千萬别辱沒了這把神劍!”

我呵呵一笑,淡然道:“我也不耗我腦細胞了,剽竊一下就得,既然她的劍叫‘沉淪’,我的就叫作‘掙紮’吧,也算紀念它們同出一源!”

老鐵匠沉吟道:“‘掙紮’?也算一個極好的名字了,以劍配人倒也恰當!”

他把劍同樣遞回給我。

我迫不及待地打開屬性說明——「掙紮」:(自帶暗屬性,品級待定)

明心見性,以劍喻人——劍利人兇,烏光裂魂。

奴借主勢,主卑奴恭。

剛毅生鋒,執念化靈。

劍本雙刃,吾我相争。

攻擊:???

劍靈尚未開啓,不可發揮全部威力!

已簽訂血契,獨屬玩家王小五,不可掉落,不可交易轉借,不可損毀!

此劍以仙界“劍心果”、散仙黑龍之利齒,經由散仙長孫無忌精心打造而成,并渡以神山之母恩賜神物“流金”,威力巨大,降妖除魔無往不利!另,該劍與沉淪劍一雄一雌,雙劍合璧将有奇效!

注:該劍兇煞之氣濃烈,易反傷其主,極不好駕馭!

……

什麽意思?怎麽沒有數據定性啊?我叫青青共享“沉淪”的屬性介紹——「沉淪」:(自帶水屬性,品級待定)

明心見性,以劍喻人——無鋒以智,無刃爲慧。

劍心昭昭,誠而不傷。

果而勿伐,果而勿驕。

果而不得已,果而勿強。

攻擊:???

劍靈尚未開啓,不可發揮全部威力!

已簽訂血契,獨屬玩家柳青青,不可掉落,不可交易轉借,不可損毀!

此劍以仙界“劍心果”、神龍樹之根,經由散仙長孫無忌精心打造而成,并渡以神山之母恩賜神物“流金”,威力巨大,降妖除魔無往不利!另,該劍與掙紮劍一雌一雄雙劍合璧将有奇效!

……

同是劍心果做成,兩把劍爲何差别如此之大?一個鋒利無匹,一個圓潤無鋒;一個烏光缭繞,一個碧藍如空;而且說明簡介似乎還是一個褒義一個貶義!

我有些心煩意亂,思忖良久卻絲毫不得要領。這兩把劍都沒有明确的屬性标定,似乎強弱都隻與劍主相關。我的殺心大,劍所以利;青青以智慧爲上,劍所以鈍;我的心念駁雜,劍所以黑;青青心思單純,劍所以藍?

我咬咬牙,把這些煩惱強行壓下。管他什麽‘明心見性,以劍喻人’,我又不是修道。以我手中劍,斬我攔路敵——這才是我的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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