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鳳打出的掌風在她話音未落之前給硬生生的收了回來,她甩了下袖子,冷哼道:“哼!暫且饒你不死。”
她倒要看看鳳君曜是不是和他那個無能的爹一樣的癡情。
唐玥撐住地面想從地上站起來,無奈身上沒有半點力氣,隻好作罷。
她的動作被白鳳看在眼裏,不由露出鄙夷的目光,諷刺道:“沒想到你這麽怕死,我還以爲你會爲了不連累鳳君曜選擇自殺呢。”
“我爲何要自殺。”唐玥側過臉,幽聲說道,“人生這麽美好,我還沒活夠。”
白鳳俯視着她,見她眸子裏沒有一絲的慌亂,平靜無波,不由升起一絲的疑惑,“莫不成你不喜歡鳳君曜,所以才不顧及會不會連累他。”
如果她喜歡鳳君曜,即便她貪生怕死也會露出擔憂之色,她倒好不但沒有,反而平靜的很。
“我怎麽會不喜歡他,我不但喜歡他,也很愛他。”唐玥想到鳳君曜平淡的眸子裏現出一絲的暖意,她如果不喜歡他,也不會如此拼了命的爲他弄解藥。
還有她如果死了,誰來給他看病,再說不到最後一刻,她定不會放棄,她還想和他天長地久的在一起,即便未來的路再難走,她也會陪着他走完。
白鳳眸色一怔,擰眉道:“既然喜歡他,爲何還要連累他。”
看她的樣子的确對鳳君曜動了真情,唐玥也不是個怕死之人,明知道自己活着會給鳳君曜帶來災難,爲何還要苟且偷生,其實說白了還是自己的命最重要。
哼,什麽狗屁情愛,在生命攸關的時候還不是想的自己。
“你想知道?”唐玥忽視白鳳鄙夷的目光,仰起頭似笑非笑地問了一句。
白鳳還以爲她有什麽隐情,便點了點頭,“說。”
“咳……”唐玥輕咳了一聲,将視線收回來,拍了拍袖子上的土,慢條斯理的吐出四個字,“不告訴你。”
“你……死丫頭!”白鳳捏了捏拳頭,真想一巴掌拍死她,但是她目前還有用,所以暫且留着她。
一直沉默不語的白長卿,這時,有些不耐地道:“好了,我們不要在這裏浪費時間,趕緊的帶上她走人吧。”
他們在這裏找了一整天都沒見到瞳兒的蹤影,越流殇應該沒将她帶進來,畢竟雪之境地是個酷寒之地,瞳兒又沒有内力肯定受不了,越流殇如果真的喜歡她,肯定會顧及到她不會帶她進雪之境地受罪。
隻是瞳兒她到底被越流殇帶去哪裏了,有沒有被侮辱。
想到此,白長卿的心不由沉了下來。
“好。”白鳳蹲下身來,捏住唐玥的下巴,拿了一粒藥丸塞進她的嘴裏,又在唐玥的喉間抹了一下,那藥丸立即被唐玥吞進了肚子裏,化成了水消失在肚子裏。
對此,唐玥微微蹙眉,并沒有質問什麽。
她是個大夫,白鳳給她吃了什麽她最清楚不過,竟然在她體内下了連命盅。
這種盅死不了人,不過,若是母盅死了,那麽體内有自盅的她自然要陪葬,所以一旦白鳳死亡,她體内裏的盅在一瞬間引爆,她自然而然也就活不成了。
沒有給她下噬心盅控制她,卻給她下了連命盅,她這舉動很明顯是怕鳳君曜殺了她,爲自己多出一條活路而已。
如果是噬心盅她有辦法解,隻是連命盅她無法解,因爲母盅在白鳳心髒的中心處,一旦将母盅拿出來那麽白鳳活下來的機會就不大,白鳳死了她自然也活不成。
唐玥雖沒有辦法解,但卻沒有露出一絲的急色,因爲急也沒用。
對于她的反應,白鳳倒是顯得有些意外,“你知不知道我給你下的是什麽,那可是連命盅,隻要有人殺了我,你自然而然就會跟着陪葬。”
不知爲什麽,看着唐玥那一副淡然的樣子,她就忍不住想起那個人,還有他的兒子鳳君曜,這種淡漠的令人發指的表情她真的很讨厭。
“你不是沒死嗎。”唐玥幽幽說道,就好像在說一件無關痛癢的事。
“你……”白鳳頓時被噎了一下,她冷哼了一聲,“我看你的骨頭能硬到什麽時候。”
說完,指了指昏迷的淩風,對白長卿說道:“族長,你把他帶出來。”
白長卿聞言,有些不悅地道:“爲何要将他帶出來。”
淩風是淩家堡的堡主,能力不容小觑,現在他們已經得罪了他,等他醒來對他們來說隻會多了一個勁敵。
“怕什麽,他體内可是有狼毒,用好了那可是一件得力的殺人工具。”白鳳美眸微閃,哼聲道。
白長卿思量了一下,這才将淩風從地上扛了起來。
她說的不錯,之前他也見識到了她用笛聲控制淩風的那一幕,淩風武功高強,如果成了他們的工具自然會幫到他們很多忙。
白鳳見他将淩風扛起來,沒再多說什麽,抓住唐玥受傷的肩膀拖着往前走,捏着肩膀的手還故意用了幾分力氣。
原本骨頭斷裂就已經很痛了,被她這麽抓着走,那種疼痛簡直痛不欲生,直痛的唐玥冷汗淋淋,臉色更是白的可怕。
這是她兩世一來最狼狽的一次,即便前世死的時候也是轟轟烈烈,哪裏被人如此折磨過。
她咬緊牙關,雖然痛不欲生卻沒有哼出一聲。
這倒是讓白鳳有些意外,看着唐玥的眸色稍稍有了變化,“沒想到你的忍耐力如此強,這種痛隻怕是個男人都無法忍住,你倒好連哼都沒哼一聲,難怪像鳳君曜這樣眼高的人視你如寶。”
唐玥用鼻子哼了哼,沒有理會她,而是自行運功來抵抗這要命的疼痛。
“真是個骨頭硬的賤丫頭。”白鳳咒罵了一聲,然後,将唐玥從地上提起來扔到一頭人狼身上,由人狼托着她走。
唐玥整個人無力地趴在人狼身上,側眸看向白鳳,顯然對她的舉動有些意外。
本以爲她要被她拖一路,沒想到她竟然讓人狼馱着她走,不再折磨她,這個白鳳到底是打的什麽心。
見她生出異色,白鳳有些不自然地垂眸将異樣掩蓋住,随後,她高傲地揚起頭,沒好氣地道:“你别亂想,我隻是怕你痛死了,就少了和鳳君曜談判的籌碼。”
唐玥對她下意識的解釋也沒再過問,而是閉上眸子,養精蓄銳。
如果有機會逃走,她自然不會放過,逃不掉那隻有等着鳳君曜來救了。
他是她丈夫,她相信他有這個能力救她出來。
出了山洞,白鳳和白長卿便帶着她和淩風朝着雪之境地外面走去,後面的人狼浩浩蕩蕩的跟随着往前走。
這時,唐玥睜開眼睛朝着這片銀色的世界看了一眼,眉頭微微蹙起,越流殇也不知道帶着瞳兒去了哪裏,算了,等出去之後,再做打算。
他們往前行走了沒多久,隻見前面有一群黑影閃動。
唐玥不由朝着前面看去,唇角微微勾了勾,看來這周圍還真的有厲王府的人。
有了援兵,她和淩風逃走的可能就會大上許多。
那群人越來越近,待唐玥看清來人,臉色不由沉了下來,清幽的眸子裏閃爍着怒意和心疼。
臭男人,他竟然還是跟了過來。
生氣歸生氣,心底卻是暖暖的。
白鳳和白長卿二人顯然也看清了來人,立即擡手讓人狼停了下來。
很快,暗一背着鳳君曜飛在最前面,暗二和趙霖還有衛亦航跟随在左右。
在他們到來之前,白鳳一把将唐玥從人狼身上提了起來,用劍橫在她的脖子上,“鳳君曜,沒想到你挺關心你這個小妻子的嘛,這才一天就追了上來,不過,她現在在我手上,任由我宰殺,厲王你是不是很心痛,哈哈哈……”
說完,大笑了起來。
鳳君曜看着被白鳳提在手裏的唐玥,見她臉色蒼白如紙,這麽冷的天卻冒了一臉的冷汗,顯然是因爲身上很痛。
這麽狼狽的她,他從未見到過,心疼的難以呼吸,恨不得替她受罪。
蓦然擡起頭,古潭般的眸子因怒意染上了一層紅暈,其中夾雜着狂風暴雨的怒意,周身散發出來的氣息竟比這雪之境地還要冷上幾分。
“放了她。”冷冷的三個字,卻令人毛骨悚然,有種想要屈服于他的沖動。
見到這樣的風君曜,雖然他們有籌碼在手,卻不知怎的竟有些發怵,白長卿有些後悔當初的舉動,現在可好徹底和鳳君曜撕破了臉,如果這次沒有成功,日後白巫族隻怕要橫遭解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