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幽漓對此萬分笃定,所以索性也就不去想這些了,而是繼續專心緻志的走自己的路!
身後那腳步聲越來越大聲,他好似很讨厭陸幽漓的忽視,所以故意弄出很大的聲音,生怕陸幽漓發現不了……
他跟蹤是怕陸幽漓發現,而放大腳步聲,又是故意想要陸幽漓發現,所以前後做的十分的矛盾,既想要陸幽漓發現,又不想要陸幽漓發現!
南宮謹言和陸幽漓,龍馭天的性子就是不一樣,若是想要做什麽事,便是瞻前顧後,十分的糾結,然而陸幽漓和龍馭天可是不同了,殺伐果斷,十分的幹脆利落,絕對不拖泥帶水!
陸幽漓一直走到了茅草屋門口,南宮謹言再也忍不住了,飛快的沖上前來,“陸幽漓,你難道看不到我嗎?”
陸幽漓十分平靜的平視着他的眼睛,這模樣肯定不是毫無意外的看到他了,而真真正正是早就發現了南宮謹言的存在,南宮謹言幾乎要将銀牙給咬碎了!
爲什麽,爲什麽陸幽漓不能給他一絲一毫的眼神呢,竟然如此吝惜她的感情?難道她真的是如此冷血無情嗎?昔日裏她對自己的那些追逐和真切的愛意,她真的忘得一幹二淨嗎?
然而,南宮謹言卻根本不知道此陸幽漓非彼陸幽漓,她根本不是原來那個愛他愛的深切的陸幽漓,又怎麽可能對他有什麽深切的感情呢?
果然,南宮謹言在說起這些的時候,陸幽漓真的是波瀾不驚的,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南宮謹言徹底的失望了,他孤零零的站在那兒,感覺自己很尴尬,很多餘,但仍然沒有要走的意思!
昔日的情義隻化作了一律青煙,南宮謹言眼睜睜的看着它飄走了,但卻全然的頹然無力,但他早已忘記了,這一切的情義都是由他親手斬斷的,是他親手拿起了大刀,手起刀落的時候,便是兩人之間終結的時候!
陸幽漓進了破舊的茅草屋,在她看來,昔日南星國的宮殿都不及這茅草屋一絲一毫的溫馨宜人,而這茅草屋看上去簡陋簡單,但是因爲有自己在乎的人在這兒,所以一切都不顯得破舊了!
陸幽漓進門的時候,小鵬正在叽叽喳喳的和爺爺說着今天的所見所聞,他将陸幽漓今日大出風頭的傳奇事迹說的非常的誇張,而後爺爺也邊聽邊笑,眉目疏朗,因爲爺爺真的覺得這幾日小鵬和哥哥姐姐的相處讓他成長不少,他不再那般自卑了,也不再将自己隐匿在小角落裏,而是擁有了繼續向前的勇氣!
陸幽漓托着腮坐在一邊,聽着小鵬像是說書一般,給爺爺講述她今天的事迹,聽着聽着覺得非常的有意思,不自覺的就聽入迷了,小鵬這講故事的誇張成都引得她覺得這完全不是自己的故事,而是屬于别人的故事!
因爲實在是太偶像化了,完美化了……
等到龍馭天回來的時候,南宮謹言仍然在門口站着,而且門外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他的衣服,還有頭發被雨水淋得透濕,一片沁涼,而他則是動也不動,這像是對他原來所做的錯事懲罰,這懲罰如此的艱巨,壓得他的肩膀沉甸甸的,好生難受!
看到龍馭天回來,他微微側過身,剛才鼓起勇氣好幾次,沒能向陸幽漓說出的事,而現在則是完全和盤托出了出來,“明天将要考驗的是作畫,我畫的還不錯的,我可以幫助你們。”
雨水順着他瘦削的面龐滴落下來,他這才知道了原來他做的有多麽錯誤!
龍馭天聽了,隻是一笑置之,“不必了,我……”
他看着南宮謹言,就像是看着一個陌生人,他們曾經是兄弟,血濃于水的兄弟,而他同樣也是親手斬斷了這層情分!
南宮謹言很認真的斥責,“這怎麽可以呢,我可是見過你的畫作的,完全是登不上大雅之堂的!”
他還記得原來上學的時候,他和南宮月冥同時作畫,要畫眼前的一個宮女,是帶自己長大的姐姐,他對那宮女各種調戲,最後畫出了很讓人贊賞的畫作,而南宮月冥則是把明明纖瘦的宮女姐姐畫成了一個腰傍渾圓的大胖子,生着一對比牛還大的大眼睛,而且鼻子也特别粗壯,嘴巴宛若蛇一樣,還在悠悠然吐着信子!
爲了這幅畫作,南宮謹言還笑話了那宮女很久很久,每次一看到那宮女,就忍不住發笑起來,而現在對那幅畫作仍舊記憶猶新着,難以忘懷,那幅畫作真的是萬年難得一遇的“好作品”。
從記憶中抽身回來,南宮謹言咧開嘴,雖然臉上被雨水都已經沖刷的很狼狽了,但是看着眼前的龍馭天,他浮想聯翩,還是忍不住溢出一抹嘲諷的笑容,幾乎是習慣性的!
龍馭天一直笑的很冷,看着他這幅神情便笑的更冷了,那俊臉就像是凝結了千萬年的寒冰,“不必了,我不叫南宮月冥,我是龍馭天!”
說完這句話,龍馭天便立刻絕塵而去,隻身進了茅草屋裏,留下南宮謹言一個人站在雨中,原本充滿惆怅的南宮謹言現在卻覺得自己的這種行爲特别的傻,爲什麽要對一個本來就不如自己的男人示弱呢?
手緊握成拳,這時候,南宮謹言突然想到了一個一石二鳥的辦法,既可以狠狠羞辱南宮月冥,找到當年的感覺,讓陸幽漓意識到南宮月冥是那麽沒用,根本不及自己的一分一毫,又可以狠狠賺一筆!
于是南宮謹言一抹臉上的淚水,再也不能容忍自己傻傻的站在雨水裏的行爲了,飛快的沖向審核官的所住的大宅子,這曾經是他最害怕,最不想去的地方,而現在卻是他能夠解決一切的地方,是他的希望之源……
再度來到了這座大宅子,南宮謹言還仍有些害怕,身子不停的抖動着,宛若秋風中的落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