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狼說過,一旦淩風閉關被他替換後,他就會出去和神秘人回合,想必淩家堡肯定有通往外界的通道,而這個通道多半是在微山了。
“阿玥真聰明,一猜就對,賞你一個吻。”鳳君曜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唐玥還沒反應過來便離開了。
唐玥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伸手在他如玉般的臉頰上捏了一把,“那你說這個神秘人是誰。”
她怎麽感覺有一張無形的大網在罩着他們,現在這張網越收越緊,好似有些東西就要浮出水面了呢。
“不知道。”鳳君曜将手枕在頭下面,顯得一派閑适,絲毫沒有因爲這個問題影響心情,“這個人行事很小心,這次若不是碰巧看到,還真難發現一點蛛絲馬迹,不過,我感覺這裏有一個很大陰謀存在。”
“不錯。”唐玥深有同感,拿着鳳君曜身前的一縷秀發在手中把玩着,“淩風第一次昏迷是在十年前,在那個時候就出現了神秘黑衣人,還有這個黑衣人爲何要教養淩風體内的另外一個靈魂也就是穆狼,他的目的是什麽。”
現在她隐隐有種猜測,淩風體内的狼毒和這個神秘黑衣人脫不了幹系,說不定是黑衣人所下。
現在黑衣人的動向很明顯,就是爲了藏寶庫裏面的東西。
淩風被算計在其中,那她和鳳君曜是不是也……
想到此,唐玥眸色不由暗了幾分,幽幽看向鳳君曜,“阿曜,我覺得我們倆掉進别人設下的陰謀裏了。”
這兩年發生的很多事情看似巧合,卻又有諸多的聯系,好像有人在幕後推動安排着,而這個幕後人多半是這個神秘黑衣人。
活了兩世,她被人算計了還不知道,是她過的太過安逸警惕心弱了,還是對方設計的太過周密,讓人無從發現。
對方能不動聲色的設計她,如果這個人想要殺她或者是她的家人那,那豈不是易如反掌!
唐玥如此一想,隻覺得自己脊梁骨都涼的。
見她神色不對,鳳君曜也猜到了什麽,将她攬進懷裏,安慰道:“阿玥,有我在,我們一家人都不會有事,你不要亂想。”
唐玥微微蹙了下眉頭,點點頭,“我知道。”
希望她想多了,不要有她不希望的事情發生。
不管這個神秘人是敵是友,他們都要盡快将他的身份調查清楚,隻有擺在明處他們才有更好的辦法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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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清江瘟疫泛濫成災,死人無數,朝廷派去了諸多太醫前去,隻是瘟疫依舊沒有得到更好的控制。
鳳君曜爲此也是愁眉不展,整日和朝中大臣商量對策。
其實遇到這種事情,一旦瘟疫控制不住,無法救治,先祖們都會選擇棄城,也就是直接将全城百姓全部火燒,将疫情全部燒盡。
隻是讓殘殺百姓這種殘忍的做法,一般人根本做不到。
“阿曜,讓我去吧。”唐玥将端來的茶水放在他右手側,在他身旁坐下。
自從懷孕後,她幾乎都待在厲王府,就連京城街都很少去。
小熊已經十個月了,她離開個十天半個月也不會有問題。
清江百姓正處于水深火熱之中,她不是善良之輩,但眼睜睜看着百姓一個個死去也是做不到。
不過,對于這場瘟疫她也沒有十拿九穩的辦法。
鳳君曜複雜地看着她,沒有像以往直接否決,伸手将唐玥抱進懷裏,聞着她身上淡淡的藥香味,心中的煩悶就會少許多。
伏在唐玥肩窩上深深吸了一口,微微說道:“我也有這個打算,明天我們就動身去清江,希望還來得及。”
其實瘟疫剛爆發的時候,就有大臣提議讓阿玥去,那時還不知道瘟疫的情況,再說阿玥是他的妻子可不是爲人看病的太醫,私心沒将此事壓了下來,就派了太醫過去,沒想到那些太醫去了依舊無法控制疫情,反而讓疫情加重。
他正要去找她說這事,沒想到她自己來了,可見他們夫妻心有靈犀一點通啊。
阿玥是最後的希望,如果阿玥都控制不住疫情,那麽隻能選擇用下下之策,也就是火燒清江城,這也是沒法中的辦法!
“好,等下我安排下小熊和小九,明天我們就出發。”
清江那裏正在鬧瘟疫,若是将這兩個小孩帶過去,肯定會出問題,即便不出問題也會受罪,倒不如讓他們在家待着。
鳳君曜垂了下眼眸,說道:“阿玥,我們要不要帶小熊過去。”
“帶小熊過去?”唐玥微擰起眉頭,她也想帶小熊過去,畢竟待在自己身邊最安全。
厲王府守衛雖比較森嚴,但有些人還是擋不住,比方說海一角,以他的能力進出厲王府還是很容易。
可若是将小熊帶在身邊也不一定就很安全,小孩子抵抗力比較差,萬一染上了瘟疫那怎麽辦,還有到了清江她就要去幫百姓看病,誰來照顧小熊,鳳君曜到時也沒有時間。
想到此,唐玥搖了下頭,“小熊不能帶,清江瘟疫泛濫成災,一不小心染上了瘟疫,小孩子抵抗力差,治愈起來比成人難上很多,再說到了清江也沒人照顧他,還是将他留在家裏吧,到時候加派人手盯着就是。”
“好,就依你的。”鳳君曜點點頭,“不過,我們走後,需要派些人盯着海一角和那個神秘人,一旦他們回京城,無論如何我們倆都要回來。”
真擔心他們會趁此機會跑到厲王府使什麽下三濫的手段,放人之心不可無,更何況那個海一角也不是什麽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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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将鳳小熊安排好,這次出發隻帶了若冬一人,其他人全部留在府内,就連暗一他們都沒讓跟來,全部待在厲王府。
清江距離京城騎馬有兩日的路程,一路上倒是沒什麽阻礙,很順利的到達清江。
爲了防止瘟疫流傳出去,就下令封鎖清江城,裏面的百姓出不去,外面的也進不去。
表明了身份,守在城門外的人才打開城門。
城内哀鴻遍野,街上躺在那裏的人随處可見,整個城都快成了一座死城。
由于多日受到瘟疫的折磨,這裏的人許多都瘦骨如柴,走路都不穩當,有的正走着一口黑血噴了出去,倒地不起,過一會兒,就會有身穿防護服的士兵過來将其帶去治療。
城的上空都彌漫着一股令人壓抑的氣氛,進入城内隻覺得胸悶難受。
幸好沒将小熊帶過來,這樣的空氣小熊肯定受不了。
清江距離京城倒不算遠,又加上派來赈災的大臣是鳳君曜親自選的人,赈災糧食倒是沒有被貪掉,城内的人也不缺吃穿。
不過,由于被病魔纏繞,每個人都是瘦骨嶙峋,風一吹就能刮到。
知道他們到來,清江城的李太守帶領官員前來迎接他們。
“參見王爺王妃。”李太守以及清江城的官員立即跪倒在地,行了一個大禮。
唐玥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下這群官員,沒有吭聲。
來的官員加上李太守一共有四個,一個城内七品以上的官員最少也有八個,今日隻來了四個。
“其他人呢。”鳳君曜也和她想到了一塊,随意問道。
李太守立即恭敬地回答道:“回王爺,清江城七品以上的官員一共有九個,不過,那五個身染瘟疫,有一個已經不治身亡,所以無法前來迎接王爺王妃。”
唐玥和鳳君曜相視看了一下,這才讓這四名官員起身。
“下官已經在府邸備好了酒席,王爺王妃一路奔波勞累,先到鄙府用餐如何。”李太守小心翼翼的說道。
“不用,我們先去看看疫情。”
唐玥朝着周圍看了一眼,神色凝重。
這時,一名身染瘟疫的男子猛的吐了一口黑血,暈倒在地。
唐玥立即擡腳朝着那人走過去。
“王妃,小心……”李太守想提醒她,隻是想到了唐玥之前的身份,于是就閉上了嘴,也跟着走了過去。
唐玥先給得了瘟疫的男子簡單檢查了下,然後,又把了下脈搏。
此人印堂發黑,嘴唇發紫,不知怎的有種中毒的感覺。
可是他體内并沒有毒素存在,還有這種症狀的确很容易傳染,說是瘟疫也不爲過。
“阿玥,怎樣?”鳳君曜見她眉頭緊鎖,顯然是比較棘手。
将她從地上扶起來,拿出手帕就要去幫她擦手,隻是還沒碰到唐玥就被她給躲開。
“你别碰我,我碰了這個人,很容易傳染給你。”
唐玥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瓶倒了些藥水,淨了淨手這才接過鳳君曜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手。
然後,她移眸看向站在一旁的李太守和其他三個官員,眼眸中的神色變得神秘莫測,唇角流露出一抹諷刺,“沒想到衆位大人竟是不怕死的好官,等疫情結束後,還要多多嘉獎衆位才是。”
她唇角的諷刺也是一閃而過,快的旁人撲捉不到,李太守等人根本沒有看到,還以爲她真的在誇他們,頓時歡喜至極,連忙惶恐謝恩,“多謝王妃提拔,我等定不忘王妃今日恩情。”
唐“嗯”了一聲,沒再理會他,對着鳳君曜使了個眼色,說道:“這瘟疫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解決,我們先到住的地方再做商量。”
“嗯,都聽你的。”見她如此,聰明如鳳君曜自然也猜到其中的詭異。
夫妻二人很快達成一緻,跟随李太守等人去了李太守的府邸。
前來治病的太醫們都居住在驿站,鳳君曜和唐玥的身份尊貴,李太守自然不敢怠慢,立即将自家府中最爲好的房間讓給了他們,還進行了一番修飾。
“李太守家裝飾的挺不錯,小巧别雅,沒有奢華卻有種貴氣在裏面。”
唐玥看了下太守府的院子,随意說道。
太守府建造的并不豪華奢靡,所用的東西簡而實用。
“下官夫人是個典雅之人,喜歡這種小巧别緻的院落,下官也就按照她的喜好簡單修葺了一番,承蒙王妃喜歡,下官甚感惶恐。”李太守連忙說道。
還真的被他猜對了,這個王妃喜歡清雅的院落。
李太守所請的宴席也比較普通,和之前的劉太守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不足一提,不過,都是些尋常菜肴。
不知道他是真的清官還是裝模作樣做出來的。
“王爺王妃,由于清江受災,下官府中僅存的糧食都拿出來赈災了,這些東西都是下官府上最好的,還請王爺王妃恕下官一個不敬之罪。”李太守惶恐地說道。
鳳君曜華眸在桌子上的六道菜肴上掃了一眼,摸着光潔的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太守,“李太守倒是個兩袖清風的清官,本王在想要不要獎賞一些東西給李太守呢。”
“下官拿着朝廷的俸祿,爲百姓做事是應該的,爲官清廉是下官做官的本則,至于獎賞下官受之有愧,現在清江百姓正處于水深火熱之中,下官願意将這些獎賞送給百姓們。”李太守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說道。
這樣說,上司聽了肯定會高興,到時候賞的會更多。
“好,就依李太守。”李太守話剛落,鳳君曜沒有一點餘地的說道。
“啊?”李太守一下子懵了,怎麽連讓一下都不讓呢。
“沒聽到?”鳳君曜挑眉,耐着性子又重說了一遍,“本王打算獎勵李太守萬兩黃金,沒想到李太守如此大方,爲民着想,李太守這樣的好官,本王怎能不随你的意呢,這一萬兩黃金就當作赈災款變換成糧食發放給百姓。”
李太守聽完,雙眼都紅了,唇角直哆嗦。
一萬兩黃金就這樣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