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O年O月OO日:天氣酷熱,無風無雨
所謂的人生,就像NTR一樣充滿着詭局,根本不想要的東西,卻老是落在自己的頭上,綠油油的一片。
人生沒有保固,當然也不接受退貨。
電腦有Ctrl+Z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情,能理解嗎?
十七年間,我一直被一件該死的事情困擾着,不,說是事情未免太具體了,這或許能說是……一種感覺,困擾着我這麽久的一件事,就好比爺爺的骨刺,或者老爹的痔瘡,是種看不見的痛。
我沒有活着的實感。
論人生,我可以自豪,朋友頗多,成績中上,女人緣也不錯,有興趣有愛好外帶喜歡文學還有煮飯做家庭雜物,放在哪裏似乎都能活的挺香,不偷不搶不抽煙喝點小酒不吸毒不打架……
隻是三歲上死了老父老母,死了爺爺奶奶,死光親戚,好像跟我有關系的都死光光了一樣,真真正正的黃金單身小屁孩,滿星滿等的魔法陷阱攻擊卡,比黑暗大法師(胯下加蟲版本)更無腦的存在。
看了看上述連自己都覺得實在很二,把自己捧那麽高放在網路那絕對是給人炮轟的絕佳标靶,又是何苦來着?
十七歲正好,不爽跟年紀嘴炮去。
但百分百是事實的人生,不管如何扭曲謾罵,仍然是獨一無二的人生,我就在這樣的狀況下,活到今天,渾渾噩噩的過着。
但是,這樣的個人曆史,在我看來卻像是别人的曆史,而不是我的。
各位從窗戶看出去就能明白。
躲在建築物裏向外看,躲在容器中愣愣地觀察外圍所發生的事情,一切在變化,而你卻靜止不動,把建築形容成肉體,裏面的人比喻成靈魂,一切就像藏在别人的身體,看着他替你「活着」。整整十七年的人生,當我意識到所謂的虛浮感來自何方的時候,是勉勉強強長齊毛的小學六年級,什麽是裝逼,什麽叫憂郁,在那個時期一起學了個透徹。
形容有些抽象了,不明白也無所謂,簡單來說還是:我沒有活着的實感。
於是我不斷尋找能足以撼動我靈魂的事物,而說不定在今天,也許就能夠成功也說不定。
因爲我穿越了。
晚上11:30長孫涼筆
時間是夜晚,我被許多的樹林包圍着。
“啊啊啊啊啊啊!!!”
這是在拚命往前沖的我。
“耶嘿耶嘿耶嘿耶嘿耶嘿耶嘿!!”
這是在後面追我的某個少女。
目前的狀況是,我正被一個少女追趕。
一個個子矮小,黃色頭發,紮上紅色絲帶的頭飾,十分可愛的一個少女正馬不停蹄的追趕我。如果是蘿莉控的話會十分高興的場面,但我一點都不開心,要說爲什麽的話,那肯定是她背後那團要命的黑色氣體,以及少女露出的銳利牙齒所造成的,我發誓現在讓我變成蘿莉控我也絕對不會高興,神馬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話純扯淡。
“哈哈哈哈你别跑别跑别跑啊~~我很餓呐~~”
“泥馬泥馬泥馬你有種别追啊,你餓跟我有啥關系,一旁樹皮那麽多你不啃偏來啃人皮幹嘛!!!”
“是~~這樣嗎?可是很硬啊~~”
“會通順!”
“是~~這樣嗎~~”
少女雙手張開像是擁抱虛空一般,腳底輕靈的點地向前飄蕩,不快不慢的追在我身後,就像十字架在身後跳着,感覺是在玩而不是要吃我。
圓呼呼又粉嫩嫩的臉頰,天真又無邪的樣子,很難想像她是妖怪。
是啊,妖怪我信,稍帶手外星人我也信,還有卓帕卡布拉之於雪怪什麽,因爲我自己就是十分怪異的存在了,所以這些東西我都信,至於怪在哪裏……
“呀哈哈哈~~”
等我先擺脫這情況再說吧……
爲什麽上個學都會遇上這種狀況,日本的街上都那麽不着調嗎?這時候民族仇恨就開始出現了,也是,魔都怎麽可能是浪得虛名?我隻是個天朝人來留個學,也能碰到這種狀況,換個朝鮮泡菜小夥來肯定一邊跑一邊大叫“我的都是我的哈哈”那多歡樂??
可惡,有沒有什麽吃的可以搪塞一下……
有了!!
從我朋友那打牌赢來的口香糖牌口膠,正躺在那兒呢,後面那貨肯定沒吃過,說不定吃完就不鬧了,當下手一掏身一轉,趁女孩愣住把糖放在手掌裏向她臉上一抓順勢把東西往她嘴吧一送!!
大家知道物理是種奇妙的定律,也是,沒準是這世界,甚至宇宙的真理。
當快速前進的物體遇到與它正面相撞的物體,力道将是兩者疊加,質量較小的受到較大的傷害純屬正常。
“嗚喔!!”
碰!
所以少女猛的向後仰後腦直撞地面也純屬正常。
“靠,糟了。”
太大力了,那聲音未免太紮實了吧,碰的一聲拜托别腦震蕩啊,三險一金不知道這家夥辦了沒。
戰戰兢兢的挪動腳步到她的身邊查看,檢查之後才舒了一口氣。
身體大字形朝天,鼓着一邊臉頰津津有味地吃着糖,一雙圓圓的眼睛很可愛的轉啊轉,發出“哈恩哈恩”的咀嚼聲。
“哈恩哈恩”?賣萌是犯規的你知道嗎?
在她身邊蹲下來,雖然蠻怕這家夥跳起來咬我,不過看她腦袋空空的樣子……應該沒啥關系吧?
“我說你啊,是真的很餓嗎?”
“不,其實沒有耶。”
那你追屁!
“隻是你看起來很好咬?”小腦袋在地闆偏了偏。
我強烈質疑你的判斷能力!把問号收起來這地方不需要用到它!
“唉……我大概知道了,嗯……你是想跟我玩?”
“是~這樣嗎~~隻是想咬咬看而已。”.
……=A=
天真無邪的笑容把我看得滿頭大汗……
好吧,這是你逼我的。
右手緩緩伸入口袋,如臨大敵的把其中的物品對準妖怪(無誤)!
“……還想吃糖嗎?”撕開包裝紙。
“我要!!”
躺地闆上的妮子瞬間蹦跶起來,以每秒300公裏的速度沖進我的肚子,眼中的星星除了快把我閃瞎以外,這麽給力的速度想當然爾是爲了吃糖。
所以悲劇的當然是肚子。
“咳喔哇!!”
硬生生把她接住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五髒六腑快翻了不隻一圈,飛撲的作用力讓我向後仰,換個腦袋着地。
砰!
媽啦,我&▲◎☆&§*!!
“我要我要~~”
“好啦好啦給我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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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人生,充滿着不可預期性。
長孫涼的人生,就是充滿着不可預期性的典型,在從學校回到宿舍的一小段路裏,突然被某種黑壓壓東西給吞了進去,然後跑到不知東南西北的某座森林,這樣的戲劇化别說是世間少有,莎士比亞也會驚歎吧?
我去他喵的莎士比亞,這是長孫涼的感想。
目前他遇上了一生中最大的危機,他發現自己可能,也許被神隐了,在日本這号稱魔都的地區被神隐,就等於回到現世無望的意思,長孫涼從各式各樣的科普讀物中理解到這點,明明隻不過拿了中國政府公費出國深造,竟然能倒楣到這地步,照理說現在他應該要很着急得團團轉才是。
不過,他卻和一個剛剛才想着要吃掉他的妖怪,頗爲愉快的聊着天,不管四周多麽陰暗,或者貓頭鷹發春似的鳴叫,他都沒有感到驚悚。
與其說他膽大,不如說他缺了很大一條的神經。
“我真的不能生個火嗎?至少安全一些,順便驅趕些野獸甚麽的。”
“是~~這樣嗎,可是我不喜歡亮亮的東西。”
“好吧,你不喜歡就算了。”
而且還很随興。
不過,說他缺心眼也不太對,他問妖怪少女的問題都跟他的處境有關系,不隻是閑聊,而是必須弄懂的關鍵。
這裏是哪裏。
你常來嗎?
附近有危險動物嗎?
一個人嗎、家裏有姊妹否?
别懷疑,最後一個也是關鍵問題,要是家裏有更大的妖怪豈不是死定了?小妖怪還好隻是想咬咬看,大的指不定就煮煮看了……
聽到這個問題的小妖怪有些沮喪,露出了十分寂寞的表情,不說話涼也能知道,想必她一定是孤身一人,一直在森林中徘徊吧?
“啊~~我算是搞懂了。”
拍了一下大腿,坐在草地上的涼環視周遭,這被稱爲魔法之森的奇怪地方怎麽看都不安全,但此刻什麽也不能做,隻好等待早晨來臨,那麽爲了躲避野獸,較安全的方法是藏在樹上……雖然也未必是最适當的方式。
“你要跟我一道,還是有其他地方可以去?”
涼轉頭問自稱爲露米亞的妖怪少女,卻發現對方不知道何時已消失不見,小片空地突然隻剩下他自己孤身一人,還有寒風飕飕。
“真是,自顧自地來,自顧自地消失。”
他無奈的抓了抓頭發,也不是很在意,挑了棵藤蔓較多的大樹,兩三下利索的就爬上去,用微弱月光檢查一下是否有螞蟻經過,挪了個舒适的角度靠了下來,然後閉上眼睛就這麽乾脆的睡去。
但是,他注定無法度過安然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