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識越來越薄弱,對身體的掌控也越來越不受自己控制,整個人的大腦就好像塞了一團棉花,很悶很難受,卻又使不上力。
即便如此,他還有少許的清醒,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手以肉眼的速度長出白毛,變成狼的前肢,接着他的腰開始彎曲,最後像野獸一般趴伏在地上。
一瞬間的功夫,那具高大的身體幻化成一頭白狼。
白狼低頭看着自己狼形的前肢,血紅色的眸子閃出些許黯然,不過,眼中的厲聲已經蕩然無存。
化作狼形的淩風擡眸朝昏迷不醒的唐玥看去,然後,邁開四肢緩緩走了過去。
看着地上暈過去的唐玥,淩風擡起手想要觸摸她的臉,可是伸出來的卻是狼爪,看着自己鋒利的指甲,停頓了下,又放了回去。
低頭看着那張秀美淡雅的小臉,血紅色的眸子裏閃出愛戀和不舍。
如今她會變成這樣都是他害的,如果不是他,以她的聰慧斷然不會讓自己變得如此狼狽。
在知道得知自己體内住着另外一個靈魂的時候,他本應該來告訴她的,可是他始終沒有說出口。
因爲他怕她知道了此事和他生分,無論别人怎麽看他,他都無所謂,可他不想從她眼中看到那種異樣的目光。
最後他還是選擇閉口不言,隻是提醒了她一句不要相信他。
萬萬沒想到,她對他的信任絲毫沒有改變,她的信任讓他慚愧。
兩次讓她陷入險境之地的都是他,如果不是他,阿玥又怎會受到危機生命的傷呢。
不過,從現在起,他再也不會連累她了,因爲這具身體永遠都屬于他的,沒人能夠和他搶。
可他現在卻不能再見她,以後他隻是一隻有着人思想的狼!
突然,淩風尖尖的耳朵動了一下,連忙跑到不遠處山的後面躲了起來。
這時,一道白影從遠處閃電般飛奔而來,幾乎是一瞬間的功夫來到唐玥跟前。
鳳君曜看着地上蜷縮着的人兒,整個心都停止了跳動,雙手不受控制的抖動起來,華眸中怕意盡顯。
她……她死了?
不,不會的,她那麽聰明怎麽會有事!
鳳君曜踉跄着腳步跑了過去,将地上的人兒小心翼翼的抱了起來。
将自己的臉慢慢的湊到唐玥的鼻翼間,那細微的呼吸讓鳳君曜死灰般的眸子陡然亮了起來。
她沒死,她還活着!
“阿玥,阿玥不要睡,醒醒,快醒醒。”鳳君曜連忙将内力輸入她内體,急得雙目猩紅,猶如受驚了的野獸,若不是怕傷到她,隻怕要去搖晃她的身體了。
就在這時,感覺自己手上黏黏的,一看滿手的血漬,鳳君曜整個人就好像被敲打了一下,驚慌恐懼起來。
“衛亦航,衛亦航你快過來,衛亦航。”
他不要錢的往唐玥體内輸送内力,瘋狂的沖着遠處趕來的人大聲叫喊。
慢一步過來的衛亦航趙霖等人,見他如此癫狂還以爲唐玥已經不行了,心裏都不是滋味,畢竟認識了這麽久,在心裏都将唐玥當成了朋友,如今她沒了命,心情都十分不好。
“阿航,你快救救她。”沒等衆人站穩了腳步,鳳君曜便抱着唐玥送到衛亦航面前,他這個時候眼裏隻有唐玥,内心的恐懼灌滿心頭,眼中的急色盡顯。
衛亦航看了一眼一動不動窩在鳳君曜懷裏好像睡着了的唐玥,又擡眸看了一眼近乎癫狂的鳳君曜,微微歎了一聲,擡手拍了拍鳳君曜的肩膀,安慰道:“阿曜,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可是逝者已矣,你還是讓王妃早點入土爲安的好。”
跟随而來的趙霖和暗一一聽身子一僵,噗通跪倒在地,滿臉自責和悲傷,“屬下失職,請王爺責罰。”
都是他們的錯,如果他們跟着進入暗室,那麽王妃也不會出事。
再過不久,王府就會迎來一個小主子,可是現在卻是一屍兩命。
一同前來的墨邪看到這樣的場景頓時傻眼了,不敢相信的看向鳳君曜懷中的人兒,“玥兒,她,她真的死了。”
那個丫頭死了,他還沒當幾天哥哥,她怎能死呢。
眼中的淚水不受控制的往下淌了下來,内心的悲傷油然而生。
鳳君曜看着一個個處于悲傷中的人,臉色不由一黑,大吼道:“她還活着,她沒有死。”
怎奈他撕心裂肺的吼叫,惹來衆人憐憫的目光。
鳳君曜都快想爆粗口了,唐玥如今肯定受了重傷否則她不會讓自己陷入昏迷中,所以現在不能再耽擱了。
伸手一把将衛亦航給抓了過來,呲牙怒目冷聲道:“她流了很多血,快點給她止血!”
“流血?”衛亦航這才看到在鳳君曜站的地方有一灘血迹,眼眸猛的大睜,“她羊水破了,王妃還沒死。”
衛亦航也不敢耽擱時間,連忙捏住唐玥的手腕替她把脈。
然後,将她的手腕放下,從身上拿出一瓶藥來,喂了一粒給唐玥,“放心吧,她隻是疲勞過度,精神太過緊張,又用了些内力導緻胎兒不穩,有早産迹象,王妃爲自己施針壓了下來,暫時沒有性命之憂。”
鳳君曜一聽沒有性命之憂,這才緩緩的松了一口氣,再次恢複到以往的淡漠,指了指自己手上的血,依舊不安地問道:“這血是怎麽回事?”
這血是從她的吓體流出來的,和唐玥在一起這麽久自然知道女人的葵水,但自從她懷孕之後就沒有再來過,現在卻又開始流,肯定出了問題。
衛亦航看了一眼鳳君曜染了血的手,開口解釋道:“因爲王妃早産,羊水提前破裂,現在我們要趕緊回去,将王妃弄醒,開始生産。”
現在羊水破裂,必須想辦法将唐玥弄醒,隻有她醒了才能生産,否則孩子肯定會被憋死在腹中,很有可能會一屍兩命。
要生了?鳳君曜微愣了下,随後怒喝道:“那還不快點将阿玥弄醒,快啊!”
衛亦航被吼的瑟縮了一下,無辜地摸摸鼻子。
這個時候的阿曜好可怕,跟個喪失理智的野獸一般,随時都有可能咬他一口。
礙于唐玥的身體不敢再耽擱,鳳君曜抱着唐玥,帶着一衆人匆匆忙忙飛回厲王府。
等他們走後,淩風才從山後面慢慢走了出來,看着厲王府的方向,血眸中閃過不舍和愛戀。
還好已經沒事了,否則他永生都不會原諒自己。
鳳君曜對她的愛一點都不輸于他,相信阿玥會過的很好,以後他們還會有自己的寶寶,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将他忘了。
忘掉最好,他這個傷了她兩次的人,不值得她緬懷。
淩風站在那裏久久不動,一直到了天黑,仰着頭狼吼了一聲。
“嗷嗚——”
立即有不少野狼随聲附和。
随後,他掉頭竄進山林中,消失在夜幕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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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玥感覺自己頭很重猶如壓了一塊大石頭,渾身無力,尤其是腹中還不斷傳出陣陣的疼痛,那疼痛讓她難以忍受。
不由抓住手下的東西,緊緊捏着,吃力的想睜開眼。
這時,她的手被一隻熟悉的大手握住,那熟悉的溫暖讓她有了些許心安。
耳邊傳來鳳君曜驚喜暗啞的聲音,“阿玥醒了,阿航你快過來看看。”
他的聲音暗啞,不複以往的冷幽卻多一重的性感,不過,從他聲音中可以聽出他現在很着急。
平日裏能讓鳳君曜急的事情少之又少,如今他怎麽會慌亂成這樣子,難道是因爲她?
自己怎麽了,這時一大波畫面湧入她的腦海中。
她被穆狼追殺,眼看着穆狼朝着她打過來,她卻在這個時候暈了過去。
對了,她的孩子。
“寶寶……”唐玥猛然睜開疲憊的眼,顧不得自己的身體連忙摸自己的肚子。
手下依舊是高高的,證明她的孩子還在。
鳳君曜見她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看自己的寶寶,連忙溫聲安慰着她,“阿玥不要擔心,我們的寶寶還在,他好好的待在你的肚子裏。”
低頭親了親,因太過緊張額頭上沁出來的冷汗。
唐玥看着熟悉的俊臉,有種想哭的沖動。
他來了,她和寶寶肯定不會有事。
見唐玥一直盯着自己,有濕意在眼眶中打轉,鳳君曜還以爲她害怕,将手撫上她的額頭,溫聲說道:“阿玥,我在這裏,不會有人再傷害你和寶寶了。”
今日進宮,鳳君澤竟出奇的拉着他聊了一些治國之道,當時就覺得疑惑,不過,想着唐玥在府中不會出事,也沒有立即回府。
等他看到那枚緊急求救信号時,整個人都慌了,這信号隻有在唐玥生死攸關之際她才會發射出來。
當時,他想也沒想,快速朝着信号發射的地方趕過來,真害怕自己到的時候會看到她的一具屍體。
還好,她還活着,這是他今生最大的幸。
聽着他溫柔的話語,唐玥沒來由的心安,這時,想起性情大變的淩風,不,應該是穆狼,眉頭不由蹙了起來。
正要開口詢問淩風的情況,就在這時,腹中傳來疼痛,感覺有血從身下流了出來。
不好,她要生了。
一把抓住鳳君曜的手,忍着腹中的疼痛,“阿曜,我要生了,快點去叫接生婆。”
“好好好,我去叫。”鳳君曜一聽,手慌腳亂,腳下不由一軟,差點跌倒在地,“快讓接生婆進來。”
當第一次聽到鳳君曜說唐玥醒了的時候,衛亦航進了屋内,不過,見他們正在說話,而且唐玥的醫術又比自己強,所以覺得不會出事,于是又走了。
聽到裏面喊接生婆,顯然唐玥要生産了,立即帶着接生婆走了進去。
“王妃,讓我給你把下脈。”
唐玥立即伸出自己的手腕給他,雖然她醫術不錯,但有時候對于自己的身體很難正确診斷,讓衛亦航确診一下比較好。
衛亦航診了一下,沖着站在一邊的接生婆點了點頭,“好了,可以開始了。”
然後,扯了一下着急地盯着唐玥的鳳君曜,“阿曜,王妃就要生産了,我們還是出去吧。”
産房可不是他們男人待的地方。
誰知,鳳君曜一把将他的手打落:“你出去吧,本王在這裏陪她。”
見他不肯走,一名接生婆小心翼翼的上前勸說,“王爺,男兒不在産房,否則會殃及時運,會對……”
“哪有那麽多廢話,快點幫王妃接生,如果王妃和小王子有半點插翅,本王要了你們的命。”不等接生婆把話說完,鳳君曜冷聲道。
那接生婆立即吓得不敢出聲,其他接生婆自然也不敢再多說半句,小心翼翼的準備接生的物品去了。
“王妃,你看他……”衛亦航擰眉,看向唐玥希望她能勸鳳君曜出去。
唐玥對衛亦航擺了下手,“你出去吧,讓他留下來。”
什麽會帶來黴運,簡直是狗屁,她聲孩子,身爲當爹的自然要在跟前,她要讓他一起見證他們孩子的出世。
“你們……”衛亦航扯動了下唇角,終究沒将話說出來,轉而走了出去。
他是大夫,自然知道那些說法不可信,若是歡兒生孩子說不定他和鳳君曜一樣,一刻都不想離開她,守着她,護着她,和她一起迎接孩子的出世。
想到衛歡兒,衛亦航唇角不由往上揚了揚,等唐玥生了孩子之後,他和歡兒就成親,相信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擁有自己的寶寶。
沒過多久,那痛感越來越緊促,感覺有什麽東西往下掉一般。
唐玥雖沒有生過孩子,但她是醫生,自然知道生孩子怎麽使力好,緊緊握着鳳君曜的大手,用力生産。
由于做好了準備,沒過多久便有東西從體内掉了出來,整個人都輕松了下來,無力地松開被自己全程抓着的大手。
唐玥從開始生産都未曾叫一聲,明明痛的滿頭冷汗,卻沒有哼一聲,這讓在場的接生婆大爲贊歎。
果然,不愧是厲王妃,如此疼痛都能忍下來,别人生二胎的時候都沒她這樣的。
接生婆連忙将孩子拿出來,幫孩子清理了一番。
接着,一聲“哇——”孩子的哭聲想起。
那接生婆連忙走過來,向鳳君曜道喜,“恭喜王爺,賀喜王爺,是個小王爺。”
鳳君曜看了一眼包着的奶娃,扭頭又将心思放在唐玥身上,拿着手帕仔細的爲她擦着汗,心疼至極,“阿玥,是不是很痛。”
這丫頭明明很痛,卻從開始到結束都沒叫一聲,肯定是怕他擔心,強忍着不肯叫。
或許是太累太痛,也或許是鳳君曜膩人的溫柔,這個時候的唐玥竟有了小女人的心态,委屈地瞅着眼前的男人,“嗯,很痛,我再生一個就不生了。”
鳳君曜一聽她說痛,心頭又是一疼,可是聽到她還要生一個,俊臉不由黑了下來,“既然痛還生什麽生,一個孩子就行了。”
“不行,我還沒有女兒,我要生一個和你長的一樣好看的女兒。”鳳君曜長相俊美,如果女兒繼承了他的樣貌,到時定是天下第一美女,身爲第一美女的娘是多麽自豪啊。
鳳君曜看着她小女人的一面,略有些無奈,“生不生以後再說,反正最近我是不會讓你再生。”
“嗯,等寶寶五歲以後再要一個。”她這具身體才滿十八歲,五年以後,也不過二十三,正是花樣年華,生孩子也不錯。
唐玥猛的想起自己到現在還沒看一眼兒子,“阿曜,我們的兒子呢,快點把兒子抱過來,讓我瞧瞧。”
“兒子?”鳳君曜也想起來還有兒子在,轉身去尋找自己剛出生的兒子。
抱着孩子的接生婆不由冒了一層的汗,這對夫妻終于想起孩子了。
她接生了這麽多,還沒見過像他們這樣的父母,生完孩子就在那裏讨論生二胎,孩子看都不看一眼。
接生婆心中雖有埋怨,但卻不敢表現出來,連忙将懷裏的小可愛遞了過去,“王爺,給。”
小王爺長的可真俊,日後長大了定會迷倒千萬少女,也是厲王和厲王妃都非一般人,樣貌又是一等一的好,他們的孩子又能差到哪裏去。
鳳君曜接過孩子,将孩子放在唐玥身邊。
看着襁褓中皮膚泛紅的小奶娃,唐玥喜不自禁,“阿曜,你快看他長的和你一模一樣,以後長大肯定是個美男子。”
鳳君曜湊過去看了一眼,眉頭不由蹙了起來,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唐玥,“阿玥,你确定他長的像我?”
“對啊,你看他鼻子眼睛嘴巴都繼承了你,不過,額頭有些像我。”唐玥指着襁褓裏小奶娃的五官,笑道。
像嗎?鳳君曜唇角狠狠抽了幾下,略嫌棄地道:“這個小屁孩哪裏像我,皮膚那麽紅,眼睛那麽小,臉上一坨肥肉,還有我的可是高鼻梁,很挺,你看他的那麽小,說不定長大會變成一個塌鼻梁。”
聽到某王爺毫不客氣的貶低兒子,唐玥面色不由一黑,沒好氣地道:“你随便說,反正他長的和你一樣,你說他等于說你。”
“一點都不像……”
“怎麽不像,我看着都很像。”
“我比他長的俊美多了,不像。”
“你再說不像?!”某女磨牙,眼裏火星頓出。
“阿玥,你才生産,不要生氣。”鳳君曜連忙安撫她,爲了不讓自家娘子生氣,隻好昧着良心妥協,“像,的确很像。”
不過,幾年以後,鳳君曜才知道原來真的很像,簡直就是自己的縮小版,當然這是後話了。
由于之前太過勞累,身體又受了重創,生完孩子不久,唐玥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唐玥才暈沉沉的醒過來。
睜開眼便看到背對着自己的鳳君曜,而他面前放着的是剛出生不足一天的奶娃。
奶娃娃小嘴一撇,有哭的迹象,鳳君曜立即瞪着華眸,壓低聲音,威脅道:“臭小子,你娘正睡覺,你敢哭一聲,爲父一定打你屁股。”
才出生的奶娃娃若是能聽懂他的話,那真是奇了怪,要知道像他老娘那樣的帶着記憶投胎的人可沒幾個。
接着,奶娃娃很不給面子的哇哇哭了起來。
這丫的是越來越幼稚了,有這樣哄孩子的嗎。
唐玥扶額,喚道:“阿曜,把他抱過來。”
“你醒了。”鳳君曜抱着孩子過來,臨給唐玥之前還不忘訓斥孩子一句,“都是你,把你娘吵醒了,再哭以後就不要在這屋裏待了。”
唐玥有些哭笑不得,連忙将孩子要了過來,仔細哄着,沒好氣地瞪了鳳君曜一眼,“他才出生,你就這麽威脅他,小心等你老了,他将你拉大街上。”
“呵呵,是嗎。”鳳君曜坐在床上,伸手将她連同被子撈進懷裏,低頭在她唇上吻了吻,“阿玥肯定舍不得,到時候肯定會将我這個老頭子給弄進府裏。”
這麽自信?
“對了,問你件事。”唐玥想起淩風的事來,面色正經起來,“你到的時候有沒有見到淩風?”
聽她提起淩風,鳳君曜面色一沉,眼中殺意盡顯,“沒有,我已經派人去了淩家堡,如果淩風不出來,我定會滅了淩家堡!”
他知道淩風喜歡唐玥,所以根本沒有想到傷害她的人是淩風,不管是不是身不由己,這次他都不能放過他。
“不是淩風。”唐玥沉聲說道,“确切的說是穆狼。”
“穆狼?”鳳君曜有些不解,“你不是和淩風在暗室嗎,穆狼什麽時候來的。”
難道穆狼找到從外面進入厲王府的入口?可是不應該,因爲有陣在,如果沒有破解的辦法,隻能出不能進。
還有暗室中隻有淩風的随從冷烈一人,還有暗室也沒有打鬥的迹象。
他一直以爲是淩風被白鳳控制,這才傷了唐玥。
“淩風是穆狼,也不是。”唐玥将事情的真相一一說給鳳君曜聽,絲毫沒有隐瞞,将所有她和淩風之間發生的事全說了出來。
現在得知穆狼就是淩風後,她必須讓鳳君曜知道,否則哪一日穆狼再利用淩風的樣子做惡也說不定。
鳳君曜聽了她的解釋,眼眸暗沉了下來。
原來在淩風身上還發生了這麽多離奇的事情,現在他終于明白,淩風明明喜歡唐玥,卻從未向她表白的原因了。
即便如此傷了阿玥,就不可原諒,等他找到淩風定要他好看。
不過,内心對淩風的殺意倒是減輕了不少,想要殺阿玥的人不是淩風,而是穆狼,難怪他每次露面都戴着一張面具。
“阿曜,你們來的時候,沒見到淩風嗎。”聽他剛剛的語氣,貌似沒有碰到穆狼。
“沒有。”鳳君曜搖了搖頭,緩聲說道,“我到的時候,隻有你躺在那裏,當時隻顧着給你治病,哪裏還管他人。”
如果淩風,不應該說是穆狼真要對唐玥不利,可爲何他去到那裏卻沒見人影。
不過,不能排除穆狼躲了起來,畢竟那個時候他太過着急,根本無瑕附近有沒有人藏躲。
唐玥不由擰起了眉頭,“那就奇了怪了,當時我暈倒之前,明明看到穆狼凝聚了内力正要打向我,怎麽我身上沒有一點傷呢。”
即便鳳君曜來的再怎麽及時,穆狼一掌下去也不過是幾秒鍾,前來的鳳君曜根本沒辦法及時救下她。
“會不會是他顧忌我,見我過來,爲了保命這才收手。”
“可能吧。”這個答案有些牽強,不過,人在危急關頭出點亂子也很正常,那個穆狼一看就是怕死之人,可能感覺到鳳君曜來了,這才收了手,藏了起來。
隻是一想到穆狼藏在淩風體内,心裏就感覺很不舒服,不知道有沒有辦法将穆狼徹底從淩風體内消除。
聽穆狼的話,他是後來才有的,那麽說明淩風才那具身體真正的主人。
讓穆狼消失的方法,隻有将淩風體内的狼毒徹底清除,一旦他沒了狼毒,身體的機能就會好轉,那麽因狼毒産生的穆狼也會消失。
如此看來,她要盡快研制出狼毒的解藥。
減輕毒性容易,但若是解就難了,狼毒是破壞人的身體機能,将毒素侵入全身骨血中,慢慢的狼化,現在淩風體内已經具有狼的機體,想要消除隻怕很難。
鳳君曜見她時而蹙眉,時而糾結,就知道她在想淩風的事情,醋意也跟着慢慢的爬了上來。
“才生産完,不要胡思亂想,萬一落下病根子怎麽辦。”将已經睡着了的寶寶從她懷中拿了出來,輕輕地放在床裏面,捧着她的臉親了親,“阿玥,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什麽都不要想,至于淩風的事情交給我來辦。”
本想将淩家堡夷爲平地,聽了她說的話,這件事不是淩風的錯,還有若是他真将淩家堡給平了,阿玥肯定會不高興。
不過,從現在開始,那個淩風休想靠近阿玥半步,相信阿玥也會留個心,這次不會再那麽信任淩風了。
阿玥兩次受傷都和這個淩風有關,可見她對淩風有多麽信任,鳳君曜想到此,忍不住又開始冒起酸泡來。
“怎麽了?”見他臉色不對,唐玥不由出聲詢問道。
鳳君曜搖了下頭,勾唇笑道:“我在想你這身子什麽時候才好呢。”
他才不會将自己吃淩風醋的事情說出來,他是阿玥的丈夫,要吃醋也隻能淩風去吃。
如此一想,内心頓時圓滿了許多。
“我身體怎麽了。”唐玥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不解地說道。
鳳君曜湊到她耳邊,輕聲道:“你身體好了,我就不用過苦日子了。”
要知道他已經好些天沒有開葷了,若是她不在身邊也就罷了,可每夜都抱着睡覺,實在是煎熬。
唐玥豁然明白他說的什麽意思,小臉頓時爆紅,拉了被子蒙到頭上,甕聲甕氣地道:“我要睡覺,你可以出去了。”
“呵呵,你這丫頭又害羞了。”鳳君曜心情頓時大好,溫柔地将她蒙在頭上的被子往下拉了拉,“我抱着你,睡吧。”
唐玥剛閉上眼,猛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還沒做,立即扒開被子,将腦袋露了出來,“阿曜,我們還沒給兒子起名字。”
“這個我早就想好了,大名就叫鳳聿爍,至于小名你來起。”
“鳳聿爍?”唐玥細細品味了下這個名字,點頭道,“好,大名就這個,至于小名……”
垂眸想了一下,“就叫鳳小熊好了,希望他以後壯的像頭熊。”
像頭熊?有這麽當娘的嗎,若真的長的像頭熊以後還怎麽娶媳婦兒。
鳳君曜唇角微微抽了下,還是很滿意地點了點頭,臉不紅氣不斷的說着相反的話,“嗯,好名字。”
于是乎,某隻小屁孩就這樣被扣上了小熊這個名字,揮之不去,也是他這輩子的黑點。
自從有了鳳小熊後,厲王府就變得熱鬧起來。
這不,某王爺正提着尿布片又在和自家兒子做鬥争。
“臭小子,說過你多少回了,拉的時候吭一聲,怎麽又拉到窩裏去了。”
以往潔癖王著稱的厲王爺,提着那兩條白生生如蓮藕的小腿,将挂着黃黃便便的布片提了出來,嫌棄地丢到一邊。
不知道老子有潔癖嗎,每次都拉到窩裏。
然後,鳳君曜拿起手帕咬牙切齒的去擦某隻小孩的屁屁,不過,擦的時候動作卻十分的輕柔。
弄好之後,又小屁孩放進窩裏,仔細包裹起來,動作很麻利,顯然做過很多次。
唐玥半坐在床上,好笑地看着那對父子,“他才出生二十來天,怎麽和你說要拉屎。”
讓他換尿片還真是難爲了這個潔癖大王了,不過,自家的孩子不嫌髒,鳳君曜嘴上這麽說,心裏卻沒有一絲的嫌棄,這麽多天大部分給小熊換尿都是他做。
“臭丫頭,你不幫就算了還笑話我,看我怎麽懲罰你。”鳳君曜走過去,将唐玥抱進懷裏,吻住了那雙喋喋不休的小嘴。
雖然不能吃,但還是能親親摸摸。
就在這時,一道清脆響亮的哭聲想起,“哇哇——”
鳳君曜:“……”
他才親上,這熊孩子竟打斷他們,是親生的嗎。
“去看看他。”看着某王爺吃癟的樣子,唐玥推了推他,讓他過去将孩子抱過來。
鳳君曜這才不情不願的将某熊孩子給抱了起來,他才抱起來,熊孩子立即停止了哭泣。
“……”若不是他還小不懂事,還真以爲是這個小屁孩故意的。
轉眼,鳳小熊到了滿月。
雖然唐玥不喜熱鬧,但還是要辦喜宴。
這天來了不少人,唐彥忠夫婦也過來了,他們平時也來過很多次,墨邪自然也會跟着過來,還有朝中大臣帶着他們的妻子也過來祝壽。
厲王府好不熱鬧。
前來向唐玥道賀的貴婦們看了鳳小熊都說長的俊,不管是不是真心都誇唐玥好福氣,有不少人想要和鳳小熊訂娃娃親。
當然,都被唐玥淡笑着打發了。
“這小子長的和他爹真相,長大肯定是個禍害。”墨邪伸手捏了捏鳳小熊肉乎乎的小臉,啧啧調侃道。
不過,他這話剛一出口,便有一道刀子似的眸光射了過來。
墨邪不由扭頭看去,見鳳君曜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不由讪讪笑道:“禍害那是誇小熊長的好,以後長大了肯定能禍害很多良家婦女。”
“小魚,送客。”護子心切的唐玥立即吩咐身邊的小魚,趕人。
“你們……”墨邪整個人郁悶了,沒好氣地道,“我可是他舅舅,你們這麽做實在太過分,以後讓我這個做舅舅的還怎麽教育小熊。”
小魚走過來,做了個請的手勢,道:“二少爺,您請吧。”
“我可是來看外甥,又不是看他們夫妻,我外甥都還沒趕我走,我爲何要走。”墨邪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典型的賴着不走。
“……”若是鳳小熊能出言趕人,那就邪門了。
唐玥看了這個無賴二哥一眼,沒說什麽,反正她也沒有真的要趕他走。
“小熊熊,你看看舅舅給你帶什麽好東西了。”墨邪從身上拿出一個盒子,将盒子慢慢打開。
唐玥看到盒子裏的東西,不由挑起了秀眉,“蜃珠,你怎麽有蜃珠?”
盒子裏有一枚鴿子蛋大小的紅色蜃珠,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翼龍的蜃珠,和她給鳳君曜入藥的那枚一模一樣。
墨邪将蜃珠拿在手上,放到鳳小熊面前逗弄他,“那條翼龍其實衍生了兩顆蜃珠,其中一顆被龍騰拿到,而這一枚我是趁着衆人不注意撿到的。”
原來如此,當時,他們将注意力全部放在龍騰手中的蜃珠和龍蛋上,哪裏會去想還有另外一顆蜃珠。
沒想到竟然還有這麽一顆蜃珠,倒是讓墨邪給得了。
不過,那個時候墨邪還不是她的兄長,他不願拿出來救鳳君曜也說的過去,誰傻到拿着寶貝去救一個與自己毫不相幹的人。
隻是看到還有一枚翼龍蜃珠,還是有些意外。
就在這時,墨邪大叫了一聲,“糟了!”
他手竟然麻木了下,手中的蜃珠便掉了下來,正好砸在鳳小熊嘴上,那枚鴿子蛋大的蜃珠竟在眨眼的功夫鑽進了鳳小熊嘴裏。
唐玥大吃一驚,急忙跑了過來,捏着鳳小熊的嘴,想将那枚蜃珠從他嘴裏挖出來。
隻是鳳小熊嘴裏空空如也,哪裏還有蜃珠的影子。
“蜃珠呢,怎麽會不見了。”那麽一顆被小熊這麽點的孩子給吃了,還不噎着了。
唐玥急的不得了,微微運氣放在鳳小熊脖子上,想将蜃珠逼出來,可是沒有一點用。
“天啊,這可怎麽辦,萬一噎着孩子,玥兒你快想辦法讓他吐出來。”林詩音也急了,擡手朝着墨邪身上就是一巴掌,“陽兒,你怎麽這麽不小心,沒看到小熊還小,你怎麽就将蜃珠塞進他嘴裏去了。”
墨邪也驚呆了,不可思議地道:“我,我沒有塞進他嘴裏,我拿着蜃珠,它竟然掉了下來,好巧不巧的掉到小熊嘴上。”
還有那麽大的一顆珠子,而小熊的嘴巴那麽小,怎麽就塞進去了呢,還有這才多大的功夫,蜃珠竟然不見了,實在太奇怪了。
這時,唐玥面色有了緩和,輕輕出了一口氣道:“沒事了,你看小熊的臉并沒有變紅,而且他的呼吸很順暢,顯然沒有被噎着,那枚蜃珠可能被他消化了。”
蜃珠有提升内力的作用,一枚蜃珠相當于一甲子的内力,小熊這麽小吞了蜃珠不知是福還是禍。
不管怎樣,她都不會讓兒子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