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沐芩顯然并不意外席洛的要求,很幹脆的回道:“可以,但需要你自己動手。”
“當然。”
席洛不假思索的應道,并從床上撐起身坐了起來,老這樣躺着說話總感覺很别扭,因爲視線總是不自覺的會落在商沐芩那一對高聳的聖女峰上,這實在讓他有些吃不消……
見商沐芩并沒有要就此離開的意思,席洛也隻能找點話來講,裝作好奇的問了一句:“商峰主也不問我要誰的命?”
商沐芩神色不改的輕聲道:“既然是你自己動手,你哪怕想取宗主的性命,我也可以滿足你,隻要你有實力。”
“……”
席洛無言以對,隻能幹笑了一下。
這時,站在一旁沒事可做的黎凔跑去端來一個凳子,放到商沐芩身旁,抿着小嘴,眨着眼睛很乖巧的道:“師父,你坐着說話吧。”
“你這小丫頭,什麽時候變這麽懂事了?”
商沐芩眸光柔和的輕輕摸了摸黎凔的腦袋,姿勢優雅的坐下後,神情淡靜的望着席洛道:“你已是我天微峰的門人,我雖然不在乎你的過往,但作爲你往後名義上的師父,你至少應當向我坦白一些事情,比如,你與柯蒙二人究竟來自何地,又爲何要加入觀星宗,以及你們本來的師父究竟是何人。”
“這個……”
席洛有些猶豫,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你可以不講,我不會逼你。”
商沐芩淡淡道了一句,美眸流露出些許失望,并準備起身離去。
“我和柯蒙來自黑石城,至于黑石城究竟在哪裏,說實話,我也不太清楚。”
聽到席洛的話,商沐芩這才重新坐回了凳子上,也沒說話,隻是等待着席洛的下。
“爲什麽加入觀星宗,這個,其實純粹是巧合。”
席洛笑了笑,一臉坦然的道:“原本我和柯蒙并沒有想過要來西汕州,而是準備去凔原大6,卻不料置放靈晶時放錯了位置,直接傳到了一座孤島上,當時正好有觀星宗的弟子途經,一打聽才知道這裏是西汕州,想回凔原大6至少也要覺醒巨兵……所以幹脆加入了觀星宗,商峰主若不信,可以遣人去地佐殿找一名叫柳彩裳的三等女弟子打聽此事。”
商沐芩美眸掠過一抹若有所思之色,盯着席洛問道:“那你們二人随後爲何沒有前往凔原大6,而是選擇繼續留在觀星宗?”
“還真是一針見血。”
席洛不禁在心裏歎了一口氣,這個問題實在太難回答,總不至于告訴商沐芩,留在觀星宗乃是爲了以後能有機會滅掉凔原大6的絕塵宗,這種話,說出來恐怕也很難讓商沐芩相信。
“你不說也罷,但需記住,你如今已是我天微峰的記名弟子,必須遵守觀星宗的規矩,往後若想前往凔原大6,你也需得到我的許可方能動身。”
商沐芩輕聲提醒了一句,若不是席洛的資質和潛力實在令人驚歎的話,剛才的問題,她根本不容席洛含糊其辭甚至隐瞞事實。
“那麽,你們二人的師父,究竟是誰?”
商沐芩道出了心底最大的一個疑問。
席洛沉默了少許,隔了将近一分鍾,神情複雜的回道:“我們師父,已經死了。”
商沐芩細長的黛眉微颦了一下,一語不的盯着席洛看了很久,見席洛不似撒謊,目更有一抹難以作假的哀然,她才漸漸展開了黛眉,平靜道:“即使你師父已逝,我就不追問此事了,你先在這裏把傷養好,三天後,我會讓凔丫頭帶你去新的住地。”
話畢,商沐芩站起身,并從挂在腰間的藏物袋内取出一枚晶瑩透明的令牌,遞給席洛的同時說道:“此乃幻屠令,凔丫頭會告訴你該如何使用。”
待席洛接過幻屠令以後,商沐芩便轉身離去了。
“餓了吧?我去幫你弄點吃的過來。”
一直在旁沒吭聲的黎凔小聲道了一句,接着便跟在商沐芩屁股後面走出了屋。
“呼……”
長長出了一口氣後,席洛看了一眼手裏的幻屠令,勾嘴笑了笑,喃喃道:“總算到手了,有這東西,往後出去倒也用不着偷偷摸摸的了,七品靈将躲避不及都會重傷,還真是個絕佳的護身符。”
“三個月麽……”
再想起和商沐芩的約定,席洛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收斂了起來。
雖然目前已經擁有了二等巨兵玄者的境界,對付一般的三等弟子根本沒有太大問題,但畢竟是以參加千宗新秀争列荒榜爲前提,所以,商沐芩三個月後安排的對手,肯定也是一名實力出衆的佼佼者,甚至有可能是記名弟子。
記名弟子和普通弟子的實力差異極大,這一點,在魏木晨的身上可見一斑。
年僅十八歲,剛入二等巨兵境兩年的魏木晨便能擁有三等靈器,那麽,作爲觀星宗原本便準備派出去參加千宗新秀争列荒榜的三等記名弟子,更不用說了,絕對是武裝到了牙齒,一般的攻擊根本别想對他們造成實際性的傷害。
不過,靈器還是次要的,關鍵是自身的戰鬥實力。
對于普通弟子,各宗門一向都是仍其展,自然也就導緻實力參差不齊,但記名弟子不同,作爲宗門的重點培養對象,除了要求境界的提高,更會專門鍛煉他們的實戰經驗,尤其是那些被視作有望在十年一屆的千宗新秀争列荒榜嶄露頭角的佼佼者,在這方面定然不會差。
“想要獲勝,以目前的狀況倒也不是難事,可一旦赢了就得參加千宗新秀争列荒榜,若沒有三等巨兵玄者的境界,肯定是走不遠的。”
思量了一番後,席洛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三個月後的比試,顯然不能不赢,否則就得被禁足五年,這一點,絲毫不用懷疑,那位紅裙大美女峰主絕對說得出做得到。
而随後的千宗新秀争列荒榜,更無法敷衍了之。
畢竟,身上貼着的标簽,不僅是觀星宗的弟子,更是天微峰的門人,表面上輸一場沒什麽,但背後卻代表着很多人的利益,尤其是商沐芩。
“還真是趕鴨子上架。”
苦笑着道了一句後,席洛目光也逐漸變得清澈了起來。
既然鐵定要參加,無論如何也得盡到最大的努力,這畢竟是十年才有的一次機會,如果想要進一步鞏固在觀星宗的地位,在千宗新秀争列荒榜嶄露頭角,無疑是最佳的途徑。
隻是,若想在三個月内将境界提升到三等巨兵玄者境,單純依靠旭陽煉魂章,還有些不夠,必須在傷好以後進入地火塔,使用赤火煉魂章配合修煉。
當席洛躺在床上規劃着未來三個月的安排時,觀星峰北面三十餘裏外的叢林裏。
第八号決鬥場内。
安靜了三秒的觀戰席,突地爆出一陣轟然喧嘩。
決鬥場地央,一具高足六丈的泥岩巨兵,如雕塑般一動不動的站着,在它百餘米外的場地角落裏,另一具泥岩巨兵正掙紮着站起身,但結果卻是雙腿尚未站直便“砰”的一聲又趴倒在地,揚起一陣稀薄的泥塵。
這是柯蒙的第一場比試。
五秒前,督戰管事才剛剛宣布開始。
此刻,比試卻已經結束。
“果然是個好苗子,我準備收他做記名弟子。”
百餘米的高空處,體型雄壯,穿着短衣長褲,頭高束在腦後,滿臉絡腮胡的地佐殿副殿主程圖昆,雙手環抱在胸前,目露濃烈的贊賞之色,裂嘴笑着朝身旁的美貌婦人甕聲甕氣的道了一句。
旁邊,一襲墨綠長裙,挽着婦人髻,同爲地佐殿副殿主的敖傅嫦明顯有些走神。
聽到程昆的話後,敖傅嫦這才回過神來,輕輕歎了一口氣,眸光複雜的輕聲道:“你應該聽說了吧,那名被我們棄掉的外門弟子,在二等弟子列的選拔赢了天勇峰的魏木晨,如今已是商沐芩的記名弟子。”
程圖昆濃眉鎖了一下,臉色變了又變,。
這時,敖傅嫦又淡淡道了一句:“當初你若是聽我的提議,那名叫席洛的弟子,如今本該是我們天閑峰的人。”
聽着敖傅嫦這番言語,程圖昆心裏更是一陣煩躁,雖然到現在他也不認爲席洛能比柯蒙好到哪裏去,但,這卻讓他往後不得不面對來自于天閑峰峰主餘軒墨的嚴厲斥責。
當初在關于席洛和柯蒙二人誰去誰留的問題上,敖傅嫦曾經提出過一個建議,也便是找一名資質差一些的地佐峰一等弟子,代替席洛成爲轉到其他次峰殿的人選,但最終卻被他否決了。
黑着臉抑郁了一會兒,程圖昆突然想起一事,裂嘴笑道:“總比天魁峰的狄雲昙好,不管怎麽說,我至少留了一個,狄雲昙可是足足賠了十個。”
“三個月後,我們天閑峰和天微峰會有一場特殊的弟子比試,若我沒有猜錯,商沐芩派出的人選,應當就是那名叫席洛的弟子。”
敖傅嫦瞟了程昆圖一眼,搖了搖頭,丢下一句話後,身旁閃現出一枚青色的元石,清風拂動,徑直化作了一抹青光飛向了别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