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他’無疑是導緻這場瘟疫的幕後主使。
然後,唐玥故意壓低聲帶,用顫抖的聲音外加了一點内力,對外說道:“不信,閻王已經告訴我了,他說是你指使手下給我們下的毒,都是你,是你害我下地獄,你還我命來,還我命……”
凄慘的顫音頓時給這漆黑的夜晚增添了不少恐怖,随着她的聲落,那些扮鬼的人也很配合的伸出手,朝李太守亦步亦趨走去。
看着扮鬼聲音扮的唯妙唯俏的唐玥,鳳君曜唇角不由抽了幾下。
還以爲她會一直待在一旁看熱鬧,沒想到親自上了。
李太守被吓的直哆嗦,還不忘爲自己洗白,“不是我,我,我是被人指使的,是他,是他讓我這麽做,是他給我十萬兩銀子讓我這麽做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十萬兩就不顧清江百姓的死活,這個李太守還真不是人。
唐玥微微擰了下眉頭,若不是這個李太守還有用,她這會兒就動手了結他了。
“這個人是誰,你告訴我,我去找他索命,李太守你不知道我們在地獄過的好苦,好苦啊,閻王說了,造成清江百姓慘死的幕後黑手下地獄會比我們要痛苦百倍,李太守你若是不說,閻王就以爲你是主使,到時候不但每夜有厲鬼來索命,即便到了地獄更是苦不堪言,你快告訴我那人是誰,他是誰……”
一聲聲凄慘的話在空中回蕩,聽到人耳裏驚心動魄。
李太守一聽更加害怕了,不停地搖動着自己肥碩的腦袋,驚慌失措,“我不要下地獄,不是我,是那個人,我也不知道他是誰,他,他一身黑衣蒙着臉,他說隻要我将他給的藥灑入城中每一口水井裏,就會給我十萬兩銀子。”
“什麽藥,你快說,等我回地獄面見閻王的時候也好有個交代。”唐玥繼續忽悠道。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麽藥。”李太守連忙說道,面上驚恐不像在撒慌,“當時,我問他會不會喪命,他說不會,所以我才下藥了,他還給我一些解藥,隻要吃了他給的藥的人都沒有染上瘟疫,看到百姓一個個得瘟疫死去,我心痛,可是他給的藥太少,我隻能救我的家人還有那四個和同僚。”
說着,李太守跪在地上,朝周圍的‘鬼’磕頭,“鬼大人,我真的不想謀殺清江百姓,你行行好多在閻王爺面前爲我說幾句話。”
看他的樣子不像有假,看來他真的不知道幕後主使者是誰。
唐玥沉了下眼眸,開口說道:“你還有沒有解藥?”
目前最重要的是配置出解瘟疫的方法,至于那個幕後主使也隻能先放一放,回頭再想辦法解決。
“有有有。”李太守連忙點頭,“我還有四顆解藥。”
“給我……”凄慘無比的聲音刮人耳膜。
李太守吓得瑟縮了一下,顫顫巍巍地道:“鬼大人,我沒帶在身上,那些藥在我卧室的抽屜裏,鬼大人求求你,行行好放過我吧,我上有老,下……”
他話還沒說完,便被鳳君曜射過來的一片樹葉給打暈了過去。
“阿玥,我們先回去取藥。”
“嗯。”唐玥點點頭,走到墳後将鳳君曜扔的衣服拿上。
鳳君曜眼眸在那衣服上掃了一下,嫌惡地皺了下眉頭,伸手将衣服拿了過來,微微一用力,原本的絲綢衣服瞬間化成了灰燼。
唐玥:“……”
這個敗家子,一件華貴的衣服就這麽毀了。
吩咐人将李太守扛了回去,二人也先一步去李太守住的屋子找到那瓶解藥。
有了解藥,她就能寫出藥方。
回到住處,唐玥便開始鑽研解藥的配方。
這解藥很容易,是由三味藥組合而成,隻是這三種藥都非常難尋,尤其是紫霧草,這種草隻在春天才有,現在快入冬了,根本沒有這種草。
紫霧草必須新鮮入藥才有效果,這也是棘手之處。
即便在一些特殊的地方找到紫霧草,但也不是個辦法,清江百姓幾乎都染上了瘟疫,單單一點點的解藥根本無濟于事,若是大批量的生産簡直不可能。
“怎麽了?”鳳君曜見她愁眉不展,想必是遇到了什麽困難。
唐玥将解藥放到桌子上,歎道:“解藥的配方我已經分解出來了,隻是這三味藥都很難尋,現在瘟疫有迫在眉睫,若在一個月内解不了,隻怕這清江城真的要成死城了。”
鳳君曜聞言,面色也嚴肅起來,拿了一粒解藥放在鼻翼前聞了聞,“都是什麽藥,我派人去各個地方尋找。”
能救多少是多少。
唐玥知道他想什麽,便将藥材的名稱說了出來,“有一種比較常見就是普通的甘草,不過,另外兩種都是稀缺之物,紅葉蓮還好說,聽說漠北皇宮裏有這種紅葉蓮,這個時候紅葉蓮的葉子剛好可以入藥,就是紫霧草很難尋,因爲要新鮮入藥,紫霧草又生在春天,以清江百姓的情況根本等不到來年的春天。”
沒有紫霧草隻有另外兩種藥材也是無濟于事。
鳳君曜微微蹙了下眉頭,立即喚來人吩咐去尋找紫霧草。
不管如何,盡量去找,能找到多少是多少。
“這個人簡直喪心病狂,清江城數十萬的百姓因爲此人現在隻能等死,等我抓到這個人,一定會活剝了他!”唐玥捏着拳頭,狠聲說道。
草菅人命,視人命爲無物,這種人萬不能留在人世間。
第一次見到唐玥爲了别人的事情發怒,鳳君曜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阿玥,不要放棄,說不定還有别的方法,我們去井口那邊找找,說不定還有毒藥的殘渣,以你的能力說不定還能找到更爲簡單的解毒方法。”
唐玥也知道發火沒什麽用,但心裏卻止不住想要刮了此人!
“好,我們現在就去。”站起身,拉着鳳君曜就往外走。
這丫頭平日裏一副雷打不動的沉穩性子,其實是個熱心腸之人,心底善良之輩。
也沒說什麽,跟着她走了出去。
兩人在清江城水井一口一口的搜尋,一夜很快過去,天即将大亮。
由于距離下毒的時間相隔一個月,風吹日曬的即便灑落到外面的毒藥隻怕也沒了。
看着泛出魚肚白的東方,唐玥心情有些沉悶。
找不到别的解毒辦法,預示着清江百姓大部分即将走向死亡。
她是個大夫又是個軍人早已見慣了生死,可現在想着那即将成爲一具具屍體的清江百姓,心中很不是滋味。
可能是她做了母親之後,人就變得比以往感性了吧。
鳳君曜攬住她薄俏的肩膀,微微說道:“還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不要放棄。”
是啊,清江百姓還都好好的活着,她怎能放棄呢。
這一點她真的不如鳳君曜,即便再大的事情他都能沉下心思考解決的辦法。
鳳君曜握住她的手,“山腳下有幾家獵戶,我們到那邊去看看。”
“嗯。”那邊是背風的地方,又比較陰涼,說不定能找到一點。
這幾家獵戶都沒有人,肯定染上了瘟疫在城中治療,或者已經死掉,窗戶上都出現了蜘蛛網,院子也是落滿了葉子,看着一片荒涼。
“阿曜,那邊好像有口水井。”唐玥連忙跑了過去。
這口水井比較隐蔽,周圍長滿了雜草,很難發現,若不是這裏的人隻怕不容易找到。
水井雖然處于隐蔽的地方,但她肯定這水井多半被下了藥,這裏的獵戶都得了瘟疫,肯定是喝了下了毒的水。
周圍隻有這麽一口水井,想着應該是喝了這裏的水。
唐玥蹲下身子,扒開雜草仔細的查找。
就在這時,她眼眸不由亮起,伸手将将一棵草拔了起來。
在草心處有一點白色的粉末,雖然少,但總歸比沒有的強。
唐玥取出刀片輕輕将那點粉末給刮了下來,然後,看了看,很确定是毒藥。
又在周圍搜集了一點散落的藥粉,便和鳳君曜回了太守府。
這個時候天已經大亮,太守府好似比平時熱鬧了許多。
在太守府的正院裏,有道士正在做法。
而李太守站在那裏,臉色蒼白,一副沒有睡好的樣子,眼中還殘留着驚恐之色,顯然對昨夜的驚吓心有餘悸。
“李太守,你們這是在幹什麽。”唐玥走到李太守身旁,裝作不知。
李太守見他們兩人過來,連忙行禮,“下官參見王爺王妃。”
然後,神神秘秘的看了一圈,小聲說道:“昨天府裏鬧鬼,下官本想問問王爺您們遇到沒有,但今天一大早二位就出去了,所以就先請了法師來做下法。”
“鬧鬼?鬧什麽鬼?”唐玥微蹙着眉頭,一臉好奇,“看李太守臉色不佳,難道李太守昨夜遇到鬼了。”
李太守見她如此說,面色一白,顯然是在回味昨夜恐怖的事情。
“是啊,我昨天被一群惡鬼包圍,他們還向我索命,我本以爲是在做夢,可是……”
說到這裏,李太守突然想到了什麽,連忙閉口。
“可是什麽。”唐玥知道他想說什麽,隻是不打算放過他。
肯定是醒來發現自己在睡覺,可是抽屜裏的藥卻不見了,這不是鬧鬼了嘛。
“下,下官……”李太守吞吞吐吐,眸光閃爍着,顯然是想着用什麽說辭來搪塞唐玥,“昨夜下官夢到有厲鬼找下官索要銀票,今日醒來發現抽屜裏的銀票卻不見了蹤影,這事情太巧合了,而且昨夜的種種都那麽真實,下官這才懷疑府上鬧鬼,于是就找法師來驅鬼。”
對于李太守的胡編亂造,唐玥也隻是諷刺地勾了下唇,然後,假裝好奇地問,“李太守,我有一事不明,那些厲鬼爲何要找你要銀票,早聞李太守爲官清廉,家裏應該不怎麽富裕,它們不找有錢的人要偏偏跑過來找你要,你覺不覺得太蹊跷了,還是說這裏面有什麽隐情。”
她故意将‘隐情’兩個字說的重了些。
李太守神情明顯慌亂了幾分,不過,很快便壓了下來,很迷茫地搖搖頭,歎息道:“這個下官也不知道,那些厲鬼爲什麽隻找下官索要銀票。”
是來要銀票還是來索命,相信李太守自己很清楚。
唐玥也沒再繼續問下去,看了兩眼在台上裝神弄鬼耍劍的道士,轉身離開,朝自己住處走去。
“王妃,您不看了?”見她要走,李太守連忙詢問。
唐玥駐足,淡淡一笑:“我昨天沒做什麽夢,沒什麽好看,不過,我發現太守府陰氣的确重了些,李太守還是在這裏好好讓法師給你去去身上的陰氣吧。”
說完,便拉着鳳君曜走了。
她無意的諷刺話聽在李太守耳裏卻變了味。
李太守有些膽戰心驚的環顧自己的宅子看了下,眉頭皺的越來越深。
難道真的如王妃所說,這座宅子陰氣過重,才導緻他被厲鬼纏上?
那他是不是要搬一下家呢,可是現在厲王夫婦都在這裏,如果他貿然搬家有些說不過去。
看着正在做法的法師,李太守心靜了些,希望經過這一次的做法,能将府中不幹淨的東西驅趕出去。
鳳君曜陪着她用了餐後,便去了治療站去看情況。
唐玥一人在那裏琢磨着解藥。
這毒藥的主要成份是幻草,幻草生長在白巫族,在白巫族是一種比較常見的草。
幻草可以開出很漂亮的花,再加上可以散發出令人麻醉的氣味,人看到這種花更是美輪美奂,還有幻草是盅蟲最喜愛的食物,所以在白巫族種了很多這種草。
單單使用幻草的确是無毒的,不過,再加上幾種藥草就成了緻命的毒藥。
因爲幻草有迷惑的功效,這樣就導緻毒藥進入人體後,讓人看不出中毒。
就在這時,一清閃身進來,“王妃,不好了,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