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甯抿了抿唇,她也是一個很少誇獎别人的人,“彼此彼此。”
老者眼眸裏湧動一股暗流,靜靜的說道,“再怎麽打下去,對你我都沒有好處,還是不要固執的好,你是個人才,隻要好生栽培,将來一定會成就一番大事業,不要沖動。”
安甯冷笑片刻,“你叫我不要固執,你又何嘗不是固執?把玉給我,要不然除非我戰死,否則我不可能離開!”
老者搖頭,真是可惜了,明明是個好苗子,卻如此固執。
“你要去見風雪澈是吧,我帶你去便是了……”老者蓦然松了口,是安甯始料未及的。
安甯緊蹙着眉看着他,雖然真的很想見風雪澈,但又有些擔憂是不是陷阱,不過就算是陷阱也避免不了了,因爲她本來就不是這個老頭子的對手……
老者帶她走進了一個長廊,來來回回,曲曲折折的,兜兜轉轉好幾圈,如果不是老者帶領着,安甯可以笃定,自己根本找不到這個地方。
站在一面冰系的雕花大門前,無論是雕花,還是這門前的雕像,看上去都有幾分眼熟,安甯盯了好一會兒,恍然大悟之餘,眼裏又是滿目震驚,這不分明是她嗎?
“你的意思是風雪澈在這裏面?”安甯驟然有些不安起來。
“沒錯,原本他是住在一進門的那間大殿的,但現在他情願爲了你搬到這種地方來……”
老頭子的解釋讓安甯很是不解,盲從的指着自己,“爲了我?”
老頭子一出手,然後一道暴風雪一般的疾風将大門給展開了一道縫隙,投過縫隙,安甯瞪大眼睛,果真看到風雪澈,但是……
她臉蛋忍不住發紅,這不分明是風雪澈的裸背嘛,細膩光澤,看上去白璧無瑕的感覺……
安甯臉紅片刻,但頓覺得有些不對勁,風雪澈泡在木桶裏,然而木桶裏那些卻不是水,看上去就像是很多帶刺的玫瑰花一樣,而且他的身上也是遍體鱗傷的,幾乎沒有一塊完整的肌膚……
安甯的心狠狠扯痛了一下,爲什麽風雪澈要讓自己承受如此折磨?
她回過頭,定定的看着老者,語氣放恭敬了不少,“老前輩,風雪澈到底怎麽了?”
“你可知道冰雪之國到底是什麽地方?”老者摸着自己的胡須,慢條斯理道。
安甯拽着老者的袖子,熱淚盈眶,但卻倔強的不讓自己的眼淚掉落下來,看到風雪澈緊皺着眉頭的樣子,她就像是與他感同身受一般。
“老前輩,你就直接告訴我吧,他到底怎麽了。”
老者歎了口氣,“你們曾以爲六界便是全天下了,大錯特錯了,在六界之外還有這樣兩處地方,淩駕于六界之上,被譽爲神裁,其中一個地方便是冰雪之國,還有一個地方叫做烈焰之國,六屆之中神族爲尊,但這兩個國度遠遠淩駕于神族之上,風雪澈便是冰雪之國的殿下,殿下擁有永世長存的能力,而且之所以能夠和烈焰之國鼎立,是因爲殿下還具備一種特殊的能力,任何人也不能傷害他,任何人也不可以靠近他……”
安甯就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初次看到風雪澈的時候,單單隻是想要觸碰他,結果就讓自己的手指頭受傷了,這就是老前輩所說的特殊能力吧,這一切也就解釋的通了……
但是又有了一點奇怪的地方,那一日自己被他擁抱着,親吻着,然而卻沒有發生任何異常,到底是爲什麽?
老者似乎有洞悉别人心事的能力,所以一眼便看出來了安甯到底在想些什麽,沉重的歎氣,“剛才你所看到的便是殿下爲了摒棄這種能力而做的努力,他需要嘗盡比你接觸他時凍僵之苦千萬倍的痛苦,在那些尖刺之中浸潤,方能短暫的消除自己身上的冰雪屏障……然而帶來的不僅有痛苦,還有危機,這樣烈焰之國便可以趁虛而入了,殿下不再具備完全防禦,烈焰之國随時可以緻殿下于死地!這也就是爲什麽殿下從正殿搬到了現在這麽隐蔽的偏殿來,爲的就是更好的保護自己,更好的防範!”
安甯心驚膽顫,現在的她才發現原來的自己有多麽的幼稚,一味的糾纏在情和愛之中,卻忘了去探究風雪澈到底承受了多少……
這時候天空忽然下起了紛紛揚揚的大雪,安甯微微低頭,正看到一片雪花滴落在她的手中,那片雪花變成了風雪澈每次和她一起嬉鬧時所變幻出的雪精靈的模樣……
雪精靈長得漂亮而剔透,翅膀輕巧透明,蹲坐在她的手心,此時此刻好似感受到了安甯濃得化不開的哀傷,微微的蹭着她逐漸變得冰冷的手指頭,也好似清晰的聽到了安甯血液一點一點凝固的聲音……
安甯和這雪精靈對視着,忽而失笑,不敢對上那老者的眼睛,總讓她想到一些殘酷而且不可扭轉的事兒,“前輩,我覺得你是欺騙我的,如果真的如此,這冰雪之國的殿下如何傳承後代?壓根就不可能跟人接觸啊……”
老者抿了抿唇,“冰雪之國是不需要傳承後代的,當殿下達到一萬年的年紀,便會自動剝奪修爲,而這時候會從這冰雪之國的民衆之中選出下一個殿下,再度擁有這種能力……”
安甯呆滞着,她終于知道風雪澈的眼神爲什麽總是那般哀傷了,自打他被注定了這樣的身份,他就喪失了和人接觸,擁抱,親吻的能力,從此以後隻能孤身一人,不可能有家庭,哪怕有愛的人,也無法給她幸福……
然而現在他卻爲了自己,願意去用巨大的痛苦換卻這短暫的幸福。
老者的聲音在安甯的耳畔徐徐流淌着,“所以,你應該離開殿下,這樣才能護他周全,讓他生存的長長久久,不至于這麽痛苦,也不至于被烈焰之國的人所抓走,烈焰之國野心很大,一直想要将殿下給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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