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君曜微眯着華眸,修長的手指有節奏的扣着桌面,他面色風雲平淡,看不出他的情緒,好像衆人議論的對象不是他一樣。
聽到衆人的議論最高興的莫過于鳳君澤,他面上凝重,微動的眸光中卻多了一絲的得意。
鳳君曜這次即便扳不倒你,也要讓你聲名狼藉!
見他隻是平靜地坐在那裏,不僅沒有爲自己辯解,反而還端了茶水悠哉喝着。
鳳君澤眉頭不由蹙了起來,他黑沉着臉冷聲說道:“厲王,你做出這樣的事情,不該給朕和靈鳳的子民一個交代嗎。”
實在太過分了,明明他處于劣勢,卻讓人覺得他才是赢家,這種感覺着實不爽。
“皇上你讓本王交代什麽。”鳳君曜将茶杯放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底卻是一片冷意,“本王如果想通敵賣國何必打勝仗,直接開城門迎接北漠的軍隊即可,皇上你說呢,哪一種方法對于一個通敵賣國賊最有利。”
廢話!肯定是最後一種,前面的費了力氣還不落好,再說漠北那邊也不會和一個打赢他們的人做苟且之事。
見衆人開始有動搖迹象,鳳君澤微微擰眉,沉聲說道:“曆代厲王在靈鳳的地位隻位居朕的下面,可謂說一人之下萬之上,有這樣的榮譽,朕也不希望你會做一個賣國賊,隻是朕不明白你爲何要将吞了北漠的城池拱手送出,還不要一點補償和好處。”
他這話再次将矛頭指向鳳君曜,厲王在靈鳳的地位是何其尊貴,世人皆知,可若他再通敵那簡直是豬狗不如,被世人唾棄。
鳳君曜冷諷地道:“皇上你說了,本王的地位在靈鳳何其之高,本王爲何要和北漠苟且,難不成北漠皇帝許了本王更高的官職,還是說他讓本王和他平起平坐,又或者說他直接将皇位給本王做,你覺得這種事情有可能嗎。”
肯定不可能了,哪個皇帝也不會傻到将自己的皇位送出去,除非對方的腦子被驢踢了。
鳳君曜微斂了下眼眸,卷翹的睫毛形成一片黑影,看不出他的神色如何。
“本王沒有和北漠做任何苟且之事,至于将城池讓出去,本王是有原因,那邊鎮守的将領本就少,如果再派将領過去鎮守,隻怕會得不償失,還有在與北漠交集處,兵力太弱,從地勢上又吃了很大的虧,如果我們要賠償,等本王回京城之後,那麽北漠肯定會爲了報仇再次來犯靈鳳,本王将話說到這裏,諸位信或者不信,本王也不在意。”
說着,鳳君曜取出一個白玉印章,手一擡,隻見那印章朝着鳳君澤飛了過去。
“不好,保護皇上。”隐藏在暗處的暗衛閃身飛了出來,想将那枚印章當下,可是那印章就好像長了眼似的,竟拐了個彎飛過人牆,穩穩的落在了鳳君澤身邊的桌子上。
鳳君澤拿起印章看了下,面色越發的黑沉,“厲王,你這是何意,爲何要将印章給朕。”
“本王不幹了。”鳳君曜冷冷地說道。
然後,站起身,随意地彈了彈有些褶皺的衣服,擡腳就往殿外走去。
他的舉動頓時引起衆人一片嘩然,看着那風華絕代的背影,衆人都徹底懵了。
他們都聽到了什麽,厲王不幹了,這,這到底怎麽回事。
不過,仔細想想,肯定是厲王打了勝仗回來,不但沒有論功賞賜,反而将一個通敵賣國的大罪扣到他頭上,這讓誰心裏都不爽,說不定還會将本來的忠臣推向北漠。
厲王的軍功赫赫,如果他被逼的主動辭官,那以後誰還敢帶兵打勝仗,再說靈鳳沒了厲王等于損失了百萬雄獅,他這一走,隻怕周圍的國家更加的有恃無恐。
鳳君澤又何嘗不知其中的輕重,他一心想要殺了鳳君曜,可卻又不得不依賴他,如果他死了倒也沒什麽,大不了再多培養些人才,可若是他去了他國或者造反,那将會是靈鳳的緻命一擊。
所以他決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厲王,莫走。”鳳君澤收緊了下手中的印章,随後緩緩松開,盡量将内心的怒火壓制住,用商量的口吻說道,“厲王,朕并非不相信你,朕也是爲了這個國家的安危才會如此小心,好了,朕不會再懷疑你,你打了勝仗,朕賞你黃金萬兩,珍惜玉器十件。”
鳳君曜頓下腳步,唇角微微上揚,卻又一絲的不屑在唇角挂着。
他轉過身,對着鳳君曜拱了下手,道:“多謝皇上賞賜,隻可惜本王無福消受。”
“厲王,你……”鳳君澤正要發怒,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态,連忙穩住情緒,擰眉說道,“朕知道剛才誤會你了,朕向你賠不是,你還是将厲王印章拿回去吧,你可是靈鳳的大功臣,如果沒了你,靈鳳百姓怎麽辦,所以還請厲王接了印章繼續保衛百姓。”
他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鳳君曜自然沒有再推脫,将印章收了回來,卻沒有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
“内子即将臨盆,臣甚是擔憂,還請皇上允許臣不上朝。”
鳳君澤捏了捏手,陰沉着臉,極力的壓制住自己的怒火,點頭,“厲王夫婦深厚的感情,朕清楚,允許你不用上朝。”
“多謝皇上體恤,臣先行告辭。”
就在鳳君曜轉身之際,鳳君澤耳邊突然傳來一道幽冷的聲音,“鳳君澤,本王還有一件事要單獨告訴你,就是一年以後北漠會聯合周圍三國一同圍剿靈鳳。”
鳳君澤看着已經出了殿門的人,面色陰沉的可怕,雙手緊緊捏着龍椅的手把,久久不語。
突然,他“哇——”的一口血噴了出來,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鳳君曜剛出了殿門,聽到從殿内傳來‘叫太醫’的驚呼聲,眼底劃過一抹幽冷的光。
然後,縱身朝着厲王府飛去。
敢動他的妻兒,就要受到一定的報應。
雖然知道唐玥在鳳君澤身上動了手腳,但心裏這口氣始終難消。
鳳君曜回到厲王府,便聽到墨邪說話的聲音。
“哎呀,玥兒你做的衣服太好看了,能不能給哥也做一件。”
墨邪拿着唐玥給未出世的孩子做的小衣服,滿臉挂着谄媚的笑。
“不行。”鳳君曜大步走了進來,冷冷地看着他。
這種慎人的目光讓墨邪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在他晃神之際,手中的小衣服已經易主。
“爲什麽不行。”墨邪原本有些怯鳳君曜,不過,又一想他可是唐玥的親哥哥,也就是鳳君曜的大舅子,鳳君曜怎麽也要讨好他一下吧。
如此一想,腰杆子立即挺直,哼聲說道:“玥兒是我的親妹妹,親妹妹給哥哥做衣服有何不妥,這衣服我要定了。”
鳳君曜懶得理會他,冷聲喝道:“來人,将唐二公子丢出去,沒有本王的允許不許他進王府。”
他這話一出,立即閃進來四個黑衣人,将墨邪團團圍住。
看着架勢是要來真的了,墨邪郁悶地舔了舔嘴唇,沖着鳳君曜嘿嘿笑道:“我說妹夫啊,好歹我也是你的大舅子怎麽也要給我留點面子吧,不做就不做嘛,何必生那麽大的火呢,和氣生财。”
他向來都是能忍能屈,現在他明白了,跟着皇帝混倒不如跟着他妹夫混強,他妹夫是誰那可是堂堂的厲王,還有他的妹妹又深得厲王的寵愛,他這個做哥哥的怎麽也會沾點光吧,如果和厲王打好關系,前途無限啊。
“丢出去。”鳳君曜沒理會他,隻是冷聲吐出三個字。
那四位黑衣暗衛前前後後,直接将墨邪給平托了起來。
“诶,妹夫你這樣對我,等着瞧,我以後會在玥兒面前說你很多很多的壞話。”
怎奈墨邪的大吼大叫對某王爺不起一點作用,還是被托了出去。
鳳君曜看了一眼唐玥手中拿着的未成品的小衣服,擰了下眉頭,伸手拿了過來扔到一邊,眼眸中的心疼之意盡顯,“阿玥,你現在都快臨盆就别再做這些事情了,讓繡紡裏的人做。”
“我這不是沒事幹嗎,有了身孕以後很多的藥草不能碰,閑的發悶。”唐玥拿起一旁的扇子還沒搖晃一下,便被鳳君曜給拿了過去。
鳳君曜慢慢的爲她扇着扇子,“你若悶的話,等你生産完,我帶你去一個地方,相信你會喜歡那裏。”
“哪裏?”唐玥挑眉,略有些不滿,“爲何以前不帶我去。”
“以前天不熱,沒想到那裏。”鳳君曜擡手刮了下她的鼻梁,好生說道。
就在這時,有白瞳兒匆匆跑了過來,“玥姐姐,大事不好了,在厲王府大門口竟站了一排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