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觀戰席上傳來的一陣起哄和嘲笑聲中,趴在地上示意投降的地正殿弟子臉皮倒也極厚,待督戰管事宣判完結果,白光一閃,巨兵消失,返回正常狀态後他竟是站起身沖着觀戰席大罵了幾句,接着完全像勝利者般大搖大擺的走出了決鬥場地。(頂點手打)
雖然這首輪第一組的比試結果有些荒誕滑稽,但觀戰的弟子們倒也并不怎麽意外。
在普通的二等弟子列中,一名既擁有禦風元石,又擁有靈器的玄者,确實能算作“強者”了,除非彼此都處于一個水平線,否則,根本沒有再比試的必要。
更何況,地阖殿的周姓弟子擁有的還是一張靈弓。
在衆多靈兵中,靈弓類的價格一向最爲昂貴,哪怕次等品質,至少也需三十枚靈晶,射程可達百米,又屬于穿透型的攻擊,若沒有靈甲防護,一般的泥岩巨兵挨上一箭,玄者輕則傷筋,重則斷骨,非常危險。
由于這場首輪開場賽總耗時才不過半分鍾,依照規矩,下一場比試将會立即開始。
“二等弟子列,第一輪,第二組參賽弟子,天威峰地獸殿弟子鄭筱,天英峰地慧殿弟子石安源,上場”
“麻煩讓讓……”
一名個子稍矮,身材有些瘦弱,面色枯黃,看上去也就十八歲左右的青少年弟子吃力的從隊伍裏擠了出來,目光畏縮的望了望外面的廣場,顯得有些掙紮。
站在通道口的三等管事顧昌平見遲遲沒有人出場,回頭鎖眉問道:“誰是地獸殿的鄭筱?”
“我是鄭筱。”
矮瘦弟子上前一步,很拘謹的回道。
顧昌平冷冷道:“還不趕緊出場?”
“哦。”
矮瘦弟子急忙點了下頭,拔腿便朝外跑了去,剛跑出二十來米,腳下一絆,噗通一聲跌倒在了地上。
觀戰席上頓時傳來一陣哄然大笑,先前地正殿的那名胖弟子至少還威風凜凜的沖刺了一回,雖敗猶榮,換到第二組,竟然又有人還沒上場就摔了一跤,實在是一個比一個不堪。
“這家夥,難道是在扮豬吃老虎?”
席洛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忍不住有些懷疑,從通道往決鬥場地這段二十五米的路再平坦不過了,怎麽可能跑着跑着莫名其妙的摔跤,真要是膽小,也不可能會報名參加選拔。
當兩名來自地獸殿和地慧殿,年齡分布在十八歲和二十歲左右的弟子踏上決鬥場地後,負責發令的督戰管事當下大聲道:“第一組比試開始”
一切如舊,兩名弟子幾乎在同時召喚出了巨兵,并與之融爲一體。
先前因距離太遠,席洛還不太看得清對面的石姓地慧殿弟子的體型,如今進入巨兵狀态,發現這名弟子的身材竟然差不多能和柯蒙比了,巨兵足有将近六丈,比這邊的地獸殿弟子鄭筱的巨兵高了整整一個腦袋。
“砰砰……”
伴随着一陣踏擊地面的沉重腳步聲,在烈日下,如雄武石像般,一矮一高的兩具泥岩巨兵開始朝着決鬥場中央地帶跑去。
石姓地慧殿弟子行進的速度明顯快不少,當他跑到決鬥場中間時,地獸殿的矮瘦弟子鄭筱才行出八十米。
兩人此刻的距離,亦隻有不到五十米。
由于地獸殿弟子鄭筱出場時極爲丢人的摔了一跤,已經成爲觀戰席上衆弟子心裏的弱者一類,如今速度又慢,個子又矮,無論從哪一方面來看都不是石姓地慧殿弟子的對手,這使得觀戰席上爆發出一陣讓其趕緊認輸投降的嚷嚷聲。
似乎也認爲這一戰赢定了,來自地慧殿的石姓弟子,跑到決鬥場中央便停了下來,好整以暇的等候起了對手,同時語氣極爲傲慢的大聲勸道:“喂,你認輸……”
然而,他話還未說完。
來自地獸殿的弟子鄭筱,突然止步,泥岩巨兵猛地一頓身,“砰”的一聲,好似炮彈般沖向了對手。
不過四十米的距離,對于卯足全力沖刺的巨兵而言,根本就是一眨眼的事情。
“哎……”
在地獸殿弟子止步的一刻,席洛便忍不住歎了一口氣,轉過身,完全沒心情再看下去了,因爲結果已經毫無懸念,那名掉以輕心的地慧殿弟子石安源,絕對會被對手在瞬間擊倒,最終極可能由督戰管事終止比賽。
“轟——”
決鬥場上爆出一陣巨響,與泥岩巨兵融爲一體的地慧殿弟子,根本連什麽情況都沒搞清楚便已經被撞飛了出去,還未落地,緊跟而上的地獸殿弟子鄭筱岩石巨掌中光華閃爍,凝聚出一柄再普通不過的次等石鐵錐尖槍,槍身如蟒向前一送,旋身一掃,“砰”的一聲擊在了地慧殿弟子石安源的巨兵腰部。
在他準備進一步攻擊時,決鬥廣場一側的半空中霞光閃爍,“嗖——”的破空射來一抹青藍相交的飛芒,徑直落在地獸殿弟子鄭筱前方五米處,并延展凝構出一片長約二十米,寬十米的半透明冰牆,直接攔住了他繼續進攻的路線。
“勝負已分,無需再戰”
廣場上空亦傳來一道語氣嚴厲的聲音,并宣判了結果:“第一輪,第二組比試,地獸殿弟子鄭筱勝”
觀戰席上頓時一陣喧嘩,顯然,誰也沒有想到,最終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
“**,被這家夥一搞,魏木晨肯定會加強警惕,我想示弱也不行了……”
聽到結果,早已預料到地慧殿弟子必敗的席洛,心裏真有些無奈和郁悶,提前出現了一個扮豬吃老虎的家夥,接下來與魏木晨的比試,卻是連一點投機取巧的機會也沒有了。
“算了,既然不能示弱,那該怎麽比就怎麽比吧,就算提前把底細都爆光,隻要能把這姓魏的小子解決掉,後面幾輪應該不會再碰上另外兩個記名弟子了。”
席洛隻能在心裏寬慰了一句,若是赢了魏木晨,倒也能變相掃清了後面幾輪的障礙,至少,觀星不會再将那些被各峰主看重的記名弟子,提前安排給自己做對手。
當爆冷獲勝的地獸殿弟子鄭筱離開決鬥場,返回通道後,衆弟子看他的目光也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主動讓道不說,還紛紛湊上去攀談了起來。
先前還裝作一副畏畏縮縮的地獸殿弟子鄭筱,此刻亦是像變了個人般,哪裏還像先前那個顯得有些孤僻的矮瘦青少年,話語流暢,嘴角一直揚着笑容,目光中更顯露出一種極爲自得之色,似乎很滿意剛才那一番僞裝所起到得效果。
第二組的比試,算上登場,前後也才用了近一分鍾,雖然同樣是結局出乎意料,但這一次顯然要更精彩得多,觀戰席上一陣議論紛紛,都在打聽着這名貌不驚人,實力卻頗爲驚豔的地獸殿弟子鄭筱的來曆。
觀戰席南面區域。
“這名地獸殿的弟子倒是不錯,既有實力,也有心計,可惜了,不是我地靈殿的弟子。”
負責地靈殿一等弟子内務堂的二等管事丘樵舟捋了捋短而稀的胡須,并望向一旁的韓黔武,眯着一雙三角小眼,笑道:“韓兄,咱們既然過來了,不如也賭一賭?”
韓黔武一臉平靜的點頭道:“當然可以。”
丘樵舟從藏物袋裏摸出一張紙卷,看了看,搖頭道:“下一組就用不着賭了,乃是我們地靈殿一個剛晉升二等列的外門弟子,與地勇殿一名副殿主的記名弟子比試,勝負根本沒有懸念,倒是第四組參賽的兩名弟子皆沒有聽過。”
韓黔武捋了一把齊胸黑須,偏頭問道:“這麽說,丘兄認爲我地靈殿必敗?”
“當然。”
丘樵舟毫不猶豫的回道,随後望向韓黔武,神情有些誇張的不敢置信道:“莫非,韓兄你以爲,一個剛晉升二等弟子列不足半個月的外門弟子,能夠赢地勇殿那名副殿主的記名弟子魏木晨?”
韓黔武淡淡道:“我覺得,應該有希望。”
“這不可能。”
丘樵舟再度否認道,旋即眼睛轉了轉,眯眼笑着道:“既然韓兄認爲有希望,那我們幹脆就賭一把?我賭地勇殿那名弟子勝,兩百枚靈晶?”
韓黔武捋着長須認真想了想,搖頭道:“這麽比,我太吃虧了。”
“那這樣……”
丘樵舟眨了眨三角眼,提議道:“韓兄出兩百枚靈晶,若最終地勇殿的弟子魏木晨輸了,我就賠韓兄四百枚靈晶?他若赢了,韓兄你隻輸兩百枚,如何?”
韓黔武點下了頭,道:“好。”
觀戰席北面區域。
黎凔,柯蒙,計成,柳彩裳,此刻皆是沉默不語着,目光緊緊盯着下方的決鬥場地。
“席洛,真可能赢?”
計成忍不住望向柯蒙最後問道。
“不是可能,是一定”
黎凔颦着秀眉,惡狠狠的盯着計成道。
自讨沒趣的計成,縮了縮脖子,轉過頭不說話了,視線挪動間卻不經意的瞧見,一團似雲般的紅影,懸停在了決鬥場地至少兩百丈的上空。
就在這時,從其中一名督戰管事口中,發出一道洪亮的發令聲。
“二等弟子列,第一輪,第三組參賽弟子,天魁峰地靈殿弟子席洛,天勇峰地勇殿弟子魏木晨,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