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雖然屋子裏的氣氛變成了被高壓抽走後的真空,但是嶽母大人好像還沒有徹底放過我的意思,就如同習慣般的請人爲我泡了杯我隻有早上的時候才喝的苦丁後,她用自己那自認爲如沐春風般的微笑看着我搖頭道“小福,聽說你前幾天去過一次上海?選在這個時候和周仲毅見面,不明智噢!”
“未必!”舔了舔被苦丁澀到的舌尖,我毫不含糊的擡頭看着嶽母大人道“記得我上次去新疆的時候,也有人像您一樣說過我不明智,結果怎樣,我還不是憑一己之力就幫您削藩成功?唐萬行這個西北王我都敢搞,何況一個周仲毅!”
“你不用提醒我,我和你伯伯都沒忘記你以前做過的事情,否則,我們之前也不會選擇支持你!”嶽母大人忽然間又和藹了幾分,就好像,她現在是在聽一個小孩子跟她抱怨吃不飽飯一樣。
“人老了難免會記性差一些!我是怕您忘了,我一個兄弟正在吃牢飯,而另外一個,還屍骨未寒!”不顧烏雲白雪我袖口的楚楚可憐,我不自覺地皺起眉頭道“我承認我在您面前隻能擡着頭這樣坐着,但是……請您和伯伯不要忘了,一年前是我在幫你們應付上海那邊的事情!我承認我是利用了周仲毅,也承認自己想換個身分,但是,您應該清楚。我布地這個局對誰最有利!如果你們不希望我這樣做,大可以從一開始就把路堵死,沒有必要在我就要到達終點的時候告訴我說我沒有比賽的資格!”
“淘淘,小葉平時也總這樣和長輩講話嗎?好像和你說的不一樣噢?”不知道老嶽母是不想回答我的問題。還是不能回答我地問題,總之,她很高明的把此刻因爲擔心我而不得不妥協的烏雲白雪給扯了進來。
“我,不知道!”忍着被我掐住手心的痛楚,烏雲白雪很是不乖地開口哀求道“媽媽,幫幫崔雷好嗎?這肯定是個誤會,你可以讓冷叔叔再去查,直到查清楚爲止!”
“你是在用時間要挾我咯?”烏雲白雪的哀求很輕易的就讓嶽母大人顯露出了自己的想法,她頗爲不忿的看着我搖頭道“小福,我一直是在用女大不中留這個理由安慰自己。可我到今天才知道,原來關鍵問題還是在你身上,能讓淘淘接受你那些不清不楚的感情,你很好啊!”
“我倒不認爲淘淘是在要挾您!”順着嶽母大人的話,我小心的把烏雲白雪手捂住道“您知道的,我是個生意人,一身江湖氣的生意人,一身江湖氣而且辦法很多地生意人!所以,很多在您看來不屑的事情。我都有理由去做,也都可以不顧廉恥去做!不要不相信我的能力,我既然能在上海吹起一陣台風,自然也就能把它壓下去!”
我這不是自大,隻是這種和自己嶽母交流的方式太讓我難受,難受到不自覺地我就要想反抗,或者是叫自卑。一方面,我想用嶽母大人認可我的結果來讓烏雲白雪不留遺憾,另一方面。我卻又需要因爲烏雲白雪而拼命的對戲弄我的這個高手做出下賤的保證,這種畸形且扭曲的生存方式,我想除了我之外,這個世界上能體驗到并承受住地人,應該不多。
“小葉,你也應該知道。你和淘淘還有那個什麽蘇菲公主的。都不是小孩子了,你們要生活。就會有各種各樣的問題,可是問題來了,你真的有解決的能力嗎?我想不見得!所以,你不用對雲洲的事情耿耿于懷,我們隻是想幫淘淘安排個好的歸宿罷了!”
我不得不承認,高高在上的嶽母大人把非說成是的能力,真地很強,強到明明現在是我在用楊燦和他的老闆給我自己争取生存空間的事實,變成了我沒有能力卻隻能靠别人去胡作非爲,傷害到自己嶽母大人的那種胡作非爲。“想想看,多好的機會!你幫我們一次性的解決了以前留在上海地隐患,自己出讓一些權益之後又變成了國字号,這種雙赢地機會,不是每個人都有的!”好像生怕我聽不明白似地,嶽母大人好像是煞費苦心般的痛心疾首道“淘淘這次怎麽可以這麽不小心!明明是一件好事,她卻誤會我們的意思,讓大家現在很不默契的走到了兩個方向!不過幸好你還有辦法收拾殘局,否則要是同室操戈的話,可是要讓那個對你不懷好意的人得逞!不要看他現在給你什麽條件,有多器重你,這些都不如血緣來的牢靠!”
“淘淘,你這麽認爲嗎!”輕輕的吻了吻烏雲白雪的手背,我重拾信心般的壞笑着拽起她道“王阿姨,我代淘淘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這個人在江湖裏飄慣了,對太規矩的事情沒什麽興趣!當然,就像你說的,我會證明自己有能力養淘淘一輩子,所以,你說的事情,我會照做…”
“就這樣離開嗎?難道你不準備把自己這些天籌到的籌碼擺上桌面?”老嶽母倒是不生氣我的态度,隻是好像貓逗老鼠一樣不舍得放我離開。
“我不是都說過會讓你們滿意了!?”因爲心思再次被老人家猜透,我隻得停下腳步拉着渾渾噩噩的烏雲白雪重新坐回到小凳子上狡辯道“您放心,您想要的東西我會一個不少的都交上來,我不是那麽小氣的人,就當是我娶淘淘的彩禮好了!”
“我想要的東西?”老嶽母确信了我不會再輕易離開之後,故意的“悄悄”出了口氣,而後拿捏着我的軟肋道“小葉,我想你搞錯了一件事情!雖然我不否認你個人的才華和能力,但是,你似乎忘記了自己曾參與了金融的事情吧?先生蛋還是先有雞的問題,你會不知道!”
“如果我記得不錯,你的第一間公司是在香港注冊的望囡吧?一千多蚊港币換幾千萬的收益?你是已經吝啬到不想繳納那些并不多的滞納金呢?還是在檢驗自己資本運營的手段?亦或許,你是爲了把自己也劃進你所謂的江湖草莽的隊列裏呢?”老嶽母爲了表示自己對我的了解,特意的指了指桌子上的煙灰缸道“是爲了讓我們放心?還是爲了掩藏你的政治修養?”
“望囡我可以交出去,如果你們需要的話!甚至就連金鳌,我也可以想辦法說服香港那邊的同仁們一并轉讓…”在老嶽母的高壓下,我終于還是習慣性的點燃了自己的煙,而後就像不經大腦一樣直接亮出了自己底牌。
我首先切入正題的劣勢,似乎讓老嶽母很是受用,她仍舊是那麽不慌不忙的沖我和藹道“小葉,我鋪墊了這麽久,做了這麽多事情,你好像還是沒搞清楚狀況,雞和雞蛋的關系,你真的分辨不清楚嗎?”
“您的意思是說我用詞不當?或者說我是該把望囡和被望囡反刍掉的德宜地産還給它原來的主人咯?”無奈的承認了自己的錯誤,我在老嶽母的期許中濃濃的吐了口煙霧道“或許還不準确!您的意思是說,我應該把它們打包和紹基地産捆綁在一起交出來,讓香港和内地的聯系更加緊密,讓國際遊資像我預期的那樣作用現在的地産市場?讓國家宏觀經濟快速、健康、合理以及科學的發展!”
我優秀的政治覺悟,終于讓老嶽母那張從我進門開始就始終找不到着力點的面容出現了欣慰的波動,也讓我自己忽然從坐在小闆凳上的高度上升成了一位兼具民族情懷的農民企業家,或許我還真該感謝她,至少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是别人說的暴發戶了!
當然,因爲這個世界從馬克思的思想形成那一刻起就變成了一個有機的整體,所以,熟知辯證法的老嶽母肯定是會認爲我做得事情還不夠,在留給了我短暫的思索時間後,她繼續“失望”的沖我和藹道“小葉,有一個問題我一直不明白,在你始終牢牢地抓着俄羅斯的石油資源不放手的同時,你爲什麽還要分散注意力給那些初級礦石加工企業呢?難道是因爲俄羅斯需要捆綁它們的困難給你?如果是這樣,或許你應該把問題擺出來,這不是你一個人的問題,要相信國家!”
“好的、好的!”在老嶽母的引導下,我連續的點燃自己的第二支煙道“朝鮮的龍岩進出口投資公司,外加外加我在香港四海兄弟投資公司的權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