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她手不由一痛,扭頭朝身後的人看去,見鳳君曜眸色很不善,危險的目光落在海一角身上,如果眼神能夠殺死一個人,海一角此時早就被淩遲了。
坐在涼亭裏的海一角感覺有道強烈的視線打在自己身上,很不舒服,不由擡頭朝着他們所在的地方看去。
鳳君曜立即将視線轉移,這才躲過了海一角的探視。
見海一角将視線收回去,唐玥才輕輕的松了口氣,郁悶地白了一眼某王爺。
真是個醋壇子,随時随地都吃醋,她貌似沒和海一角有什麽吧,竟然會冒出如此大的怒意來。
不過,被自己讨厭的人喜歡還真的很不爽。
海一角用手指在桌子上扣了扣,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他挑眉說道:“好吧,你有我的秘密,我也知道你的秘密,雖然看着屬于平等狀态,但我的秘密不值得一提,頂多讓人知道我的身份呗,說不定我那個不靠譜的爹見我是個人才,立我當東陵下一任的儲君呢,我現在覺得當儲君也沒什麽不好,未來的皇帝嘛,多好。”
他的身份即便被揭穿也沒什麽,對自己也沒什麽壞的影響,隻是他低調慣了,不太喜歡被人關注。
東陵?儲君?
唐玥陡然瞪大了眼,不可思議的看着海一角。
他竟然是東陵的皇子?這也太不可思議了,那他是幾皇子呢。
東陵大皇子已經病逝,二皇子她見過是個平庸之輩,不過,他養在劉貴妃也就是白鳳身邊,聽說和白鳳的關系很好。
而三皇子祁連禹是東陵衆位皇子中最有能力的一位,東陵皇帝也有意将他立爲儲君,聽說如果不是劉貴妃從中作梗隻怕已經成爲太子。
至于四皇子祁連星辰,小時候生了一場大病,被遷入皇宮到一個比較偏遠的别宮裏養病,十五歲才接回來,隻是回來後,不知什麽原因祁連星辰竟傷了腦子,隻有五歲兒童的智商,傳聞是因爲那場病落下的後遺症,至于是什麽誰都不知道了。
别的皇子都未成年,可以排除。
這三位皇子中到底誰是海一角呢,不,應該說海一角是他們中的哪一位呢。
二皇子目光無神,神态也比較木讷,不像是會僞裝的人。
三皇子本身就比較強,沒必要故意隐瞞實力,那……
唐玥眉頭一緊,難道海一角是四皇子祁連星辰?!
那個神經質的二貨拿着一張她以前易容的像,跑過來非要見她,後來還被她和鳳君曜吊在城牆上。
海一角的武功天下能抵得上的人少之又少,可祁連星辰卻什麽都不會,還一副傻不愣登的樣子。
如果祁連星辰是海一角,那祁連星辰一直都在裝了,他是故意被他們抓到,也是故意讓他們吊在城牆上的。
還有一點,之前基本她出去都是易容,但那張臉也沒見過多少人,祁連星辰一個東陵皇子,他們貌似沒有見過面吧,那他怎麽會有她的畫像呢。
當時,她以爲他是從别人手裏拿到的,可是現在想想其中卻有蹊跷。
看他和無名老者的關系無疑很熟悉,她和海一角雖然沒有見過面,但他可以通過無名老者拿到她的畫像,甚至是真容。
如此說來,那個時候祁連星辰的出現并不是巧合,而是他故意這麽做的。
他見她,隻怕是爲了探試她實力。
想到此,唐玥眼眸不由沉了沉,越來越覺得無名老者給他們布下的局越來越大,他們越往裏走越深。
白鳳美眸在海一角身上掃視了一眼,突然,她唇角微勾,款步朝着他走了過來,“我說四皇子,看你年輕力壯,樣貌又俊美非凡,要你那個老爹強太多了,要不從今以後我跟你吧。”
說着,就将柔軟無骨的身軀往海一角身上靠,那柔軟無骨的身段一般男人肯定會受不了,被他所迷惑。
隻是她還沒碰到海一角的衣服,整個人像一顆炮彈被彈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地上,痛的她忍不住呼叫一聲。
“哎呦,痛死我了……”
白鳳忍着快要被摔碎的身子,從地上站起來,絕美的臉因生氣而扭曲變形,她狠毒的瞪着海一角,“你幹什麽,我好心幫你解寂寞,你卻打我,難怪唐玥不喜歡你,一點風情都不解,哼。”
最後一句話讓海一角不爽的蹙了下眉頭,看着白鳳的眸色也冷了幾分。
這時,他嫌棄的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抱歉,我對老妖婆不敢興趣。”那意思就是你太老了。
說完,不再理會白鳳,擡腳踏出涼亭外。
“祁連星辰,你這個該死的混蛋!”
是個女人都不希望别人說自己老,更何況一向視自己容貌如命的白鳳,她氣的身子直發抖,恨不得沖過去捅他幾刀子。
該死的男人,等着瞧吧,總有一天她會弄死他!
等白鳳走後,躲在暗處的兩人才走了出來。
唐玥微微撇了撇嘴,對于白鳳已經無語至極。
天下怎麽會有這麽不要臉的女人,勾引了老子又勾引兒子。
可她爲何要是鳳君曜的母親呢,真希望這是一個假……
唐玥想到這個‘假’字,眼眸不由一亮。
這個白鳳會不會是假的,她根本不是鳳君曜的母親,而她的婆婆另有其人。
可鳳君曜的容貌基本上遺傳了白鳳,他們有五分相似,如果不是親母子怎麽會長的這麽相似呢。
想到此,唐玥亮起的眸色也黯淡了幾分。
她多麽希望這是假的,可事實如此,她不得不接受現實。
扭頭擔憂的看向鳳君曜,見他神色正常,并沒有因爲白鳳的話而感到氣憤。
唐玥這才松了一口氣,白鳳在他心裏應該完全喪失做母親的資格了吧。
不過,有這樣的母親還真的沒辦法選擇,畢竟每個人不能爲自己的出生而選擇。
他們現在能做的就是救出小熊,然後,他們一家三口去過他們想要的日子。
想到小熊,唐玥再次擰起眉頭來,拉了下鳳君曜的手,“我們趕快去救小熊吧,不要被人發現了。”
“嗯。”
二人回到剛剛躲之前的位置上,唐玥再次閉上眼,憑靠着記憶繼續一步一步往前走。
很快到了一座院子前。
院子門邊隐藏了幾個暗衛,二人輕巧的躲過他們的視線,翻身進入院子内。
這院子裏設有機關,小心一點,還是能躲避的開。
很快兩人來到屋門旁邊,熟悉的門,在門前有一座黑龍的雕塑。
借着院子樹上的琉璃盞可以看清楚黑龍的樣子。
待看清楚黑龍的樣子時,唐玥和鳳君曜不由相視一看,都有些疑惑出現。
這條龍的樣子和月牙山的那條神經質黑龍一模一樣,除了身體小上很多倍外。
這龍也是通體的黑,擁有兩個肉翅服帖在身子的兩邊,兩隻龍眼目視着前面,好似在等待着什麽。
這裏怎麽會有黑龍的雕塑?她可不認爲黑龍遍地都是。
聽月牙山下的黑龍說,它已經一千多年沒見過人類了,這座莊園的年齡也不大,看這條龍雕塑的質地有二十年左右。
雖然有些疑惑這裏爲什麽會有黑龍的雕塑,但現在不是研究這個的時候。
在屋門前有兩個人守着,鳳君曜悄無聲息的來到他們身後,擡手點了這兩人的穴道。
他們愣愣的站在那裏,眼眸中帶着恐慌,卻不能動又不能說話。
鳳君曜率先推開屋門走了進去,唐玥從那兩人身邊經過,沖着他們笑了笑,然後也跟着進了屋内。
這個時候,那兩個守門的人都快哭了。
不是說這個莊園很隐蔽,機關很多嗎,就連一隻蒼蠅都難飛進去,怎麽這兩個人卻進來了,而且還是大搖大擺的進來。
鳳君曜進入屋内又解決了裏面的幾個伺候鳳小熊的侍女。
唐玥則是跑到床邊,見小熊安安穩穩的躺在那裏睡覺,小嘴還時不時的砸一下,好似在做什麽美夢,正吃着什麽美食呢。
“我的小熊,娘終于可以帶走你了。”唐玥将正在熟睡的鳳小熊輕輕的抱起來。
鳳君曜走過來,看着小熊那張可愛如瓷娃娃般的小臉眼眸中劃過一抹柔軟。
“阿玥,你身上有傷,讓我抱着吧。”
唐玥将小熊遞給他,“小心點。”
“嗯。”鳳君曜小心翼翼的接過鳳小熊,然後拿了毯子緊緊的裹住小熊的小身體,又用自己的外衣将他抱住。
這才和唐玥朝着屋外走去。
他們才走出屋門,腳步卻停了下來,眼神不善的看着前面。
海一角,不應該說是祁連星辰,正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那樣子仿佛是專門坐在那裏等候着他們的到來一樣。
鳳君曜将懷裏的小熊交給唐玥,囑咐道:“阿玥,待會兒我擋着他們,你先抱着小熊走人。”
“好。”這個時候打架誰赢誰輸不是關鍵,跑路才是重點。
唐玥伸手接過小熊柔軟的小身體,眼眸看着周圍,尋找逃跑的最佳位置。
“唉,其實我也不想爲難你們夫婦,可是我的确需要阿玥的幫助。”祁連星辰輕聲歎了下,然後,站起身朝他們走來。
唐玥撇嘴冷笑道:“你們需要我幫忙大可以說,如果理由合理說不定我會幫忙,可是你們萬不能拿我的孩子來要挾我,你覺得我還會幫你們嗎。”
反正孩子到手了,想從她手中将孩子搶過去,這個世界上還沒幾個這樣的人呢,再說還有阿曜在。
祁連星辰眼眸在她懷中的小熊身上掃了一眼,别有深意地道:“我其實在涼亭就發現你們了,在白鳳說我喜歡阿玥的那一刻,有道很強烈的視線打在我身上,當時,我就覺得那裏一定藏有人,這個莊園雖然隐密,阿玥進來的時候也蒙上了雙眼,但以你的能力即便蒙上眼也有可能找到這裏,所以我猜當時一定是你們倆藏在那裏。”
說到這裏,看了一眼已經有所動容的二人,繼續道:“既然我猜到是你們卻沒有揭穿你們,而是讓你們繼續來這裏偷孩子,這其中你們就不懷疑點什麽嗎,如果我沒有完全把握怎麽會眼睜睜的看着你們将小熊從屋子裏帶出來呢。”
他說完,單手背負在身後,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聽他這麽一說,唐玥臉色暗了暗,心頭有種不好的預料出現。
鳳君曜的眼眸一縮,不過,他神色依舊如常沒有一點慌張的樣子,依舊是很有魄力。
“阿玥,不管他埋了多少埋伏,這次我們一定會将小熊救走。”他說話中帶着堅定和嗜血的狠意。
他的話卻沒有讓唐玥放寬心,雙眸更加的沉暗了。
唐玥搖了搖頭,“阿曜,我感覺他在小熊身上動了手腳。”
“手腳?”鳳君曜也是聰明人,自然很快就猜了出來,面色頓時陰沉的可怕。
唐玥連忙将毛毯解開,仔細去探小熊的脈搏。
這時,她臉色大變,咬牙怒視着祁連星辰,“你竟然給小熊下噬心盅,該死的,你們最好保佑我兒子沒事。”
這或許是她第一次生這麽大的怒氣,那雙平靜恬淡的眸子如今卻如野獸一般,充滿了嗜血的意味。
噬心盅即便到時解了也會落下病根子,成年人身子都受不了,更何況還是個一歲不到的孩子。
到時即便幫小熊解了身上的盅,以後也會留下遺憾,不能有一個健康的體魄。
想到小熊今後可能會有一具不好的身軀,唐玥心頭的怒意猶如排山倒海蜂擁而至,恨不得殺光了這群人!
他們這群人怎麽能下如此狠手,小熊還是一個孩子。
鳳君曜聽到‘噬心盅’三個字臉色也陡然大變,手中瞬間出現一把透明寶劍,他指着祁連星辰,用冰渣滓的聲音說道:“解藥,小熊如果出了事,我定會讓整個東陵全部替我兒陪葬!”
他這話說的可不是氣話,如果鳳小熊有一點閃失,東陵隻怕真的要被滅了。
“噬心盅?怎麽會是噬心盅。”祁連星辰也震驚不已,不可思議的看着唐玥懷中的一小團,“白鳳明明說是黑毒盅。”
黑毒盅和噬心盅不同,黑毒盅一旦解了盅後,就不會有後遺症也不會影響小熊的身體,不過,隻要牽動黑毒盅小熊便會遭罪,隻要唐玥乖乖聽從他們的安排,他還不會向一個小孩動手。
可噬心盅就不同了,它雖然也有黑毒盅的功效,能控制人,但解了噬心盅後,中盅的人身體也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重者可能活不過十年,輕者身體羸弱,很有可能練不了武功。
無論是輕還是重,對于一個母親來說都是最大的打擊,難怪唐玥會如此生氣。
“又是白鳳。”唐玥幾乎是咬牙切齒。
這個女人真該死,害了阿曜不說,現在又過來傷害小熊,她是白巫族的大巫師最擅長的就是盅術,她肯定知道噬心盅對人體的危害,可她卻還将盅下在小熊身上。
她可是小熊的親生奶奶,她怎麽能下的去手,也是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能下幽冥花之毒,更何況是孫子呢。
這個女人簡直不是人,禽獸都不如!
唐玥痛心的閉了閉眼,這個時候隻覺得自己的整顆心都是涼的。
這時,一條有力的臂膀攬住她的肩膀,鳳君曜華眸中也帶着怒意和痛惜,他深深呼吸了一下,試着勸慰唐玥,“阿玥,小熊不會有事。”
“嗯,他肯定不會有事。”唐玥睜開眼,神情帶着笃定。
即便是廢棄所有,她也要給自己的孩兒一個健康的身體。
唐玥冷冷地看了一眼祁連星辰,眼裏的殺意和憎惡盡顯。
這樣的眼神讓祁連星辰心頭不由一痛,動了下嘴角想要爲自己解釋,可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如果不是他放任白鳳給小熊下盅,小熊怎麽也不會被下了噬心盅,都是他的錯,她恨他憎惡他也很正常。
如果旁人如此他無所謂,畢竟他早就将世俗的眼光抛之腦後,可對方是她,這樣的她讓他痛心又自責。
可是,如果重新來一遍,他會後悔這樣做嗎?
不後悔吧,他肯定還會這樣做,畢竟他不是鳳君曜,他的确喜歡唐玥,可也不會爲了她放棄所有,以她爲第一。
“我們走。”唐玥抱着小熊,眼眸中盡是心疼。
鳳君曜冷冷地看了一眼祁連星辰,然後擁着唐玥朝着外面走去。
“等一下。”隻是他們還沒走出院子,一道白衣人影飄落下來,婀娜多姿的身段,精美絕豔的容顔,看在人眼裏卻是那麽的憎惡惡心。
白鳳連忙擋在他們身前,美眸看了一眼依舊熟睡的小熊,然後,冷笑道:“小熊你們可以帶走,不過,三日内帶我們去月牙山,還有幫我們打開藏寶庫,如果不從我就引動母盅,到時候受罪的人可是你兒子,即便你唐玥醫術精湛,可你也不能在一個月内解了噬心盅,這個一個月裏我有的是法子折磨這個小家夥。”
說完,一臉惬意的看着唐玥,唇角含着讓人讨厭的笑。
唐玥死死的盯着她,清幽的眼眸瞬間蒙上一層血霧,猶如被激怒了的困獸,“你找死!”
突然,她手中閃出幾根銀針,就要朝着白鳳射去。
“阿玥,不要。”
“不要。”
鳳君曜連忙拽住唐玥,及時阻止她的動作。
而祁連星辰在同一時間也伸出手,去阻止她的行爲,隻是被鳳君曜搶先一步,隻得讪讪的将手收了回來。
剛剛唐玥要殺白鳳的時候,他想到的不是唐玥死了藏寶庫就會打不開,而是白鳳死了她就跟着會死。
唐玥在他心中的地位隻怕越來越多,甚至……
想到此,祁連星辰連忙搖了下頭,将這個想法甩掉。
不會的,他不會放棄計劃,他不能放棄計劃!
鳳君曜摟住她的手,生氣又心疼的看着唐玥,擰眉低聲喝道:“阿玥,你不要命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沒了,你讓我和小熊怎麽辦。”
如果不是他快一步,那些銀針若是刺入白鳳的要害,隻怕阿玥她……
想到這裏,他就覺得後怕,剛剛自己的脊背都涼了一片。
還好他及時阻止了她的行爲。
唐玥蹙了蹙眉頭,将銀針慢慢收了起來。
她的确氣急了,隻想和白鳳同歸于盡,這樣她的小熊才不會受罪,至于噬心盅衛亦恒也能解。
白鳳吓得連忙往後退,美眸中充滿了驚恐和怒意,她擡起自己的纖纖玉指指着唐玥,罵道:“你這女人腦子被狗吃了嗎,不知道我死了你也活不成,你若是再敢這樣,信不信我現在立即引爆了噬心盅,讓你兒子爲我陪葬。”
剛剛如果沒有鳳君曜和祁連星辰的阻止,她隻怕要完蛋了,那時她哪裏有時間去引爆什麽盅,唐玥殺人的手法她可是見過,快又狠。
“你敢!”唐玥抱進了懷中的小熊,好似隻有抱進了小熊才不會受罪,“你若敢引爆盅蟲,我就慢慢的将你身上的肉一點一點的剔除,讓你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肉是怎麽少掉,讓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手段我多的是,你若是想嘗試盡管引爆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