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一旁的雙瞳站了出來,凝視着城牆上的兵卒,開口訓斥道。
“哼,好漢不提當年勇,你也說了,之前你們仗着家大業大,哥幾個當然得夾着尾巴做人,可現在呢?邢少尉的部下戰死九成九,就剩下你們這群蝦兵蟹将,那些廢物我不過,倒是你,魏少尉一直看好你的天賦,考慮的怎麽樣了雙瞳,人往高處走,若是你過來,少尉說了,最少許你一個上士的職位。”
何其淡薄,眼前這個名爲任五的男人非但沒有松口,反而當着邢軍的面招賢雙瞳,簡直可以用目中無人來形容,而這也更加證明了,邢軍此時的情況是多麽的惡劣。
“呸!你把我當作什麽人了,記住任五,我雙瞳這條命是少尉給了,而且,我是人不是狗,誰給的骨頭香就跟誰,人在做天在看,可别哪天玩脫了,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雙瞳緊握雙拳,狠狠的說道。
“笑話,這話說的真是吓死我了,雙瞳你也别跟我在這放狠話,咋倆誰先死還說不定呢。”任五一挑眉,冷笑一聲說道。
面對亂七八糟的局面,邢軍即便青筋緊繃,但卻沒有發作,依舊是這麽靜靜的站在那裏,不吭一聲。
雙瞳看了一眼邢軍,眼中有些唏噓,定了定神,他擡起頭咆哮道:“任五,你他娘的趕緊讓我們進去,我們路上遇到了鐮刀蜈蚣,哥幾個受了傷,我今天在這跟你說,若是兄弟們有個三長兩短,我就是拉着你陪葬也要把你和你全家都弄死!”
雙瞳不忍邢軍受辱,眼中彌漫着一層怒火,那模樣,顯然并不是在開玩笑。
邢軍因爲一些特殊的原因,導緻勢力大損,可即便人數較少,但剩下的這些人卻是身經百戰的老油條,這時候,這些兵卒集體仇視,那目光中所蘊含的殺氣彷如實質一般刺人眼疼。
任五雖然仗着背後的主子耀武揚威了一些,但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不讓友軍進城,他瞥了一下嘴巴,擺了擺手:“開門,讓這群家夥進去,逞能誰不會啊!”
“嘎吱……”
城門被打開了,這是一個由鐵皮包裹的實心巨門,硬度方面更是受到了天賜者的加持,可以說,就算是傳奇者全力攻擊,沒有個幾十下也無法将其擊潰。
作爲附近的主要樞紐,這個城鎮,可謂是北方聯盟前三十的城市,其中蘊含幸存者超過五萬人,算是一處繁榮的營地。
邢軍等人在前,楊爍跟在後面依次朝營中走了進去。
“唉唉,這三個家夥是誰啊?怎麽還帶着鬥篷呢?給我摘下來,我說你呢,你聽到沒有,嗨,非要讓我動手是不是?”
就在楊爍剛剛踏足進去的時候,任五挑起眉頭,顯然是故意找茬,而且,看楊爍不理會他,竟然擡起手就朝他的鬥篷抓去。
“該死。”
楊爍目光陰沉,心中隐約有些不喜。
雖然楊爍喜歡扮豬吃老虎,但若是别人站在自己頭上,他也不會強行忍耐,若是任五真的這麽不知好歹,他也不介意給對方一些教訓。
“夠了!”
就在任五的那雙手即将觸摸到楊爍鬥篷的時候,一旁許久未曾說話的邢軍忽然呵斥道,緊接着,他右臂一揮,竟然化作一方小山,朝着任五就拍了過去。
“彭!”
觸不及防下,任五被拍到了一邊,重重的撞擊在了牆壁上面,嘴角,甚至還彌漫了一抹鮮血。
“任五,就算着急站隊,也要等我完全敗了再說,我現在就算全軍覆沒,身旁隻有這幾個兄弟,但是弄死你,魏忠也不敢和我撕破臉皮。”
“給臉不要臉的東西,這三個人都是我請的貴客,自有我來招待,想知道他們的身份,你還不配!”
邢軍的國字臉僵硬的猶如石頭一般,沒有絲毫的表情,然而他的語氣卻有一絲殺機和暴戾。
餓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便邢軍現在有些勢薄,頗有種虎落平原的感覺,但即便如此,卻不是哪隻惡狗想欺負就能欺負的。
“你……你竟然敢打我,我是魏少尉的人,少尉不會放過你的。”任五的眼中閃過一絲恐懼,但一想到邢軍的處境,勇氣增加了不少,竟然企圖拿他口中是少尉來威脅邢軍。
“就憑你?魏忠敢和我開戰嗎?我現在弄死你,你信不信魏忠也不敢說什麽?”邢軍朝前走了一步,屬于上位者的氣息猛然釋放,渲染的他如同一個魔王般,怒不可遏。
邢軍原本就是一個跋扈的鐵血軍人,往日鼎盛的時候,在這營地中哪路神仙都得給他幾分薄面,區區老對手的一條狗,竟然對自己大吼大叫,對于邢軍而言,若是換到他以前的脾氣,早就一掌将其擊斃了。
“你……”任五還想說些什麽,但一看到邢軍那雙森寒的眼眸,忽然把下面的幾句話咽回了肚子裏面,根本不敢多說什麽。
“滾!”
邢軍怒吼一聲,甩開衆人,朝着身後的營地就走了過去。
等人群走遠,其餘的幾名兵痞圍住了任五,将其扶了起來,齊齊說道:“牛什麽牛,還以爲自己是少尉啊?有權無勢,根本就不算什麽。”
“就是,你看看雙瞳那些人的模樣,我看啊,他們遲早一天得跟着邢軍死在外面。”
幾人都是紙老虎,當面不敢指責,隻是在背後發發牢騷。
任五站了起來,晃了晃腰部,一連陰狠的說道:“去通知少尉,就說邢軍回來了,而且還帶了三個陌生人,今天的仇我一定要報,少尉?我呸!遲早有一天,我要讓他跪在我面前求饒。”
…………………………
對于邢軍與衆人的恩怨,楊爍從始至終沒有開口去詢問,對他而言,這些事情慢慢都會了解,就算自己不說,邢軍若是想要自己幫助,也會透露給自己。
更何況,楊爍心性偏向黑暗,一切出發點都是爲了利益,就算邢軍有價值,也不值得他低聲下氣去主動幫助對方,若是這樣,反而會讓自己陷入被動。
并不是說好心人不好,隻是在末世裏好心人太過吃虧,爛好人沒幾個有好下場!
而且,楊爍内心已經黑化了那麽久,心理更是極其抵觸自己成爲好人,他隻想活着,根本不希望重生一次,讓心性發生絲毫變化。
對于裁決的犧牲和邢軍的奉獻,他打心眼兒裏贊賞,但是,若讓他成爲這樣的人,還不如直接殺了他。
“我這一生,所圖謀的不過是念頭通達,做到無怨無悔罷了,隻要念頭順暢,好好的活下去,就已經足夠了……”
這些彌信念漫在楊爍的腦海中,刹那間,他的意志變得更加凝固,堅定自己的信念,無所畏懼的走下去,對于楊爍而言,他就能走到勝利的彼岸。
這所營地要比想象中的還要繁華,周圍除卻一些身穿軍服的戰士外,更多的還是居住在這裏的民衆,這些人的氣血并不好,畢竟末日的食物太過短缺,除卻上位者外,其餘的普通人早已把三餐改成了兩餐,甚至是一餐。
也正是因爲如此,缺少了食物的補充,這些人的體型都不是很魁梧,反而有些薄弱的模樣。
但是,與流連在外面的那些拾荒者不同,他們的衣服最起碼比較幹淨,眼中也流露着一股叫做希望的東西,雖然日子過的清苦的一些,但卻可以擺脫蟲子和喪屍的襲殺,安全的居住在這裏,這已經是最難得的生活了。
并且,這裏的土地非常遼闊,在空餘的地面上,甚至種植起了許多大棚用以種植蔬菜,而且,還有一些零散的工作可以填補家用,除卻一些陰暗的角落外,這裏的一切算得上欣欣向榮。
忙碌的民衆接踵而走,每個人的臉上彌漫着一絲忙碌的神色,多數人在見到邢軍的時候,都會點頭示意,甚至是微微俯身,尊敬與崇拜無法僞裝,很顯然,邢軍在這片營地較爲深受愛戴。
七拐八拐,在邢軍的帶領下,衆人終于來到了一片低矮的營地門口。
說是營地,這裏其實就是一片小區,周圍的房屋早已荒廢,但是做工卻相當不錯,别看這麽多年過去了,依舊聳立在原地,其中,最多的是一些老弱病殘,與外面的民衆比起來,這些人當中,極少有青壯年,反而,婦女、老人、幼兒占據了大片。
看到這些人,楊爍皺了皺眉頭。
末日中,老弱病殘根本就是一個貶義詞,他們空有一張嘴。卻無法造就太多的價值,所以說,這些人向來都是上位者較爲忌諱的存在,一些好心的上位者,多少會給予一些食物,不敢說保證飽食,最起碼不會餓死,而對于一些心狠手辣的上位者而言,甚至會直接想辦法将其弄死,畢竟這些人活着,也隻是浪費僅有的資源而言。
楊爍倒是沒有想到,邢軍竟然反其道而行,年輕的軍人隻有十人,但是,眼前的這些老弱病殘卻足有上百人之多。
或許是察覺到了楊爍的目光,邢軍歎了一口氣,緊繃的脊梁在這一刻也顯得有些彎曲,失落說道:“這些人都是我部下的家人,前不久,在一場戰役中,他們全軍覆滅,幾百人的隊伍隻剩下寥寥幾人,而這些人,則是他們……最後的遺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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