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要見我?”
姚星子都顧不得金海強行托起自己的身體了,一下子就愣住了一般,目瞪口呆的看着金海妖聖,滿臉震撼和不敢相信。
好半晌他才回過神來,口舌都變得不靈利起來:“敢問……敢問金海前輩……清虛聖人,爲什麽要見我?”
金海妖聖搖了搖頭:“這個本座也不知曉,聖人傳下法旨,請你前往九霄宮,本座也是依照法旨行事。”
金海妖聖顯得異常的和顔悅色:“不知你現在可否方便?若是沒有其他事情,便與本座走吧。”
像姚星子這樣的低下小兵,連東尋山的諸多要地都沒有資格進入,更别說聖人所在的九霄宮了,沒有金海妖聖指引,姚星子是絕對無法到達九霄宮的。
姚星子不知道發生何事,當然不敢等聖人久候,連忙說道:“晚輩無事,這就随前輩到九霄宮聆聽聖人法旨。”
事實上姚星子還真的有點事的,曲雲洞中,一爐仙丹正在煉制之中,其中兩種主藥,便是姚星子不惜違反條令,偷偷挖掘的仙草神藥,就這樣離去的話,這爐仙丹十之**會煉廢。
但他如何敢與金海妖聖說這等事情,萬一金海妖聖随口一問,說煉丹材料何來,姚星子是無法作答,在巅峰妖聖面前,沒有什麽言辭能瞞過他們的。
金海妖聖卻是暗中一笑,他早就知道姚星子躲在洞中煉丹了。
雖然曲雲洞也是極爲巨大深邃,足有千萬裏之深,姚星子在洞中布下了諸多法陣,免得藥氣外洩,但金海妖聖乃是後期巅峰妖聖,妖魂之力相當強橫,可以輕易窺探十億裏之外,姚星子的這點小手段,是絕對無法阻擋他的妖魂窺探。
金海妖聖對姚星子點了點頭,便架起妖風,一路帶姚星子朝還虛天中的聖人居所九霄宮而去。
九霄宮高踞還虛天中、央蒼穹,神光照耀還虛天各處,任何地方任何生靈,都可以看見大道法則籠罩的聖人居所。
這也是清虛聖人講道之地,不過有資格進入九霄宮聽道的,偌大的還虛天,也是寥寥可數,一旦進入了九霄宮,便可自稱聖人門徒,姚星子在還虛天多年,卻是從來沒有進入過九霄宮,就算清虛聖人講道,姚星子也隻能在東尋山腳肅穆靜坐聽從聖人教誨而已。
真個靠近九霄宮,姚星子才知道九霄宮是何等威嚴可怕,萦繞在這裏的天道法則,與聖人大道彙聚一切,是真正的聖人聖境,比他的神域不知道強大幾百千萬倍。
姚星子隻感覺到,九霄宮随便一個法則鎮壓,便可以将他的肉身妖魂都碾爲灰燼,堂堂的三爪黃龍妖聖,在這九霄宮的神威之下,仿佛連一條小泥鳅、小蚯蚓都不如!
姚星子甚至連呼吸都變得急促不暢起來,便是旁邊的金海妖聖,雖然不是第一次來九霄宮了,但都神色肅穆緊張,不敢喘上一口大氣,聖人之威,如淵海如神獄,是不容凡靈對抗、亵渎。
“回師尊,弟子聽聞法旨,已将姚星子帶至九霄宮外。”
金海妖聖整理一下易容,這才端立在九霄宮外的無盡石台之上,恭聲說道。
他曾經到過這石台聽道,也算是清虛聖人的弟子之一,隻不過不是親傳弟子而已。
“金海且在外候着。姚星子,請入九霄宮。”
一道金虹從九霄宮飛出,化成金橋落在姚星子腳下。
金海妖聖頓時倒吸一口冷氣,大驚,暗道:“虹橋引路!竟是聖人師尊會見其他聖皇的至高禮節!”
姚星子倒是顯得沒有那麽震驚,他根本不知道什麽叫虹橋引路,不然怕要把他吓個半死,不知清虛聖人爲何如此對待自己,當下懷着忐忑之心,小心翼翼的登上了虹橋。
虹橋飛逝,姚星子轉眼便進入了九霄宮講道台上,目光根本不敢張望,一見到端坐青蓮台的清虛聖人,便要雙膝跪地。
隻不過一道柔和力度及體,柔和中蘊涵着堅韌,讓姚星子無法下跪。
清虛聖人,忽然目露異色的看向姚烈,他本來要出手阻止姚星子的,卻想不到姚烈率先出手,分明是不讓姚星子跪拜自己。
自己不讓姚星子跪拜,與姚烈不讓姚星子跪拜自己,自是不一樣,清虛聖人心中暗愠,卻也不好說什麽。
姚星子不知道是誰出手,不過理所當然就認爲是清虛聖人所爲,在九霄宮内,誰敢替清虛聖人做主?
他跪拜不下,隻得恭謹仰望蓮台之上的清虛聖人,恭聲說道:“晚輩姚星子,前來聆聽聖人教誨。”
清虛聖人心中不喜,臉上卻沒有什麽,隻是淡淡說道:“姚星子,不是貧道找你,找你的是這位道友。”
姚星子越發驚異,這是才注意到,講道台上,竟然有一個朦胧身影與清虛聖人平起平坐。
這可不是聖人門徒之位,據說乃是其他聖皇之座,隻有成就聖位,才有資格落座,姚星子隻知道唯一的一次,這幾個座位是有聖皇落座的。
當初那一場聖人妖皇之間的論道,直驚動天道攪動混沌,讓還虛天不知道多少生靈受益,無數頑石樹木等開啓靈智,數以萬計的妖聖仙尊仙帝晉級,乃是十萬年内還虛天最大的盛會。
到今天姚星子還清楚的記得當初的盛況,他便是在那時蘊生靈智,從一條山野小黃蛇變成妖神境界的三爪黃龍,可謂是一朝得道,飛升化龍,成仙成神。
如此一尊能與清虛聖人平起平坐的大能要見自己,和清虛聖人召見自己,絲毫沒有什麽區别,姚星子正要行禮問好,忽然之間,那朦胧混沌的身形忽然變得清晰起來,一張熟悉的臉龐,就這樣落入姚星子的視線之中。
姚星子身軀猛然一震,正要說話,卻又停了下來,嘴巴微微顫抖着,臉色變幻萬千,終究知道這根本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長長的籲了一口氣之後,整個妖軀都仿佛經曆了一場大戰,變得乏力起來,精氣神黯然失落,仿佛有什麽無比珍貴的東西丢失了一般。
幾百年過去了,自己留在地球的兒子,在下界囚籠中,是沒有絲毫修行的機會,怕早就化作塵灰了,就算僥幸得到造化機緣,修行有得,可活數百年,但在生滅量劫之下,整個世界都要毀滅,又怎麽能保存自身?
那張熟悉的面孔,是他唯一的兒子,唯一的血脈。
姚星子從小黃蛇晉升三爪黃龍,靈智大開,一直苦心修行,終究晉升中期妖聖,根本沒有心思思量兒女之情。
随後,他便觸犯了昊天塔條令,被囚禁下界囚籠,直到囚期将近,才留下一點血脈,等回到還虛天,生滅量劫之下,姚星子更是不可能耗費精血力量誕生後代。
“姚星子,你可認得我?”
一把平淡沉穩的聲音,在姚星子耳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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