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黑三娘家捎話之人面帶鄙夷,黑三娘的相公卻不以爲意。
黑相公聽說娘子不回來了,回屋便叫了三個兒女,一起去館子裏吃了頓好的。酒足飯飽,三個兒女結伴回家,黑相公卻去了李寡婦家過夜。
對于三個兒女,黑相公向來不在意。因爲從面相看,三個孩子各不相同,且一個酷似黑相公的都沒有。
要說黑三娘雖是奴籍,賺的錢真就不少,不僅養活了一個相公三個兒女,竟是還養了李寡婦和李寡婦的傻兒子。這份本事,一般的男子遠遠及不上。
第二日,信王趙榛大喜過望,因爲汴梁第一女飙撲手黑三娘,竟是給他送來了請柬。請柬說要與張錦娘私下了卻一些恩怨,想請信王殿下做個見證。
信王趙榛收拾得幹淨利落,随即與手下人等一去不回。
當晚黑三娘沒去瓦子,黑三娘的東家急得火上房一樣,立即派了人去黑三娘家裏。
去的人很快便回來了,說是黑三娘與她三個孩子都不見了,家裏唯有黑相公的屍身躺在榻上,早已硬了。
第二日到了開城門的時間卻依舊城門緊閉,在李綱的命令下禁軍全城大索。這麽大陣仗,自然不是爲了抓捕黑三娘,而是因爲信王殿下不見了。
不開城門這事吳用挺高興,因爲城裏的禁軍出不來,城外的禁軍無令不得擅自出營。早已由特殊渠道早一步混出城門的吳用,帶着黑三娘和哭哭啼啼的信王趙榛,大家一齊回了衛州府。
三十有二的黑三娘對信王服飾得無微不至,酷愛相撲的信王每看黑三娘一眼,卻都要哭嚎兩聲。
吳用信誓旦旦保證,信王将會登基爲帝,而國号仍是“宋”。蒼山的山賊們會到處散播謠言,就說趙桓得位不正,太上皇趙佶原本是要傳位于信王殿下的。
黑三娘肯跟着吳用胡鬧自也是有好處的,她将會成爲信王爲首僞宋朝的皇後娘娘。而她的三個兒女,自然都要冊封王爺和公主。
黑三娘已經想好了,既要侍候好這個比自己兒子還小一歲的皇帝相公,也要用出渾身解數來,讓吳用吳寨主沉醉在自己的溫柔鄉裏。孩子們的榮華富貴都在她的溫柔裏,哪能不賣力氣。
對了,以後就不能再叫吳寨主了,要叫宰相大人才對。似乎,叫吳大哥更親近一些吧,也能給人一種家人的感覺。至于無人坦誠相待之時,自然可以親昵地叫聲,親親我的小哥哥……
吳用帶着信王趙榛和黑三娘這兩個戰力品,此時還沒走回到衛州,真定府大齊國的登基大典卻已經開始了。
真定府這位置實在是太好了,陳東再次感謝起李二娘一家來。若不是因爲圖謀李二娘家裏的錢糧,自己又怎會在真定府落了腳。
這裏距離金國太近了,待到天賜軍和宋軍打過來之時,随時都可能得到數萬甚至十數萬金軍鐵蹄的支援。而且真定城是大城,人多錢多,也算有一國都城的模樣了。
以陳東的身份,趙桓登基時他肯定是不能旁觀的,所以登基大典這種事,也隻在書上讀過。
盡信書不如無書,而且真定府再如何也隻是個邊境上的州府,和汴梁根本沒法比。
皇宮與各種禦用物品都有些簡陋,三公九卿一應不全,登基的儀式又在完顔斡魯的橫加幹涉下一簡再簡,但卻依舊壓制不住陳東的喜悅之情。
自己當皇帝了,貨真價實的那一種,這才是真正的光宗耀祖啊。當個破官誇馬遊街有什麽意思,和當皇帝比起來,簡單就是螢火之光與皓月争輝。
從早上一直到晚上,陳東的嘴丫子就沒合上過。中間因爲不過瘾,還去真定府的大街上走了一圈,收獲了無數的跪拜和山呼萬歲之聲。
老百姓們也挺無奈,不下跪不喊萬歲就要挨鞭子,挨了鞭子再不喊就要挨刀子。好漢都不吃眼前虧,何況自己是小老百姓了。
直到天入暮色,陳東仍在咧嘴傻笑着,随即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自己好像還沒有皇後。
靈兒跳崖死了,李二娘讓他給殺了,王綠腰還在舟山。而且這三個都不是忠貞節烈的主,封爲皇後肯定是不合适的。
到是想要冊封嘉國公主和李師師做個皇後,問題是人家在舟山,而且是田十一的女人,就算封了人家也不一定來。
陳小眼睛是太學生出身,是讀書人,鬼主意肯定是一抓一大把的。
此時他的身邊共有兩名侍妾,一個是搶過來的,另一個是搶回來的。
别以爲都一樣,本質上那可是不同的。因爲一個是從某反王手裏搶來的,一個是從某百姓家裏搶來的。所以陳東堅持認爲,從某反王手裏搶來的那個,應該算是救回來的,雖然那女子是反王的女兒。
念在這兩名婦人服侍自己也算小心,封個偏宮娘娘到也湊合,隻是這正宮娘娘卻有些不合适了。
抓着腦袋想了半天,陳東突然想起一個人來。城裏有個糧商叫南布仁,學得一身好拳腳,白日裏陳東剛封了南布仁一個奮威将軍。據說南布仁有個未出格的女兒,今年還不到雙八年華,不是剛好來當皇後?
想到就幹,腦子已經陷入狂熱的興奮狀态之中,陳東不可自拔。
冊封皇後那就得寫聖旨,好在寫聖旨的布卻是準備好了的。陳東親自提筆,打算寫下他大齊國的第一份聖旨。
刷刷點點陳東輕松便寫就了聖旨,随即心中一陣自傲。都說田十一喜好寫假聖旨,怎比得了自己這聖旨。自己寫這一份,那可是真的。
轉頭左右看了一圈,陳東突然驚愕發現,自己忘記準備玉玺了。堂堂大齊國皇帝陛下卻沒有玉玺,說出去實在丢人,陳東打算明日便差人去辦,可今日這份聖旨又該怎麽辦呢?
讀書人講究的是琴棋書畫,陳東在畫之一道上雖然不算精通,但用毛筆畫個印玺到是沒問題的,隻不過一眼便能看出來是畫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