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要說話,小茶館對面的酒樓裏卻傳了整齊的誦讀聲音,再次引得兩人同時去看。
眼見着王綠腰和曾纡再度溜号,武能無奈解釋,說那是酒樓的員工在背誦員工手冊。天賜盟一切工作都有着相關的規定,所有的工作人員,都要求熟練背誦員工手冊才允許上崗。
曾纡和王綠腰聽了這話才将目光收了回來,随即便是一陣尴尬。
王綠腰與曾纡來舟山之前,演了一路的受害公主和大家閨秀,如今最放蕩的一面被曾纡看到,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再放蕩也是女子,羞恥心自是有的。
而此時的曾纡卻以爲,公主殿下是在自暴自棄,心中痛苦的同時又有些心痛,恨自己力量太小,不能照顧好公主。恨田十一狼心狗肺,禍害了公主又棄之不顧,這才讓公主心性大變,不惜糟蹋自己。
這種時候是不能讓公主先開口的,一來公主是君,曾纡是臣;二來公主經曆可憐。
曾纡立即低聲自責起來,說到激動處老淚橫流,勸說公主潔身自好。
王綠腰實在有些不好意思,連忙指着武能說這是個好人,前幾日剛剛救過她,她已經決心嫁于武能做一個普通的民間女子了。
曾纡聽了這話愣了好一會兒,又細細看了武能一回,發現武能雖然是低賤的武人,但一雙眸子頗是帶了些正氣,一看就不是沒有良心之人,心中這才好過一些。
老頑固這種東西,始終是田十一所在國度的偉大特産。從古代到一千年後,若将所有的老頑固都加在一起的話,怕是數量遠超百億。
若說曾纡不是老頑固,估計連曾纡自己都不會同意,所以曾纡又開始了新的一番勸導。他言說王綠腰是天潢貴胄,不能随意嫁給普通人,更不能讓皇家血脈流落民間。
武能肯定是沒救過王綠腰的,反到是每次王綠腰都要向他求饒,所以有些耿直的武能,對于王綠腰說自己救過她這話,有些不舒服。
但武能畢竟是三十好幾的成年人了,心中不舒服并不會去揭穿。但對于曾纡的話,武能卻很氣氛。一來王綠腰不是公主,二來就算是公主,爲何自己就配不上她了?
此時的武能是萬分反對王綠腰針對田十一的,并不是投靠了田十一,隻是深刻認識到天賜盟的強大。
以王綠腰和曾纡之能,想要與天賜盟對抗,無異于螳臂擋車。
大宋朝、遼國和金國,這三個國家都不敢說能夠打敗天賜盟,就憑王綠腰和曾纡,他們兩個是哪裏來的底氣,竟說要覆滅天賜盟,殺死田十一,真是好笑。
雖是對于兩人的作法有些不屑,但武能卻沒有辦法反對。因爲王綠腰不是他真正的娘子,曾纡更是沒有關系的人。
管不了的事便不管,所以武能“呼”地站了起來,看了王綠腰一眼說道:“我先回去了。”
王綠腰立即報以歉意的微笑,目送武能出了小茶館。
此時武能對于王綠腰來說,可比曾纡重要多了。事實已經證明,曾纡沒什麽大用,而武能卻已經在舟山立穩了腳跟,無論怎麽看都是武能更能幫上她一些。
曾纡一見這情形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對假公主說起話來難免語氣生硬了些。
王綠腰也有些生氣,隻是人生中經曆了頗多坎坷的她,卻沒有橫眉立目,反到軟聲軟語安慰起曾纡來。隻是這心裏面嘛,卻已經對曾纡動了殺念。
無論最後是否事成,曾纡這個讨厭的人,卻是已注定了必死的結局。
豎的好吃,橫的難咽,假公主既然說了軟話,曾纡的語氣便也軟了下來。隻不過對于王綠腰委身武能之事,曾纡卻仍是不依不饒。
王綠腰把臉一沉,突然問道:“曾大人莫非一定要讓本宮立即被天賜軍拿住問斬才肯甘心嗎?”
一句話便将曾纡噎得直翻白眼,此時身處天賜盟之中,危險自然很大。若是沒有武能做掩護,假公主還真就挺危險的。低了頭想了又想,曾纡歎了口氣,心中卻打定主意,先殺田十一,再殺武能。
心中都已經計劃好了要殺來殺去的王綠腰和曾纡,終于說起了正事,殺田十一。
說是一回事,做起來又是另外一回事。此時的兩人,都已是黔驢技窮的狀态了,說來說去也沒商議出個好法子來。最後王綠腰讓曾纡先找個地方躲起來,等過幾天風聲沒這麽緊了,再一起想辦法。
換了身份易了容的曾纡,終于不用去街道每天報道了,告别了假公主去尋藏身之所。
這時的田十一,卻在舟山碼頭見了兩位故人,同時看到了一船讓他極度吃驚的東西。
兩位故人自然是突然反水,投靠了天賜盟的烏振遠和張前明。兩個人将鄭成與曾纡之事和盤托出,同時做出了最正确的決定,請求天賜盟主幫他們兩人找一個安身立命的去處。至于西樓股份有限公司的股份,兩個人隻字未提。
故人見面雖然沒有抱頭痛哭,但心中也是頗多感慨。田十一回憶起當初在杭州開公司的日子,覺得那樣的日子才是真的舒坦。哪像現在這樣,要面對着那麽多的敵人,那麽大的壓力。
田十一的爲人整個天賜盟都知道,本就是有良心之人,肯定做不出壞良心的事情來。
雖然西樓股份有限公司已經沒有了,但烏振遠與張前明這兩位股東,卻仍是得到了厚待,每月都可以領到一大筆的分紅,被田十一安置在舟山養老。
烏振遠和張前明千恩萬謝,去捉拿曾纡和鄭成的士卒卻來回報,兩路人馬都撲了個空。
曾纡自然是躲起來了,沒想到鄭成被曾纡截回來以後,竟也是銷聲匿迹藏了起來。
舟山外來人口比本地人口多出五六倍去,想要找出幾個人來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也隻好慢慢查找。
至于碼頭運來那一船奇怪的東西,卻讓田十一臉色立時陰沉起來。