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流殇本是柔情似水,卻被她這一句話給擊破了一個口子,光潔的額頭上瞬間掉下來幾根粗大的黑線。
他在和她說正事,人生中的大事,而她卻分心竟然誇贊他長的美,第一次感覺到挫敗感。
不過,正因爲她突來的這句話,讓他徹底清醒了過來,讓他幾乎破碎的意志力稍稍拉回了一些。
深深地吸了口氣,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将白瞳兒推離自己的身子,“瞳兒,你在淺水的地方慢慢泡着,我去給你找件衣服過來。”
其實他可以用内力将她的衣服催幹,不過,這是他找的借口而已。
他一向對世俗禮儀不放在心上,其實他可以不管不顧的要了她,反正她遲早都是他的妻子,可是他雖在乎世俗禮儀但他不能不在乎瞳兒,他們還未成親,如果出去後别人發現瞳兒身子已破,那她豈不是要背上不潔的罪名。
剛剛他一時迷了心智,差點做了那件事,還好及時收住了。
不過,等出去之後,他一定要風風光光的娶了她,讓她冠上他的姓氏,這樣他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成爲真正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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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玥和淩風在這裏找了一整天,都不見越流殇和白瞳兒的身影,放出去的信号也是有去無回,好似他們根本不在這裏一樣。
這裏的天太冷,至少有個零下四十度,唐玥不停的催動内力來爲自己暖身,可是依舊抵抗不住那刺骨的寒冷。
她雙手互插在袖子裏,将自己的腦袋縮進衣帽裏,恨不得将自己給包裹起來。
“阿玥,你很冷嗎。”淩風也很冷,但見她這般樣子,心裏隻剩下了心疼,連忙去解自己身上的披風,“你穿我的披風吧。”
“别,這裏太冷了,你脫了會被凍壞。”唐玥連忙制止住他的動作,淩風的内力雖比她強,但身穿單衣待在零下四十度的地方,還是無法承受住。
“沒事,我不冷。”淩風依舊解衣帶,要給她披風。
這時,唐玥看向不遠處的山,水眸不由一亮,指着那邊說道:“淩風,我們去那裏吧,那邊有個山洞,我們先在山洞裏避避寒,休息下再找。”
“嗯。”
這座山洞雖然不怎麽抗寒,但也好過站在外面吹冷風的強。
而且這裏還有一些幹柴枯枝爛葉子,倒是可以烤烤火。
進了山洞後,淩風主動将這裏的幹柴還有枯枝爛葉子弄到一起,拿出火石點着。
有了火,身上便暖和了不少。
唐玥從包裹裏拿出兩個已經硬的如石頭的饅頭,插了棍子放在火上烤。
看着漸漸變成黑色的滿頭,淩風微微蹙眉,眼底顯出心疼,“阿玥,你先在這裏等着,我去打隻野味過來。”
“外面太冷,你還是别出去了,這饅頭烤了吃其實挺好吃。”唐玥轉着手裏已經成黑色的滿頭,淡淡地道。
這點小苦算什麽,曾經她被爺爺扔到原始森林裏特殊訓練,在那裏待了整整一個月,當時她可沒少吃苦,因爲進原始森林之前爺爺将她身上所有的東西都搜刮走了,除了一身衣服和一雙鞋子外,别的什麽都沒有,由于沒有火,她還吃過生肉,不過,大多都是以野果子爲主。
帶着血的生肉她都能下得去口,更何況這烤的香軟饅頭,剝了皮其實比剛出鍋的饅頭還要香。
唐玥拿起黑乎乎的饅頭聞了聞,貌似除了焦味沒别的什麽了。
“你在這裏等着,我很快就會回來。”淩風沒等她同意,便縱身飛了出去。
“淩……”唐玥想出聲喊出他,但哪裏還有半點淩風的身影,早就跑的無影無蹤了。
過了少許時間,外面傳來腳步的聲音,開始唐玥還以爲是淩風,後來發現不止一個,而且聽腳步的聲音有淺有深,武功不在一個層次上。
唐玥眸光微凜,拿着插了黑饅頭的棍子從火上移開,慢條斯理的将饅頭取了下來,掰開兩半露出裏面冒了煙的白饅頭。
“看着還不錯。”将外面烤焦的一層剝掉,拿着裏面白色的部分優雅地吃着,對于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置之不理,仿佛沒有聽到一樣。
這時,外面傳來一道男子的聲音,“大巫師,那邊有個山洞,我們先到那裏休息下吧。”
“好。”女子婉轉悅耳的聲音響起。
這熟悉的聲音并沒引起唐玥多大的驚訝,在來之前,她便知道白長卿和白鳳來了雪之境地,能在這裏遇到他們也沒什麽。
不過,這也太巧了,她和淩風在外面轉悠了一天都沒碰到半個人影,這才休息下,他們就出現了。
知道來人,唐玥也沒有去躲避,她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也許該公告天下了。
外面的白長卿和白鳳進了山洞中,見一名女子背對着他們坐着,在她面前生着火,手裏拿着黑白之物在細嚼慢咽的吃着。
他們沒想到此處會有人,而且還是一名女子,白長卿并不是粗野之人,便主動和唐玥搭話,“姑娘,可否借此地用下,讓我們烤下火,在下感激不盡。”
還挺有禮貌的,唐玥微微勾了下唇,轉過身來,對着洞口站着的兩人,微微一笑,“白族長,大巫師好巧。”
“厲王妃?!”當看到對方的臉時,白長卿和白鳳都不由吃了一驚,白長卿驚訝地問,“厲王妃爲何會獨自一人在這裏?”
傳聞厲王對他這個王妃十分寵愛,他怎麽舍得讓她獨自一人來雪之境地這樣極寒之地呢。
“找人。”唐玥幽幽吐出兩個字,也沒有招呼他們進來,自顧自的吃了起來,還從身上解下水袋很惬意地喝上一口,完全沒将洞口的兩人放在眼裏。
對于她的冷漠,頓時引起白長卿和白鳳的不悅,尤其是白鳳,她看着唐玥的背影眼底閃過詭異的笑來,“族長,你說我們拿了厲王妃的命去換厲王的,不知道厲王會不會同意。”
她說完,便直直的盯着唐玥,想看她會有什麽反應。
一個足不出戶的千金小姐,聽到這種話應該會吓得花容失色的吧,即便她會點武功,但在他們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别說兩個人即便是他們其中的一個也能輕而易舉的抓到她。
白長卿微微蹙眉,對于白鳳的做法有些不同意,他是想殺了鳳君曜,可是他也不想利用女人來達到目的,這樣太不是男人做的了。
但不得不承認,白鳳說的也不失是個好的辦法,厲王對他這個王妃在乎的程度他也見識過,說不定還真的能達到目的。
于是,白長卿沒有反對也沒有同意,用沉默回應了白鳳。
沉默就等于默認,唐玥輕扯了下唇角,諷刺地笑了笑。
白巫族的族長人品也不過如此,也是,如果他是個真正的正人君子怎麽會想着和龍騰合作來刺殺鳳君曜呢。
其實她也不能去評判白長卿的爲人,因爲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自己要守護和想要的東西或者人,爲了自己的守護可以不擇手段!
白長卿之所以和龍騰合作刺殺鳳君曜,不過也是想守護他的族人,給他的族人多一些安全,鳳君澤爲了除去鳳君曜也是不擇手段,龍騰每每想要置鳳君曜死地,多半是因爲仇恨,仇恨就是他守護的東西。
而她呢,爲了守護住自己心愛的人,不也是不擇手段嗎,就連自己的朋友淩風和信任她拿她當親姐姐看待的瞳兒都算計,其實想想她真的不是什麽好人。
唐玥丢掉手裏的黑渣子,轉身淡雅說道:“我猜此法不可取。”
“怎麽不可取。”白鳳冷哼一聲,“你認爲鳳君曜不會爲了你而自殺嗎,至于行不行到時我們一試不就知道了。”
唐玥彈了彈身上的草灰,幽然笑道:“不是這個,因爲你們根本抓不到我,談何試探。”
試問抓不到人何來可取之說。
對于她狂傲的話,白鳳冷不丁的笑了起來,“呵呵,厲王妃你以爲你是厲王啊,就憑你這三腳貓的武功想從本座和族長跟前溜走簡直是癡心妄想。”
“不信算了。”唐玥冷漠處置,對于他們之所以會這樣笃定她隻會三腳貓武功其實也是有原因的。
因爲丞相家四小姐和天涯閣閣主身份天差地别,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所以她一早就研究出一種藥可以将自己的内力完全摒棄掉,令對方無法判視,露在外面的也隻是三腳貓功夫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