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那個提出建議的大臣便默默地推到後面,因爲唐玥說的的确是真實的。
鳳君澤背在身後的手驟然捏緊,随後慢慢松開,他移眸看向鳳君曜,溫和地道:“厲王好好養病,至于旋鳳的事情我們日後再商量。”
随後,鳳君澤便帶着衆朝臣浩浩蕩蕩的出了厲王府。
等鳳君澤走後,鳳君曜從牆上一個暗格格子裏取出一枚雕着鳳凰的印章,然後遞給唐玥,“阿玥,這枚旋鳳印章給你。”
“給我?”唐玥困惑不解,接過旋鳳印章看了下,拿在手裏晃了晃,“一般人即便有這種東西也無法指揮旋鳳,你把它給我幹什麽。”
旋鳳印章隻能厲王拿着才有用,其實說白了就是象征厲王身份的一個信物而已,到了别人手裏也隻不過一塊上好的玉石,沒半點作用。
鳳君曜伸手将她臉前的一縷秀發别到耳後,動作輕柔,“因爲你是厲王妃,隻要你有足夠的能力讓旋鳳信服也可指揮他們。”
“你說我可以指揮旋鳳?”唐玥微蹙了下眉頭,有些不太相信。
前世她雖是一名上校,被她訓練過的軍人無數,但那都是憑借實力來上位,而這裏的旋鳳卻不同,他們隻聽從厲王的命令,即便其他人再有能力也無法令他們聽從。
鳳君曜“嗯。”了一聲,朝着她投以信任的目光,“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
天涯閣中的人數并不多,但在出使任務上從未有過失手,而且行動力度就連軍隊裏的士兵都無法比拟,不應該說就連旋鳳在速度上都無法和他們相比,旋鳳也隻是在殺傷力上稍稍強過一些。如果将旋鳳放在阿玥手上訓練一陣子,相信無論速度還是執行力都會更上一層樓。
還有将旋鳳交給她的另外一個原因是,他的身體隻怕是不行了,阿玥雖沒有說出來,但他也能猜到。
萬一他真的走了,旋鳳跟着阿玥,無論是對旋鳳還是對阿玥都是有很大的好處,如果他沒有辦法保護她一輩子,就讓旋鳳代他來守護着她。
唐玥看了眼手裏的印章,眸光微微閃了閃,又将印章放進鳳君曜手裏,淡淡笑道:“這印章還是你拿着吧,如果有機會可以帶我過去,我會将自己訓練人的方法教給旋鳳的首領,或者讓我親自訓練也可以。”
所謂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她現在已經是鳳君曜的妻子,幫他訓練軍隊也在情理之中。
還有鳳君曜給她印章的目的何在,難不成僅僅是因爲想讓她幫忙訓練軍隊嗎,這個理由恐怕不成立,以他們現在的關系隻要他開口她肯定會幫忙,根本沒必要将旋鳳給她。
難道是他知道解毒的期限迫近,以爲自己活不長,爲了她的将來有個保障所以才将旋鳳給她,讓旋鳳保護她的安全?
隻怕他的目的真的是如此。
如此一想,唐玥心頭酸澀不已,卻又十分的感觸,伸手握住鳳君曜的雙手,很認真地道:“鳳君曜,我一定會爲你解毒,相信我。”
即便隻有一個月的時間,她也要拼盡全力做到,現在有了龍血草,冰雪蓮,還有鬼眼蠍汁液,蜃珠還有九香花都已經到手,現在隻差最後一味藥。
那就是鲛人淚,也是最重要的一味,傳聞鲛人淚可以解百毒,可以淨化邪氣,對于鲛人也隻是在傳說中存在,現實中真的有嗎?
當然如果沒有鲛人淚,還可以用白巫族至純聖女的碎心淚,外加她的至純神魂術做引子,方可煉成解鳳君曜身上的無幽冥花之毒的再生丹。
對于這個藥方還是她無意中從一本古籍中所得知,再生丹可以解天下所有的毒,就連傳說中的死神将毒這樣無藥可解的毒都能解,相信一定能解掉無幽冥花之毒,再次期間她隻需要延長鳳君曜的性命和控制毒素的蔓延即可。
現在配藥隻剩下最後一味藥材,鲛人淚那隻是個傳說,隻怕世上根本沒有此物,如今也隻有擁有同樣功效的碎心淚可以一用。
碎心淚是白巫族至純聖女所流出來的淚水,當然平時的淚水可不算,隻有她悲痛到心都碎了的地步,那個時候所流出來的淚水才是真正的碎心淚。
白瞳兒的眼瞳呈純藍色,無疑她便是千年來出現的唯一一位至純聖女。
她和白瞳兒的關系還不錯,如果想要她幫忙應該會答應的吧,隻是怎麽才能讓她流出心碎的淚水,對于一個以白紙一樣單純的女孩她能有心碎的時候嗎?
即便她能流出來,但她真正的靈力還未被開啓,以她現在的能力所使用出來的攝魂術肯定不行。
所以現在做的就是讓白瞳兒沖開她的印記,将自己的靈力釋放出來,然後,再弄出一件令她心碎的事情,得到碎心淚,前面的還有可能,隻是後面的估計難了。
想起那個可以成爲白癡的白瞳兒,唐玥便感覺心裏一陣的煩躁。
“阿玥,你怎麽了?”見她神色不對,好像有什麽想不開的事情,鳳君曜擔憂地問道。
“我沒事。”唐玥搖搖頭,握住他的大手淡笑道,“這印章還是你拿着吧,放在我這裏總是不安全。”
鳳君曜聞言,還以爲她害怕有人來偷,便輕笑一聲解釋道:“你放心,旋鳳印章即便放在那些人面前也沒人過來拿,因爲他們拿了等同于廢物,沒一點作用。”
所以他倒不擔心有圖謀不軌的人,因爲盜取印章而傷害到她,隻要有腦子的人都不會來偷盜旋鳳印章,到時會偷雞不成蝕把米,不但無法得到旋鳳,還會被旋鳳士兵追殺。
“沒作用你還給我。”唐玥拿眼橫了他一下,故裝作生氣,“既然沒用我也就不要了,等有時間你帶我過去瞧瞧,開開眼界就行了。”
她不是沒信心帶領旋鳳,而是想給他和自己一個爲解藥的沖力,如果她拿着印章,她就有種他快要離開她的感覺,這種滋味真的很難受。
鳳君曜見她執意不要,也沒再勉強她,等過幾日,他會帶她去旋鳳大營,将她介紹給旋鳳,這樣日後她若是指揮旋鳳也不會有那麽多的障礙。
吃過晚飯後,天涯閣有事務要唐玥處理,她這才離開鳳君曜。
等唐玥走後,衛亦航也要告辭,但被鳳君曜給喊住,“阿航,本王有事問你。”
“什麽事?”衛亦航不情不願的坐回到原地,用幽怨地小眼神瞅着鳳君曜,示意他趕緊的講别浪費他的時間,他之所以在這裏留的時間長點完全是因爲他的偶像,看偶像爲人看病就是爽啊。
現在唐玥走了,他自然沒有留下去的必要了。
鳳君曜微微垂眸,沉吟了下,這才說道:“你告訴本王,本王所剩下的日子還有多少天。”
“啊,你……”衛亦航被他突如其來的問話給問住了,在眸底深處有一抹複雜之意一閃而過,随後,他強裝鎮定吊兒郎當地道,“我哪裏知道你還能活多少天,你有可能是八十九十,或者是千歲。”
說着,朝着鳳君曜行了一個和尚禮,“貧僧資曆尚淺,無法算出施主的壽命,還請施主令問他人。”
“……說人話。”
他一直說的都是人話好嗎,他可是貨真價實的人類,衛亦航身子抖了抖,開口說道:“阿曜,王妃比我的醫術高明,其實你可以在睡覺的時候問她,反正你們朝夕相伴,機會多的是。”
此話一出,衛亦航立即感覺到鳳君曜看他的目光好像變成了鋒利的刀子。
“本王不是三歲孩童,快說。”鳳君曜聲音驟然冰冷了下來。
如果阿玥肯告訴他,他何必來找衛亦航,就是因爲阿玥不告訴他實話,所以他才會逼迫阿航。
衛亦航誇張地搓搓手臂,扮作害怕的小模樣,委屈地說道:“阿曜,你能不能别用這種眼神看着我,我心髒不是太好。”
這話依舊沒有回答鳳君曜的問話,很顯然他在打馬虎眼,有意隐瞞鳳君曜。
鳳君曜冷冷地看了他片刻,将衛亦航盯得頭皮一陣陣的發麻,在心裏不停的求爺爺告奶奶的求放過。
少頃,鳳君曜才幽幽開口道:“你走吧,見到阿恒讓他過來找本王。”
“啊?”衛亦航面色微變,有個不好的預感飛上心頭,他試着問道,“阿曜,你找阿恒做什麽,王妃的醫術即便是我和阿恒兄弟二人的加起來都沒她好,有什麽事還是去問王妃吧。”
先前王妃已經叮囑過他,不可将阿曜真正的身體情況告訴他,他也知道其中的利弊,害怕阿曜會絕望,喪失了最後一絲的求生。
鳳君曜冷冷地說道:“以阿恒的醫術即便不能治好本王,但也相信他可以查出原因。”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衛亦航腦袋一耷拉,隻好認命,不是他想認命,是因爲阿恒最忠心于鳳君曜,從來沒有違背過,隻要鳳君曜問,相信阿恒肯定會說出他真實的身體狀況。
“服了你了。”衛亦航微微歎了一聲,道,“因爲被雪埋在地縫中,無幽冥花之毒複發,導緻毒素快速蔓延,你現在的身體除了心髒部分是王妃通過針灸和服藥保護起來的健康器官外,其他的都被無幽冥花之毒給侵襲,對于我來說你活不過半個月,不過,有王妃在應該可以活過一個月。”
鳳君曜聽完,沒有發出一言一語,他面色平淡無波,看不出是喜是怒,随後他微微垂下眼簾,卷翹的睫毛将下面的眼睛遮擋住。
不知過了多久,鳳君曜才揮了揮手,“阿航,你先出去吧,本王想要休息下。”
衛亦航以爲他是被這個事實給傷心到了,所以才不願和大家接觸,歎聲道:“好吧,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等衛亦航走後,鳳君曜重重地躺在床上,清幽的眸子裏多出了許多的滄桑。
唐玥辦完事便回了厲王府,進了王府她漫步在小道上,朝着風雲殿的方向走去。
這時,背後有人走來,接着一道略帶着稚嫩的女子聲音響起,“玥姐姐,等等我。”
白瞳兒一路小跑追了過來,來到唐玥跟前立即挎住唐玥的手臂,撅着小嘴不高興地說道:“玥姐姐,你這一走都一個多月,也不帶我去,我在王府真的好無聊啊。”
那隻死狐狸不在這裏王府,玥姐姐也不在,都不知道她天天盯着那幾個丫頭小厮都快煩死了,一睜開眼都是他們。
原本想利用攝魂術将他們迷暈,然後再悄悄的溜走,卻沒想到在她迷暈那幾個侍女之後,正要往外逃跑,突然之間下來許多的黑衣人。
這還不算可惡,令她郁悶的是她向黑衣人們使用攝魂術,但到最後卻沒有迷暈一個,那些人就好像一個個的木頭,無論她用了多少招數都無濟于事。
出不了厲王府,她隻有在這裏漫無目的的轉悠着,幸好鳳惡魔還沒限制她的行動自由。
“下次吧,等下次出去的時候帶着你。”唐玥擡手拍拍她的肩膀,緩聲說道。
“好一言爲定,過來擊掌三聲。”白瞳兒立即舉出她的小短手,等着來擊掌。
“幼稚。”唐玥嘴上這麽說,不過,還是舉起自己的手和白瞳兒擊了下掌。
這時,白瞳兒突然湊了過來,在唐玥的耳朵邊竊竊私語,“玥姐姐,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哦。”
“什麽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