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此人的長相要超出那三位幾百倍,而且他渾身散發出來的儒雅氣息更是令人學不來的。
鳳君曜看了眼來人,不鹹不淡地道,“沐王,若是羨慕大可找一位王妃。”
沐王?唐玥在腦海裏挖了挖此人的資料,沐王鳳柏軒是先皇的第十五子,是先皇最小的兒子,今年二十七,比當今皇上還要小上三歲,不過,鳳君澤見了他卻要喊皇叔,因爲備份在那裏。
傳聞此人淡泊名利,從不争不搶,他的年紀與鳳君澤相仿,當時鳳君澤手下的謀士很多人都勸鳳君澤将鳳柏軒殺了,以除後患。
由于鳳柏軒長袖善舞,又加上不喜與人争搶,爲人和善,生性有些懦弱,這樣的人成不了大器,久而久之,便打消了鳳君澤對他的抵觸。
而且鳳君澤與他同父異母的兄弟之間沒什麽感情,但卻與這位十五叔關系甚佳,當然,還要除了一奶同胞的胞弟鳳君翔之外。
看着此人長相倒是一表人才,但世人相傳他是個軟弱無能之輩,至于是不是真的誰也說不準,說不定是他故意裝的,畢竟身爲鳳君澤這樣多疑的皇帝的皇叔,爲了保命将自己的鋒芒隐迹起來很正常。
鳳柏軒移眸看了一眼唐玥,莞爾笑道:“厲王可真會說笑,厲王妃這樣的女子又怎是本王這般粗俗之輩能遇到的。”
若是一般人都會客氣一下,或者是鼓勵一下鳳柏軒,說他早晚會擁有更好的妻子,但某王爺卻不是一般人類,說出來的話自然不是一般人能說出來的。
“你知道就好,記住阿玥是本王的。”鳳君曜丢下這幾個字,牽住唐玥的手繞開鳳柏軒朝着前面走去。
唐玥無言,哪有這樣說的,這不是明白的得罪人嗎,還有她有那麽吃香嗎,不過是個陌生人有必要這麽警告人家嗎,隻是她怎麽感覺有一絲的甜意在心頭呢。
看着前面相攜而走的夫妻,鳳柏軒唇角微微勾了勾,他并沒有因爲鳳君曜的話而生氣,對此也隻是一笑置之。
然後,他轉過身,朝着梅林的深處涼聲說道:“你可是看到了,人家夫妻之間的感情深厚,在厲王心中可沒有你的地位,别在犯傻了。”
這時,從一株比較粗大的梅花樹後走出一味絕色佳人,她眉頭微蹙,面色很是難看,一雙美麗的眸子帶着晶瑩的光芒看着已經走遠的鳳君曜和唐玥的背影。
隻想讓他多看她一眼,難道這也是奢望嗎。
阿曜,不知你還記不記得還有一位默默愛了你二十年的女子。
女子看着前面的影子,隻覺得變得模糊了起來……
……………………
“有沒有感覺到有人在看我們,确切的說是在看你。”唐玥擡眸看向身邊的男子,幽幽說道。
剛剛和沐王說話的時候,在一株梅花樹後面躲着一個人,聽氣息無疑是名女子,他們走了之後,便有兩道目光尾随而來,那樣強烈的目光應該是鳳君曜的愛慕者。
鳳君曜挑了下好看的眉眼,“有嗎,本王怎麽感覺是在看你。”
“對方可是名女子。”唐玥沒想到他會反将一軍,以鳳君曜的能力他肯定知道梅花樹後面有人在看他,他沒有做出不屑的表情,也沒有露出别的情緒,隻是淡淡的用其他的話來轉移,很顯然是想保護那女子。
鳳君曜是個冷情之人,除了他在意的人之外,他不會浪費閑心來保護一個毫無關系的女子,此女與他的關系應該非同一般吧。
難道是他喜歡的人,還是暗戀之人,暗戀這個有些不可能,剛剛那灼熱的目光很顯然是愛慘了對方,如果鳳君曜暗戀她,隻怕兩人早就比翼雙飛了。
可能是鳳君曜曾經的戀人吧,所以他才會裝作毫無意識的去保護。
如此一想,唐玥心頭不由變得沉悶了起來,就好像有塊石頭壓在心口,很悶有些不好受。
鳳君曜聽到她有些發酸的話,腳下一頓,低頭凝視着身邊的女子,眼底卻流露出一絲的笑意,“阿玥,你吃醋了。”
“……沒有。”
“吃醋就吃醋,别不好意思承認。”鳳君曜擡手摸摸她的腦袋,悠然自得地道,随後,又加了一句,“本王允許阿玥吃醋。”
她還喝醬油呢,唐玥擡腳朝着鳳君曜挨着她這邊的腳上重重地踩了一腳,順便又在上面研磨了下,然後,很淡然地将腳移開,對着鳳君曜挑釁地道:“抱歉,天太黑了,臣妾沒看到王爺的腳。”
鳳君曜:“……”
這丫頭下腳還真狠,應該用了三成的内力,如果不是他用内力相抵,隻怕他的腳骨都會被踩斷,她踩的這麽狠,是不是說明她對他的感情也是這麽深呢。
如果這麽算來,他倒是覺得她踩的太輕了。
唐玥沒再理會他,端起大家閨秀的氣勢,邁着優雅的步子朝前走去。
見唐玥已經超出他五米,正沉浸在幻想中的鳳君曜連忙兩三步追了上去,“她是皇後,與本王有恩。”
他是在和她解釋嗎?唐玥唇角微微勾了勾,心頭上的大石也慢慢的升了起來。
“她貌似很喜歡你。”唐玥往後看了一眼,見沐王正和一名身着華服的女子站在一起,而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鳳君澤的皇後。
鳳君曜微微蹙了蹙眉頭,眸光有些複雜之色存在其中,他略微歎道:“她現在是皇後,隻能喜歡皇上,阿玥别再在這上面說事了。”
皇後舒蔓瑤的父親舒将軍是他爺爺一手提拔的,蔓瑤和他從小一起長大,世人都認爲他們會成親,對于蔓瑤的感情他自然清楚,他對蔓瑤也不反感,本以爲他們真的會結爲夫妻,然後,平淡的過一生。
後來他爺爺去世了,先皇爲了分割厲王府的勢力,便想盡辦法将爺爺手下的幾位得力的将軍分離了出去,其中便包括舒将軍,由于舒将軍爲人耿直,又忠心耿耿,先皇将他分離出去後,便讓他擁有靈鳳王朝三分之一的兵權,當時由于他年紀尚幼,無法阻止這一切,眼睜睜的厲王府走向末路。
爲了重振厲王府,在他十二歲的時候就去了部隊,雖然他年紀小但立下的軍功卻是越來越多,在他十四歲的時候就成了一位最年輕的将軍,又領兵一舉攻下漠北,由此成名,後來又打了許多的聲張,厲王府這才恢複到以前的強盛。
隻是在他十七歲那年,先皇下旨将年滿十六歲的舒蔓瑤嫁給還是皇子的鳳君澤爲正妃。
當時他知道此事,也隻是惋惜了下,并沒有感覺到痛心,所以他對舒蔓瑤的感情隻是朋友之交,隻是覺得她比較适合做妻子,才會萌生出娶她的想法。
既然她嫁了人,他也不好再說什麽,可是沒想到她到現在還對他留有感情,爲了打消她對自己的那一絲感情,他見了她要比以往冷漠了許多。
鳳君曜眼底的那抹複雜之意正巧被唐玥捕捉到,她微微扯了下唇角,想說什麽,最終卻沒有開口,隻是淡淡地笑了笑,“走吧,待會兒就要遲到了。”
舒蔓瑤于鳳君曜來說隻是過去,不管他有沒有喜歡過舒蔓瑤,現在都不重要了,要朝前不是嗎。
可是她怎麽還會有那種壓抑的感覺呢,看來自己真的對他動了心。
“好,我們過去。”鳳君曜很自然的牽起她的手,朝前走去。
兩人都是一襲白衣,身後披着白狐裘,男的俊美如谪仙,女的恬靜淡雅,五官雖不是最爲精緻,組合起來卻十分耐看,猶如這滿園的梅花,看着不是最豔麗的話,卻又給人一種清新脫俗的感覺,兩人走在一起,就好像是仙界眷侶,踏雪而來。
不少人見到他們都紛紛駐足,當然,一般人停下來是爲了向他們請安問好。
進了棚内,立即有宮人過來迎着他們到指定的座位上。
剛坐下來,唐玥便感覺到背後有道強烈的目光盯着她,當然這道強烈的目光和舒蔓瑤看鳳君曜的目光不同,人家是包含了愛意,而看她的卻夾雜着濃濃的恨意,大有恨之入骨的恨意。
唐玥轉首看去,見唐蕊正死死地盯着她,恨不得将她的背後盯出一個大窟窿,她眼底的恨意和妒意盡顯。
恨意很正常,至于妒意可能是嫉妒她好命不但沒有陪葬,還嫁了個好郎君吧,要知道鳳君曜在萬千少女心目中可是頭号夫君的人選,如今卻被她給抓到手,隻怕有不少人在深夜拿着人偶貼着她的名字紮娃娃。
唐玥也隻是冷眼看了下唐蕊,并未理會她,在她身側坐着的唐敏,唐敏相對于唐蕊來說神情就自然多了,見她看過來也隻是淡淡的點了下頭,沒有過多的表情。
在唐敏身邊坐着的是唐彥忠,他見唐玥看他立即露出慈父般的笑容,想開口打招呼卻又忍了,唐玥不屑地勾了下唇角,然後,掃了一眼老老實實坐在唐彥忠另一邊的梅夫人,便轉過身去了。
她唇角的那抹不屑唐并沒有刻意隐藏,像唐彥忠混迹朝堂多年的人自然能看出來,他側首看了一眼身邊的梅夫人,眉頭不由蹙起,眼底出現厭惡之色。
玥兒之所以會用這種眼光看他,肯定是因爲他放了藍雪梅的緣故,她這是在爲詩音抱不平,其實他也想殺了這個女人,隻是現在還不到時候,等時機到了他會給詩音一個交代。
“老,老爺……”梅夫人偷偷地看着唐彥忠,眸光閃爍不已,臉上再也沒了以往的神采奕奕,驕傲貴婦人的樣子。
唐彥忠冷冷地瞪了她一眼,絲毫夫妻情面不留,“你最好老實點,否則休怪本相不客氣。”
梅夫人聞言,咬了咬下唇,将頭慢慢的低垂了下來。
“爹爹,娘她隻是想說句話,您何必這麽做呢。”在另一邊坐着的唐蕊不滿地道。
唐彥忠眸子驟然一眯,“蕊兒,是不是我太慣你了。”
“爹爹,你……”唐蕊還想說什麽,但卻被唐敏一把拉住,示意她不要和她們的爹據理力争。
唐玥抿起紅唇,優雅笑道:“爹爹,小妹不懂事,還望爹爹莫怪。”
“嗯。”唐彥忠嗯了一聲,沒在理會這母女三人,靜靜的坐在那裏,偶爾端起茶杯飲上一口,他神色太深看不出在想什麽。
“王妃,今日來的女子個個都準備的十分充足,不知王妃待會想拿什麽來上場。”鳳君曜輕聲問道,眼底卻帶着些許的戲弄。
唐玥看到他眼底戲弄之意,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幽幽說道:“我沒什麽才藝,還是當一個看客吧,至于厲王府的名譽,我也無能爲力。”
“好吧,看來今年厲王府要拿倒數第一了。”鳳君曜話中帶着無限的可惜,聲音卻是平淡自然,就好像是在開一個很無聊的玩笑一樣。
“反正都是第一,正着倒着都一樣。”
“……”
第一名和倒數第一名能一樣嗎,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的區别,沒有可比性。
他們兩人之間的談話并沒有刻意壓低,周圍的人都聽的一清二楚,想笑卻不敢,隻能咬着唇死撐了一把。
當然也有有心人将他們話中的意思記了下來。
這時,唐玥感覺到身後又來了一道目光,根據光芒的發出地方,這不是那母女三人所謂。
閑着無聊就再次轉身,見那位林尚書的女兒林淑英正往她們這邊瞧,她們之間的距離并不遠,剛剛她和鳳君曜之間的談話她隻怕也聽到了。
這位林大小姐也是某王爺的愛慕者之一,聽趙霖說此女爲了鳳君曜可是做了不少的事,隻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鳳君曜都看不在眼裏,甚至可以說鳳君曜隻怕都不記得她這号人物了。
看到林淑英唐玥便想起她手中的九香花,九香花也是味十分珍貴的藥草,可以養顔生肌,聽說吃了九香花可以永葆青春,當然這一切都是扯淡,沒一點符合實際情況的。
不過,九香花卻是她想要得到的東西,她派人找了許久都不曾發現有九香花的蹤影,如今也隻有這一麽一株在世人的面前,由于九香花能延緩衰老,提高内力之功效,所以這株九香花隻怕早就不在人世間了。
林淑英見她看過來,顯然愣了一下,随後朝着唐玥點了點頭,算作回禮,她表情平靜看不出有嫉妒之色。
别人給她打招呼,她自然不能失了禮數,而且對于這位林大小姐也不了解,也隻是點了點頭,就轉過身來,端坐在那裏,斟了一杯茶水細細品嘗。
很快,沐王走了進來,但皇後舒蔓瑤卻沒有來,可能回去找鳳君澤,然後來個帝後一同出現在衆人面前吧。
鳳柏軒進來,目光便朝着這邊看了過來,見唐玥擡頭,就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溫雅一笑,盡顯儒雅之氣。
“厲王妃,我們又見面了。”鳳柏軒率先出聲打招呼。
什麽叫又見面了,他們才見過面好嗎,不過,唐玥面上卻回以很得體的笑容,點了點頭道:“沐王有禮了。”
鳳柏軒看了一眼唐玥身側空着的座位,然後,擡起修長的腿走了過去,“王妃,本王可以坐在這裏嗎。”
她身側的确有把椅子,但鳳柏軒的座位并不在此,他來這裏坐豈不是令人想入非非了嗎。
唐玥微微勾唇,娴雅一笑,“沐王坐在那裏都行,隻是我們家是由王爺管着,沐王若真的想坐在這裏大可去過問我們當家的厲王。”
“原來王妃并不管事。”沐王也沒有繼續和她糾纏下去,轉而看向鳳君曜,說道,“鳳兄本王可否坐在這裏?”
“不行。”鳳君曜冷冷地吐出兩個字,很顯然沒打算将他身邊的位置撿出來的。
沐王無趣地摸了摸鼻子,然後朝着他的位置走去。
過了片刻,便有太監高呼道:“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劉妃娘娘駕到……”
舒蔓瑤跟着鳳君澤進來,眉宇間有淡淡的青色,很顯然她昨晚沒有睡好覺。
至于别的妃子也都是安安生生的跟在鳳君澤的身後,亦步亦趨的走了進來。
他們進來之後,衆朝臣便起身朝拜,然後,鳳君澤便揮手令衆人起身,然後說了幾句冠冕堂皇的話,就宣布衆人開始賞花。
賞梅宴正事開始後,便有女子出來獻藝,那女子身材姣好,連帶也十分的精緻漂亮,“皇上,小女不才,願意做賞梅宴的第一個。”
“嗯,開始吧。”鳳君澤略陰暗的眸子裏沒
有激起漣漪,顯然沒有被此女有所動容。
那女子這才起身,令人拿了一把七弦琴,坐在梅花樹下,輕緩地彈奏了起來。
滿院子的梅花,風一吹便成了梅花雨,煞是好看,那女子一身鵝黃色的裙子,端坐在梅花樹下,不聽琴聲,單單這以梅花樹爲背景就令不少男子傾心。
一串優美動聽的琴聲從她的指下緩緩的流轉出來,萦繞在人的耳膜中,不得不說古人的女子果真多才多藝,尤其是這些朝中大臣的女兒,随便抓出來一個琴藝都十分了得。
當然,她們若是和鳳君曜相比起來,就差遠了。
很快那女子将一首曲子彈奏完整後,不過,她沒有立即起身,而是依舊坐在梅花樹下,以自己最美的坐姿展現給衆人。
這時,有男子走了出來,将手中的一個梅花枝條遞給了那女子,随後又接二連三的出來幾名男子,他們都紛紛将不知道什麽時候折的梅花枝送給彈琴之女。
這些男子應該是此女的愛慕者吧,這個賞梅宴不單單是賞梅那麽簡單,多半女子過來獻藝隻怕是爲了能覓得一個如意郎君。
女子看着手裏的梅花枝條,姣好的容顔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随後又有女子彈琴跳舞,當然也不是任何人都能拿到男子相送的梅花枝。
這時,表演突然中斷,算一下排号應該輪到了唐敏才對,隻是唐敏很早就出去了,多半是去換舞服吧。
就在這時,十幾名身着白衣的女子,身着飄逸的舞服,在袖子中間射出一根白布,十幾名女子将手中白布交彙在空中,在交彙中心承接着一個巨大的白色球體。
在球體中間有一個美人的影子趴伏在白色球體中,就好像睡着了一般。
這時,球體中的美人影緩緩的坐了起來,突然之間球體也慢慢的從頂端張開,最後被裂成了幾瓣,組成了荷花的模樣。
唐敏妖娆的身子便顯現出來,這時,一切都好像靜止了一般。
突然,一陣急促的音樂響起,被定在荷花中的唐敏随着音樂瘋狂地在蓮花中旋轉着,随後,從她袖中射出兩根白布,在上空舞動成一朵白雲。
不得不承認唐敏跳舞不是一般的好,而且又加上了荷花的元素,這出精彩絕倫的頓時吸引了衆多的男子。
最後,唐敏得到了許多梅花枝,她一個人是前面幾個加起來的梅花枝還要多。
鳳君澤看着跪伏在地上的唐敏,眼底的光亮閃出,他緩緩開口道:“唐三小姐,舞姿果真是非同一般,就連朕都到了無法自拔的地步。”
“多謝皇上贊許。”唐敏按耐住内心的狂熱,不卑不亢地謝恩。
“不錯。”鳳君澤看向唐彥忠笑道,“唐相,你養了一位好女兒,現在朕有一事相求。”
“相求不敢當,隻要微臣能做得到的,皇上盡管提就是。”唐彥忠恭敬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