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俊此刻臉上的表情已經不像在賭桌上時那麽冷酷,轉而變成了一種高貴的冷笑,渾身也散發着就象是傳說中的騎士那般的驕傲氣質。欣賞了一遍他的神色,我指着旁邊的走廊沙發說“坐下聊吧,希望你能找到滿意的答案。”“爲什麽要幫我?”唐俊順着我的指引坐下後,執着的問出了自己的疑惑“我們之前從沒有見過面,你爲什麽要借錢給我,難道就不怕得罪克拉索家族的報複嗎?”
“抽來抽去還是覺得雲南的煙草好”我笑着幫他點上一支煙“你在荷蘭應該是做紅棍的吧?像你這麽不善于言辭的人走黑幫這條路其實是很辛苦的。”“謝謝你,葉先生”唐俊雖冷但他不笨,立刻向我解釋“我隻是想知道你爲什麽要幫我,而且也不希望你因爲我的事受牽連。”“我是在幫一個中國人”我無所謂的聳聳肩“從走出VIP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忘記了你的名字,我隻記得今天晚上自己幫一個在異鄉的中國人躲過了洋鬼子的圈套,事情就是僅此而已。至于克拉索家族會不會找我麻煩的事,我想昆塔&;#86;唐尼應該可以幫我擺平。或者說你應該去謝謝他,畢竟那份擔保合同是他簽署的。”
唐俊似乎不相信我的話,隻是看着我的眼睛問“僅此而已嗎?葉先生,我從不喜歡欠别人什麽東西,如果你有什麽目的,請直接告訴我,我一定會幫你做到的。”“我想當美國總統!”我笑着回答他“其實不是每個人都像你想得那樣市儈的,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做感動,而你爲弟弟報仇的行爲就讓我體會到了這種東西。”唐俊對我的這個答案還是不滿意,繼續說道“葉先生,我是一個恩怨分明的人。你剛才說讓我去感謝昆塔先生,我會找時間去做這件事的。但我還是希望能幫你做件事情,希望你不要敷衍我,因爲我可能不會有機會活着走出拉斯維加斯。”
看着唐俊,我滿意的點點頭“現在像你這樣講究‘五常’的華裔不多了,希望你繼續保持下去。你不用擔心克拉索家族的人會有什麽行動,因爲我已經讓人把剛才的千局告訴了昆塔,相信拉斯維加斯的‘老頭子’們是不會放任别人在他們的地頭上出千,或許過了今晚,黑手黨裏就應該少了一個讓人厭惡的‘芝加哥人’。至于今晚參與進來的其他家族,我想他們應該還沒那個實力和龍堂作對吧。”唐俊并沒有因爲我的話而改變自己的表情,略微的思考了幾分鍾後淡淡的問“葉先生,你剛才說自己是來自洛杉矶龍堂,如果你自己沒有什麽要做的事情,我也可以去幫龍堂去做,希望可以讓你滿意。”
“回荷蘭去吧”我站起身緩緩的向電梯走去“回去找見農場讓自己放松下來,好好去體會這個世界的美好吧。”或許是想到了那些出賣他的人,唐俊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絲憎惡,在電梯門即将關上的瞬間向我說道“我永遠不會再回那裏!葉先生,謝謝你今天晚上爲我做的一切,從現在開始我的命屬于你…。”唐俊後面的話我沒有聽到,但内心卻泛起一絲同情,對他那種天下雖大而無處容身的同情。
帶着這份同情走出米高梅,我站在街邊的棕榈樹下,狠狠的抽了兩隻煙,才将心裏的那份“多愁善感”燃燒幹淨。輕聲自嘲了幾句後,我将注意力放在了街邊形形色色的景觀上,雙腳不自覺的向霓虹閃爍的方向探索着。
徜徉了許久,當感覺到身邊逐漸冷清時,我突然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我迷路了。因爲剛才隻顧着欣賞路邊的各色櫥窗和小醜的表演,我竟然忘記了記憶路标。估計是被剛才的狀況下的亂了方寸吧,我苦笑着轉過身,向自己身後的方向走去。
當我努力在自己的腦海中搜尋了幾遍來時的記憶,準備穿過馬路向前摸索時,背後的巷子裏突然傳來了一陣“HELP”的女聲。引得我條件反射似的将頭偏向了那裏。順着聲音看去,昏暗的巷子裏有幾個人影在晃動,大約可以看出是兩個嬉皮士拿着匕首在威脅一個女孩,似乎是一場搶劫。可能是女孩發現了我剛剛從巷子口經過,所以才敢喊救命吧,我猜測着向黑暗中背對着我的嬉皮士走近了些,當借着月色看清女孩兒的臉時,我突然愣在原地,心中泛起一陣進退兩難的猶豫。
女孩兒不是别人,正是被我在洛杉矶“英雄救美”的那個木瓜美眉——格溫妮斯&;#86;帕爾特洛。她此刻正衣衫淩亂的在兩個匪徒的匕首前戰栗着,身上還不不時的被其中一個人摸索幾下。而當格溫妮斯眼光和我相遇時,她臉上恐懼的表情面明顯的扭曲起來,似乎是想表達什麽,但迫于對匕首的害怕卻說不出話來。演技真好,我笑着贊歎了一句,轉身向外面走去,我可不想再打擾人家美國藝術家的工作,上回的事夠丢人的拉!
可剛剛轉過身準備往外走,就感覺一陣奇異的香風從我後面撲了過來,回頭看,隻見格溫妮斯突然掙紮着從兩個劫匪的夾縫中直奔向我沖了過來,口中不住的念叨着“救命。”不是拍戲!看着她身後那兩個劫匪兇煞的樣子我才遲鈍的反應過來,這裏沒有任何的攝像機和工作人員,而且格溫妮斯還曾經向我求救,這一切都說明:木瓜美眉真的被人搶劫了!
思考的瞬間,格溫妮斯已經撲到了我身邊,拉着我的胳膊講了一串地道的美語。“我聽不懂”看着那兩個沖我們逼近的劫匪,我抽出手臂說道“你隻要告訴我這是不是真的搶劫就可以。”“是”格溫妮斯努力的回憶了幾秒才生澀的從嘴裏嘣出了一個肯定的答案。“那就跑啊”我一腳踹在其中一個人的肚子上,不等格溫妮斯反應過來,拉起她就從空當中往巷子外面跑去。
但不知道格溫妮斯是因爲受到驚吓,還是因爲腳上的高跟鞋的緣故,剛跑了沒兩步就歪倒在一邊,我也被她拽着靠到牆上。“你大爺的”我把格溫妮斯抱起來藏到身後,看着一前一後堵着我們的劫匪抱怨她“沒事兒瞎哆嗦什麽,長那麽長腿不是讓你沒事露出來顯擺的!”說罷直接就是一拳向我身邊劫匪的喉結打去,想再次讓他們閃出個空檔來。其實我對付這兩根拿刀的洋蠟倒是沒多大問題,關鍵就是怕他們身上帶着槍,要真是那樣的話,恐怕我和格溫妮斯就都得交待到這兒。
面前的這個劫匪被我擊中喉嚨,立刻嗚咽着倒向一邊,手中的匕首也不甘心的向我手臂撩了過來。堪堪的躲過刀鋒,我反手将匕首奪在手中,照着他的肩頭就是一刀。霎時間,一陣野豬般的嚎叫就從巷子中傳了出去,随後又淹沒在賭城的喧嚣裏。剛想再紮下一刀,旁邊格溫妮斯忽然驚叫起來,像是在提醒我什麽。感覺着背後的風聲,我連忙彎腰躲向一邊,然後迅速的轉過身将匕首向着剛才偷襲我的劫匪撩去,直接削在了他的手腕上。
劫匪手腕被削中後,立即松開了匕首,鮮血随着他縮手的動作甩了我一臉。顧不得臉上的這些污穢,我趁着他彎腰去握自己手腕的機會,将膝蓋狠狠地頂在了他的臉上直接把這頭豬的腦袋給磕了起來。不給他嚎叫的時間,我直接抓着他那滿頭辮子,狠狠的将他的腦袋磕向牆面,連撞了十幾下,我才在格溫妮斯的尖叫中松開了手。“木瓜還真麻煩!”我暗罵了一句,揮舞着手中的匕首轉過身,剛想将匕首當飛刀扔出去,卻被眼前的景象給定在原地。
唐俊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巷子裏,此刻正用腳踩着剛才被我刺穿琵琶骨的那個劫匪,臉上仍舊帶着那抹冷冷的笑,似乎是在欣賞我的表情。“謝謝你!現在咱們兩清了”扔下匕首,我也自嘲的笑了笑“一命抵一命,現在咱們誰也不欠誰的,你的命現在又重新屬于你自己了吧!”唐俊像是沒聽到我的話一樣,沖我揚揚嘴角“我隻是在盡自己的責任,從離開賭桌那一刻起,我的命就是你的了。”
敢情還是一荊轲!我無奈的沖他歎了口氣,轉而向坐在地上的格溫妮斯問道“你怎麽樣,能走路嗎?”格溫妮斯聽到我的問話,努力回憶了好半晌,才生硬的回答“對不起。”說罷便開始低頭揉捏着自己的腳踝,好像是在向我示意她受傷了。我隻得蹲下來幫格溫妮斯檢查着腳踝,在确認了她是崴腳後,轉而問她“你有沒有什麽東西被他們搶走?”“沒有”格溫妮斯被我捏痛,蹙着眉頭說道“他們是想侵犯我。”“該!”我扔下她的腳踝,背對着她罵道“大晚上的一個人瞎溜達什麽,這下知道自己有多高的知名度了吧。”說完不管她願不願意,直接将她的雙手圈引到我的脖子上,扣住她的膝蓋内側将她背起來向巷口走去。
格溫妮斯倒是沒有覺得這個舉動有什麽不妥,歪着頭在我耳邊吹氣“謝謝你,中國功夫。”聞着她吹在我臉上的酒氣,我恍然大悟“我說怎麽傳說中的淑女加玉女是這麽個德行呢,敢情是喝高了!”于是不再搭理她,徑直的向外走去。剛走了沒幾步,我就不得不再次停下來面對自己迷路的這個現實。轉過頭看向唐俊,還沒等我說話,他好像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立刻加快自己的步伐走在我前面,将我向回酒店的路上引去。
我們走到四條街時,人漸漸的多了起來,我故意停下來将右手從後面托住格溫妮斯,一邊揩油一邊調笑她“一會兒你回到酒店可别說話,否則小心明天上頭條,到時候你男朋友生氣我可不負責解釋!”格溫妮迪這次不知怎麽的聽懂了我的話,趴在我肩頭哽咽的說“愛情不見了!”“熊德行吧”我将格溫妮斯的頭發拽下來擋住她的臉“幹你們這行的要是也有愛情的話,估計崔雷現在都該有兒子了。”格溫妮斯不明白我的嘲笑,自顧自的開始小聲地呢喃起“英文詩”,也終于讓我體會到了什麽叫雞同鴨講。
我就這樣忍受着耳邊的折磨,走了五分鍾後終于順着四條街拐上了拉斯維加斯大道。“剛才沒覺得走多遠啊!”我感歎着将格溫妮斯放在地上問“你住哪裏?需要幫你叫計程車嗎?”格溫妮斯的腳觸及到地面,她忍不住又将眉頭皺起來“沒有酒店!”“嗯?”我奇怪的看着她“你醒醒,我是問你住哪裏!”格溫妮斯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而重新在後面圈住我“沒有酒店!”明白了,敢情是想跟我走啊!我邪笑了一聲,雙手毫不掩飾的從後面将她托到背上。這可是她自己送上門的,怨不得我,就當是今天晚上對我英雄救美的回報吧!
我仍舊将格溫妮斯的頭發拽下來遮擋住她的臉,然後快步的朝米高梅走去,心中還不時地冒出幾個怪異的念頭。不過還沒走到酒店,這位木瓜美眉細微的鼾聲就傳進了我的耳朵,在心有不甘的搖晃了她幾下後,她嬌懶得夢呓徹底将我的幻想打破了,害我白白興奮一場。
于是帶着一股怨氣回到房間,我将格溫妮斯重重的扔在了套間裏面的床上。看着她那如同死人般的模樣,我心中一陣索然,坐在旁邊的沙發上點了支煙後開始猶豫起來。木瓜美眉對我的吸引力倒是挺大,但她現在睡得跟死豬似的樣子讓我提不起一點興趣來,人家不都說美國人善于搞一夜情嗎,可這位怎麽就不上道兒呢,估計是營養全跑到胸上了。算了,看在萬千中國影迷的面子上放過她吧!我悻悻的将煙掐滅在煙缸裏,轉身到衛生間裏去洗漱。
從浴室舒舒服服的泡了個澡出來後,我看着床上格溫妮斯裸露在外面的美腿不自覺的從内心泛起一絲邪惡。童心乎起,我從床頭将幾隻杜雷斯抽出來,将它們全部打開後扔在地上,做成一夜奮戰的情景。“小樣兒的,敢晃點我,讓你知道知道中國爺們兒的厲害!”看着自己的傑作,我滿意的坐到沙發上,開始幻想着明天早上這位淑女起床時的樣子。“還不夠!”得意了一陣後又想到了變本加厲的花樣,我嘟囔着重新穿上衣服,拿起木瓜美眉的衣服向外面走去。将它們統統地扔進了垃圾桶。
“我也夠賤的!”我重重的倒在沙發上罵了自己一句,花三千多塊錢跑到拉斯維加斯來睡沙發,說出去還不得讓别人笑死!格溫妮斯怎麽就這麽克我呢,見她兩回,趕上的事兒一次比一次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