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不同尋常的遠行。
爲了裁決者的善意,爲了那一枚裁決之徽,更爲了伊布的自由,以及那麽一點點的好戰之心,楊爍踏上了危險的征途。
左權鎮。
一行人的目的地,那裏是裁決者的一處據點,隻要把他們送到那裏,楊爍的任務也就達成了。
傳奇者被明用布條背在了身後,他雙眸緊閉,面色鐵青,但呼吸卻比之受傷的時候平和了不少。
憎惡屠夫的屍毒不容小視。
這時候,傳奇者用核能壓制住了這些屍毒,他不能動用任何力量,一旦屍毒侵心,完全沒有救治的可能。
他需要得到一些專業天賜者的救治,正是因爲如此,他才這麽迫切的回到左權鎮,更是不惜用裁決之徽做以獎勵。
至于明依舊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樣子,劍道師的死,對他的打擊極大,人在經曆一些大悲或是大喜之後,性格會生巨變,這時候,他就如同一塊石頭一般,渾身散着孤寂的氣質。
這是一塊璞玉。
他繼承了劍道師的意志,更是領悟了犧牲的真谛,如果給他時間,這個年輕人,絕對會成爲裁決者的中堅力量。
至于楊爍與伊布,作爲被雇傭的一方,則走在前面,爲其肅清道路。
整整兩個小時,伊布手中的長弓依舊閃爍,不時,一道由核能組成的箭矢朝遠處疾射而去。
“彭!”
一道狡詐的身影倒飛了出去。
那是一隻長尾三目豹,這是一種天生的獵殺者,它們潛伏在叢林之中,喜歡用長長的尾巴勒住敵人的身體,再進行絞殺與吞噬。
核變低階。
它現了楊爍等人,并且目光中閃爍着猩紅的光芒,它試圖進行一次圍獵,卻被伊布下手爲強,使用亡者之魂,她的力量倒退不少,可實力下降,感知和射卻未曾改變。
在往日,她主掌營地8o%的食物來源。
伊布是一名合格的獵人,因爲是靈裔的身份,她無法抛頭露面,若不然,以她這樣的技藝,去參加一些戰團,亦或是怪物獵人的組織,一定是大受歡迎。
在野外,一個遠攻天賜者那可是一個搶手貨。
狐狸的耳朵,賦予了伊布靈敏的聽覺,即便被鬥篷蓋住,楊爍依舊能夠看到她那兩個耳朵的聳動與顫抖。
驚人的天賦。
類似于這種從娘胎中帶有的本領,身爲人類的楊爍根本無法與之媲美。
一路走來,伊布憑借這樣的手段不知道射殺了多少怪物。
伊布有些被害妄想症,楊爍現了她的這個毛病,對方的身體總是緊繃,表情也是凝重無比,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能夠引起她的注意。
無論是長相醜陋的叱元豬,還是暴戾極端的巨猿、亦或是可愛嬌小的晶元貓,在伊布手中,這些統統是她獵殺的對象。
她的年齡并不大,長相也帶有一絲青澀,但手段卻陰狠老練,她不會看到一個巴掌大的鐵甲蟑螂而尖叫,也不會因爲一些可愛的動物被她無意射殺而感到失落,在戰鬥的過程中,她如同一個瘋子,近乎癫狂一般,去捍衛着自己的安全。
這是一種病。
不信任、懷疑、妄想被害。
長期的壓迫與追殺讓伊布對于生命有着病态般的保護欲,在力量允許的情況下,她會射殺一切對她有危險存在。
這很好。
并且符合楊爍的胃口。
楊爍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贊賞:“很好,聽音辨位,我沒有想到你已經把箭矢練到了這一步,你是一個天生的箭道大師,繼續淬煉核能,我想用不了多長時間,你的實力就能回到最初的巅峰了。”
伊布回過頭,臉色有些驚異:“你竟然懂得聽音辨位?”
這是箭術師中的術語,一般人很少會涉及這方面的知識,但她沒有想到,楊爍卻這般輕易說出了這四個字。
再愚笨的人,在末世生存了幾十年,也會掌握一些見識與知識,更何況,楊爍并不蠢。
幾十年的生存,讓楊爍在這片黑暗的世界經曆了許多故事,見識了許多人,漫長的生命就是一種積累知識的過程,在一些情景下,楊爍也曾見識過一些箭術師。
百步傳揚、聽音辨位、聚精會神……
一名合格的箭術師,需要掌握十幾個甚至幾十個這樣的技藝,才能稱得上是一個真正的大師。
在這個條道路上,伊布才算是剛剛起步。
伊布睜着一雙大眼睛,望着眼前的楊爍,這個男人,與她之前見過的一些人并不同,很複雜,他的年齡并不大,但做事卻像是一個老油條,伊布在陰暗的環境下長大,長期的苦難,更是讓她磨練出了一雙慧眼。
一些淺薄的人,她甚至一眼就能将對方的心思猜出個大緻,可這種辨認在楊爍身上并不受用,他的瞳孔呈黑色,仿似幽深的寒泉一般,讓人從心底感到一股寂靜,與盲目的森寒不同,而是源自一股與年齡不符的沉穩和平和。
仿佛他已經活來幾十年,對這世上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自己爲什麽會有這種感覺?
楊爍。
他叫楊爍,雇傭自己的債主,不過他更喜歡自己叫他團長,很奇怪的稱呼,他是想組建一隻屬于自己的戰團嗎?
在楊爍身上,伊布總有一種現寶藏的奇怪感覺,明明自己的力量要比他厚重的多,但前者的身上,卻總有一股讓她略感壓迫的氣息。
不是來自力量,而是一種心靈上的震懾。
他無所不知。
一路走來,無論是風土人情還是怪物的名字與習性,甚至連聽音辨位這種冷門的技藝他都知曉。
以至于,連那個傳奇裁決者都對他青睐有加,若不是屍毒作,對方或許會和楊爍聊上一整天。
不過,他身上的确有些特殊的魅力。
伊布等待着楊爍的回答,但對方忽然停住,望向前方,一雙眸子更是充滿差異。
一棵唐突的巨樹阻礙了兩人的交際。
它不當不正的出現在了一行人的必經之路,在森林,一棵這樣的巨樹并不稀奇,但有些詭異的是,伊布清楚記得,在來之前,這條路上明明沒有樹木。
是自己記錯了?
“不,這怎麽可能!”
對于記憶方面,伊布還是有些信心的。
既然自己沒有記錯,那麽,這棵樹木難道還是自己走過來的不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