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很巧妙的稱呼。
裁決者會不留餘力的打擊異端,黑暗原本與光明就處于對立面,所以,這也變相證明了,這是一群追逐神聖的存在。
溝通是一門學問。
就算是一個簡單的詞彙,或許都能夠讓你獲得一些意外收獲。
身高并不顯著的傳奇者注視着楊爍,他手中握着旱跛的骨牌,坦言道:“年輕的獨行者,請告訴我這枚骨牌你是在哪裏找到的?這個消息非常重要。”
他聲音有些顫抖。
傳奇,無論是心性還是精神都達到一個驚人的地步,可是,就是這樣一個強大的存在現在竟然這般失态,這也預示着,他對于骨牌的認真。
旱跛。
這是一個恐怖的屍妖,對于裁決者而言,這是少數幾個讓他們如此痛恨的敵人。
八名傳奇者陣亡,被譽爲裁決長的聖輝之光也被其斷去一臂,這讓将榮譽視爲吾命的裁決者而言,這份恥辱已經融化進了他們的骨骼裏面。
他們從未放棄對于旱跛的抓捕與獵殺。
“一個屍童的身上,它幻化成了美女來誘惑我,我殺了它,并且在它身上得到了這枚骨牌。”楊爍如實回答,沒有半分遺漏或是添加。
傳奇者,生命已經完成了蛻變,他們的本能和感官得到升華,甚至,一些敏銳的存在,可以通過語氣和聲音來判斷謊言。
楊爍沒有必要去冒險,況且,語言越精練,越會引起對方的好奇。
傳奇裁決者雙眸緊緊盯着楊爍,那表情凝重無比,他沒有從對方臉上看到虛假與狡詐,語氣也平穩如水,沒有波動。
他沒有撒謊。
“屍童!那個家夥又在培育這種邪物嗎?”
“這個殺死老木的喪屍種是否和他有所關聯?”
“屍童現身,這預示着旱跛或許就在附近,他出現了,時隔三年,他終于又出現了!”
“找到那個喪屍種,無論如何,也需要先找到它!”
“當然,光靠我一個人的力量還遠遠不夠,這一次,一定要将旱跛鏟除,求援,裁決長閣下離這裏不遠,我必須派人去通知這個消息。”
傳奇裁決者擡起了頭,眼中有些贊許:“年輕的獨行者,你幫了我一個大忙,甚至,對于整個裁決者而言,這個事情都具有一份難得的意義,如果事情屬實,我會向裁決長通報你的功勞。”
來自裁決者的友誼。
這很難得。
這是一群固執的人,無論是對于異端還是其它人,他們都算的上是一個頑固的存在。
一個強大并且執拗的勢力,注定擁有一些特權,很少有人會主動招惹裁決者,他們代表光明與聖潔,任何敢于襲殺與打擊他們的存在,定然與邪惡挂鈎。
這種想法,很強大,并且,令人難以反駁。
擁有裁決者的友誼作爲依靠,在一些城市裏面,即便無法橫行無忌,但也少有人會主動招惹,畢竟,這極有可能惹出那些極端的瘋子。
楊爍的心中閃過一個念頭。
随即他将伊布拉了出來,推到傳奇裁決者的面前,沉聲道:“我想您是有些誤會了,是我殺死的屍童沒有錯,但是,現骨牌的卻是這名少女,她很細心,如果真的有什麽功勞,我想,一大半也源于她。”
伊布有些驚訝,但更多的還是膽怯,即便低着頭,她依舊能夠感覺到裁決者那炙熱的目光,這很容易令她想到唯心會,在教會的名單上,所有的靈裔被貼有異端的稱号。
傳奇裁決中者的眼中閃過微弱的光芒。
這是一個劣質的謊言,但他并沒有戳穿,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麽,即便功勞被眼前的這名靈裔所代替,她依舊也會受到來自裁決者的賜福。
傳奇裁決者并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說下去,他點了點頭,回應道:“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我像你們承諾,你們會獲得應有的獎勵。”
“年輕的獨行者,你願意和我們戰鬥嗎?一同爲這些可憐的人取得一個公道?”
楊爍不由沉默了一下。
執拗并不代表愚蠢,很顯然,他試圖将楊爍留在身邊,用以求證骨牌背後是否隐藏着一些陰謀與詭計。
楊爍沒有反駁的餘地,即便他拒絕,想必對方也不會同意。
他點了點頭,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願意效勞。”
“很好。”
“阿郎,你去通知裁決長這裏現了旱跛的蹤迹,讓其務必盡快趕來。”
“明,跟随我,爲你師傅報仇,他殺死了你最親近的老師,你理應用武器去捍衛自己的尊嚴與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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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熊烈火。
甯靜的村落成了一片火海。
遠離裁決者,伊布的小臉上依舊有些驚魂未定,甚至還有一抹稍許的埋怨:“爲什麽要同意他們?傳奇,這不是我們所能參與的戰鬥,這很危險,況且……”
“況且,他們還是一群裁決者,一種自诩光明,卻不會爲你們做主的教會。”楊爍淡淡說道。
伊布的臉上有些失落,她歎了一口氣,眼中充滿落寞。
裁決者。
對于貧苦的幸存者而言,他們如同聖光一般籠罩大地,爲名除害,爲民伸冤。
但很遺憾,他們固執無比,他們并不認定靈裔的存在,靈裔之所以飽受摧殘與迫害,有很大原因,源于裁決者的無視與默認。
楊爍伸手拍了拍伊布的腦袋,語氣溫和道:“這正是我同意他提議的原因,如果事情成功,伊布,你這個不被任何人認可的靈裔,會成爲第一個,也是唯一個即便走在聯盟之城那樣的地方也不會被委以抓捕與惦記的可憐蛋兒,自由,相信我,你會得到這兩個字。”
“這是……我給予你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