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要避免這七星組織拿靳老爺子的性命去要挾他們,畢竟靳老爺子可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閃失。
琴音宛若流水一般蜿蜒過來,伴随着是和尋常男子不同,不似那般低沉,微微清亮的嗓音,“激将法都是沒用的,也不必給我帶高帽子,若是你們能在七步之内,走到我面前來,看到我的真面目就算你們赢。”
就這麽簡單?陸幽漓的眼睛瞪得溜圓,畢竟之前她還以爲會有一場非常血腥恐怖的戰鬥的,可沒想到這七星組織還是很講格調的,居然是這樣的雅鬥。
似看穿了陸幽漓心中的想法,于是那靡靡之音繼續傳來,帶着愉悅的輕笑,“我一點都不喜歡血腥和暴力,所以你們遇上我算是你們的幸運。”
陸幽漓站上前一步,這一次她決定親自去。
但龍馭天卻拉住了她,在她耳畔低聲道,“這次不是那麽簡單。”
陸幽漓此刻也算是做好了完全的準備,點點頭,“馭天,我知道的,我定會小心他的琴音。”
古代也有馭琴做武器一說,所以雖然答應得爽快,但陸幽漓絕對不打無準備的仗。
于是她仍舊沒有絲毫放下她的小心翼翼,一雙眸子仍然十分直接的看着對方的背影。
接着小心的邁出了第一步,琴音陡然像是長了翅膀的蟲子,不斷帶着尖刺往陸幽漓的身上鑽,一開始是耳朵,很快又是眼睛和嘴巴,幾乎無孔不入。
和陸幽漓想的分毫不差,這琴音居然就是無尚的武器,可以變幻成各種形狀。
這才第一步,陸幽漓就疼得渾身冷汗涔涔,往日非常有神的一雙眸子此刻卻像是失去了神采一般顯得有些恍惚。
但就算是身體被紮得千瘡百孔,她也要去……救出爺爺!
陸幽漓強忍着劇痛,邁出了第二步,這第二步的疼痛則是比第一步更甚,就像是又将疼痛放大了十幾倍一樣,讓陸幽漓覺得自己的骨頭都好似要碎了。
“嗡嗡嗡——”原本無比讓人心情愉快的琴音,這會兒聽了去,卻像是蛇蟲鼠蟻最恐怖的尖嘯。
陸幽漓經常都是面容平靜的,但這會兒卻忍不住面容猙獰起來,面色都有些泛着青黑。
龍馭天和慕容熙言看着都揪心不已。
隻有靳明珠唇邊懸着一抹刺骨的冷笑,像是看到了什麽令她開心不已的事。
第三步,步伐艱難,雙膝都發軟,陸幽漓驟然想到了一個辦法,眼睛一亮,她在這種劇痛之中旋動空間戒指,很快,那青銅五眼魔杖就出現在面前。
清桓意識到了她想做的事,頓時爆發出一聲驚呼,“不要。”
可是也于事無補,陸幽漓既然決定了的事,任何人都改變不了……
陸幽漓拿起青瞳五眼魔杖,魔杖上的眼眸一張一合,像是在等待着她發号施令。
陸幽漓口中念念有詞,“剝奪聽覺。”
陡然世界安靜了……長痛不如短痛,所有的痛苦化作了方才一瞬被剝奪聽覺的痛。
正背對着她彈琴的身影雖然并未回頭,但也可感知到她的一舉一動,忍不住一愣。
沒有想到這女子不止有謀,還有勇,實在是令他忍不住刮目相看。
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子,居然懂得剝奪聽覺去躲過琴音對自己的殘害。
而一直在一旁冷笑的靳明珠,這會兒也同樣是笑容一僵,深沉的視線落在陸幽漓的身影上,臉上顯出一抹愕然,到底是她小看了這陸幽漓嗎?
其實他們并不知道陸幽漓之所以敢這麽做,不僅僅是有勇有謀,而且是對自己的治愈系魔法有着絕對的自信,因爲陸幽漓深信不疑,就算把自己的聽覺剝奪了,但是自己之後也肯定是有辦法治好的。
而龍馭天雖然相信陸幽漓,但是看着陸幽漓這麽做,看到她痛苦,他卻比她更痛苦,與他而言,這實在也是一種巨大的煎熬。
陸幽漓沒了那些聽覺的幹擾,徑直的走向前,才不過剩下五步,一會兒就走到前面了。
她正好走到馭琴的男子面前,看到了他真正的面容,如她所想的,果真是一個溫潤如玉的男子,不像是龍馭天那種一出現時便足以遮天蔽日的強勢鋒芒,就像是一顆珍惜的珍珠在緩慢的釋放着它溫柔的光芒,一點一滴的暖心。
男子似乎早料到她能順利走過來了,早已站了起來,盈盈一笑,笑得若謙謙君子一般動人至深。
“在下是七星組織白研,恭喜你通過第二層。”名字也如他給人的感覺一樣,就像是空白的白紙一般,隻不過他雖然笑得暖人,但他方才琴音無窮無盡的攻擊力可一丁點都不像他所說的那般“不血腥,不殘暴”。
陸幽漓隻看到了他的唇形,就讀懂了他的話語,心底也對着這七星組織有着另一層界定。
這七星組織裏的人雖然實力強大,有些過分陰狠了,但到底還是非常守規矩的,說一不二,此刻她完成了他所說的,他也不會故意繼續刁難她,而是遵守了約定。
想到這,陸幽漓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同時手中已經迅速的凝出了綠色的治愈力,準備去治療自己的耳朵。
而這個白研卻是快她一步,遞給她一個藥瓶,“這藥乃是我們七星組織多年的淬煉,肯定會比你的治愈力更快治好的,若是你不介意……”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而陸幽漓還沒來得及說什麽,靳明珠反倒是搶白道,“陸幽漓,不是吧?你居然會相信一個敵人的話,要是你真信,那真是蠢到家了。”
陸幽漓瞥靳明珠一眼,淡笑不語,接過白研的藥,放在鼻子邊輕輕一嗅,眼底閃爍着别樣的精眸。
就單靠這濃郁的香氣來說,整個星辰大陸絕對找不到一瓶這樣純度的藥,甚至就連他的師父銀千華也辦不到!
當下,她便将那藥瓶擡起,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