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想。”唐玥漫不經心的往火堆裏加着柴,将火燒的不大不小剛剛好,洞裏暖暖的和外面的世界相差甚遠,也不知道淩風狩獵如何了。
對于她敷衍的态度讓白鳳氣惱不已,這個厲王妃腦子肯定是碰壞了,她知不知道現在她的境地很危險,她竟然還在這裏漫不經心的烤火,實在是蠢到了極點,鳳君曜怎麽娶了這麽一個滿腹都是稻草的女人,簡直太沒眼光了。
“想不想由不得你,既然你想吃點苦,那我就成全你。”白鳳懶得和她再糾纏下去,素手一擡,一條細長的白紗出現她手中,快速朝着唐玥打去。
她這一招并沒有要打唐玥,隻是想用白紗困住她而已。
那白紗如蛇一般打了過來,唐玥穩坐在那裏,就在快要擊打到她身上時,猛然她身子一閃到了火堆的對面,伸手抓住了白紗的另一端,然後,往下壓了壓,瞬間功夫白紗斷成了兩截。
唐玥将手裏那截燃了火的白紗丢進火堆裏,白紗瞬間化爲灰燼。
至于另一端也燃着了不少,若不是白鳳反應快及時用内力将火鎮滅,隻怕這條白紗早已化成了灰燼。
“你竟然會武功?!”白鳳不可思議地看着唐玥,不僅能輕而易舉的躲開她的攻擊,而且接了她灌了内力的白紗絲毫沒有反應,就好像抓的隻是一件普通的白紗一樣。
唐玥拍了拍手上因吃黑饅頭染上去的黑灰,掀起眼皮子淡淡地說道:“我有說過不會武功嗎。”
她真的沒說過自己不武功,尤其是在白鳳面前。
“你……”白鳳對此很震驚,誰會想到那個名不經傳的厲王妃竟是個武功高手,而且她竟看不出她的武功高到什麽地步。
她的武功不算高,能瞞住她也比較正常,但白長卿可不一樣,根據他的表現很顯然也不知道唐玥會武功一事。
看不出對方的武功底子,一是對方一點武功都不會,二就是對方比自己的武功高。
如今她和白長卿都看不出她的武功,是不是代表着她的武功比他們強呢。
如果她的武功強過白長卿,那他們抓住她的機會隻怕微乎其微。
難怪鳳君曜會放心她來雪之境地,因爲他隻怕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王妃其實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不過,她還是不想錯過這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隻要她和白長卿聯合起來,即便對方武功再高他們也是能對付的。
就在白長卿考慮着要不要下手的時候,外面顯出一道男子的聲音,“阿玥,你看我給你帶什麽了。”
話音未落,人已經進了山洞。
當看到進來的淩風時,白鳳的身子明顯震了下,露在外面的大眼中現出一抹疑惑。
淩風提着兩隻已經處理好的雪雞走了進來,冷眸看了白長卿和白鳳一眼,便恍若無人的從他們身邊走過。
“阿玥,我給帶了雪雞。”淩風将雪雞遞給唐玥,冰冷的眸子也變得溫柔起來。
“冷嗎,過來烤烤火。”唐玥很自然的把雞接了過來,又将雞串到棍子上,架在火上面烤。
“還好。”淩風盤膝坐在唐玥的身側,幫她往火堆裏加幹柴,兩人完全将洞口邊的人給忽視掉。
白長卿從淩風進來之後便一直注視着他,随後他維微微擰眉,“沒想到淩堡主竟會出現在這裏。”
他還以爲隻有唐玥一人,隻是他們怎麽會在一起,一個是厲王妃,而另外一個是江湖人淩家堡的堡主。
不過,有傳聞說唐家四小姐在八歲那年失蹤了一個月,後來被還是淩家堡少主的淩風救回,至此可能成了朋友。
而且還有小道傳聞,說厲王鳳君曜之所以複活其實是陌天涯暗中所救,陌天涯和淩風是朋友,而唐四小姐又和淩風有關系,爲了幫唐四小姐一把,陌天涯便暗中施出援手,将鳳君曜複活這一功勞歸到唐四小姐頭上,至此推翻唐四小姐煞星的身份。
如果這麽說來,淩風和唐四小姐也就是現在的厲王妃認識也很正常,莫非厲王妃來雪之境地是爲了淩風?剛剛白鳳和厲王妃過的那一招,很明顯厲王妃的武功肯定在白鳳之上,讓她過來幫忙也說的過去。
可是身爲淩家堡的堡主來這裏做什麽,還有厲王怎麽會放心讓自己的王妃和一個男人在一起。
淩風扭過頭,冷冷地睨着白長卿,反問了一句,“我爲何不能在這裏。”
“……”誰知道你爲何不能在這裏,白長卿顯然被他的冷傲給噎了一下。
唐玥緩慢翻烤着雞,掏出一個藥料包時不時的往上面灑些,有的料掉進火裏面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音,點點火星随之冒出來。
“小心!”白長卿見此連忙用暗語和白鳳說道,暗暗的自行運功抵抗,對面前的火堆也多了謹慎之意。
不愧是白巫族的族長,還挺謹慎,可惜她這次沒往火裏下毒,對付高手下毒不是件十分可行的事情,因爲他們的内力高深可以自行避毒,所以下毒也不好下,何必浪費呢。
白鳳一雙美眸别有深意地在淩風身上掃視了下,眼底顯出一些道不明的眸光,随後,她冷冷諷刺道:“想不到堂堂的厲王妃竟然在這裏和男人幽會,如果這事傳到厲王的耳朵裏,隻怕厲王就不會那麽善罷甘休了,試問有哪個男人可以忍受住妻子爲自己戴綠帽子。”
對于她諷刺的話語,唐玥倒是沒什麽反應,不過,将這些話當空氣放了,鳳君曜吃醋倒是很有可能,不過他會相信她的。
淩風聞言,眸色頓時陰冷下來,“休要胡說八道,我和阿玥清清白白,才沒有你所認爲的龌龊。”
他倒是希望阿玥和他之間有什麽,在阿玥的名節上面他自然不會亂來,更不允許他人來污蔑阿玥。
“我哪裏胡說了,你們孤男寡女在這個山洞裏,不是私會是什麽,傳出去大家可都會想偏的。”白鳳把玩着食指上的紅寶石戒指,幽聲說道。
淩風的神色越發的陰冷,周身散發出極強的戾氣,他迷眸冷聲道:“人死了就不會胡說八道。”
說完,他身上佩戴的長劍瞬間入手,劍上鋒芒四射,閃爍着幽光,令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你想殺人滅口?”白鳳并沒有因爲他的行爲感到意外,但也未曾出現一絲的怕意,也隻是平淡的質問了一句。
“你說呢。”淩風朝着白鳳所站的地方砍了一下,一股強大的劍氣頓時射了過去,白鳳慌忙閃身躲去,再看她剛剛所站的地方已經成了大坑,她的一縷衣服也被随之削掉。
見此,白鳳不由失了色,心裏的餘悸久久不去,“你,你竟然攻擊我!”
她的言語間充滿了不可思議,那樣子就好像淩風攻擊她是多麽令人無法相信的事情。
“爲何不能攻擊你。”淩風提劍冷聲說道,絲毫沒将白鳳放在眼裏,就好像再和一個無名的小醜講話。
“你……”白鳳想說什麽,最後還是沒将話說出來,隻是冷哼了一聲,不再理會淩風。
以淩風的武功她和白長卿聯起手隻怕也打個平手,勝算不大,更何況還加上一個不知道深淺的唐玥,如果他們硬來的話自然是打不過,不過……
白鳳随後冷笑了一聲,待會兒就讓你們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主使者!
“白巫師和白族長不也是孤男寡女嗎,你們二人在一起這麽久,豈不是更加可疑。”一直沉默的唐玥這時幽然說道,随意将烤出金黃色的雞翻了個身。
她這話一出,白長卿的臉色頓時大變,連忙說道:“厲王妃不要胡說,在下和大巫師清清白白,沒有任何私情。”
如果傳出他和大巫師有私情,那他這個族長隻怕是做不成了,再說瞳兒才是他的未婚妻,他最愛的女人。
“我沒說你們有私情,我隻是打個比方。”唐玥彈了彈落在袖子上的草灰,淡淡地道。
“哼,伶牙俐齒!”白鳳冷哼一聲,轉而看向白長卿道,“族長,我們不要和他們多說廢話,先擒了再說。”
說完,不等白長卿同意,直接朝着唐玥攻擊了過來。
“大巫師……”他們根本不是對方的對手,即便打了也是輸,白長卿想勸阻,但已經來不及,這個時候白鳳已經竄至他們跟前,手中白紗顯出一把軟劍,直沖着唐玥而去。
淩風閃身擋在唐玥前面,提劍将白鳳冷不丁出的這一招給擋了下來,又反手朝着白鳳刺了一劍。
劍走遊龍,磅礴有力,僅僅是劍氣就将白鳳給逼到了石壁邊。
隻不過一招下來,白鳳就處于了下風,如此下去她在淩風手裏根本過不了幾招。
見此,白長卿暗暗擰眉,他自然不能眼睜睜的看着白鳳被打,立即抽出長劍和白鳳一起攻擊淩風。
有了白長卿的加入,雙方的實力很快拉平,淩風和他們打鬥自然也用了全力。
高手出招,周邊的事物和人自然而然就會受到波及,整個山洞都因此晃晃悠悠,亂石也跟着不斷的往下掉,猶如七級大地震。
唐玥擡手将正往她頭上砸的一塊石頭給打落了下來,冷眸看着打的不可開交的三人,說道:“你們不想死的話,出去打。”
他們再打下去,隻怕過不了多久山洞就會塌掉,山洞塌陷他們幾個人隻怕就要被活埋了。
但是那三人好似殺紅了眼,下手一個比一個狠,幾乎都拿出了全部的内力相拼,劍氣橫掃。
很快山洞的石壁上出現了裂紋,那裂紋以肉眼能看見的速度往外擴,接着便是山頂上雪崩塌的聲音。
“該死的,還真塌了。”唐玥忍不住低聲咒罵了一句,沖着正在打鬥的三人喊了一句,“塌了,快出去。”
随後,她閃身先一步出了山洞。
在她出去之後,隻見眼前的雪山開始往下陷,就在雪山徹底塌陷的時候,一直打鬥的人也沖了出來,再看過去,山洞已經被封死。
到了外面,三人不由分說繼續打起來,打鬥的同時淩風看向唐玥,問道:“阿玥,你沒事吧。”
“沒事。”她比任何人都先出來,怎麽會有事,倒是他們三人都弄了滿頭的雪。
這個時候,唐玥自然不能在當一個旁觀者,捏着半成品的烤雞當武器也加入了打鬥中。
有了她的加入,将原本的平衡打破,明顯白長卿和白鳳處于下風,隻怕過不了多久白長卿他們就會不敵。
“厲王妃,在下并沒有惡意,希望我們能和平共處。”白長卿有些吃力地相抵,想要和唐玥談和。
他來此的目的是爲了瞳兒,可不是爲了和人打架。
唐玥身子一旋,來到了他的身後,将串有烤雞的木棍打了過去,逼的白長卿連着退了幾步,“這可不是我先挑起來的。”
“……”白長卿無言,此事的确不能怪唐玥他們,是白鳳非要挑事,開始在剛見到唐玥的時候,他的确有想擒住她的念頭,後來見識了她的武功,又加上了淩風,他這個念頭便打消了。
但萬萬沒有想到,白鳳這次竟如此魯莽,公然挑起對抗,真是愚蠢至極。
淩風将白鳳打的不斷後退,臉上的面紗也險些被揭了下來,她眸光一凜,旋身飛到半空中,從身上拿出一截玉笛緩緩吹奏了起來。
這笛聲一出,淩風正要飛過去和她打鬥,突然,他頭疼撕裂,就好像腦袋裏被萬蟲撕咬,難受的要命。
手中長劍不由脫落,他抱着頭痛苦地嘶吼了一聲。
正和白長卿打鬥的唐玥看到淩風出現異狀,連忙朝着白長卿猛攻了幾招,将他逼的後退了幾步,她立即抽身飛到淩風跟前。
“淩風,你怎麽了?”唐玥連忙扣住他的手腕爲他診脈,随後她眉頭不由擰了起來,擡頭看向正漂浮在空中吹笛子的白鳳眼底的眸光變得幽涼。
淩風體内有狼毒,而白鳳所吹奏的樂曲正是控制人狼的樂曲,本以爲淩風的狼毒和人狼有所出入,不會被控制,沒想到竟也能用樂律傷到他。
“淩風你堅持住,我幫你……”唐玥正想用銀針幫他減輕痛苦,這時,淩風眼眸突然變成了血紅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擡手朝着她的胸膛打了過來。
這一掌快又狠,來的又十分突然,唐玥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她連忙将身子往一邊傾斜,随後肩膀上結結實實的被打了一掌,揪心的疼痛瞬間傳遍全身。
淩風的内力雄厚,一掌又使了十成,唐玥整個人被打飛了出去,重重地砸在遠處的雪地上,猛的吐了一口血。
見到此情況,白長卿緩緩收起長劍,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幕,随後,他樣驟然眯了起來,很震驚地道:“淩風的體内竟然有狼毒!”
難怪白鳳會如此莽撞向他們出手,原來她早就有了準備,他怎麽也想不出爲何身爲淩家堡堡主的淩風體内竟然會有狼毒,如此一來,就是他們三人對付唐玥一人了。
剛剛唐玥又在無意間被淩風給打了一掌,這一掌下去肯定受傷不輕,相信不用他出手也能将唐玥擒住。
三個人打一個女人的确勝之不武,那他就不出手,在一邊看着就行,若是傳出去他這個族長也不會失了臉面。
于是,白長卿冷冷地站在一邊,充當一個看客。
“咳咳……”唐玥趴在地上,由于肩膀上的骨頭斷裂,疼痛刺骨,忍不住又吐了一口血,鮮血滲進雪地裏染紅了一片。
幸好她剛剛及時發現,側了下身子,沒有被淩風打中要害,否則她這條命真的要玩完了。
唐玥吃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看着一步一步朝她走過來的淩風,試着喚醒,“淩風,你看清楚了,我是阿玥。”
她此話一出,正在朝她靠近的淩風立即頓住了腳步,血紅色的眸子裏沒有一絲的焦距,他側着頭打量着她,似是在糾結着什麽。
“淩風,捂住耳朵不要聽笛聲。”唐玥隐在袖子裏的手閃出三根銀針,面上卻沒有一絲的變化,依舊溫柔地試着哄勸淩風,希望他能認出她。
白鳳得意地挑眉道:“你即便将他的耳朵割下來,這音律依舊能傳到他的耳朵裏,哼,厲王妃被自己的朋友所傷滋味如何。”
看着得意的白鳳,唐玥微微眯眸,沒有理會白鳳,轉而看向淩風,溫聲說道:“淩風,你是不是頭很痛?”
淩風微微愣了下,随後,竟緩緩地點了下頭,顯然是可以聽懂唐玥說的話。
見他能聽懂她說的話,唐玥不由一喜,看來他的意志力還沒完全被控制住,朝着伸出一隻素白的手,言語依舊溫和,“淩風,你過來,我幫你揉揉,頭就不會痛了。”
淩風站在那裏不懂,好似在沉思,他看着面前的女子,随後竟移開腳步朝着她緩緩而去,“痛,頭很痛。”
走的時候,他機械地說着話。
見此白鳳眸色不由收緊,他竟然能自我控制,不愧是那個人所選的人。
白鳳将笛子放在唇邊,再次吹奏了起來,這次的笛聲依舊是剛才的那首曲子,隻是在裏面添加了内力。
随着笛聲的想起,淩風再次抱頭痛苦地嘶吼了起來,“啊!”
“淩風!”就在這時,唐玥忍着肩膀上的痛,快速跑到淩風跟前,手中銀針快速紮在了他的脖頸上,淩風的身子緩緩癱軟了下來。
唐玥伸手接住淩風,将他背在身上,沒有一刻的猶豫,快速朝着遠處飛奔而去。
“站住!”白鳳和白長卿連忙追了過去。
如果在沒受傷的情況下,以唐玥的輕功想要躲開白鳳和白長卿自然不在話下,可現在她的肩膀上被重重的打了一掌,骨頭明顯斷裂,疼痛難忍,而且身上還背了一個一米八幾的男子,速度自然慢了一半。
和白鳳他們倆的距離越來越近,唐玥忍着肩膀上的劇痛,拼了命的往前飛奔,額頭上的冷汗揮如雨,身體越來越不支。
沒過多久,便被白鳳和白長卿追了上,擋住了去路。
唐玥旋身落在雪上,用絲帶将淩風牢牢的系在身上,她擦了下嘴上的血,一雙水眸冷冷地看向白長卿,眼裏帶着諷刺的意味,“沒想到白族長竟是這麽一個卑鄙無恥的小人,竟用這種卑鄙的手段暗算我一個女子,不知道傳出去外人是做何感想。”
她本不屑用軟弱來博取同情,但今非昔比,如果她被他們捉了,肯定會給阿曜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白長卿雖不是什麽好人,但他也不算太壞,如果少了他的攻擊,單單隻有白鳳一人就會多了許多勝算。
白長卿俊臉不由一紅,手中緊了緊手中的長劍,有些尴尬之意。
“你别聽她胡說八道,我們捉了她,去換鳳君曜的命,這可是件很值的買賣,不要錯過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白鳳害怕白長卿罷手,急忙勸道。
“是嗎,你真的以爲能拿我的命換到鳳君曜的命?”唐玥不恥笑了一聲,“我如果死了,以鳳君曜的性子他會怎麽做,想想兩年前的事情,白巫族當時可是差點滅了整個族,你們難不成真的想被滅了族,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