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馭天冷笑,一雙漂亮迷人的眸子透出的眼神如炬,“我就是南宮月冥,也是龍馭天。”
知道了龍馭天的雙重身份,南宮謹言好不容易燃起的臉色立刻頹了,一雙眸子無神的看着他,“這,這怎麽可能。”
他的嗓子都完全啞了,眼前好似有一道驚雷劈過,硬生生的砸中了他。
在他心目中,南宮月冥一直是那個醜陋,懦弱,廢物的男人,可以任由他欺負,讓他尋找優越感,但現在呢,情況完全的發生了颠覆。
就像是從無尚的王座上跌向無盡的深淵,他如墜冰窟,渾身發冷……
就連唇色也像是慘白無力的塑料花一樣,毫無顔色。
像是受不了這個事實,他閉上了眼,再度睜開眼,眼底仍然是一片絕望的涼薄,指着龍馭天就開始曆數,“分明是撒謊,南宮月冥那廢物又怎麽可能是天地閣閣主。”
龍馭天冷笑,南宮謹言不相信,他也自有一千種,一萬種辦法讓他相信。
他微微湊近南宮謹言,就讓南宮謹言感覺到了一種無窮無盡的壓迫,眼神有絲空洞起來,龍馭天幽然開口,“你不覺得奇怪麽,爲什麽每次你欺負了南宮月冥之後,就總會有倒黴事發生?”
南宮謹言眼底又劃過一絲波瀾,龍馭天說得就是他身上所發生的,每一次都是如此,每一次在他欺負過南宮月冥之後,簡直就像中了邪一樣,總會有倒黴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
“你和南宮月冥之間發生的每一件事,我都一清二楚,比如小時候,你以種種借口不讓他吃飯,不讓宮女靠近他的宮殿,不讓他讀書。”
這種種非人的淩虐,龍馭天說起這些的時候,都是一副好似遙遠的漠不關己的口氣。
但原本一直呆站着的陸幽漓這會兒心卻好似被什麽給揪起,腦子裏已經浮現出了當時的畫面。
龍馭天還那麽小的一個孩子,被鎖在房間裏,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偏偏肚子又非常的餓,整個人又是饑寒交迫的樣子……
淚水也充盈着她的眼睛,讓她的心止不住的酸澀着。
她一聲不吭,仍舊那麽呆呆的站着,并沒有盲目上前。
南宮謹言原本還堅信着龍馭天就是南宮月冥這件事是個莫大的謊言,因爲之前他不辨是非,退了和陸幽漓的婚約,父皇已經對他萬分不滿了,但卻遲遲沒有廢除他的太子之位,就是因爲除了他以外,也沒有其他合适的人選。
但現在呢,南宮月冥如果是天地閣的閣主的話,傻子都知道在他和南宮月冥之間該選擇誰。
所以比起這麽殘酷的事實,他情願相信這是謊言。
可現在呢,龍馭天說的事全都是曆曆在目的,那是真實的發生在他和南宮月冥之間。
年幼的他當時比現在更喜歡欺負人,并且充滿着孩子氣一般的欺負,而不像現在一樣的殘暴。
現在想想當時,他隔絕了南宮月冥周圍的一切,沒有人去伺候他,把他關在房間裏,一個月的時間沒有吃東西。
可覺得索然無趣的時候,又準備去欺負南宮月冥,所以才準備找他。
但沒有想到的是,一個月的時間不吃不喝,那些下人們都吓死了,怎麽這樣的情況,六皇子居然還沒有死,還好好的活着。
隻有當時的他,因爲還是孩子的心智,所以并沒有多想,隻以爲是福大命大。
原來……很有可能,從那時候南宮月冥就變得不一樣了。
從那時候起……就可能有貴人救了南宮月冥,教他變得強大,變得俊美,從而一步登天。
南宮謹言沉默着,想了很多很多,眼前龍馭天的身影蓦然變得愈發的高大起來,就像一座沉甸甸的山,壓得他差點喘不過氣來……
他緘默了半天,終于從唇裏艱難吐字,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龍馭天,充滿着刺骨的恨意,“所以,南宮月冥,你現在是想告訴本宮,你有能力搶走屬于本宮的皇位了嗎?”
龍馭天嗤笑,皇位?金錢,财富,地位,與他而言,都是不值一提的東西。
他轉身,牽起了陸幽漓的手,隻有這小小的溫暖的手,才是他唯一渴求的。
龍馭天并不想回答他這個問題,也懶得回答這個問題。
他決定就這麽讓南宮謹言胡思亂想一陣子,雖然他并不想得到這皇位,但至少也不會讓南宮謹言好過,至少要讓他彷徨終日,糾結一段時日。
南宮謹言失魂落魄的離開了,然而此處失魂落魄的還有另外一個人。
陸幽漓站在樹下,俨然沒有了往日的那般神采飛揚。
她就那麽站在樹下,瘦小的身子孤零零的看着讓人心疼。
龍馭天從來不是個多言的人,但這時候他隻想要用盡所有的語句去向陸幽漓解釋,隻爲換的她的原諒。
在他告知陸幽漓自己是星辰學院院長的時候,陸幽漓曾說,若是再有下一次他騙她,她絕不會原諒他。
而現在這又是一個比當時更大的謊言。
她還會原諒他嗎?
他不是故意隐瞞,他是南宮月冥的事,普天之下,隻有星辰一個人知道。
他當時也沒有做好準備去告訴她,她早說過不願和南星國皇室有一絲一毫的關聯,而他偏偏又是南星國的六皇子。
兜兜轉轉,從太子那邊解除了婚約,而後卻又跟六皇子在一起了,那會不會是她所不願接受的?
正因爲愛的深沉,所以他才愛的愈發小心翼翼,愈發如坐針毯,隻願用“龍馭天”的這個身份接近她,而不願用“南宮月冥”的身份而換來愈發多的不确定。
時間一長,他便愈發的恐懼了,尤其聽到陸幽漓說,下一次若是發現了他騙她,她便會永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