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她喘着粗氣推開我,紅着臉說“你讨厭,把我丢下一個人去香港看回歸儀式!”我連忙解釋“我可不是去看什麽回歸了,我是去辦正經事。”“鬼才信你呢!”她恢複了神色,氣鼓鼓的說“你身上有香味,老實交待,有沒有對不起我。”
我被她的話直接吓出一身冷汗,連忙解釋“我是去幫我姐姐的忙了,可能跟她在一起時間長了,所以就有香味了。”說罷我往自己身上嗅了嗅,奇怪,我怎麽就聞不到呢?
蕭潇用眼神打量了我一遍問“真的?”我努力的點點頭說“我向**保證,是真的!”還好我有個姐姐,要是哥哥這下還麻煩了!
蕭潇相信了我的話,挽着我喋喋不休的往外走。原來,我離開學校沒多久,蕭潇就開始不安分了。爲了想要知道我幹什麽去了,先是騷擾張崇文他們,後來幹脆找到崔雷。在沒有結果的情況下直接找到了我媽,一番甜言蜜語之後,終于套出了我的行蹤。看着她興奮得臉龐,心中的那絲愧疚讓我愈發難受。
坐上出租車,蕭潇向司機吩咐道:“師傅,‘大秦世家’。”“去那兒幹什麽?”我奇怪的說“我還沒回家呢!”“你說過要送我一套面向大海的房子的,你不能說話不算話。”她嘟着嘴說“我都看好了,就等你回來點頭了!”
我笑着賞了她個爆栗說“送你個小腦袋!你見過哪個房地産發展商住自己開發的樓的!”“爲什麽啊!”她揉着腦袋說“你幹嘛總敲我腦袋,我都快被你敲傻了!”
幫她揉了揉,我調笑她說“你本來就不怎麽聰明!别怕,傻了我也要。”“讨厭”她嬌嗔道“快告訴我,爲什麽!”
“因爲按風水命理,開發商是用房子生财,要是開發一棟就住進去,那他以後還做不做了?開發商不能把自己困在裏面!”“可我不是開發商啊”她不死心的說“我沒什麽好忌諱的。”
我把她摟在懷裏,認真的說“你也不能住,因爲…你是開發商的老婆!”“流氓!”她掙紮着說“誰是你老婆…
我們調笑了一陣,司機突然插嘴道“小師傅,敢情‘大秦世家’是您開發的啊!”我掏出煙遞給他說“就算是吧,怎麽,你也知道大秦世家?”他伸手結果煙笑着說“您别逗了,現在全雲洲誰不知道啊,00一平,雲洲第一高價啊!”
蕭潇聽了,吐吐舌頭說“天啊!這麽貴,我還是不要了!”我摩挲着她的頭發,笑着說“過兩年房價還得長,到時候你們就不覺得現在貴了!”
司機半信半疑的問“真的?”我點點頭心中想;等過兩年溫州炒房團一來,你們就知道厲害了。
“您這次發了吧?怎麽您還坐我們出租啊,買一車自己開着多方便啊!”司機感慨着“還是你們做生意的日子好過,早些年都看不起練攤兒的,現在才明白,敢情賣大碗茶也能賣成大老闆…
聽了司機的話,我感覺是該把買車提上日程了,有時候還真覺得不方便,于是第二天就給馬國爲打了個電話,想讓他幫我整輛好車。
他回來之後我還沒見過他,所以約在小口福叙叙舊。現在小口福已經破敗了,隻能靠賣早點和盒飯維持生意。恐怕再過幾年,我們就是想叙舊,也找不到它了。
我們第一眼都沒認出對方,畢竟年頭有些久了,兩人回憶了一下過去之後,坐下邊吃邊聊。
“葉子,謝謝你”馬國爲頗有感慨地說“要不是你年前讓雷子提醒我,說不定我現在就進去了!”我笑了笑“應該的,都是自己弟兄!”馬國爲好奇的問我“葉子,你怎麽知道我老闆要載,你上頭有人?”
我好笑的想:有個頭,女人上頭才有人呢!。但又不能說實話,隻好胡謅說“認識一個同學,他爸是管這個的,那段時間他爸挺忙,我就提醒你小心點,沒想到真應了。”
馬國爲聽了我的話感慨的說“還是自己弟兄們親啊,這些年在外頭,覺都睡不踏實,總得防着有人給你下黑手!還好我底子幹淨,要不然那幫孫子非讓我墊背不可。”
“回來就好,雲洲是咱自己的地頭,隻要不太過火,什麽都好辦”我安慰他“你現在的汽車生意隻要别動靜太大,估計沒問題…”
看他明白,也就不用再多說廢話,兩人把酒言歡。酒飽飯足,我向他說“幫我整輛好車,要行貨!”他有些不解的問“一輛車沒事兒,就那麽點錢,幹什麽不走‘水路’?”“邁巴赫”我沖他笑着說“按現在的行情,走水路被查到了就得有人進去。”
“操!行啊葉子!”他感歎“你小子就是有錢,買車都比我們上檔次。”我謙虛地笑笑“沒什麽,瞎開着玩,你估計多久能到貨?”“我這沒貨,要是從德國訂,估計到岸得在兩個月以後。”他思考了一下說“你要是嫌麻煩,我北京認識一人,叫馮坤,他那估計有現貨!”
我點點頭說:“行,就這麽着,你跟他打個招呼,過幾天我去提車。”
說定了車子的事情,我就訂了機票準備去北京,火車我是坐怕了,尤其趕上學生快開學,還是别受那份罪了。蕭潇本來想一起的,可是她父母不同意她出遠門,她隻好嘟着嘴把握送上了飛機。
頭一回坐東航的飛機,别說,空姐的質量還真高。“先生,請問你有什麽需要”,一個空姐見我沖她笑,走上來職業性的詢問我“你需要報紙還是飲料?”
我連忙正了正神色,掩飾的說“沒什麽,我就是想問下首都機場的天氣怎麽樣,我第一次坐飛機,有點緊張!”她相信了我的話,微笑着對我說“先生您不用緊張,天氣很好,我們再有十分鍾就要降落了,我們東航…”
話沒說完,飛機上的警報器忽然亮起,發出了刺耳的尖叫。我有些開始恨我這張嘴了,說什麽不好,非在飛機上瞎說這個。那空姐連忙小聲的安慰了我幾句說是遇上氣流,轉身急匆匆向前面跑去。
飛機上的人開始慌起來,有人哭泣,有人叫嚣,空姐們忙亂的安慰着大家,一時間亂成一團。我發覺自己一點都不害怕,可能是因爲“死”過一次的緣故吧。
許久之後,大家發現飛機沒什麽事,漸漸的安靜了下來,隻是有人偶爾不安的呼喚着空姐。我向剛才向我問話的空姐招了招手,她快步走過來說“先生,您不用擔心,飛機隻是出了一些小故障,我們的機長有豐富的飛行經驗,一定可以把大家安全的送到首都。”
“你誤會了”我小聲的對她說“我隻是想告訴你,如果迫降的時候需要幫助,我可以爲你們分擔一些。”她有些失神,用怪異的眼光看着我說“先生,請您放心,我們隻是遇到了一些小麻煩!”我搖搖頭對她說“你是剛剛飛吧?我在天上的時間可比你長多了,所以你不用對我的話這麽緊張。需要的時候叫我就可以了。”她一時不知所措,木讷的點點頭,起身向我後面走去。
短暫的平靜之後,是一陣更大的恐慌,因爲機長宣布因爲機械故障,飛機有可能要在15分鍾後選擇迫降了。突然有人大喊着要寫遺囑,引起了人們紛紛的應和,于是空姐們開始爲大家分發着紙筆。我接過紙筆,苦笑着寫道:我真後悔當初沒有全資收購微軟,不然我的名字出現在報紙上時就該是“中國IT業巨子乘坐飛機不幸罹難。”現在好了,明天的報紙關于我的報道估計不會超過十幾個字“一雲洲青年不幸于空難中喪生…
“撲哧”我的身邊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嬌笑,我擡頭看去,原來是剛才的那個空姐正看着我的“遺囑”發笑,她不去工作跑到我身邊幹什麽?
我沖她無奈的聳聳肩說“葉開”,她愣了一下後反映了過來說“烏雲白雪。”“人如其名,很漂亮”我誇贊她說“一會兒飛機降落了,我請你吃飯!”
“我不要死!我要下去”,正當烏雲白雪疑惑的看着我時,後面一個中年男子突然解開安全帶沖了過來。眼看就要撞到她,我連忙一記手刀将男子打倒在地。解開自己的安全帶把昏迷的男子拖回他的座位固定好。
烏雲白雪和另外一個空姐見狀,連忙跑過來幫忙,并不時的對我說着謝謝,全然忘記了讓我坐回座位。把男子固定好之後,我自覺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烏雲白雪跟過來說:“謝謝,你很勇敢。”“你的腿很漂亮”我打量着她短裙下修長的雙腿說“如果你現在還不把絲襪脫下的話,一會兒很可能被燒傷!你們的航空手冊好像有這一條吧……”她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向前面的乘務倉走去…
幾分鍾以後,空姐們開始向大家講述注意事項,教大家迫降時的保護措施。人們開始在驚恐中等待着命運的宣判。但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做奇迹,當我們絕望的時候他帶來了希望…
飛機在最後時刻故障排除,安全的降落在首都機場,機艙門剛打開,人們就像瘋了一樣沖了出去,大口的呼吸着外面的空氣,說實話,死裏逃生的感覺真好。
烏雲白雪不知什麽時候走到了我的身後,落落大方的對我說:“剛才謝謝你的幫助。”我無所謂的聳聳肩“沒關系,換成别人也會那麽做的。”“你是飛行員?”她好奇的問“你好像從頭到尾一點都不擔心,心理素質真好。”
我童心大起,對着她胡謅“我是試飛員,專門飛實驗機的,經常遇到這種事。”她搖搖頭“不像!”又怕我誤會,解釋說“我是覺得你太年輕,沒有不相信你的意思。”“你也不像空姐”我說道“你個子太高,應該當模特。”
我倆相視一笑,她問道“你剛才說要請我吃飯?”“嗯?”我反問她“我說過嗎?你聽錯了吧?”見我抵賴,她似笑非笑的說“你不是經常這麽和空姐搭讪吧。”她還真敢想,這種事一輩子遇到一次還不夠啊!
“你恐怕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快回去休息吧,改天,改天你到雲洲的時候我招待你!”我敷衍她一句之後轉身往外跑。嘿嘿,反正沒告訴她聯系方式,改天也找不到我。
關于北京,我印象最深的還是建國門,相信不單是我,凡是在北京“呆過”一段時間的男人都該對建國門有些印象…
在北京玩了幾天,小碾子突然打來電話找我,我和他沒什麽交情,估計是崔雷告訴他我來北京的。小碾子把碰頭地點約在了老莫,他們這歲數的人對老莫還是有特殊的感情的。
在餐廳門口,我一邊打電話告訴小碾子我到了,一邊尋找他。我正在大堂轉悠的時候,一個黑西裝男子走到我面前問“您就是望囡的葉總吧?”我放下電話,點點頭說“我就是,你是張哥?”小碾子真名張永道。我總不能問人家是不是小碾子,這不合規矩。
黑衣男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說“老闆在那邊,您跟我來!”我順着方向望去,就見一個略有發福的男子坐在遠處沖我招手,旁邊還站着幾個黑衣男。場面還真大,有點“邁克爾”的意思!
我們倆寒暄了幾句關于亮子和崔雷的話題,他直接切入正題“葉子,聽說香港紹基地産是你舅姥爺的?”見我點頭,他繼續說道:“你也知道,我現在也搞房地産了,最近想在香港上市,你看能不能讓你舅姥爺給幫幫忙?”
“張哥,你上市幹什麽?”我奇怪的問“你要是缺錢就言語一聲,兄弟我倒還能借你點?”反正還算有點關系,也不怕他認爲我看不起他。
他笑着搖頭“不是,哥哥這幾年還真就不知道什麽叫缺錢,我是聽崔雷說你的公司快在香港上市了,也想和你一樣,花香港股民的錢,再說,上市公司的老闆,說出去也有派兒啊。”明白了他的意思,我讪讪的笑道“張哥,你和我情況不一樣,我的公司注冊地就在香港,而你要是去香港上市,就需要對付那邊的規矩,不太容易。”
他思考了一下,不死心的說“我讓會計把賬做的漂亮一點也不行?”“不是不行,是麻煩”我給他解釋說“你也不想被别人天天盯着吧,咱們的公司多少都有點問題,保不齊哪天就被摘牌兒了?”“摘牌兒?”他好奇的反問“什麽意思?”
得,這位連術語還沒整明白呢就惦記上香港股民的錢了。看來還得從頭教。我隻得耐心的給他講道“上市是爲了融資,你要上市就的公布财務報表,還得按人家香港那邊的辦,有人專門審你的帳,這些還不算,你還得盤出公司大部分股票,因爲流通股少了你股價就可能不會太高,而你盤出去的股票多了,就要防着被别人收購…”
一通話講得我口幹舌燥,端起前面的茶一口喝幹,靜靜的看着他發楞的樣子。半晌,他回過神失望的說“敢情這裏頭還有這麽多門到,那幫孫子真不是東西,淨撿好聽的給我說,要不是你正好來北京,我估計就讓那幫孫子給算計了。”
“也不是不能上市”我安慰他說“你可以在上海或者深圳,雖然現在世道不好,但新發行的股票還是有人搶着買的,到時候你在放幾個好消息出去…。”我的話又讓他重新看到了希望,他猶豫的問“能行嗎?在國内不也挺麻煩的?”我搖了搖頭說“中國股市就是一個大賭場,隻要你夠實力做莊,你想怎麽玩都成,張哥你考慮考慮。”
80年代末的個體老闆們想着上市了,看來思囡的業務也該向内地發展發展了。
小碾子帶着希望回去思考了,臨走時送了我張太子黨的“A8”車牌,并且牛氣的告訴我,有這個牌子,在北京橫着開都沒人敢攔…
我沒有去驗證小碾子的話,隻是在他走後呆呆的看着酒店牆上那大大的“8月0日。”記憶中的今天,一朵馥郁的英倫玫瑰,凄美的凋零在塞納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