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随着時間的流逝漸漸升高,溫度也越來越高,何駿背靠SUV蹲在湖邊的草叢中,蹑手蹑腳地将面前礙事的草葉撥開一點。
他的目光穿過郁郁蔥蔥的草叢,射入草叢深處,像雷達一樣搜索着任何一點不尋常的動靜。
草叢太密太高,就算獵物與何駿之間的距離隻有幾米,他也不可能看到獵物的蹤迹,隻能通過草叢不正常的晃動,間接觀察到獵物的行動——這裏是溪水對岸的湖邊,一大片生長在淺水裏的草本植物占據了一大湖岸,高度幾乎與SUV等同。
除了植物種類和生長形态與蘆葦有着天差地别的差異之外,這片郁郁蔥蔥的草叢怎麽看怎麽像後世的蘆葦蕩。
何駿十分慶幸,這些喜歡水的草本植物并不是直接生長在水裏,而是生長于靠水的岸邊,若是和蘆葦一樣長在水裏,他還真不敢貿然靠近。
不管怎麽看,這樣的環境都十分适合巨蛙隐藏,而何駿此次的目标,就是那些體形大得不像話的巨蛙。
何駿的第一次狩獵完全沒有任何目标,隻想着怎麽打到獵物填飽肚皮;而第二次狩獵則有着極強的目的性,就是沖着巨蛙來的!
上次無意中看到的巨蛙,最少有大半個人那樣高,身上的肉少說有幾十斤,抓到一隻怎麽也夠吃上兩三天的。
何駿小時候吃過青蛙,至今想起來,仍然回味無窮,隻不過懂事之後知道青蛙有益,就再也沒吃過。
至于娃娃魚,這種在現代十分稀少的兩栖動物實在是太珍惜了,他即沒有機會,也不願意吃這種瀕危的生物,隻聽電視上說過肉質不錯。
青蛙和娃娃魚都是兩栖動物,和史前巨蛙就算沒有直接的血緣關系,至少也是近親,想必巨蛙的肉質不會太差。
若是沒解決肚皮問題之前,何駿無論如何也不會考慮口味的問題,可現在的情況是食物已經夠吃一陣子,狩獵巨蛙即沒有風險又能得到質量比較高的肉食,何樂而不爲?
爲了達到這個目标,何駿真沒少下工夫。
狩獵的安全性與SUV能開到什麽地方息息相關,上一次SUV沒能開過溪水,這一次硬是讓他在靠近叢林的地方找到了一處水淺的地方,把SUV開到了這一邊,充當狩獵的堡壘。
何駿眼下是萬事俱備,隻欠巨蛙行蹤這陣東風。
不過何駿并沒有因爲自己那一點點小小的野心而忘乎所以,盡管他從沒在湖邊生活過,可是笨想想也知道,湖邊的蘆葦蕩就是個小小的生态圈,即不缺蛙類這種安全的動物,也不缺蛇類這種危險的麻煩。
這裏雖說是史前時代,與現代有上億年的時間差,但生物進化的路線是共通的,這片面積不小的“草蕩”,肯定也隐藏着不少危險的史前生物!
若非如此,何駿恐怕早就端着弩弓趟了草窩子——捕捉蛙類的最佳方法,無異于打草驚蛇。
何駿不是個好獵手,但他有足夠的耐心,在草叢邊蹲了好一會兒還沒發現目标,卻仍然不急不燥。
何駿不急,車上的别扭卻忍不住低聲道:“豆子,多長時間了?
他和豆子則一直呆在車裏充當何駿的哨兵,看住北邊的叢林,防止叢林中的危險生物突然跳出來。
豆子看了看手表:“十分鍾了。”
“這麽久了?”别扭驚訝極了,“還沒動靜呢?”
“十分鍾還久?”豆子詫異地瞄了别扭一眼,“你要是累了就先歇會兒,我盯着,過一陣子咱們倆再換崗。”
“用不着。”扭想也不想地拒絕道,“大早晨的,我休息個什麽勁兒?”
兩個人沒有房間壓低聲音,車窗也沒關死,車外的何駿聽得一清二楚,忍不住敲了敲車門:“你們倆小聲點,我這兒本來就沒什麽發現,你們倆這麽一嚷嚷,還不把我的目标全都吓跑了?”
“怎麽會?”别扭有不同意見,“聽見咱們說話,沒準能吓得巨蛙主動跳出來呢。”
何駿呵呵一笑,并沒有把别扭的話放在心上,可是轉念一想,似乎也有些道理。于是他扶着膝蓋站了起來,活動活動腿腳,轉身爬上車頂,居高臨下地看着草叢:“别扭,按喇叭!”
“啊?”别扭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剛剛還一點聲音也不讓出呢,這才多一會兒,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啊什麽啊?快點!”何駿一邊說,一邊爲自己的弩弓扣上一支獸牙箭,端着弩弓虎視眈眈地注視着草叢。
别扭趕緊答應一聲,猛地安在方向盤正中,響亮的鳴笛聲突然響起,遠遠地傳開,驚飛了草叢中一群麻雀大小,叫不出名字的昆蟲。
可是何駿想看到的異常情況卻沒有發生,這讓他十分地失望,就在他打算換個地方重新開始的時候,那群亂哄哄的昆蟲下方突然一動,一隻巨蛙騰地跳了起來,舌頭閃電般一卷,就把空中一隻飛蟲吞到了嘴裏。
何駿大喜過望,擡起弩弓按下弩機,獸牙箭嗖地一聲輕響射進了草叢深處。
巨蛙與何駿之間的距離有二十多米,弩箭射進草叢之後就沒了動靜,何駿又是踮腳又是抻脖子,可是怎麽也看不到這一箭到底射沒射中目标。
事不宜遲遲則生變,何駿一個錯步滑到了引擎蓋上,利落地翻身落地,迅速搶到車上一指巨蛙的方位:“往那邊開,速度慢點!”
草叢裏路況不明,速度慢點能最大限度避開未知的風險,萬一車陷在裏面,哭都找不着地方。
别扭依言照作,SUV緩緩開進與車齊高的草從,四周全是比車頂還要高出一點的亂草,壓根看不見前面的情況,别扭謹慎地把車開得像蝸牛爬。
何駿一直在心裏計算着SUV駛過的距離,感覺差不多到了地方立即叫停……好不容易射到的巨蛙被SUV辄成肉餅就壞菜了。
他打開車窗探出頭去看了看,又無奈地縮了回來:“不行,什麽也看不清,我必須下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