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倒是把自己的本意給說出來了,引得衆人都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自己,藥尊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無意識的捂着嘴。
可如此掩耳盜鈴的行爲,也不可能掩蓋的住他那一顆小氣的心。
陸幽漓仍然咄咄逼人,指着那深紫色的藥鼎,“藥尊,可否把這藥鼎給我。”
瓊兒這時候又大又黝黑的眼睛也深深的盯着那藥鼎,雖說她是藥尊師父唯一的徒弟,又是她的愛徒,可她怎麽從來沒聽藥尊師父說過這藥鼎呢。
此刻看着這藥鼎被灰塵污垢所蒙蓋,又看看藥尊師父那生無可戀的神情,她一向靈光的小腦袋瓜子卻有些轉不過來了,那這到底是個寶物呢,還是個讓藥尊師父混不在意的東西呢。
陸幽漓仍然在咄咄逼人的問着,藥尊不支聲,但雙手攪着袖子,臉色煞白,半響他突然想到什麽,手驟然松開了,連帶着原本緊張的神情也變得松散開來,他沖着陸幽漓淡笑,“好,隻要你能帶走這藥鼎,我便随你。”
陸幽漓點點頭,接着青蔥般白嫩的小手伸向那藥鼎,剛一觸,一股觸電般酥麻的感覺貫通全身。
她緊皺着眉頭,還是想忍着這股劇痛,把這藥鼎帶走,可偏偏這藥鼎給與的電量實在太過巨大,壓根就無法強壓下去……
所以陸幽漓有些受不住的感覺,臉色都有些發白了,身子搖搖欲墜……
她收回了手,視線仍是一瞬不瞬的盯着那藥鼎。
藥尊還以爲她會放棄了,得意的輕哼了一聲。
可陸幽漓這人簡直就像是彈簧一樣,對方強,她會更強,絕不會這麽輕易的認輸。
恰在此時,李菲菲走上前來,盯着那藥鼎,樂不可支,“陸幽漓,一個破舊的藥鼎你都收服不了……實在是可笑極了……”
話音剛落,她便混不在意的伸手去摸,她想要證明陸幽漓做不到的,她卻可以做到。
理想是豐滿的,現實卻是骨感的,李菲菲的手剛放在那藥鼎之上,又是一股強勁的電流流過她的身體,這藥鼎強大的力量,令她始料未及。
她壓根就沒有想到這看上去灰塵撲撲的藥鼎居然有如此強悍霸道的力量。
一時不察,整個人就被點的渾身抖擻,就連頭發都豎了起來,那副模樣讓一向居高自傲的李菲菲洋相大出。
最後頭發和臉都被電得一片焦黑,直溜溜的躺了下去……
在場的人無不嘩然,若是陸幽漓被電得無法觸摸這藥鼎,那還有可能說明是陸幽漓實力不濟。
可是李菲菲不是啊……她的底細大家都一清二楚,怎麽可能被一個區區藥鼎電得倒下去呢?
那隻能說明這個藥鼎實力可懼。
藥尊臉上當即挂着得意洋洋的神情,視線逡巡過目瞪口呆的衆人,最後落在了陸幽漓身上,“陸幽漓,你可看到了,雖然你想要帶走這藥鼎,但你也是有心無力的。”
陸幽漓淡笑,那般雲淡風輕的眼神看得藥尊是渾身上下都不舒服,“藥尊,當年你去找我師父銀千華比試的時候,也不曾想過自己會輸啊,所以隻能用四個字概括,世事難料。”
藥尊沒想到陸幽漓膽敢揭他傷疤,胸口處一股猩紅的血在隐隐作祟,他險些被活活氣死,雖然面色脹的通紅,但還是索性順着陸幽漓的話說,“好,好,既然你說世事難料,那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把這桀骜不馴的藥鼎給弄走……
陸幽漓的身體裏就是有一股如同雜草般的韌性,不達目的不會罷休,眼下她也正是會驗證這一點。
“再給我三次機會,若是三次機會之後,我還無法馴服這藥鼎,我便會放棄從你這拿取寶物的機會。”
瓊兒沒想到陸幽漓居然會言辭鑿鑿的這麽說,有些替陸幽漓不值,畢竟藥尊師父這寶物多得是,她又何必爲了一棵名不經傳的小樹而放棄一整片森林呢。
但當她看到陸幽漓的側顔,便明白了一切,原本那麽多想要說的勸慰的話全都哽在喉頭,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陸幽漓當時的側顔,身後的發無風自動着,那股嬌好和冷傲是她這輩子都忘記不了的,一直深深印刻在她的腦海裏,難以忘懷。
很多年後,她一直以漓兒姐姐爲目标,腦子中映襯的就是她此時的形象,當然,那也是後話了。
藥尊點了點頭,對陸幽漓的話真的是很滿意。
這要命的小妮子,比她的師父銀千華更加難纏,她這麽主動的說出這種話,利用這個難搞的藥鼎,将這尊大佛送走,這才是上上策。
這樣他這邊什麽寶物都不費,就可以将陸幽漓給趕走了!
李菲菲好不容易被她的侍女攙扶着到後面,悠悠然的醒來,聽到的就是陸幽漓大放厥詞,忍不住冷笑。
她都被電暈過去了,這個陸幽漓還能玩出什麽花樣?
于是李菲菲此刻也不多說什麽了,抿着唇,靜靜等待着陸幽漓也像她一樣洋相大出,被電暈過去……
人都有這樣的心理,若是一個人出醜,那會非常難堪,若是還有一個人陪自己一起出醜,難堪和尴尬的心理會減半。
而若是那個陪着自己出醜的人還是自己的敵人的話,那麽不僅沒有難堪和尴尬了,剩下的就隻會有喜悅和激動!
所以李菲菲唇角已經勾勒起來了,就靜靜的在等待着陸幽漓出醜的一瞬間。
陸幽漓自然不會再像剛才那樣毫無章法的去硬碰硬,于是她冷遂的視線掃過那藥鼎,明顯感覺到那藥鼎被她尖銳的目光給狠狠刺了一下,這藥鼎就像是裏面藏着一個人一樣,止不住的抖動着……
既然清桓能藏在書裏,那麽會不會……
她的大眼睛骨碌碌的轉着,同時腦子裏比眼睛轉得更快。
“清桓,你知道這藥鼎很珍貴,但你是否知曉馴服它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