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夜不歸宿的時候,我查了下,才知道狐狸和瞳兒他們掉進了斷崖。”唐玥毫不隐瞞地将自己調查鳳君曜動向一事說了出來,“得知此事後,我才知道你爲何要疏遠我。”
鳳君曜眸色黯然,低頭看着懷裏的女子,說道:“阿玥,既然你知道我的魔症不可能除掉,那你爲何還不走,就算爲了我們的孩子離開好嗎。”
爲了孩子的安全,阿玥應該有所動容吧。
“不走。”誰知唐玥一口拒絕,冷眸瞪着鳳君曜,“我說那麽多你爲何還要這麽固執,沒了瞳兒,你怎麽就知道我找不出解除你魔症的辦法,沒有試過爲何要放棄。”
她不會放棄的,即便他到了鬼門關,她都會想法子将他弄出來!
隻要用心,還沒有做不了的事!
“你……”看着她堅定的眸子,鳳君曜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和她相處了這麽多天,對她的脾性也很是了解,這丫頭是個隻要想做絕對會做到底的人,那怕是不擇手段。
“好了,我們有關這個話題就此打住,這輩子我都不會離開你。”唐玥用警告的語氣說道,“還有别想着做極端的事情,否則我也會跟着做。”
她說的極端事情他自然知道,鳳君曜臉色頓時黑了下來,磨牙道:“你敢!”
“你敢我都敢。”唐玥挑釁地道,絲毫沒有妥協的意思。
鳳君曜面頰狠狠地抽動了幾下,頓時有種很無力的感覺。
“算了,我是怕了你了。”
“知道就好。”唐玥哼了一聲,傲嬌的脾氣上來誰也比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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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宮裏有太監來宣旨,讓鳳君曜帶着唐玥進宮,說要他們參加鳳君翔和鳳陽公主訂婚的宮宴。
還在聖旨裏特意加了這麽幾句話,全部京官的正妻都要去,如果不去就是抗旨,蔑視皇權,對皇上的大不敬。
這個罪壓下去,誰敢不去,抗旨,蔑視皇權,對皇上大不敬,條條都是死罪甚至是誅九族的大罪。
當然,這些話肯定是說給鳳君曜和唐玥聽的,無論如何他們夫婦二人都要進宮。
上次唐敏的事情過後,鳳君澤找過理由讓她進宮,都被鳳君曜給拒絕了,這次是鐵了心的想拉她進宮。
進宮肯定沒好事,說不定還挖了陷阱等着她往裏跳呢。
這次如果她不進宮,那就是抗旨蔑視皇權對皇上大不敬,即便不能拉她去砍頭,對厲王府的名聲自然會受到極大的損害。
當然,他們夫妻二人對名聲什麽的看的都不重要,但皇宮裏那位肯定會大肆宣傳一番,将事情做大,到時候更多的煩心事就接踵而來。
因爲鳳君曜的魔症,她依舊夠頭疼了,可不想再生别的事情。
去就去,皇宮她去過的次數不在少數,哪次不是安然出來的,再說這次進宮還有一個目的。
她答應了鳳君翔,要幫他退掉和鳳陽公主的婚事,去一次也行,就當是到皇宮散散心。
鳳君曜和唐玥二人乘坐馬車進了皇宮。
這次鳳君澤将鳳君翔和鳳陽公主的訂婚宴做的聲勢十分浩大,經過這次的宮宴,隻怕整個大陸的人都知道了。
他們到了皇宮,已經有很多的大臣帶着自己的妻子來到了皇宮内,見到鳳君曜和唐玥自然都會過來紛紛見禮。
來到義和殿,二人便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旁若無人的聊着天,時不時應付一下來搭讪的大臣和他們的妻子。
這次唐彥忠和林詩音也來了,林詩音以前雖不是正室,但在丞相府裏的地位一直是正室存在。
前不久,聽說唐彥忠已經将林詩音扶正,梅夫人因爲關在暗室中一段時間,就得了一場大病,至今未愈,原本唐彥忠要休掉她,但念及多年的夫妻關系,也就讓她以側室的身份待在丞相府,能活一天就讓她多活一天。
知道林詩音現在過的還不錯,唐玥便放心了,和林詩音說了幾句話,便各自坐回自己的位置。
鳳君曜臨時有事出去了,唐玥無聊中便和來找她搭讪的幾名大臣妻眷聊起天來。
這次參加宮宴的人很多,幾乎朝着大臣全來了,再加上他們的妻子和個别帶來的兒女,整個大殿坐滿了人。
“咦?崖崖你也在啊。”一道帶着喜悅的男子聲音傳了進來。
此人的聲音不大,但足以讓衆人聽的清楚,一時間全都将視線放到唐玥身上。
她正和幾個大臣妻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見此,眉頭不着痕迹的皺了下。
來人是祁連星辰,他一身寶藍色的衣袍,墨發披身,容貌豐神俊美,行動間自顯風流。
如果不認識他的人,見了肯定會以爲他是位翩翩玉公子,不知會讓多少少女動了心。
他高調的到來自然引起了衆人的矚目,不少少女都在心裏紛紛想着這是誰家的公子呢。
阿福跟在他屁股後,亦步亦趨的走着,一不留神撞到了祁連星辰的後背上。
“臭阿福,走路能長隻眼嘛。”祁連星辰扭頭拿着手中的紙扇在阿福的腦袋就是一記。
然後,轉過身來,再次做出一副玉公子的姿态,步态優雅的走向唐玥。
阿福捂着被打痛的腦袋,憋屈的連忙跟了上去。
他本來就傻,爺還敲他的頭,太悲憤了。
“崖崖,茫茫人海中,你我能再次相遇,可見我們是多麽有緣分啊。”祁連星辰很自覺的拿了把椅子坐在唐玥身邊,一雙漂亮的眸子沖着唐玥眨巴眨巴的直放電。
聽到‘崖崖’這兩個字,唐玥不由惡心了一把,再看衆人投來的異色眼光,面色一黑,用隔空傳音的方法對祁連星辰說道:“你若是不被毒啞,最好換個稱呼。”
“不要。”祁連星辰連忙捂住自己的嘴,睜着一雙無辜的大眼,支支吾吾的說,“那叫什麽呢,崖崖,我覺得這個名字可好聽了,很可愛,跟你很相配。”
可愛?這兩個字和她不搭邊。
唐玥眉頭跳了跳,沒好氣地道:“叫我厲王妃。”
“不,厲王妃太難聽了。”祁連星辰用力搖頭,極度不滿這個稱呼,“若是叫你厲王妃,我的一點幻想都沒了,要知道我還做夢你沒嫁人呢,這樣吧,就喊你天涯好了。”
“随便。”隻要不喊她惡心巴拉的名字就好。
這時,一位貴婦人用審視的目光徘徊于唐玥和祁連星辰二人之間,小心翼翼的問,“王妃,您和這位公子認識?”
沒等唐玥回答,祁連星辰便咋呼起來,“當然認識了,天涯可是我心儀……”
他話還沒說完,隻覺得身子一震,再也發不出聲來,隻能見他嘴巴一張一合的卻發不出一個字來。
“他是東陵四皇子祁連星辰,在魏陽城曾經有過一面之緣。”唐玥淡淡的解釋着。
她和這位腦子簡單的東陵四皇子隻有一面之緣,連朋友都算不上。
“這樣。”那貴婦人見祁連星辰嘴巴張張合合的就是說不出一個字來,她丈夫在朝中地位不低,什麽世面沒見過,這樣的情況不用猜,肯定是人家厲王妃害怕這位腦子缺根筋的四皇子亂說直接點了他的啞穴。
當然,有些話不是她應該過問的,于是也就沒說什麽,隻和唐玥說幾句便找了個借口離開。
祁連星辰拍拍桌子,再指指自己的嘴巴,幽怨地看着唐玥,示意她幫他解開。
“厲,厲王妃,我家爺讓您幫忙解開,爺他平時最愛說話了,不讓他講話會憋死他的。”一旁站着的阿福小心翼翼的幫自家主子求情。
隻是他話一出,腦袋上便被祁連星辰敲了一擊,順便還被瞪了下。
你才憋死呢,有你這樣當奴才的嗎,咒自家主子憋死。
唐玥眉眼微動,對祁連星辰淡聲說道:“你若答應不胡說八道,我自會給你解開。”
她還想問下他爲何會出現在這裏,是自己跑過來的,還是有别的原因。
祁連星辰連忙點頭如搗蒜,還伸出四根手指頭做出發誓的舉動。
唐玥捏了一粒堅果打在他身上,“好了,可以說話了。”
“咳咳,能說話就是好,咳咳咳……”祁連星辰不停的清着嗓子,感覺自己的聲音那是人間最悅耳的音樂。
“你和誰一起來的靈鳳?”
祁連星辰和阿福都不會武功,而且皇宮也不是他想進就能進。
“是光頭國師了。”祁連星辰提起茶壺爲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父皇派光頭國師來參加鳳陽的婚禮,我想找你,所以順道就跟了過來。”
“光頭國師?”唐玥眉頭不由一擰,他說的人不用猜也知道是誰。
鳳清乾成爲東陵的國師也沒什麽稀奇的,隻是沒想到他竟然會帶着一個單純的四皇子過來。
“是啊,就是腦袋光溜溜的那個,假和尚一個。”祁連星辰翹着二郎腿,哼聲說道,“明明是個和尚,酒肉全沾,真不知道他爲何要刮光了頭發,一點都不好看。”
說着,還嫌棄的撇撇嘴,摸着自己的一頭青絲,大有我見猶憐的姿态。
唐玥眸光微動,若有所思的問,“你這些天是不是住在晉王府。”
“是啊,因爲我是鳳陽的兄長,鳳君翔是她未來的丈夫,也就是我妹夫,住在他家很正常。”
祁連星辰剔剔指甲,漫不經心地說道。
“你們來靈鳳多少天了?”她和鳳君曜竟然沒有得到消息。
這些天,爲了鳳君曜身上的魔症,和尋找狐狸和瞳兒,在别的事情沒上什麽心,晉王府隻是讓人看守着。
可是即便這樣,他們在晉王府待着也應該能發現才對,到現在她才知道祁連星辰來了靈鳳,可見有人故意隐藏了他們的行蹤。
“有二十多天吧。”
二十多天?那不是她幫唐敏出宮時的時間嗎。
曾經遇到的黑衣女子就是逃到晉王府才消失的,難道黑衣女子背後的主謀是鳳清乾?
不,應該是劉貴妃才對,鳳清乾一向以劉貴妃唯命是從。
想到此唐玥垂下眼眸,眼底有異光閃過。
“在晉王府太悶了,還不讓出去,現在終于可以出來了,沒想到出來的第一天就能見到我心儀的天涯。”祁連星辰無限感歎道。
正在想事情的唐玥聽到‘心儀’二字,面色再次黑了起來。
于是,再次将祁連星辰的啞穴給點了。
這下耳根子終于清靜了許多。
隻是還沒清淨一時半刻,再次有噪音響起。
“厲王妃。”鳳柏軒含笑走了過來。
他眼眸在祁連星辰的身上微微一凝,似笑非笑地說道:“敢問厲王妃這位是誰,他怎麽坐到厲王的位置上,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和王妃之間有什麽呢。”
祁連星辰其實沒有坐到鳳君曜的位置上,他隻是另外拉一把椅子坐在唐玥後側而已,不過,被鳳柏軒這麽一說,到讓人另有想法了,尤其是在這種思想固守的古代。
對于鳳柏軒的話,唐玥也沒發怒,隻是眸光冷涼了幾分,“沐王這話可不要亂說,祁連四皇子可是别過的使臣,他想坐哪裏又怎是我一個婦道人家能管得了,如果沐王真的看不下去盡管将他帶走即可。”
說完,對鳳柏軒做出一個無奈的表情。
她隻是個弱女子,對于他人的言行舉動都無法左右。
“王妃這口好牙是越來越鋒利了。”鳳柏軒幽幽說道。
唐玥對着他點了下頭,“承蒙沐王擡舉,我最近胃口的确不錯。”
自從懷孕之後,食量就增加了,由于她體質比較好,也沒什麽妊娠反應,能吃能睡的,如果沒有鳳君曜魔症一事,她想這個時候她會更加能睡能吃。
鳳柏軒聞言,不由在她身上看了下,果然見她比以往要豐盈些,以前的她肌膚賽雪,現在白裏透紅,猶如水晶般,越發的誘人了,讓人看了都想捏一下。
對于他帶着灼熱的眼神,唐玥有些厭煩,不耐地道:“沐王,請自重,我可是良家女子,還請沐王莫要讓人誤會了。”
祁連星辰一聽,立即閃身擋在唐玥和鳳柏軒之間,挑釁地沖着鳳柏軒挑挑眉。
鳳柏軒直接将眼前這個傻小子無視掉,側眸看了一眼唐玥,勾唇用内力傳音給她。
“厲王妃,白瞳兒掉進斷崖生死未蔔,想必你和厲王最近很不好受吧。”
說完,深深地看了一眼唐玥,拍了下沒有褶皺的衣服,擡腳優雅地走向自己的位置。
唐玥看着他的背影,眼眸不由眯了起來,捏着茶杯的手也收緊了幾分。
原來瞳兒和狐狸掉進斷崖生死未蔔還有他的份兒!
見唐玥臉色不對,祁連星辰連忙湊了過來,一張一合的無聲地說着話。
唐玥知道他在問她有沒有事,擡手便解了他的穴道。
“天涯,你的臉色不怎麽好看,女人皺眉頭會長皺紋。”祁連星辰自認爲有見底地道。
“我沒事。”唐玥淡淡的說了這三個字,便不再說話,而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内,回想着這陣子發生的事情,看看能不能找出一星半點的異樣。
沒過多久鳳君曜便回來,見坐在唐玥身側的祁連星辰頓時不滿了,立即叫人過來,不由分說的将祁連星辰連同他的小跟班給丢了出去。
當然在丢出去之前先點了穴道,否則大吵大鬧的總是不好。
“阿玥,怎麽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見她神色異常,鳳君曜不由擰起了眉頭,連忙問道。
“我沒事。”唐玥搖了搖頭,朝着鳳柏軒看了一眼,“阿曜,你和鳳柏軒有什麽過節,爲何他三番兩次要殺你?”
一個整日想着要置他于死地的人,定是有着血海深仇,可是她就是想不明白他們到底有什麽仇怨。
二人年齡相仿,更沒有情仇在裏面,又沒有殺父之仇,爲何鳳柏軒卻咬着鳳君曜不放呢。
更令人不解的是鳳君曜竟沒還回去,還故作不知,這根本不像鳳君曜。
鳳君曜聞言眸光微閃,他頓了一下,說道:“這件事等回去之後,我再告訴你。”
“嗯,好。”唐玥點了點頭,有些事情三言兩語也是說不清楚。
沒過多久,鳳君澤便帶着皇後舒蔓瑤和幾名妃子過來,鳳君翔和鳳陽也跟了進來。
鳳君翔則是沉着臉,顯然心情很不快,而鳳陽公主則是小心謹慎的跟在後面,像一個受了驚的小白兔,讓男人看了就忍不住激起保護欲。
這樣的女子,爲何鳳君翔就那麽的讨厭呢。
想起之前答應鳳君翔的事情,唐玥不由朝着鳳柏軒看了一眼,唇角勾起一抹算計人的笑意。
鳳陽公主進來便朝着鳳君曜看去,眼裏依舊帶着愛慕和欣喜之色,如果不是在衆目睽睽之下,早就飛奔而來了。
對于她的愛慕之情,唐玥也沒過多的表情。
愛慕鳳君曜的女人多了去,她總不能一個個的都讨厭吧,如此她還要不要安心的過日子。
那些女人再怎麽看鳳君曜,他永遠也隻是她的,她隻需要抓住鳳君曜的心即可,隻要鳳君曜不變心沒做出對不起她的事情,别的女子就讓她們愛慕去吧。
隻要鳳陽公主不做出對他們不利的事情,她都可以睜一眼閉一眼的過去。
對于鳳陽公主鳳君曜看都未看一眼,朝着鳳君澤行了禮之後,便坐下來和唐玥說着話,偶爾伺候一下她吃喝。
待衆人坐好之後,鳳君澤便朗聲說道:“今日,朕讓衆位前來參加宮宴,是想和衆位商讨一下鳳陽公主來靈鳳聯姻一事,這件事關系到兩國之間的和平,意義重大,所以朕才讓大家進宮來見證一下。”
随後,他頓了一下繼續道:“東陵國土雖然不大,但也是一個國家,身爲東陵的公主身份自然高貴,自然也要找一位和她身份相擋,配得上人家公主的人選,朕在适婚的王子将相中的男兒看了下,覺得朕的胞弟君翔最爲合适,君翔已經有而是有餘,還未娶妻,和鳳陽公主又是郎才女貌,很是相配,所以朕覺得君翔是最合适的人選,大家認爲呢。”
皇帝都覺得這樣好了,誰敢說不行,于是衆朝臣都紛紛附和,說什麽天造地設的一對。
對于這樣的情景,鳳君翔整個肺都氣炸了。
什麽天造地設的一對,沒看到他們八字不合,命裏相沖,互看兩相厭嗎,都什麽眼神!
當然,這話他也隻敢在心裏嘀咕下,當着鳳君澤的面他可不敢。
别看他在外面是個混世魔王,其實沒人知道他在皇宮過的如履薄冰,小心謹慎。
都道他是皇帝的一奶胞弟,身份最貴無比,其實呢,心裏的苦隻有他自己知道。
他雖然混了點,但大事上還是能看明白,皇兄他疑心重,又心狠手辣,父皇的兒子可不少,但留下來的隻有他和皇兄還有幾個上不了台面的皇子。
其他皇子呢,其實都被皇兄暗中給謀害了。
如果他是鳳君曜這樣出類拔萃的人,皇兄定不會放過他,正因爲他整日遊手好閑,隻喜歡流連花叢,對朝政不作理會,皇兄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任由着他在他皇宮裏晃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