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爍臉側的并不明顯,隻有指縫寬細,但足夠匕刺穿過去。
用盡全力,角度之刁鑽,力量之勇猛甚至連楊爍自己的臉頰都被劃開一道淺痕,但他根本視若無睹,直接朝後刺去!
“呼!”
并沒有刺穿頭骨的破裂聲,也沒有鮮血噴灑在脖頸的濕潤,這時候,楊爍手中的匕就如同刺進了泥潭一般,被直接限制無法拔出。
“玩夠了嗎?”身後傳來一陣憤怒的聲音,緊接着,楊爍脊背一痛,整個人便直接飛了出去。
是真的飛了出去!
就如同被炮彈擊中一般,楊爍隻感覺自己的骨骼都要破碎一般,後背遭受了極強的沖擊,整個人被轟出了數米之遠。
火辣的疼痛讓楊爍險些昏迷,但這種時候,他一旦昏迷預示着一切終将結束,怎麽能?自己好不容易才獲得魂星草,現在怎麽能夠倒在這種地方?!
楊爍咬着牙,像是一隻憤怒的公牛,用盡全力轉過身,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的面孔,
陳翔。
沒有什麽驚愕的臉色,對于楊樹而言,從對方開口索問張岩的那一刹那,他就已然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隻是與在預備營那相對桀骜的樣貌不同,這時候,陳翔的臉色呈一種病态的煞白,就仿似抹了一層白灰一般,将血色全部覆蓋,給人一種如若紙人般的驚悚感。
楊爍面無表情,張開嘴,從聲帶出撕扯的尖嘯。
“腐犬,給我殺了他!”
一切太過突然!
“嗚嗚……”腐犬咆哮一聲,化作一道流光朝對方沖去,勢要爲主人報仇雪恨,這時候,它渾身上下充斥着一股極端的怒火,仿似能夠融盡一切般,令人感到由衷的壓迫。
陳翔擡起頭,眼中有些詫異,或是難以理解楊爍爲何能夠控制這樣一個存在,但片刻之後,他恢複清明,嘴角更是浮現起一抹玩弄的笑意。
他站在原地,就這般等待着腐犬降臨!
腐犬度非凡,刹那的暴怒掩蓋了它重傷的軀體,雖然無法長久作戰,但是這一刻,它所爆出來的威勢簡直如同隕石一般,令人感到由衷的壓迫、
它狠踏在地面,化作了一道流光,以奇快無匹的度直沖而來,就要将陳翔直接抓死。
“唰!”
但就在這時候,相隔數米,陳翔的身體一陣悸動,刹那間,一股鮮紅的血液從他毛孔中散開,猶如一道可怕的閃電,以雷霆之勢瘋狂地扭動着,蓦然就把龐大如牛犢的腐犬給捆綁住,将它的四肢套得牢牢的,根本就掙紮不開,它的腿部無法用力,就在怒鳴聲中失去了平衡,轟然從奔跑中摔落了下來!
楊爍的眼睛卻幾乎要掉了出來!
纖細脆弱的血絲竟能限制住腐犬的自由?豈不是說他的鮮血比鋼絲都要堅硬。
血妖!
這才是真正的血妖!
與張岩那隻知吞噬的血奴不一樣,陳翔覺醒之後,已經具備了操控血液作戰的能力,這時候,他的每一根血絲仿似都有了生命一般,盤旋在他的身旁,就像是狠辣的妖魔一般,讓他的氣質更加詭異與奪目。
“彭!”
操控鮮血将腐犬甩到一邊,然後血液如同大網一般直接落下,貼合住了腐犬的身軀,使其根本無法掙脫。
陳翔不理會被限制自由的腐犬,望向楊爍:“這就是你的仰仗?看來,不怎麽樣嘛!”
陳翔臉上寫滿輕蔑,看向楊爍的目光就仿似螞蟻一般,充斥着強烈的驕傲,與在預備營那目中無人的桀骜不同,此時的他,充滿對于生命的漠然與無視。
他的确有驕傲的本錢。
以預備役的身份覺醒成功,他的天賦堪稱優秀,最次也是三星天賦,甚至更高。
一切都說的通了,爲什麽前世他的那些戰友全部失蹤,他們的确遇到了不測,隻是,不是蟲子和野獸,而是陳翔,這個已然不能用人類形容的異端!
血妖!
當他們覺醒之後,就已然注定是人類公敵,他們像是一個個披着人皮的怪物藏匿在人群之中,沒有人知道他是誰,也沒有人會對其日夜設防,他會在某個時間劃破你的肌膚,像是一個最爲卑劣的小偷,盜取血液與生命。
何其諷刺,對于楊爍來說,他曾經答應過小女皇要找到陳翔,殺了他,給她進補,但誰能想到,陳翔現在竟然自己上門,而且,還以這樣一種強悍的狀态出現在了自己眼前。
若是尋常時候,以腐犬全盛狀态再加上楊爍那召喚師的能力,對付陳翔也并非沒有勝算,可是現在,他血戰連連渾身精神力已經枯竭,不要說召喚,就是戰鬥都無法施展出兩成的力量。想要戰勝對方,這不亞于是癡人說夢!
“爲什麽不說話,是因爲害怕嗎?膽小的家夥,剛才用匕襲殺我的勇氣去哪裏了?”望着楊爍不言不語,陳翔臉上有些不耐煩,閃過一絲惱怒。
楊爍渾身一震,長期的面臨危險,讓他習慣了一直處于高度戒備之中,聽聞聲音,霎時間做出了動作,取出一把匕橫檔在胸前,雖然重傷的身體防禦力幾乎爲零,但這卻能讓他感到安心。
看到楊爍的動作,陳翔嘴角咧起一道笑意:“不要再做無謂的掙紮了,你比我清楚,我要是想要殺你,這很容易不是嗎?”
陳翔向前走了一步:“張岩是你殺的對不對?我在你身上聞到了他的味道,原本我還以爲那家夥是被哪隻蟲子給吃了,不過,當我遇見你,我現自己猜錯了,你也覺醒了對不對?要不然,你怎麽會操控一隻腐犬聽命于你?”
“原本我以爲我是唯一的幸運兒,隻是沒有想到,你竟然也成功的覺醒了!”陳翔目光閃爍,言語之中有些興奮。
渾身疼痛,楊爍的整個身軀就如同快要裂開一般,他躺在地上,有些虛弱:“知道了又如何,你要殺了我,或者換一個說辭,你要吃了嗎?”
“張岩那該死的混蛋跟你說了一些對不對?不過這些都沒關系了,反正他已經死了,說說你吧,你說的沒錯,我遠本的打算就是殺了你,可我現在後悔了,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一個重生的機會……”
血奴!
張岩戰死,陳翔的血奴空置了下來,他說的沒錯,陳翔原本隻是想殺了這個讓他蒙羞的兇手,可是看到楊爍的能力之後,他有些改變注意了。
一個天賜者原比一個普通人更具誘惑。
倒在地上,楊爍望向陳翔,雙手痙攣的握成出一個圓圈,拼命地向裏擠壓,就像掐着誰的喉嚨一樣:“你想幹什麽,把我變成像你這樣的怪物?你這個人披着人類外衣的怪物,你知道嗎?你有一種天賦,讓人打心眼兒裏覺得惡心。”
“桀桀……”陳翔好似被第一次這般反駁,怒極反笑,顫抖着肩膀咧嘴獰笑着,笑聲猶如萬千鬼魂在齊聲恸哭,聽了讓人不寒而栗。
這個瘋子。
與那些參與戰鬥之後,嘗盡人間冷暖逐漸黑化的人類不同,陳翔等人說到底終究隻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他們适從黑暗卻無法掌握黑暗,這種情況下,他們每個人就如同精神分裂一般,神志都出現了一些難以預料的波及。
“那沒有辦法了,既然如此你就去死好了,對了,張岩有沒有告訴你,我是怎麽吃人的?”陳翔獰笑過後,話音突轉,他雙眼猛的鼓脹凸出,放射出可怕的兇光,殺機大作,狂暴的威壓更是讓楊爍猶如風雨中的一片落葉,随時都可能被摧毀。
楊爍那虛弱的身軀,與眼前陳翔的威壓相比起來,顯得渺小得可憐,但他不卑不亢,漆黑的瞳孔看上去邪異無比,更是帶着一種難以形容的冷酷,緊緊盯住陳翔。
此時他雖然虛弱,但心境卻是前所未有的暴虐,沒有人會願意成爲被輕蔑對待的螞蟻,那冰冷而邪惡的眼神在陳翔眼中形成了一段清晰的話語:“沒有誰可以主宰我的命運,你,也一樣!”
陳翔皺了皺眉頭,他從心底厭惡楊爍的這種目光,充滿玩味與輕視,對于前者而言,他的行爲簡直就是一個玩笑,完全對其産生不了任何威脅。
殺了他!
陳翔殺機盎然,恨不得現在出手就刺死楊爍,然後吸幹對方的血液!
陳翔朝前走去,雙眸之中更是折射出略微嗜血的顔色,他要殺了這個潛在的威脅,畢竟,楊爍知道的秘密太多了。
然而,就在陳翔正準備殘殺楊爍的時候,他的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嗡嗡聲,仿似是某些昆蟲在晃動翅膀一般朝着他就沖了過來!
陳翔轉過身,隻見一隻巨大的蜜蜂正朝他沖來,而蜜蜂身上,那兩對黑紫的針臂更是讓人驚訝無比。
楊爍太熟悉血妖的攻擊手段了,他們是鮮血的操控者,與敵對戰,能夠将自身的血液實體化,到了高階,甚至能夠将血液幻化成各種怪物,增幅攻擊。
可現在,陳翔剛剛覺醒天賦,就算他再優秀,可對于力量一無所知的他又能夠揮出自身多少的力量?
腐犬無法獨自獲勝,但大針蜂加入戰局之後,陳翔的防禦定然會松懈,到那時,他終究也隻是盤中之肉,任人宰割。
楊爍望着陳翔的後背,嘴角咧起一道弧線,用兩人能夠聽說的聲音說道:“有沒有人跟你說過,殺人的時候不要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