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胡說我大嘴巴抽你!”劉老爺子吹胡子瞪眼,差點當場就給劉二哥一個大耳光。
老爺子眼睛一瞪,劉二哥就像見了貓的老鼠一樣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别看劉二哥的年紀也不小了,可是劉老爺子說抽那就絕對不慣着,用老爺子的話說,歲數大了怎麽着?歲數再大,也是老子下的崽兒!
何駿咧咧嘴沒敢笑,真笑出來,可就得罪人了。
劉老爺子的目光從自家兒子身上挪開,看到何駿身上的時候,已經換上了一副笑咪咪的模樣:“小何,這可不是打土豪分田地,你到底咋想的,跟大爺好好說說,說的有道理,大爺就喝出這張老臉幫你,說的沒道理,可别怪大爺我翻臉不認人,把你攆出去!”
何駿一看劉大爺這架勢,顯然是說不出個四五六就肯定撂挑子,他不得不組織了一下語言說:“大爺,咱們小區穿越已經一個星期了,有些事情我不說,想必您也看在眼裏了,我想先問問您,您覺得咱們小區裏的幸存者将來會怎麽樣?”
老爺子啞然失笑:“你這小子,考我呢?有什麽話趕緊直說,我老頭子沒工夫陪你破悶兒。”
“那我可就直說了!”何駿一點也沒有因爲心思被看穿而不好意思,換上一副嚴肅的表情說,“劉大爺,我覺得,要在這裏生存下去,第一個要被打破的,就是咱們原來的社會規則。”
劉大爺瞪眼睛:“你小子甭跟我老頭子文绉绉的吊書袋,我懶得動腦子,你給我說明白點。”
何駿不禁苦笑,想了想才說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這麽說吧,到這兒的隻有咱們小區的幾棟樓,甭管現在還活着的人原來是做什麽的,到了這地方,有錢有權有勢力都沒用,怎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老爺子贊同地點點頭:“繼續說,我聽着呢。”
何駿又說道:“我不知道您有什麽想法,但是我覺得,以現代法律爲基礎的社會規則,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徹底完蛋,或者說,從穿越到史前時代開始,原來的社會體系就已經失去了存在的土壤,我們必須面對的問題,是怎麽在這個時代生存下去,這是任何人都回避不了的難題。”
“說點有用的幹貨,我老頭子開了一輩子會,最不愛聽這些大話空話。”老爺子不耐煩地說。
何駿一點也不在意劉老爺子的态度,按自己的思路說道:“劉大爺,人這種動物,說得教條點是群居生物,說得明白點是人都靠群,單崩一個過日子的很少,咱們這些人要是不能擰成一股繩,早晚有一天得死光死絕,您說對吧?”
老爺子又點了一次頭:“這話在理,接着說。”
“哎!”何駿答應一聲,“咱們這個小區裏剩下的人加在一起,最多也就是千把人,這麽點人想在這個地方活下去,不是件容易的事兒,更不可能過得像以前一樣,我覺得,最大的可能就是所有人湊到一起,像一個原始部落一樣平均分配食物,才能繼續過下去!”
說到這裏何駿頓了頓,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說:“不管在哪個時代過日子,靠的都是能力,過去各有各的活法就不提了,想在這裏活下去,最重要的本事就是找到食物……”
失去了舊有的社會秩序,一定會産生新的社會規則,小區裏的幸存者很可能會在生存的壓力之下重新回到弱肉強食的自然狀态,荒野求生的知識和能力,将成爲生存下去的重要資本。
到那個時候,小區裏的幸存者就會以擁有生存知識的個體或者擁有強悍武力的個體爲中心,自然而然地聚集成不同的小團體,這些小團體之間爲了争奪生存資源,肯定要明争暗鬥一番,并通過這樣的方式優勝劣汰,最終形成新的、适合這個世界的社會秩序。
那時的幸存者很可能會以部落的形式組合起來。
不過部落的話語權很難落到某個人的手裏,八成是由一個小團體掌握,而掌握部落話語權或者掌握生存知識的男性,将占據這個小團體内部的重要位置,并在整個部落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自然而然地霸占更多的财産、食物、還有女人。
最可悲的就要數女人和女孩,她們的體質天生就比不上男性,爲了生存下去,即使心裏不願意,隻能依附在強壯的男性身邊。
如果最終控制部落的是一個大公無私或者有遠見的團體,那麽重建的秩序很可能是類似于原始社會的平均分配制度,老人、孩子都将受到良好的照顧;反之,老弱病殘會被直接抛棄,任其自生自滅。
後一種情況是何駿無法接受的,如果一個群體要靠抛棄老弱才能存續下去,他甯可死個一了百了!
所以,他要搶在新的秩序形成之前,建立起一套行之有效的引導機制,引導新秩序的形成和發展。
何駿在劉大爺和劉二哥驚愕的目光中滔滔不絕,一口氣把所有的想法說了一遍,說完之後,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就像搬開了心頭一塊大石頭。
老爺子贊歎不已:“好小子,真沒想到你想的這麽周全,我老頭子算是白活了這麽大歲數,還不如你這麽個娃娃……怪不得你小子要分肉呢,你自己幹不就完了,非拉上我老頭子幹什麽?”
分肉就是分食物,就是向所有幸存者展示肌肉,告訴大家,他何駿能搞到足夠的食物,是在幸存者中建立威信的第一步。
何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太年輕了,您可是德高望重,有您主持大局,根子穩當。”
“得,甭說了,這個忙大爺幫了,什麽時候你小子能挑起大梁,你再自己頂上。”老爺子高興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劉二哥趕緊阻止:“爸,您都這麽大歲數了,能成麽?”
“我不成你成?”老爺子吹胡子瞪眼,“不幫忙就給我滾一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