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将餐具扔進洗碗機,崔雷的電話便打斷了我泡功夫茶的雅興,而最可氣的是,他隻在電話裏告訴了我一句話“晚上大家一起吃飯!”你大爺的!”我笑罵着挂斷了電話,不再理會被我散落在桌幾上的茶具,轉而換好衣服準備去接蕭潇。
“一人一個!”當我出現在蕭潇面前後,小魔女狠狠的啃了我一口,似乎是在解一晚不見之恨“我媽媽從海南帶回來給咱們當車飾的,這可是一對兒,你不許弄丢了?”“不許弄丢了!”我笑着沖唐俊重複了一遍蕭潇的話,将她拿在手上不停在我眼前晃來晃去的海螺遞給唐俊後說道“丫頭,蕭教授他們也太不夠意思了,你請他們七日雙飛,他們就給你這麽個在月牙兒灣随處可見的東西啊?”我就是喜歡!”蕭潇很不高興的白了我一眼,探出身子仔細的幫唐俊将海螺擺好後才重新拱進我懷裏“我困了!我昨晚和媽媽聊天聊到很晚才睡!”
“我也困了!”我懶懶的靠在椅背上,故作可惜的哀歎道“那咱們這兩個懶蟲就在這裏補覺吧,明天再去看給你的驚喜!”聽到有驚喜,蕭潇立刻打起精神開始用額頭在我胸口不停地撞擊“你讨厭!我要去看自己的驚喜。馬上!”你不困了?”我故作心疼地調笑了笑蕭潇一句,邊吩咐唐俊開車邊說道“丫頭,這兩個驚喜可是很有脾氣,如果一會兒它們不跟你玩兒,你可不許沖我亂發火!”小狗?”聽了我的預防針之後。蕭潇興高采烈的看着我猜測道“是哈士奇還是愛斯基摩雪橇犬?爲什麽不把它們抱回來?”
“那兩個家夥可比狗大多了,我可抱不動!”看着蕭潇興奮得樣子,我笑着刮了刮她的鼻翼,幫她解惑道“前幾天在俄羅斯地時候。認識了一個喜歡玩馬的朋友,他在我回國前送了我兩匹汗血寶馬…。”
騙人!”我還沒說完,蕭潇便用和崔雷相似的反應打斷了我的話“哪有什麽汗血寶馬?那都是裏寫出來騙人地!老公,你被騙了!”聽了蕭潇的話,我無所謂的聳聳肩“能騙到我的人還沒生出來呢!不過如果你不願意當它們是汗血寶馬的話,叫它們阿哈爾捷金馬也可以。”
說到這裏,我忽然看見唐俊的嘴角隐蔽的向我揚了揚,順着他示意的方向從後視鏡看去,有一輛紅色的出租車不知道什麽時候跟在了我們後面。
“小角色!”我無所謂的笑了笑,轉而問蕭潇“丫頭。我聽說咱們家蕭教授要升正教授了?有沒有這回事兒啊?”“咦!”蕭潇乖巧地詫異了一聲“你怎麽知道?我爸爸今天早上才接到學校的電話,說是讓他準備出版新書!”動作還挺快!”腦海中閃爍着馬玉菲的影子,我有些幸災樂禍的笑道“希望咱們蕭教授有存稿,否則這半年之内他都沒時間出去幫别人做帳喽!”是你做的!”蕭潇的語氣從試探瞬間變成肯定,不滿的搖曳着我的手臂抱怨道“你讨厭!我爸年前就已經夠忙的了,過了年你還不讓他消停!”
“我可是爲咱家蕭教授着想!”我躲開蕭潇地魔爪,媚笑着向她支招“丫頭,不就是差幾本出版物嗎!你讓蕭教授在他帶的那幾個導師出的書上一起署上名字不就得了,這樣還顯得他關心下級呢!”那論文呢!”蕭潇不依不饒的咬上了我的手臂。含糊着無賴道“我不管,這件事是你搞出來的,你要負責!而且還不能讓我爸爸看出破綻,否則讓你好看!”
“那你看我幫他寫行不行!”我笑着躲開蕭潇那要吃人的眼神,旋而繼續向她支招“你就讓蕭教授把他的教案裏那些屬于他自己的東西拿出一部分來就行,至于學術發表地事情,我幫他去辦,保證這些東西都能發表!說不定蕭教授那些與衆不同的閃光點還能爲他換回幾個省級或者國家級的成就獎呢!”這還差不多!”蕭潇故作不滿的收回了整齊的小白牙,旋而幸福的向我懷裏靠了靠“老公。謝謝你。”“我可什麽都沒做!”我故作無辜地搖搖頭,撚着蕭潇地發梢調笑道“丫頭,你還是等确定了自己能駕馭那兩個驚喜之後再謝我吧!”
“好漂亮!”當蕭潇在我臨時租用的馬場裏看到那兩匹昨天下午才剛剛空運來地阿哈爾捷金馬之後,立刻便被這兩匹金紅色的烈馬将注意力完全的吸引了過去,驚歎了許久她才躲在我身後抛出了一個讓我和馬師都哭笑不得的問題“老公,爲什麽他們不是白色的?”它們的顔色難道不比白色漂亮嗎?”我從馬師手中接過那匹看到我之後顯得有些興奮的馬的缰繩。引着蕭潇那因爲害怕而略爲發顫的手撫弄着它的鬃毛玩笑道“丫頭。有時候騎白馬的不一定都是王子,也有可能是唐僧!”歪理邪說!”蕭潇嬌笑着的沖我撅了撅嘴。漸漸大着膽子要求道“我想騎到它背上去!”
“那你先幫它取個名字吧”我将缰繩交給蕭潇,引着她在原地将這匹馬溜了兩圈“它們都還是沒有成年的小馬,所以連名字都沒有。”
唐僧!”蕭潇一臉肅穆的呢喃出了一個名字,立刻惹得這匹馬抗議般的連連甩頭,吓得蕭潇驚叫着丢開缰繩重新躲回了我的身後。
“遭報應了吧!”我笑着撿起掉在地上地缰繩,将它重新交回蕭潇的手中後說道“這匹馬的爸爸可是奧運會馬術冠軍。你叫人家唐僧,人家能高興嗎?”“有什麽了不起!”蕭潇撅着嘴向我身後躲了躲,繼續着自己的惡搞“既然是奧運會馬術冠軍的兒子,那就叫你奧馬兒好了!”“那那匹就叫拉登!”我忍着岔氣地疼痛坐在地上,十分不雅的大笑道“丫頭。你真的很有天分!中情局不請你做特工這件事的愚蠢程度,僅次于他們遺落罪犯地檔案。”
“讨厭!”蕭潇學着我的樣子坐在地上,重重的将馬缰甩給我“那我不管了!這也不好那也不好的,人都沒它這麽挑剔!”“看這裏!”我起身來到靜靜地站在我身邊的小馬旁邊。擡起它的馬蹄後将隐蔽在金紅色之中的一抹純白示意給蕭潇“丫頭,你看這是什麽?”好奇怪!”蕭潇順着我的指引,小心的撫弄着那一抹隐蔽的純白感歎“他不會原來是一匹白馬吧?是因爲出血汗出地太多而将毛色染成了現在這樣了嗎?”“你小腦袋裏在想些什麽啊!”我毫不吝啬的賞了蕭潇一個暴栗,引導着她說道“這一抹白色在它靜止或者是緩行的時候是看不到的,隻有當它高速奔跑起來,這抹白色才會出現,而從遠處看,就好像馬蹄始終踩在四片純白當中一樣!”
“踏雪!”蕭潇驚呼了一聲,借着自己的興奮大着膽子重新撫弄上馬的脖頸自言自語道“就叫你踏雪了,這是最後一個名字。如果你還不喜歡的,我就把你炖了喝湯。”或許是蕭潇的威脅起了作用,這匹馬終于在她的撫弄下溫馴了下來,頗有幾分讨好小魔女地意思。
“早知道我當初也用威脅的!”我悻悻的沖低頭賣弄乖巧的踏雪後悔了一句,小心的将蕭潇扶上了馬背。牽着它來回溜達了幾圈,我将缰繩交給膽子漸漸大起來的蕭潇,囑咐了她幾句小心之後,靜靜地走到一邊開始觀賞小魔女馭馬。
“葉總,你好”當我很不雅的坐在馬場的圍欄上時。一位頗具陽光氣息的運動型女孩出現在了我地視線當中“你好,我是足壇周報的記者,可以和你聊聊嗎?”李大記者你可夠奢侈的!”我不置可否的沖眼前仰視着我的女孩兒笑了笑,用手掌輕輕的拍打着欄杆幫她計算道“從松樹裏到這個俱樂部,直線距離是三十七公裏,路程是近六十公裏,你這一趟出租車坐下來可是将近兩百塊錢,這兩百塊錢可是夠革命老區一個孩子過一年地,你們做記者地可是太潇灑了!”
或許是沒想到我知道她的名字。也或許是沒想到我知道她跟蹤我,這位叫李象地女記者一時間竟被我嗆在了那裏,半晌才穩住陣腳“葉總你真幽默,如果照你這麽算的話,那你這兩匹馬豈不是夠希望工程一年的總開支了?”好像還能富裕點兒出來!”我笑着聳聳肩,掏出煙向她晃了晃後在她擺手的動作中自顧自的點上“新建以及維護馬場、雇傭馬師、訓練它們的靡費、各種精粗飼料損耗、檢疫防疫開銷以及它們在各地往返的費用。這些加起來一年怎麽着也的幾千萬。”
“你怎麽不記啊?”我自我陶醉了一番後。低下頭看這張着嘴不知道在想什麽的李象問道“你不就是來了解這些的嗎?快做記錄吧,我的話從不說第二遍。”
唔!”李象從發呆中回過神來。猶豫的将記事本從包中掏出來後又放了回去“葉總,你的确像傳言的那樣,是個讓人不能輕易把握住節奏的人。”“未必”我悠然的吐了個煙圈,看着蕭潇惡作劇般的大着膽子折騰踏雪的樣子搖了搖頭“什麽都能信,就是傳言這東西不能信!害人害己啊。”
或許是沒想到我會這麽沒有邏輯性的和她繞圈子,李象稍稍的思考了下後,巧妙地玩弄了個以退爲進“葉總,不知道爲什麽,我好像感覺到你對我的态度不太友好。是什麽原因呢?難道你也是像我的那些沒有職業道德的同行一樣有以偏概全的習慣嗎?”習慣倒是沒有!”我仍舊是一幅玩世不恭的樣子沖李象搖搖頭,借着手指敲擊欄杆地動作整理了下自己的思路“我是怕!你們手裏可都握着刀呢。要是我一個不小心讓你們給宰了,我上哪說理去!”
李象倒是沒對我的坦白表示出什麽不滿,反而是順着我的話題問道“因爲這個原因,所以葉總你讓你的前台小姐将我們這些辛苦奔波地小記者們全部都拒之門外?你好像有些太謹慎了吧,難道你不認爲我們的采訪對你來說是一個很好的宣傳自己企業的機會嗎?”你不是已經找到我了嗎?”我微笑着從欄杆上跳下來。幫騎在馬背上嬌笑着向我奔過來地蕭潇攬住缰繩後,當着李象的面将臉色微紅的蕭潇抱了下來。
“還算聽話!”蕭潇無賴的挂在我脖子上伸手拍了拍踏雪的脖頸,盯着它的眼睛說道“看在你剛才表現不錯的份上,本姑娘決定暫緩執行将你炖湯的計劃!”還不快領旨謝恩!”我順着蕭潇的語氣陪她玩笑了一句。轉而向蕭潇介紹一直存在于她眼角餘光中的李象“丫頭,咱們眼前地這位美女是足壇周報的大記者李象,人家可是來采訪你這個摩納哥足球隊的老闆娘的,你要好好表現哦!”讨厭!”蕭潇掙紮着從我懷中站回到地上,淡淡的向李象伸出手“你好,我是葉開的女朋友蕭潇。”
李象明顯的被我和蕭潇的言辭弄的有些摸不着頭腦,隻得讷讷地随着蕭潇伸出手“蕭小姐你好,你的馬術很不錯!”第一次騎!”蕭潇輕松的向李象露出個微笑,謙虛的連連搖頭“我隻是在和踏雪玩兒,所以看上去輕松一些。”蕭潇從容的樣子讓李象不自覺地一愣。使得她冒出了一句毫無緣故的稱贊“蕭小姐,你和葉總真的很般配。”聽到李象的稱贊,蕭潇瞬間便将掩藏起來的本性暴露了出來,嘟着小嘴滿意道“謝謝你地誇獎,你比你的那些同行要有眼光多了,希望你的也像你的人一樣漂亮!”
“我也一直都是這麽認爲的”李象從蕭潇放松下來的神情中又重新找回了自信,趁機向蕭潇試探道“蕭小姐,可以耽誤你和葉總幾分鍾時間做個專訪嗎?”我今天沒時間!”看這蕭潇向我投來地那抹躍躍欲試地眼神,我淡淡的向李象聳聳肩“李大記者。一會兒我還要到市委去和那些領導們談點事情,所以隻能跟你說抱歉。不過,我倒是不介意你和蕭潇好好溝通下,如果你們聊得還算愉快地話,我可以考慮明天給你一天專訪的時間來了解我。”
我繞了這麽一大圈之後最終還是拒絕了采訪的這個事實,讓李象的臉上明顯的出現了幾分失落,但她很快的便揣摩着我話裏的意思試探道“葉總,我想大家一定是很想了解像你和蕭小姐這樣的金童玉女的生活是什麽樣的,所以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将蕭小姐的身份向大家公開,可以嗎?”我明天一整天都有空!”我笑着向李象點點頭,故意當着她的面咬住蕭潇的耳垂兒“丫頭,好好表現哦,争取讓全國球迷都被你征服!”那還不酸死你!”蕭潇紅着臉推開我,但很快又挽緊了我的手臂擔心道“老公。你不在這兒。我要是不小心說錯話怎麽辦?而且,我不想像那些小明星一樣在報紙上讓人翻來翻去的?”
“我老婆可比小明星高貴的多!”我安慰性的拍拍蕭潇的手臂。若有所指的說道“你就當時和李大記者聊天呗,隻要實話實說就好,我們應該相信她的職業道德。”
當然!”李象在我的眼神逼迫下,認真地點點頭“蕭小姐,咱們隻是在聊天,你不用緊張的……”聽到她的保證,蕭潇終于在憧憬與擔憂的矛盾中選擇了留下,但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叮囑了我幾遍早點來接她之後,才略帶不舍的松開了挽在我手臂上的小手。
坐在車裏,我并沒有讓唐俊馬上開車,而是忍不住看着李象那陽光的背影思量道“體育記者?你說這算不算是個意外的驚喜呢?”“你不是從離開法國開始就一直在等她的出現嗎?”唐俊罕有的露出了一絲微笑,接過我遞上的煙後主動幫我點燃“雖然你總在等,但用這麽長時間等待一個素未謀面且不知道能不能控制的住的人,好像風險有些大。”
“風險不等于危險!”我童心乎起的吐了幾個眼圈,邊用指頭戳戳點點邊微笑着說道“遊離于政治之外,生存于民衆之中;支持者絕大部分爲熱血的社會人,管理者是一群窮的隻剩下口号的老弱病殘;無所謂職業道德,隻在乎酬勞厚度;可以用錢買,可以用se誘,也可以用暴力脅迫。相對于那漫長的等待風險來看,他們有這麽多優點擺在我面前,這怎麽能讓我不動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