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叫準她有意,這厮是不是個受虐狂,喜歡讓人在他臉上潑潑墨汁?
又在他臉上蹭了幾下,那片黑的依舊存在,隻用手帕是擦不掉,唐玥便将手帕丢到桌子上,讓人去弄來熱水。
由于某大爺身嬌肉貴懶得動手,這又是她弄的,隻好全權管到底将那片黑色擦淨爲止。
擦幹淨之後,鳳君曜捏了捏自己的臉皮,輕輕一笑,“沒想到本王的王妃如此溫柔,本王有福了。”
唐玥:“……”
這話明顯是在調戲她,紅果果的調戲,誰說厲王冷酷無情,手段狠辣,簡直就是個地痞無賴。
“王爺,若是沒有别的事我先走了。”她雖然不忙,但不想在這裏繼續下去,這種暧昧的關系着實令她頭疼。
“有事。”
“……何事?”
鳳君曜将手從臉上放下來,然後,從抽屜裏拿出一個盒子,放在唐玥面前,“這是你要的龍血草。”
龍血草?唐玥聞言,清水般的眸子明顯亮了幾分,拿起打開一看,一株血紅色類似龍形的草靜靜的躺在裏面,正是她讓鳳君翔找的龍血草。
“你找到鳳君翔了?”問出這句話,唐玥立馬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多麽幼稚的話,從京城到钰靈城快馬加鞭需要三天三夜的時間,鳳君曜派出去的人還沒行到一半路,怎麽可能找到鳳君翔。
也不能排除鳳君翔正在往京都趕,正好和鳳君曜派過去的人相遇,不過這種可能微乎極微,若是鳳君翔沒有事他怎麽不向皇宮裏報平安,當然也有意外的時候。
鳳君曜将她忽明忽暗的神色盡收眼底,沒因爲她說出這麽一句可笑的話而嘲笑她,隻是淡淡地道:“不是,這株龍血草一直都在厲王府,已經有一百年的時間了。”
“在厲王府一直都存在一株龍血草?”唐玥指着手裏的玉盒子,驚訝之色盡顯。
她怎麽沒聽說過厲王府還有一株龍血草,要知道在嫁給他之前,爲了搜尋龍血草的下落,她幾乎将整個璇玑大陸都給翻了個遍,依舊沒發現誰有龍血草,最後沒辦法就跑到龍血草容易出沒的深山老林中尋找。
可能是她運氣比較好,找了沒多久便發現了一株,然後,在彌漫着毒蟲毒草的地方待了足足五日,才将龍血草拿了回來。
如果知道厲王府有龍血草,她肯定會選擇來偷盜,而不是去深山老林裏找,那樣太過麻煩,而且稍不留神就會丢了性命。
想起這些倒有些對不住鳳君翔,若不是她現在鳳君翔還在京城做着一名有滋有味的小霸王吧。
還有如果厲王府有龍血草,當時鳳君曜快死的時候,衛亦航爲何不将它用掉,以衛亦航的醫術應該知道龍血草可以暫時保住鳳君曜的性命。
那夜若不是因爲她得到一株龍血草,她也沒有把握将鳳君曜從死亡中救活,頂多也隻能吊着他幾個月不死。
“嗯,這株龍血草是本王的先祖所得,它一直存放在厲王府的祠堂内,而且除了曆代厲王無人知道它的存在。”鳳君曜幽幽解釋道。
唐玥聽聞他這一席話便知道其中的緣由,龍血草雖名貴但還不至于是世界上僅存的一株,隻要用心其實還是能找到。
龍血草還有一個古老的傳說,相傳在上古時代,出現一個惡神爲禍蒼生,上天便派下一條神龍與惡神相鬥,不慎毀了元魂,在羽化之前它用自己的身體與惡神同歸于盡,當時,神龍的身體被炸成粉碎,碎掉的血肉落入人間,化成一株株龍形狀的草,也就是龍血草。
由于龍血草是神龍的肉身所化,具有驅除惡靈,淨化靈魂的作用,放于祠堂可以将靈魂的污點淨化。
當然,以上皆都是傳說,沒有事實的根據。
厲王府曆代厲王都出身于武将,征戰無數,所殺的人更是數不勝數,鳳君曜的先祖将龍血草放置于祠堂隻怕是爲了清洗他們生前占滿鮮血的雙手吧。
唐玥看着手裏的龍血草,感覺分量有點重,沒想到他竟然把自家祠堂裏的寶貝給挖了過來。
不過,這株龍血草也是用在他身上,如此一想,心裏便沒那麽過意不去了。
至于那個傳說不足爲信,再說了即便龍血草能淨化靈魂,那也要放在陵墓裏才行,放在隻有牌位的祠堂内屁點用都沒。
于是,唐玥心安理得的将玉盒子收了起來。
“謝謝。”以後若是再找到一株龍血草,倒是再給他就是,畢竟是人家祠堂裏面的東西,給他扣上一個不孝之子孫的罪名有些不妥。
“你我何必說謝謝。”鳳君曜蹙了下他如畫的眼眉,用毛筆敲了敲他身邊的椅子,“坐下陪本王。”
又是陪,她現在快成三陪了,就差陪他睡覺了。
唐玥自嘲了一下,然後,乖乖地坐了下來,雙手托着腮,看着某王爺辦公。
見她坐了下來,鳳君曜這才将視線收了回來,拿起毛筆又開始批改起來。
他微垂着雙眸,長而卷翹的睫毛在眼底下映出一片陰影,粉紅色的薄唇輕輕抿着,捏着毛筆的手修長而有好看。
看着如此如畫般的美人其實也是一種享受。
不由想起一句詩詞,歎聲道:“江山怎比美人嬌。”
鳳君曜原本正享受着美人‘含情脈脈’的目光中,聽到她這麽一句,頓時黑線四起,拿起毛筆在她的腦門上敲了下,“胡說什麽。”這話也隻能由他來說。
“有感而發。”唐玥揉了揉自己的腦袋,繼續膈應鳳君曜。
“……”
“會彈琴嗎。”鳳君曜不想在這上面繼續,轉開話題微微說道。
“不會。”前一陣子都問過了還問,唐玥甩給他一個白眼。
“過來,本王教你。”
“不想學。”
“……本王彈給你聽。”
然後,沒有征得别人願不願聽,拿出來一個七弦琴,放在身前,先撥弄了幾下,一連串優美的音樂随着他的手指緩緩流了出來。
一聽這試音就知道鳳君曜的琴藝定然不凡,聽聽也好,動聽的音樂是個人都喜歡。
鳳君曜試了一下音,便開始彈了起來,叮叮咚咚的聲音也随之響起。
他彈得是一首音調比較舒緩,猶如山澗流水擊打着山石發出來的聲音婉轉,也如剛下過雨的天空令人心曠神怡。
一開始他彈的琴聲令人精神抖擻,随後,鳳君曜琴聲一轉,開始低緩了起來,琴音很低卻能牽動着人心,令人忍不住陶醉在其中。
唐玥也慢慢的陷了進去,仿佛耳朵旁隻有琴音,這琴音忽然抵達她的心底,纏纏綿綿好像要将她帶進一個什麽地方,頭也越來越暈沉,慢慢的合上了雙眼,伏在桌上睡了過去……
悠揚的琴聲依舊緩緩流淌着,令人聞之如癡如醉,不能自拔。
不知過了多久,鳳君曜才緩緩收住琴聲,将手按在唐玥的肩膀上,輕聲喚道:“王妃。”
“……”無人回應。
“唐玥。”依舊是無人回應。
鳳君曜将她輕輕的從椅子上抱了起來,就好像抱的一件稀世珍寶,手下不敢重一點,生怕會打擾了懷中人兒的睡眠。
将唐玥輕輕放在床上,然後,又幫她蓋上被子。
靜靜地坐在床邊,垂眸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兒,清冷的眸子中閃着點點溫柔。
“陌陌。”鳳君曜伸手輕觸着她的臉,那股柔軟滑膩在手心處,舍不得放開。
這一聲‘陌陌’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唐玥的手不由抖了一下。
好惡心的名字,這厮是叫上瘾了。
随後,鳳君曜服下身子,用很輕很溫柔的聲音喚道:“陌陌,陌陌……”
任憑他怎麽喚,唐玥都沒有一絲的反應,鳳君曜不由擰了下好看的眉頭,看來這丫頭是真的不喜歡這個名字,她在潛意識中根本沒将這兩個字當成她的名字。
也罷,到時候再換個稱呼就是,然後,鳳君曜又低聲呼喚道:“玥兒,小玥兒。”依舊是沒有反應。
鳳君曜再次蹙起了眉頭,低眸看着床上的人,總感覺哪裏不對勁。
他這攝魂曲就連越流殇都無法抵抗,她的内力在狐狸之下,應該能被催眠,怎麽現在她一點反應都沒有,難不成這幾個名字都是她不喜歡的?
無奈,鳳君曜又換了個名字繼續呼喚,“唐玥,唐玥聽到我叫你了嗎。”
“嗯。”這次,從熟睡中的唐玥嘴裏溢出來一個字。
好吧,原來這丫頭喜歡别人喊她唐玥,鳳君曜在心裏郁悶了一把,接着又說道:“你叫什麽名字。”
“……唐玥。”她小嘴微微蠕動,輕輕的發出這兩個字。
看着那雙如帶着露水的櫻花瓣一樣的唇,鳳君曜心頭不由劃過一抹激流,有種想要親吻她的沖動,不過,爲了正事還是忍了。
“你今年芳齡多大?”
“……十七。”
“認識鳳君曜嗎?”
“認識。”漸漸的,唐玥的回答也就不再遲疑了。
鳳君曜聽到她的回答,不由挑了下好看的眉,“覺得他如何。”
“是個男人。”
他當然是個男人,鳳君曜唇角微抽,“喜歡他嗎。”
“不喜歡。”
鳳君曜臉色不由黑了又黑,聲音明顯冷了許多,“爲什麽不喜歡。”
“自大又臭屁,悶騷又無趣,喜歡算計人,總之就是個殲詐的小人。”一連串不好聽的詞語從那張小嘴裏傳了出來。
真想堵住這張小嘴啊,尤其想用他的嘴,鳳君曜黑沉着臉,用冷的比冰渣滓還冷的聲音繼續問,“那你有喜歡的人嗎。”
“有。”
鳳君曜雙手驟然收緊,周身散發出來的冷氣足以凍死一頭北極熊,“……誰。”這個‘誰’字是某人咬牙切齒蹦出來的。
“我娘。”
鳳君曜挑了挑眉毛,繼續問,“還有。”喜歡她老娘不錯也很正常,這可以忽略掉。
“我自己。”回答的非常幹脆沒有一絲的猶豫。
“……”挺自戀的,不過,喜歡自己也沒錯,這個可以接受,“還有呢。”
“目前沒了。”至于以後會有喜歡的人,不出意外這個人會是他,當然也有可能是别人,這要看他日後的表現了,她還會喜歡她還沒影的孩子。
到此,鳳君曜的臉色這才稍稍好轉,擡手捏着她臉上的一坨肉,報複性的往外揪了揪,然後,慢慢的往下滑,在那雙誘人的唇上來回撫摸着,感受着上面的柔軟和細膩。
“真想問你怎麽辦。”鳳君曜讷讷自言自語,然後,頭慢慢的垂落了下來,他的嘴距離那雙紅唇越來越近,眼看着就要碰上,隻聽……
“啪——”的一聲響,鳳君曜的臉上扣了一隻手。
一直沉睡着的唐玥猛的睜開眼,将懸在她面上的腦袋給推了出去,随後又連忙坐了起來,一雙水眸怒視着那隻‘大色狼’。
在他彈曲子彈到一半的時候,她就發覺到不對勁,感覺意識有些不受自己的控制,就好像被人催眠一樣。
當時,她心頭不由一驚,頓時明白了鳳君曜想要做什麽,幸好她的意識力比較強,否則隻怕真要被他用音樂給催眠了。
連忙用銀針暗中紮了自己幾針,這才稍稍清醒了許多,然後,她裝作被催眠趴在桌子上,正好可以用手臂堵住一隻耳朵,如此就容易封閉住她的聽力,不去聽他的彈奏,好不容易強撐到他結束。
她之所以沒有立即揭穿他,就是想看看他到底想要做什麽,沒想到這厮竟然問了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情。
更令人氣憤的是,他竟然偷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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