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蕭婷兒這對母女就不爽,蕭婷兒是個惡在外面的人,這種人不足畏懼,怕就怕的像魏妃這樣的人,面上和顔悅色,把你當成親閨女對待,背後一直一刀一刀的捅,讓你防不勝防。
不知道她以前中的植物盅是不是魏妃所爲,如果那個白衣女子是魏妃的話,植物盅即便不是魏妃也和她脫不了幹系。
聽說植物盅是在這具身體幼年時期中下的,沒想到魏妃那麽狠毒,小孩子都不放過。
還有她經常遭到暗殺,這隻怕也和魏妃有關,如果不是父皇保護她,她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有一點她不明白,這麽多年的暗殺如果真的是魏妃所爲,父皇怎麽連一點都沒察覺呢,是沒有察覺到還是故意不去查呢。
蕭韻兒越想越覺得其中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咬了下唇,轉身看向淩風,開口道:“小白,我想去看看月奴和花奴,她們都是我娘的侍女,應該知道有關我娘的一些事情。”
魏妃殺她肯定和這具身體的親生母親有關。
“好,我和你一起去。”淩風站起身。
“嗯。”
蕭韻兒無意間掃到淩風手上的扳指,拿起他的手看了看,“這扳指對你有用嗎,有沒有覺得舒服一些。”
“有用。”淩風這話并沒有敷衍,雖然衛亦航幫他壓制了邪氣,但體内還是有那種膨脹感,好似有什麽東西要破體而出一般,神志也時而有些混沌,戴了這枚扳指那種感覺就沒那麽強了。
看來這枚扳指是個好東西。
“有用就好。”蕭韻兒用手指頂着下巴,笑嘻嘻的道:“這扳指既然是我娘的,說明我娘的身份肯定不普通,月奴和花奴是我娘身邊的侍女,她們肯定知道我娘的來曆,到時我們去我娘的故鄉看看,說不定能得到更大的收獲。”
能讓父皇抵抗着衆大臣的反對封娘爲皇後,這其中有愛不假,娘肯定不是普普通通的人。
沒想到她去找月奴和花奴是爲了他,淩風心頭一暖,握緊了她的手。
韻兒一直都是鬥志滿滿,信心勃勃,他爲什麽要自暴自棄,爲何不去拼搏一把,說不定他拼了之後,幸福就會在眼前。
去冷宮的時候,蕭韻兒帶了一些吃食衣服過去。
她和小熊離開皇宮之前,已經囑咐她宮裏的太監和宮女偷偷不定期去冷宮給花奴和月奴送些東西。
冷宮一如既往的破敗,沒有一處房屋是完整的,院子裏雜草随處可見,時不時的還有老鼠蟑螂之類的小動物經過,到處都是結的網。
經過和她聊天的宮妃住處時,蕭韻兒停下腳步,往裏看了看,見裏面沒人,将一些糕點和一套衣服放下,便走了出來。
正巧看到一名女子穿着又髒又破爛的衣服,蓬頭垢面的走來。
“請問下,這裏面的那位妃子呢。”蕭韻兒攔住她,開口問道。
那女子從她眼神中可以看出精神正常,她指着屋子,淡漠的道:“五天前被魏妃叫去,之後就沒回來過,現在多半在亂葬崗野狼肚子裏。”
被魏妃叫去的罪妃,一直沒回來,不用想肯定死了,然後,扔到郊外的亂葬崗上喂野狼了。
又是魏妃,蕭韻兒神色淩然,握緊了拳頭。
剛來這裏時,魏妃對她噓寒問暖,她還以爲她是個好人呢,沒想到竟是如此蛇蠍心腸之人,她來看麗妃,麗妃就撞牆自殺,這位宮妃不過是爲麗妃說了幾句,就被叫去再也回不來了。
那女子打量了下蕭韻兒,開口問道:“你是三公主?”
“嗯。”蕭韻兒點了點頭。
女子将視線收了回去搖了搖頭,歎了一聲,“有些人明明是頭惡狼,卻偏偏喜歡披着羊皮騙人,不要被騙了。”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蕭韻兒知道她是在提醒她小心魏妃,其實冷宮裏的女子也不都是做了壞事被關進來的,大部分隻怕都是被冤枉進來。
沒辦法,皇宮就是這樣,女人勾心鬥角的聚集地。
幸好自從來了這裏,她沒事就往山林跑,後來遇到了淩風,一直跟随着淩風到處跑,倒也沒怎麽接觸這些肮髒的宮廷争鬥。
等問過月奴和花奴後,她就和淩風離開這裏,如果不是父皇,對這個皇宮真心喜歡不起來。
“走吧。”淩風拍了拍她的肩膀,開口道。
到了花奴和月奴住的地方,蕭韻兒和淩風帶着東西走了進來。
“花姨月姨,我來看你們了。”蕭韻兒進屋子,就叫人。
花奴見他們又拿了許多東西過來,不但沒有高興反而面色更加凝重起來,“公主,以後别讓人送東西來,還有你也别再來了。”
“怎麽了?”蕭韻兒不解,将食盒裏的菜肴拿出來擺好,笑道,“你們以前都是伺候我母後的人,我肯定要罩着你們了。”
花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好似睡着了的月奴,歎道:“公主有所不知,你的特殊關照會給我們帶來很大麻煩。”
“什麽麻煩?”蕭韻兒見床上躺着的月奴,立即走了過去,“月姨她怎麽了,是不是生病了。”
花奴面色不由一驚,連忙将蕭韻兒拉開,有些心虛的道:“沒事,月奴她睡着了,公主如果沒什麽事你們還是快點走吧。”
蕭韻兒不是傻子,剛剛花奴面上的驚慌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直接将花奴推開,再次走了過去,捏着月奴身上的被子一下子掀開。
“公主,不要……”花奴想要阻止,可蕭韻兒還是将被子徹底掀開,露出月奴血迹斑斑的身子。
她身上的衣服都被打爛了,雖然已經包紮了,可是血還是浸透了出來,一大片一大片,看着很是可怕。
蕭韻兒隻覺得一股怒氣猛地竄上來,“這到底怎麽回事!”
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才半個月就成了這副模樣,受了這麽重的傷也沒有處理,隻是用水擦了擦,簡單的包紮了下,幸好天冷,否則隻怕早就腐爛了。
“這,這……”花奴吞吞吐吐,不知道該說什麽。
蕭韻兒指着月奴的身子,怒道:“是不是魏妃那個女人打的。”
“三公主,你……”花奴顯然沒想到蕭韻兒會直接說是魏妃,因爲都知道魏妃和三公主關系好,兩個人好的比親母女還要好,她竟第一個懷疑魏妃。
不過,花奴很快搖頭否決,“不是,是,是月奴發瘋想要出冷宮,才被看守的侍衛打了一頓。”
“是嗎。”蕭韻兒顯然不相信,看了一眼花奴,然後,對淩風說道,“小白,你讓人去叫個太醫過來。”
“不要。”花奴急忙走到她面前,撲通跪在地上,急道,“公主,求你千萬不要叫太醫,叫太醫會讓我們死的更快。”
還會讓公主陷入危險之中,這才是她和月奴最擔心的事。
蕭韻兒将她從地上拉起來,用很肯定的語氣道:“花姨,你放心,我這次一定把你們救出來,不會讓你們繼續留在冷宮。”
都是她的疏忽,沒想到她的特殊關照竟給月姨花姨她們帶來這麽大的麻煩,早知道她怎麽也要把她們帶出冷宮,哪怕帶到宮外也比這裏強。
即便她們犯了罪,她若是硬要帶走兩個人,相信父皇會答應她的,即便不答應她也要帶走。
淩風沒說什麽,轉身離開。
“公主,求求你讓那位公子回來,月奴她……”花奴還想阻止,可是被蕭韻兒直接打斷,“花姨你放心吧,我說到做到,一定會把你們帶出去。”
花奴頓時急了,再次跪倒在地,“公主萬萬不可,我們是罪人不能離開冷宮,你千萬不可以把我們帶出去。”
如果她和月奴出去了,公主就危險了,如果她們的死能換來公主一世平安,她們早就自盡了,可她們卻不能死,因爲她們死了公主依舊會有危險。
“爲什麽不能。”蕭韻兒郁悶了,“即便你們有罪,我一個公主還不能從冷宮帶兩個人出去嗎,再說父皇一向疼我,肯定會答應我的要求。”
“公主,您千萬不要去求皇上,更不能帶我們出去,求求你了。”花奴越發着急了,恨不得立即撞牆死了,可她又不能死。
看着急的要命的花奴,蕭韻兒眉頭皺了下,再次将花奴從地上拉起來,讓她坐在床邊。
這個花奴肯定有什麽事瞞着她,蕭韻兒眸光微閃,拉着花奴的手,試着開口問道:“是不是魏妃拿我的命威脅你們,如果你們敢出冷宮,或者說出一些她不可告人的秘密,她就會把我殺了,對不對。”
她這話一出,花奴臉上明顯變了色,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她們的公主何時變得這般聰明了,竟然猜到其中緣由,小姐如果知道肯定會很欣慰。
可是有時候聰明不見得就是好事,小姐那般聰慧不還是敗在魏妃手上了嗎。
看花奴的反應,蕭韻兒就猜個差不多了,“你放心,她殺了我很多次,我現在不還活的好好的嘛,魏妃她根本就殺不了我。”
“殺了你很多次?”花奴聽到這話,眉頭不由緊鎖了起來,“魏妃不是答應過我們嗎,隻要奴婢和月奴老老實實待在冷宮,她就不會動你的性命……”
說到這裏,花奴突然意識到了什麽連忙住口,可話已經說出去晚了。
蕭韻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有些無奈的道:“我就知道是這個原因,你們就放一百二十個心,魏妃根本就殺不了我,還有啊,小白的武功可高了,有他保護我,天下還沒幾個人是他的對手呢。”
提前淩風蕭韻兒就一臉的驕傲。
“小白?他是誰,是剛剛那位公子嗎。”花奴試着問道。
“嗯。”蕭韻兒毫不隐瞞,和花奴介紹道,“小白叫淩風,是淩家堡堡主,也是我的未婚夫,有這樣強大的未婚夫,所以花姨你們就放心吧,我肯定不會有事。”
花奴一聽,再次瞪大了眼,有點不可思議,“公主,您有未婚夫了。”
現在公主快十七歲了,即便成親也很正常。
淩家堡以前她跟着小姐來到璇玑大陸時,也曾聽說過,在江湖上很有地位,就是不知道,爲什麽皇上要把公主許配一位江湖人。
她不是對江湖人有看法,而是曆代公主要麽去别國和親,要麽就是下嫁給貴族男子。
“是呀,淩風是我看上的,央求了父皇好久,才讓父皇答應了我和小白的婚事。”蕭韻兒笑道。
花奴聞言,這才恍然,原來是公主自己選的驸馬。
皇上一向疼公主,剛剛那位公子長的一表人才,氣質出衆,一看就非一般人,又加上公主的堅持,皇上這才同意了這門婚事吧。
“公主隻要幸福就好。”公主能平平安安快樂一輩子,小姐也安心了,花奴心裏得到了安慰。
蕭韻兒握着花奴的手,說道:“所以花姨,你和月姨跟我們走吧,以淩風的能力養你們二人一輩子不成問題。”
把她們二人接出來,安置在宮外,再弄幾個仆人,讓她們頤養天年。
花奴抽出自己的手,搖了搖頭,“公主你好好跟着淩堡主過,奴婢和月奴就不出去了,我們在冷宮已經生活習慣了,出去隻怕不習慣。”
勸了這麽又回到原點,蕭韻兒若有所思的看着花奴,想從她神色中找出點什麽。
見她不停的躲避她的視線,可見内心隐藏着什麽,“花姨,該不會魏妃在我身上下了什麽吧。”
花奴再次露出驚訝的表情,“公主,你……”
“魏妃是不是給我下了植物盅,你們害怕她會用植物盅傷害我,所以才會乖乖的聽她的安排待在冷宮中對嗎。”蕭韻兒很笃定的說道。
她身體很好,除了之前的植物盅,體内可沒有别的毒,否則玥姐在給她看病的時候也不會隻檢查出來植物盅了。
花奴聞言,頓時大變,震驚不已。
她們的公主竟然變得如此聰慧,這也能猜出來。
知道隐瞞不了,花奴重重的歎了一聲,道:“的确是這樣,魏妃給公主下了植物盅,她讓我們老死在冷宮中,如果我們敢自盡,她會立刻引爆植物盅,公主的生命就危險了,所以這些年奴婢和月奴才在冷宮昏昏噩噩的活着。”
當年,魏妃說的話,她現在都記憶猶新。
一刀砍了實在太便宜你們,我要讓你們生不如死。
她說公主被中下了植物盅,如果她們敢說出去,她會立刻引爆植物盅,奪了公主的命。
爲了公主能夠平安活下來,她和月奴才苟且偷生了這麽多年。
這些年,魏妃并沒有忘了她們,時不時的會将月奴拉出去問話,每次月奴回來都會遍體鱗傷,也不知道怎的,她和月奴都是小姐的奴婢,魏妃隻針對月奴,除了被打過五十大闆,别的就沒再折磨過。
月奴的舌頭被魏妃割了,臉上被魏妃用刀子劃的全是傷疤,原來的臉早已面目全非,甚至還将月奴的一隻手和一條腿給折斷。
手段極其狠毒,這次因爲公主偷偷派人給她們送東西被魏妃發現,又将月奴帶出去打了一頓。
蕭韻兒聞言,心裏又心疼又憤怒。
這個魏妃實在太惡毒了,不但給她下了植物盅,就連母後的兩位侍女都不肯放過。
爲了讓花奴放心,蕭韻兒便将自己植物盅已經解了的事情說了出來。
“公主的植物盅已經解了。”花奴一聽頓時大喜,“太好了,公主的植物盅終于解了,這下魏妃那個賤女人再也威脅不了公主的生命。”
“是呀。”蕭韻兒笑道,“現在的我,魏妃怕還來不及呢,所以你們放心跟我出去吧,我有辦法讓你們倆平安出宮。”
聽到蕭韻兒又提到出宮,花奴神色暗了暗,搖頭道:“不用了,奴婢和月奴在冷宮生活習慣了,隻要公主能快樂平安生活,奴婢和月奴也滿足了。”
既然公主的植物盅已經解了,那她和月奴還是追随小姐去吧,畢竟她們活下來對公主也沒什麽好處。
蕭韻兒可不笨,自然猜出來她想什麽,眉頭不由一擰,“花姨,你該不會想自盡吧。”
花奴猛地擡頭,随後,有些結巴的道:“公,公主,奴婢沒有。”
她們的公主太聰明了,誰說公主驕縱跋扈,腦子裏全是稻草了,她想的都被公主給猜到了。
對于公主的聰明,又高興卻又無奈。
“我才不信呢。”蕭韻兒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然後,在一把破椅子上坐下,哼聲道,“花姨剛剛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你,花姨難道你就忍心留我一個人在世上,我現在除了父皇和小白就沒有别的親人了,如果花姨和月姨走了,那我豈不是又少了兩位關心我的人。”
好吧,她承認打親情牌有點可恥,可這一招卻是很管用。
花奴一聽,心疼的道:“皇上肯定會疼愛公主,還有公主以後也會有夫君疼,奴婢們隻是奴才,公主以後要多少有多少,不必爲我們費心思。”
她隻是不想成爲公主的軟肋,公主這般重情重義,魏妃若是拿她們要挾公主,那她們豈不是害了公主。
“你們和那些奴才怎麽能比。”蕭韻兒撇了撇嘴,傷心道,“花姨,你不知道,我身邊連一個心腹都沒有,如果你們不出來幫我,那誰來幫我呢,即便有朝一日我嫁給了淩風,可淩家堡裏的下人也不是我的心腹啊,萬一小白娶了妾室,我身邊連個幫襯的人都沒有,想想都覺得可憐。”
說完,蕭韻兒又默默的在心裏加了一句,她的小白才不會娶側室呢。
剛回來的淩風聽到這話,面色不由一沉,直接提着太醫走進來,冷冷的看着蕭韻兒,一字一句的道:“除了你,不會有别的女人。”
蕭韻兒:“……”
他怎麽就沒聽出來她是故意哄騙花姨的嘛,不過,這話聽着腫麽那麽好聽呢。
蕭韻兒心裏樂開了花,可臉上依舊裝可憐,“你現在說的好,以後誰能保證啊,萬一我年老色衰,看到外面如花似玉的嬌美娘子,肯定會流口水,到時還不一個一個的娶進門,我就成了沒人理的棄婦了。”
“……我不是狗,不會流口水。”淩風有點别扭的冷聲道。
“噗,哈哈……”蕭韻兒看到還在床上躺着的月姨,立即停止了大笑。
小白怎麽這麽可愛呢。
淩風瞪了她一眼,将那戰戰兢兢的太醫提到月奴跟前,“看病。”
“是,是驸馬爺。”太醫連忙将醫藥箱放好,仔細的爲月奴清理傷口。
花奴默默的看着這對小情侶,沒說什麽。
這位淩堡主看着很冷,不過,也不難看出他對公主的真心。
可是男人的真心又能撐到幾時呢,曾經皇上那麽喜歡小姐,甚至不惜将小姐扶上後位,可他卻給不了小姐唯一,甚至小姐死了都不肯爲小姐報仇。
所以男人的真心根本不能長久,如果淩堡主日後有了新人忘記了公主,那公主豈不是太可憐了。
花奴越想越不是滋味,可她一個手無寸鐵的罪人又怎能幫到公主。
言歸正傳,蕭韻兒再次回到剛剛的話題上,“花姨,你就和月姨跟我回去吧,正好我也想知道有關我母後的事。”
花奴一聽,連忙搖頭,“公主您還是不要知道小姐的身世,這對你不好。”
“爲什麽。”蕭韻兒疑惑的問,“難道我母後是什麽罪臣之女。”
“這倒不是。”花奴搖頭道,小姐身份顯貴,是她們國最高貴的女子,可自從來到漠北,雖然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後,但依舊不及原來的尊貴,畢竟這裏的大臣沒幾個承認小姐這個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